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微**徐

4、因为年轻所以无知无畏——李晓芸

　　“老地方见！”下课铃声刚响过我的手机就响了。低头查看信息，发件人：夏以宁。而信息就是以上四个字。
　　“悠悠，我不和你吃午饭了。”
　　“收到！唉，我怎么就没人请吃KFC呢？”
　　“别自怨自哀的了，要不我晚上给杨林挂个电话汇报一下？”杨林我们初中同学，和悠悠的关系，呵呵，有点暧昧不明。
　　“呸！怕您老再累着了。赶快去吧！不怕咱们的白马王子等着着急啊！”她最后一句说的很大声，我笑眯眯的给她一个眼色！然后同时大笑出声！因为在悠悠说出最后一句话时，陈琳脸色不佳的走了出去。
　　我拍拍悠悠的肩也走了出去。

　　我们学校属于几十年的老校，当时建校时自然环境就很美，还算几届领导有环保意识，所以时至今日我们这仍可以用风光秀美来形容，这也算我们学校的一大特色。东侧是体育馆、体育场及实验楼，中间是主教学楼，西侧一个人工湖旁边是图书馆还有食堂。楼与楼之间的联系全为石子路，草坪、灌木丛就不用说了随处可见，来这的人都说这的环境简直就一小型大学。当然了随着时代的进步早早谈恋爱的同学也就多了，于是夜幕低垂时随处可见偷偷牵手和接吻的情侣。开始学校还抓过几次，但是现在的学生太个性，怎么劝阻都不听。还好哥哥姐姐们学习成绩直升不降，学校的升学率还稳居全省第一，领导老师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所以虽说现在是中午，进进出出的同学很多但仍有几对手拉手奔向食堂的。我曾经问过悠悠“你说他们这样不是提前过大学的恋爱生活了，那他们到大学怎么过呢？”悠悠瞪大眼睛像看外星人一样看了我五秒钟，然后露出她那迷人的小酒窝对我说：“姐姐，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大学流行校外同居嘛？”我呵呵一笑“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结婚后流行离婚嘛？都讲究个超前意识。”当时我以为我们口中的生活离我很远，可是没想到不到一年的时间，慢慢的实现了。

　　我与夏以宁所说的老地方在体育馆旁边树林里的一废弃露天体育场。因为是废弃不用所以很少人知道，我是无意中发现的，很喜欢这里。场地四周是树木可以遮荫，场地台阶可以用来坐，由于我们这是南方，场地中间一年四季都长着不知名的野花和小草。心情不好时我总喜欢一个人来这里偷偷哭泣或者呐喊。
　　在夏以宁转到我们班一个月后的一个傍晚，当我心情特郁闷的出现在这里时就看见一个特颓废的夏以宁抽着烟痞痞地对我笑。我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你会抽烟啊？心情不好吗？”我问他。“你抽吗？”说着还递给我一支，我摇头“对身体不好，尤其对皮肤不好。你也少抽点吧！”“呵呵听你这话我才感觉你是一girl。”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笑了下转头直视前方，我从侧面观察着他，发现那深邃的眼睛饱含深情略带伤痛地望向远方，似乎思念的人就站在他面前，却又遥远的如牛郎星与织女星，这份伤痛刺到了我，我知道这就叫做遥望——遥远地凝望着对方。虽不具有实体，可是这种抽象的灵魂存于世。忽然有些嫉妒起这个让夏以宁遥望的女孩，我猜她一定很优秀。看见他眼中的伤痛我忽然想起张小娴那段经典的独白：“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无法在一起”。那时我想夏以宁的痛苦应该属于后者。许多年以后的同样一个深冬的傍晚，我才在夏以宁眼中看见属于前者的伤痛。

　　走进体育场后发现他抽着烟等我，依旧是那个痞痞地笑容。记得一次吵架我大声的对夏以宁喊：“原本以为你是一正人君子，我呸！夏以宁你就一痞子！”不记得他怎么回答的我，只是记得他那痞痞的笑，薄薄的嘴唇很迷人。后来我才感觉到我就是喜欢他那薄唇，而那美丽迷人的深邃眼睛永远不属于我。

　　“喂！李晓芸，看傻了！呵呵！你不会爱上我了吧！”
　　我狠狠的瞪他一眼，拿过吃的狠狠的吃了起来。
　　“喂！你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所以用吃来伪装你的羞涩？”，我转过头接着瞪他，“爱上我很痛苦的。”良久，他严肃认真地说。
　　我心里流淌过一种情感，抓了半天却抓不住。
　　“你以为我是陈琳啊？”但也差不多，因为我发现我也有些喜欢你，我在心底默默补充道。
　　“妹妹，别提她行不？”“成，看在KFC上我原谅你了。不提了。”
　　他吸了口烟，看到他吸烟的动作我狠狠地喝了口饮料，以此缓解一下我那色色的女“狼”心。唉！很帅哦！以后看见人吸烟我都觉得没有夏以宁的姿势帅，尤其那拿烟的修长手指特干净吸引人。
　　“说实话，晓芸，刚来这班我以为就你和吴悠两妖精呢！后来才发现还有陈琳这一妖孽，我才真正弄明白‘三个女人一台戏’是什么意思？可是苦了老姜了。”
　　“老姜”我们班主任教数学的，平时拿我、吴悠和陈琳特没招。我父亲是我们这X大的一主任，这些老师多少对我父亲还是很尊重的。吴悠和陈琳家是做生意的，属于本市的龙头，都做房地产生意，属于纯竞争对手。所以从初中我们三刚认识时悠悠和她就不停止的相互争斗，那架势比持久战还持久，争斗范围从最开始的衣食住行到后来的学习争锋直至最后与杨林的暧昧关系。

　　小小的插一段哦，杨林确实一好男人，这话是发自肺腑的，他一直就喜欢我们吴悠这种性格直率仗义、外貌秀气甜美的女生，不太欣赏陈琳那种略带成熟的性格总觉得她有点太过于算计。两人为杨林这事明明暗暗的斗过几个回合之后终于在初四毕业吃散伙饭杨林明确表示更欣赏吴悠时落下帷幕，说来好笑，事后三个人都未对此事表示任何看法，可是却把一票看客闪了一下，那感觉就如同看一场好戏刚到高潮，你激动万分却突然收尾甚至连结局都不明了。不过由于吴悠好友的身份我从吴悠那知道陈琳基本就放弃了，而杨林对吴悠属一种势在必得的态度，加上吴悠与杨林毕业后没考入同一所高中，所以俩人这事就这么悬在这了，吴悠总说男人如股票在买进前一定要好好观察观察看看属于垃圾股还是绩优股，而高中这阶段就属于考察期。其实我知道吴悠喜欢杨林就如同杨林喜欢吴悠那般，因为彼此了解所以相信所以等待。而且一次酒醉后吴悠抱着我倒在我家地板上时除了她抱怨痛之外我还模糊地听到她说在一起太久会失去新鲜感的语句。
　　初四暑假过后杨林去了二中，而我们三个女生进入了现在的学校。或许在初中陈琳与吴悠的争斗以她失败而告终，在进入高中生活不久后我与吴悠发现她将矛头转向了我。她发帖我当然积极应战喽！于是就形成了我与陈琳现在的局面。
　　唉！女人的世界也总是纷繁复杂的。
　　由于我们都是小女生所以没给老师惹过什么大麻烦，就是小打小闹而已，没掀起太大波澜。加上我们的成绩一直是学年前几名，所以每个教过我们的老师都对我们采取略为放任的态度。

　　“呵呵！妖孽啊！这词我喜欢！夏以宁我感觉她每次看你都用一种白骨精看唐僧的眼光耶！你死定了！”
　　“得，妹妹你还是让我下午有好心情打球吧！”
　　“好的，以宁哥哥！”我用发嗲的声音回答了，就看他抖落着鸡皮疙瘩笑着摇头。
　　“下午好好发挥，晚上还是你载我吧！谁让你顺路!咱还住一个社区来着！”他笑。能看见他的眼中映出的我的影子，我很高兴。
　　在那时我就想如果每天都这样也挺好，心里甜丝丝的。夏以宁的那张脸我越看越喜欢，或许爱情就是从这开始的。简单、纯粹，无杂质！

　　学校下午第一节统一为自习课，从高一到高三一律如此，任何老师不得占用，主要是让同学们可以有个午睡的时间以便下午更好的学习。
　　今天下午也不例外，由于我们班下午第二节课有篮球比赛——高一总决赛，所以大家都比较兴奋午睡的人不多，夏以宁这样的队员更是提前去比赛场地准备了。剩下的在看书或者小声谈论比赛的事。
　　悠悠在我旁边看她那本未看完的“琼瑶”，而我则在她旁边看我未看完的“张小娴”。
　　半节课后，教室突然安静了我抬头看见老姜走了进来，小声的和大家边走边说：“大家小声点啊！还是有同学在睡觉嘛！大家可以学学李晓芸同学嘛！看看人家多认真地读书嘛！”边说边走了过来。悠悠憋笑地哼哼着：“他要是知道你在认真地读什么书非面部痉挛不可。”
　　“李晓芸啊！和我去下办公室！”老姜走到我面前轻声说。我点头起身放下书，露出我读的那本书充满魅力的封皮——《精编高中英语语法》。
　　在我快走出门口的时候我听见陈琳用不大但却足以让在班级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楚的音量说：“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啊！”我站住，听见悠悠拍桌子的声音，我转身向悠悠笑了下，然后朝陈琳露出迷人的笑容，转身离开，“妈的，死女人！”这是我离开教室时心底的最后一句。

　　四楼老姜办公室——
　　在我纳闷他找我会谈什么的时候，他拿过一摞卷子。“帮我把这个算算分数然后登记在成绩册上。”“哦！好！”我坐下安安静静的算着，他继续批三班的卷子。在我估计要下课时我终于弄完了，把东西放到他的桌上说：“老师，弄好了！”
　　“啊，晓芸啊！”
　　老姜这亲切的一声让我有些背脊发凉，这将近一年多的相处经验表明他下面要说的话对我来说肯定不怎么好！
　　“呵呵！老师你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好了！我这人性格你也了解，不用太委婉。”我装傻的笑着。
　　“哦！那我就直说了！我和你爸爸是在一次教育座谈会上认识的。我们也算比较熟悉。”不错这我知道，老姜之所以叫老姜一是因为他姓姜二是因为他四十多了，教育学生有一套好的方法曾参加过几次教育研讨会之类的会议。我心里有些好笑，和我父亲熟悉的人绝对不会以我父亲为话头引出主题的，谁不晓得我与父亲的关系呢？用我姐姐还差不多。不过他能认识我姐姐的机会不多也就是为数不多的几次家长会吧！
　　“我听我父亲说起过！”呵呵！叫自己亲爹为父亲并不是我有对尊重他而是因为实在很生疏。
　　“哦！我直说吧！你姐姐以前也是我学生，很努力啊！最后考上了X大，很不错的结果。你家是你和你姐姐两个孩子，可以说现在你爸爸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他当然也希望你也能像你姐姐考个好学校，所以你得努力。”
　　听他说到这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虽然平时也好玩闹不过我自认为还是一个很上进努力的新时期的“四有”青年啊！我有理想、有追求、有道德、有礼貌。
　　“嗯，我的意思不是你不努力，老师知道你对学生干部什么的不感兴趣，这很好。这些到大学在发展也行，而且你本身就很有能力这老师了解。不过老师建议你，只是建议你啊！希望你把心思放到学习上，你这成绩继续努力考个重本不是问题啊！”
　　“那老师的意思是？”
　　“直说吧，你最近和夏以宁走的很近啊。实话实说啊！他是借读在咱们这的，他本身也是学艺术的，他和他母亲也早就表示过他以后是肯定要走艺术这条路的。你也知道艺术生重要的是术科考试的成绩，文化课反而不是很重要。……所以老师主要、重点说的是你和他就别走的太近了！保持同学间亲密的友情就好了，或者更进一步说是哥们也行！明白老师的意思吧？”
　　“明白，老师就是希望我们不要早恋是吧？”我直白的一句话，让老姜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切！我感觉中国教育中对于学生早恋问题一直都太过于重视，或许是受时代的影响大多的老师都认为在中学产生的感情常常不会走的太远，而且浪费时间与精力……总之弊端一大堆，往往就伸出了魔手联合家长将这一切扼杀在摇篮中。
　　我感觉老师的作用在于引导，谁能知道当事人自己真正的感觉与想法，有时会连当事人自己也弄不明白呢！对于早恋这个问题我特欣赏以前的初中班主任，或许年轻与我们比较相近，在我们班出现这小苗头的时候他就开班会好好和我们聊了聊，说了他和他同学们的许多经历，也帮我们详细的分析了许多。
　　我仍记得他说：人生就如同汽车我们坐在上面驶向前方的目的地，有时我们会受到周围美丽的环境吸引提前下了车，不好说究竟就是好事还是坏事，但重要的是我们错过了最适合我们的那班车，要想到达目的地就要更加努力，比别人付出更多，这个过程会很辛苦会很艰辛会有各种阻力。如果你找到了你认为属于你的“美丽”，那么就要好好考虑未来，考虑责任、考虑困难以及如何继续的努力。
　　通过班会我们班的同学明显成熟了，考虑的也多了，更谨慎了。直到毕业我们班没有一对手拉手的，或许会有几对像吴悠与杨林那样暧昧不明的，只是为了继续快乐的奔赴美好的前方，不过如果路途中真的出现真命天子（女），那么携手一起努力也不一定哦！

　　良久，老姜说：“晓芸啊！你很聪明。老师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这也是你的私事，咱们学校的风气你也知道。其实只要你们都很努力学习，很好的学习生活，老师也没什么意见主要还是希望我每一个学生都生活的不错。”
　　“老师，是不是有谁向你说过什么？”
　　“那个……”
　　“是陈琳吧？”
　　“你和陈琳的事老师也都明白，她那个孩子太好强了，老师也同时希望你们俩能把这争强好胜的劲头放在学习上。”
　　“放心老师，如果她不和我较劲我是不会对她怎样的。而且我保证我、夏以宁、陈琳的事会很和平的解决的。不会给老师和学校添麻烦。”我心里明白他教完我们这届就会升为主任，一中年男人拖家带口的谁不想往上升啊！何况他对我们真的很不错，所以真的没必要给老师添麻烦，影响他的仕途。
　　“好你这样想老师就很高兴。”
　　就在此时下课铃响了。
　　“一会就比赛了你先回去吧！我一会也过去。”
　　“好的！”我转身走出办公室一路冷哼着走回教室，陈琳啊！我真的低估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