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無界》曲棱江

3、雪夜

　　说实在的，宇智波净智两辈子加在一起的年纪都够让宇智波斑喊她奶奶了，更别说区区一个千手扉间。

　　她不置一词，偏过头去回望那个正在威胁着她生命的男人，心中不由感叹如“烈火一般”的男子这个形容是真拓麻的贴切啊。

　　她的眼神如盈盈的秋水，动人的很，也像一面被打磨光洁的镜子。

　　扉间再三握紧手中的利器但心中却止不住地被撼动着，良久他克制着情绪，低沉的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
　　听到这个在河中摸鱼的家伙问出的问题，净智心中止不住的想笑。

　　但她还是给出了一个十分具有艺术性和想象力的回答，道：“我是洗衣服仙子。”

　　“.....”

　　隔天的晚上，宇智波斑披着风霜回到了家中。

　　他的眼角还有一个淤青。

　　当世之中，能够伤到他的人也唯独一个千手柱间了。净智哀伤的看着斑背对着自己寂寥的背影被摇曳的烛火无限的延伸只觉得心中有数也数不清的晦涩。

　　斑不想让净智察觉自己的狼狈，如同往常每一个瞬间那般平静沉稳的开口道：“好了阿智，很晚了你该睡觉了。”

　　她清楚宇智波斑的秉性，不想做让他难堪的事所以选择顺从，净智垂下眼睑，羽睫在摇曳的烛火下倒映出一片漂亮的形状。这么多年过去，身旁人的面孔不停的更换，她却一如既往的沉静柔美。

　　“斑哥，早些休息。泉奈今日给我来信了，他的任务进行的比较顺利再过一个月就会回来了。”

　　宇智波斑听完并未即刻作答，净智低垂的眼眸只能瞧见他落在地上的剪影，桀骜不驯的炸毛长发看着让她很想拿个熨斗给他做个拉直。

　　——他还有很多个这样的夜晚等着他。

　　想到此处在这个清清冷冷的夜里，净智觉得自己的心冰冷的不能再冷了。

　　“知道了。”许久，一声低重的叹息后斑的剪影点了点头。

　　那夜过后，净智发现宇智波斑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第一场冬雪落下的时候，与她订下婚约的泉奈回到了宇智波族地。他从远方风尘仆仆的归来，带着疲惫与欢喜，净智早已习惯这种迎接。她与斑一同站在族地外瞧着泉奈后脑勺翘起的那束黑发和他斗篷上的印有宇智波团扇的家徽。

　　冬日的阳光有几束悄然落下，随后净智看懂了宇智波斑面容上那个富有着朝气的笑容。

　　泉奈回来了，沉寂了数月的宇智波大宅好像被注入了生命。

　　》

　　大晦日的前夜，斑难得脱下沉闷的长袍换上净智为他准备的付纹羽织端正的坐在他的家主之位上，为显示不同泉奈和净智穿的是同色的雪青色和服。

　　斑在接受了族中族人的道贺后便屏退了众人，只与泉奈和净智坐在炭火盆前饮着清酒，说着一些细碎的小事。

　　外面的雪下得好大，落在纸糊着的窗格前点缀这个新年的前夜。

　　今夜净智抿了一口小酒，脸被熏得红红的不觉中便靠着泉奈的肩膀睡去。斑瞧见了，轻抿着一口酒无声扬起一抹浅笑说道：“阿智还是和以前一样，沾酒就会睡着。”

　　小的时候也有那么几次，族长家的一票小子为了彰显出忍者这个身份的不同偷偷跑到别人家的酒窖偷酒喝。

　　宇智波族内也有一些并非忍者，仅仅依附着家族生存的小作坊人。

　　田岛时常被气得暴跳如雷，时常也会展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泉奈听着也淡淡的笑起来，兄弟俩私底下相对的模样实则皆是不同往常的温柔，他侧看身边的少女一眼，满眼皆是宠爱：“她还是个小女孩儿。”

　　“是。”

　　在斑和泉奈的心里，净智永远是个小女孩儿。

　　她会在斑被关紧闭的时候爬墙来送煮鸡蛋；会在泉奈被田岛训斥的时候在屋外故意捣乱制造声响；也会在长大一点时和斑争锋相对，去偷袭泉奈看他洗澡。

　　战争看不到尽头，身边的人不断在离去，她一天天的在长大虽毫无缚鸡之力，却被宇智波兄弟保护在重重的帷幕之后。

　　永远平安的，静静地过着她的人生。

　　斑和泉奈都知道，净智会永远在宇智波大宅中等着他们。

　　“过了这个冬天，你们便成婚吧。”斑都已经想好了，不过两年便会有新的生命出现。

　　泉奈并未回答，他的眼睛依旧一刻不曾离开的望着熟睡的净智。她睡的十分安稳，绵长细密的呼吸声蔓延在室内。

　　又过了一会儿，待宇智波斑微有一丝醉意上头才听得泉奈平静的回应道——

　　“不。”

　　“我不会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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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净智出自宇智波的嫡系，她的父亲乃是田岛的亲兄弟。

　　嫡系一脉向来少有女孩的降生，这就造就了她从来没有选择的余地，可泉奈私心里却不希望她被迫承受这样的命运。

　　“她并不喜欢我。”稍稍的他也想反抗一下这无道的命运，“我对她也从未有男女之情，斑哥...”他转过脸，眉宇间已有几分往昔宇智波田岛的影子，“顺其自然吧。”

　　斑：“.....”

　　斑正斟酒的手因为那句话陡然停下，他抬起眼饶有深意的望着弟弟，再看看靠在泉奈肩膀上睡的不省人事的净智。

　　“是遇到了什么人了吗，泉奈。”斑敏锐的察觉到泉奈隐藏在这份温平下的躁动，他替弟弟斟了一杯酒放到他面前。继续问道：“那你让净智怎么办。”

　　全族都知道她自小就被打上了宇智波泉奈的标签。

　　这一觉净智睡得不踏实。

　　她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掀翻，待她睁眼，她正被泉奈揽在怀里，泉奈俊秀的脸偏在一侧嘴角流着血。

　　———什么鬼？

　　“斑哥...”她醒来真是懵了，醉意还未消除就见宇智波斑阴森的站在炭火盆边。

　　她被大魔王冲天的气势吓了一跳，净智记得她已经有许多年，许多年未曾见过宇智波斑这般动怒了。

　　“泉奈？”这对万年被全网扒了无数次的德国骨科兄弟，怎么还动起手来了，净智少有见到宇智波斑这幅阴森霜寒的模样，她忙地半跪坐在地上挡在泉奈之前，略带几分焦急的问道：“你们怎么了嘛。”

　　“净智，你别管，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身后泉奈探出一只手意图拂开她对待斑这微不足道的质问。

　　在听完事情的前因与后果后，净智愕然了。

　　她没想到自己还真有这个主角光环可以使得爱弟弟一万年的宇智波斑为自己出手教训宇智波泉奈。

　　她整个人感觉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沸腾，如果有网络的话她一定要现场直播，直播！

　　》

　　他们皆无可选择的命运。

　　在净智出生之初，作为宇智波嫡系一脉少有的女子，她就注定要嫁入族长家成为田岛某个儿子的妻子。

　　斑与净智相差了七岁，这就导致一个问题，宇智波斑见过净智所有的丑样子。她刚出生时那皱巴巴的模样至今还历历在目，使得斑颇为嫌弃果断的拒绝了父亲的这个想法。

　　在当年尚且幼小的斑的人格中，能够用自己任务的赏金送一套发饰已经是他为这个丑孩子做的最伟大的事了。

　　再然后随着其余三个兄弟的逝去，泉奈就成了唯一指定的接班人。

　　净智的父母也早早的离世，她被带入他的家，成为宇智波本家大宅中一抹俏丽的姝色。

　　在宇智波斑原本的设想里，自己作为宇智波一族的族长终有一日是会战死的，若那个时候让净智承担他留下的这一切未免太痛苦了。

　　只要自己活着他就要守护一族，守护泉奈还有净智。

　　她和泉奈一样，都是他宇智波斑的家人，想要守护的人。

　　“很重要吗？”净值听完对待这次兄弟打架的事件仅得出这一个轻描淡写的结论，“无论我嫁不嫁给泉奈，都不会改变目前这个状况。”

　　——你们都是我此生的家人。

　　净智被室内的热气蒸腾的有些晕眩，她探出手去漂亮的指尖打开了纸门，外头的风雪一下就扑面而来。

　　她的瞳孔中宛若被洒下了一大把的星屑，她伸手一片如同羽毛般大的雪花便跌入掌中。

　　只听她说：“无论你们在哪里，去了有多远的地方，我终是在家里等着你们。”

　　那个雪夜里，她转身黑玉一般的长发和她动人的眸光成了宇智波兄弟记忆里最深刻的颜色。

　　“我们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