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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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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满意笑了笑,安慰着她:“放心吧,肯定没事的,既然你赶着去见你奶奶,那我们也就不多耽误你了,你快回家吧,我们这就走了。”
“哎呀,我们都多熟了,郝公子说得是哪里的客套话!”绿盈眼波流转,眸中担忧褪去,娇笑着道,“相逢即是有缘,不如郝公子你们一起跟奴家去祭酒岭吧,奴家猜,你们一定还没去过,就当见识见识,如何?”
“不,不好吧,太麻烦绿姑娘你了。”郝满意背上冷汗涔涔,他实在是不想再多惹事端了啊。
可惜,事实总是事与愿违。
见郝满意一时未答应,绿盈也不恼,只是打趣般地笑看着他,直把郝满意看的心里着慌,才娇嗔着说:“不知郝公子你是否还记得。”
“记得什么?”郝满意心里更没底了,难道自己以前做了什么坏事?没可能啊,要是做了什么,自己肯定记得,又不是前天晚饭吃了什么这种鸡毛蒜皮的事。
绿盈眨了眨眼睛:“郝公子果真不记得了,你还欠着奴家酒钱十两呢,就这奴家还没算利息,而且都过去这么久了,要不是这次偶然得遇公子,这酒钱估计这辈子都要不回来!”她幽怨地瞟了郝满意一眼,幽幽地控诉着,欲语还休,“奴家惦记着这事,不是因为钱,而是......而是!这么多年,奴家都相信着公子还会回来看奴家,谁曾想......现今好不容易见上了一面,公子却只想着丢下奴家......”
“话不能......算了算了......”
少年侠客,大多数总是不忍见美人伤心的,郝满意悄悄地回头苦恼地用眼神征询着同伴们的意见,见众人并不反对,他方转回头对着失落低头的绿盈道:“我们跟你一起去就是,咳咳,我欠你的酒钱能一笔勾销了吧?”
绿盈重新笑开:“自然!”
“绿姑娘,我还有欠你什么钱吗?”郝满意问的小心翼翼。
正要上车的绿盈脚步一顿,状似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把郝满意的心吊得高高的,才娇笑道:“应是没了,要不公子再容我想想?说不定就又能想起些什么。”
“不用不用,就不劳绿姑娘费心了。”
绿盈的马车在前边带路,牛菀兮几人在后面慢慢的跟着,陈明春与陈晓平两人不知不觉间放慢了速度,不远不近地缀在一行人身后。
陈明春揉了揉脸颊,一脸的生无可恋:“喂,真是没想到半路居然杀出个绿盈,你觉得她认出我们了吗?”
“不。”陈晓平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不可能?为什么?”陈明春全身上下都写满了不可思议。
“......”陈晓平轻轻夹了夹马腹,往前赶了几步,他想远离这个十万个为什么。
他的举动可能有些无情,对付陈明春却是意外的有效,当即就闭了嘴默默地跟了上去,也不搞什么幺蛾子,乖巧的就像个正经不过的护卫。
牛菀兮一行人对后边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因为他们正试图从郝满意的嘴里套出他与绿盈的往事,或者准确的说,是想看场热闹,即使被围观的是他们亲如兄弟的朋友。
绿盈的马车在前边慢悠悠地带着路,郝满意耷拉着头与其他人一起在后面慢腾腾地跟着,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悄声说话两边都听不见的恰好间距。
谁都没有开口,大家表情各异,一言不发的骑着马,最先忍不住的,居然是郝满意自己:“你,你们不要误会......”
“误会什么?”严蓉淡淡的开了口。
“误会你和那位绿姑娘?”穆宏微笑着接口道。
“还是误会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描述的关系或过往?”徐风清摇着折扇,说不尽的风流潇洒。
牛菀兮也默默的举了举手:“好奇。”
陈明春跟陈晓平左右看了看,识时务的也抬起了手:“少数服从多数,不管你们干什么,算上我们两个。”
“......”今日出门没看黄历,郝满意一口老血闷下肚,他就不该开这个口,说不定今天就不会体会到这种百口莫辩的糟心滋味儿。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郝满意忧郁的仰头望了望天,又悄悄地看了看严蓉,再度目测了下他们与马车的距离,确保了坐在马车里的绿盈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后,方退到一行人的中央,示意众人靠过来。
“我们真没什么!你,”他下意识地看了眼严蓉,“你们信我啊!”
其余人对视一眼,状似敷衍的满口答应着:“信信信!你快说吧!”
“真没什么好说的。”
郝满意叹口气:“刚成年那会儿与几个酒友路过醴州,经过了倾城院门口,就是,就是那个什么,青楼,你们都懂得。”
郝满意无视着周围欲说还休的玩味视线,默默地加快了语速:“年少轻狂嘛,总想见识的再多点,当然了,我们真没想干什么坏事,比真金还真!我们几个就在里边喝酒,当时陪酒的就是绿姑娘,那时她还未取绿盈这个名字......”
陈明春有些好奇:“她当时叫什么名字?”
“吕黛碧。”
牛菀兮茫然道:“那为什么你叫她绿姑娘?”
徐风清摇了摇头:“因为她姓吕,谐音绿,名字还都很绿色,郝大哥,可对?”
“......”
穆宏也摇着头,看上去不甚赞同:“对绿盈姑娘未免太失礼,还好人姑娘后来取名叫绿盈,否则,你就可能伤了人姑娘。”
眼见着气氛走向不对,陈明春忙打了个哈哈:“......抱歉,当我没问,我们就揭过这幕吧。”
“不,错了就是错了,后来想来,确实是我不对,我想弥补这个错误,所以后来我又去了几次,毕竟听说青楼女子谋生很艰辛,我就想去给她捧场,而那时,她在楼里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名字也改成了绿盈,一来二去,我们也就熟了,比起青楼女子跟客人,我们更像是相熟的酒友。”
严蓉目不斜视的听着,忽然开口问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是她对你做了什么,还是怎样?让你现在这么怕见着她?”
“我怕见她不是因为她这个人的缘故啊......”而是怕你误会啊......
等了片刻,严蓉什么都没听见,一回头,就看见郝满意一个人在那无声地动着嘴皮子:“你一个人在嘀咕什么?听不清。”
“没,没什么。”郝满意抹了把脸,心下转念一想,不对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怕个什么!
重振了精神,他继续说着,“酒友嘛,喝醉是难免的,后来我的几个朋友一起来倾城院相约喝酒,那晚我们都喝得昏天地暗的,我是记不得了,反正第二天醒来,发现我剑匣的暗器绕着我睡着的朋友插了一圈,绿盈姑娘房里的胭脂水粉什么的,一半涂到了我朋友身上,另一半,在我手上,至于绿盈姑娘,我都没敢看就跑了。”
“现在想想,当时我八成还没酒醒,要不然我肯定做不出这种东逃西窜的事。”
“大概理解了你的意思,但我觉得这事还算不上东逃西窜......吧?”陈明春的声音在郝满意威逼的视线下,越来越小声,“当我没说,哈哈哈,你请继续,继续......”
陈晓平微皱着眉看了他一眼,陈明春立刻消声安静了。
“就这档子事,用得着遮掩么?看你扭扭捏捏的样,还以为是什么说不出口的事。”严蓉甩了甩头发,转回头,事情弄清楚了,就没必要再那么关注了。
“对我而言可是天大的糗事!”
徐风清竖起扇子左右晃荡着,语气听起来颇有些意味深长:“我倒是觉得,相比起初遇郝大哥你的时候,这点子小事真算不上什么。”
“乱说什么呢!”自知辩不过徐风清,郝满意也只能逞点口舌威风,就此作罢。
说话间,祭酒岭的木牌坊早已走过,再往前走了小半山路,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的是两座高大的石制哨塔,和一座古旧的村落。
村落看上去很古老了,其间的行人却超乎想象的多,且一眼就能明辨哪些是村民,哪些是外来者,因为这里的居民身上的衣服大都打着布丁,却也远没到衣衫褴褛的地步,神秘而古怪,或许只有石头铺就的村道才无言的记载着这一切的缘由。
等快到了村口,绿盈便下了车,示意众人下马,又让车夫赶着大家的马跟着从哨塔上下来的人走,她自己反而成了个向导,一路走,一路为众人介绍着。
有了她带路,一行人并没被盘查就很顺利地就进了村。
“大大大!”
“我赌小!”
“老板,这块玉真不能再便宜点?”
“祭酒岭的价,没有商讨的余地。”
“我要买消息。”
“问路十两银,找人五十两银,问事一百两银。”
村道不大,然而意外的热闹,这些人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行踪或秘密被人泄露,他们没被特意克制的喧闹说话声,就这样自然而然地钻进了一行人的耳朵里,牛菀兮四下张望着,发现那些像是赌坊、交易所、情报贩卖点的地方,无论做的是什么行当,面对的对象都是如她们一般的外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