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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 ...

  •   是夜,市井和平,连农户家养的狗都没有吠叫的机会。

      就是这样祥和的夜晚,随意地选定了一个屋顶站定的陈明春却是磨牙嚯嚯,想扑上前去,把陈晓平咬上几口:“不让住那酒醉楼,你倒是给我倒腾出一个今晚能睡觉的地方啊?而且之前不都把银两给你去交客栈的房钱了吗?为什么我们还会因拖欠房费被赶出来,还再也不得进入!这是要睡西北风吗?”

      面对着囔囔的陈明春,陈晓平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不够。”

      “不够?!”

      陈明春顿时暴跳如雷:“那可是我带在身上全部的钱了啊,整整3两银子!他大爷的黑心客栈!最好祈祷不要再撞到我手上!嗯?”

      突然停下了手舞足蹈的陈明春,眼神幽幽地看向陈晓平:“你就这么把钱给店家了?然后就这么乖乖地拿上行李被赶出来?”

      顶着如炬的目光,陈晓平一点也不慌张:“不是我的。”

      “当然不是你的钱!那是我的!我的!我们出来这么久花的可不都是我的钱!你赔我!赔我!”陈明春囔囔着就朝陈晓平扑去,一身要掐死对方的气势。

      而他的目标眼皮都未抬一下,指尖微动,铁弹丸顺势飞出,极安静地划过一个完美的弧线,准确地击中了陈明春的后颈,陈明春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睁着双怒火中烧的眼睛,保持着飞扑的姿势倒在了陈晓平身上。

      “......陈晓平.....你大爷的......”最后,他还是只能不甘的闭上眼,晕了过去。

      放倒了同伴,陈晓平跟没事人儿一样,将陈明春面朝下的扛在肩上,举目四望后,挑了个破草庙,运起轻功飘然而去。

      没办法,他俩身上都没钱了,钱庄晚上没开门取不出银两,两人又有要事在身,不想惹出事端,只好另做打算,至少,陈晓平的内心很平静,他们今晚有地方睡觉了,不用像陈明春说的那样睡西北风,甚好。

      起起伏伏,几个腾跃后,陈晓平便带着陈明春消失在了夜幕中,不见了踪影。

      这个夜晚,不眠的不只他们,在酒醉楼的后院房里,还有两人。

      一个手里拽着折扇,睁着双眼,一个抱着长剑,眼睛紧闭。

      两人同住一房,偏生都运着内息佯装睡觉,竟皆以为今夜独自难眠,直至天明,熬了一宿的两人从各自的眼中看到了对方眼底的青色,方知他们原是难兄难弟。

      正逢牛菀兮精神奕奕地从身边走过,徐风清与穆宏不由地相视苦笑,想象中本该彻夜难眠的当事人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他们这些干系不大的人反而在自寻烦恼,真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三天,平静的就像以往的每个日常,转瞬即逝。

      “东西都带了吗?”

      “带了。”

      “出门在外要记得注意安全。”

      “嗯,都出门多少次了,哪次不是平安回来?”

      “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要嫌阿姐啰嗦。”

      “永远都不会觉得姐你啰嗦的!那我们走了。”

      “嗯,一路平安。”

      杜若晏站在酒醉楼前握着郝满意的手一一叮嘱着,目光温柔,想要说的话还有很多很多,但分别的时间到来得很快。

      雏鸟总是要离巢,年轻人总归是要独自闯荡,无论前路如何凶险,杜若晏将担忧埋在心里,微笑着为众人送行,她抬手挥了挥,回应着一步三回头的郝满意,看着牵着枣红马的一行少年人,直到再也望不见了,才慢慢地收回目光。

      沉默地走了一段路,等到酒醉楼的影子消失在了视线里,郝满意吸了吸鼻子,忽然大喝一声,引得路人纷纷回头注目,可他却丝毫不在意:“等那些糟心事都了结了,我们再一起回我家这酒醉楼,到时我们定要大喝一场,不醉不归!”

      徐风清轻笑了声,潇洒地翻身上马,对郝满意道:“喝酒这事我没啥意见,但你能不能不要立旗子。”

      “旗子?什么旗子?我没立啊?在哪呢?”郝满意一头雾水,睁大了眼四处看也没看见徐风清口中的旗子。

      “诶,口误。”徐风清叹口气解释道,“我是说,你能换种说法吗?你刚说得那话,怎么说,打个比方,活像是战场上大军出征前将军对注定回不来的战士们说的。太不吉利了。”

      严蓉嗤笑着也上了马道:“看不出啊,你信这些?”

      “不信。”徐风清摇着头,想也未想的回答着。

      穆宏接口道:“我倒是能理解风清。毕竟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都跟邪教有关,前路如此艰难,开头吉利点总没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放心吧,我们俩遭遇了无数危险,经验比你们吃的盐都多,可是很厉害的,定保大小姐跟你们一路无虞。你说是吧?”陈明春从马上探出大半个身子伸手碰了碰跟他并排骑着马的陈晓平。

      陈晓平看了他一眼,就回过头,继续沉默着。

      被点了名的牛菀兮也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我真的很厉害!相信我下总没错!”

      郝满意挠了挠头,寻求安慰般地拍了拍背上的剑匣:“不知道为什么,听陈明春你这么一说,我开始觉得有点慌了,果然还是要信一下风清的比较好,我收回前话好了。”

      闻言,徐风清长叹一声:“一下子两个旗子,感觉更糟了......”

      走过的路变多了,同行的人也再不是原先的三人,因而路途漫长,气氛却少有安静的时候。

      行至小道,穆宏勒住马绳,让马缓缓而行:“你们觉不觉得这一路走来,行人越来越少?”

      听穆宏这么一说,几人纷纷让马慢了下来,陈明春望了望四周道:“确实是,难道我们走错路了?”

      “且等我看看!”郝满意脚下一蹬,立在马上,双手搭在眉上举目四眺,片刻后,他重新跨上了马说道,“没错,是从这条路走!吓我一跳,还以为真走错了,那就惨了!至于人少,应该是因为那个吧。”

      徐风清挑了挑眉,问道:“那个是哪个?”

      严蓉眯了眯眼,把落在眼前的碎发撩至耳后道:“哦,听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们走的这条道是去醴州的必经之路,而这路的中段,也就是在我们前方不远处,就是祭酒岭。”

      “祭酒岭?山匪吗?”牛菀兮朝前看了看,什么都没看见。

      “并不是。祭酒岭上莫耍横,孟婆汤下了今生。像我们这样经常往来禛醴两州的人都听说过这句话,祭酒岭,说白了就是个三不管之地。也不知道里边的人是有怎样的本事,反正这地方是朝廷管不了,江湖正邪两方都插不了手,全靠祭酒岭里边的人自己管,同样的,祭酒岭的人也不理外界事。任何人都能进去,但进去了,就不管你是权贵还是贫民,他只看交易,或者只按他里边的规矩办事。”严蓉慢慢地说着她所知道的关于祭酒岭的事,至于那些闹事的人,她不用明白的说出来,众人也都心下明了,到底是逃不过一个死字。

      牛菀兮静静地听严蓉说着,她只对一件事有些好奇:“没出来的人是怎么死的?”

      回答她的是郝满意:“都死的不明不白。”

      陈明春从后边赶着马挤上前来问道:“那祭酒岭的人会主动袭击过路人吗?要不然怎么行人这么少?”

      “抢劫倒不会,我以前路过这里几次都没遇到,但毕竟他在江湖上风评并不好,所以很多人都不敢从这里过,宁愿自己在山上走出条路绕过去,而我们嘛,艺高人胆大,自然就不必受那山路之苦。”郝满意说着说着,便有些得意起来。

      说话间,他们已能看见不远处在路旁伫立着的刻着祭酒岭字样的石碑。

      在石碑旁的山岭上,有座破损腐朽的木牌坊,木头上雕刻的大多数花纹样式已模糊不清,只能大致辨认出雕的是些花草鸟兽,看上去已有好些年头,上边爬满了藤条类的植物,从枝蔓的缝隙间,隐约可辨祭酒岭三个字,用草书刻就,一眼看去,颇有种不羁奔放之感。

      然而几人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祭酒岭上多久,便移向了别处。

      在道路的另一边,同样离祭酒岭不远处,正停着辆马车,就在马车旁,一个看穿着应是车夫的人与另几个汉子正推推搡搡着,似乎是在争吵什么。

      见状,牛菀兮等人勒马停住,凝神细听。

      “说了多少次了,我的马车碰都没碰到这位兄弟的一根毫毛!”

      “你说没有就没有吗?就是你撞到了我兄弟,我兄弟才摔倒的!”

      “这人身上一点伤都没有,灰尘都没沾到,好端端的,哪里像是有摔倒过?我看你们就是来讹人的!敢不敢跟我去官老爷面前弄个清楚!官老爷说是我的错,那我就出钱,没有,一分也不给你们!”

      “喝!天高皇帝远的,现在是老子说得算!老子说你撞了你就是撞了,你就必须得赔钱,还有你那车也得留下,看你这车的样子,里边该是个女的吧?嘿嘿嘿,不听话的话——”其中一个汉字掏出把砍刀,威胁着在车夫面前晃了晃,“我们只能来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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