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万花 ...
-
千手扉间死了，她与他十年的争斗宛如化作了一场泡影随着这个秋日的消逝而烟消云散。净智翻来覆去就是想不明白，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死到临头了还卖深情人设。
真是和他大哥一样，满脑子的天真和愚蠢。
不，应该说这些男人都一样，都是蠢货。
那日在边境的密林中，她最后见到了气息奄奄的扉间，这是她第一次直面战争的残酷，可在经历过那么多的生离死别后扉间身上的鲜血和伤痕早已吓不倒她。
“是你啊。”净智与他结识数十年，第一次见到他这般开怀的笑。他笑起来也和他哥一样难看得很，也许是临终别离，他不愿意再压抑自己的本心。
“我知道是你。”千手扉间倚靠在一颗树桩前，空气中还弥漫着各种遁术施展后呛人的气味。
净智想说一句“我来了结你狗命”这样的话却因扉间的清晰而被噎住了。她手中还握着手里剑，上面刻着宇智波的家纹，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拿这种玩意儿。
“要杀我吗？我教你...”说着这家伙在自己的心脏处用鲜血画了个十字，精准无误，堪为典范。“对准这里，刺下去你就可以了结我的性命，为你家人报仇了。”
他如若火焰般的眼睛灼灼地望着净智，数十年的爱慕与纠缠此刻尽化作了一眼深刻的无言。
结盟会谈会如此顺利已让他觉察到异样，而在之后他收到的数份密函中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想。净智串通了雷之国的金角银角兄弟来谋夺自己的性命。
两人已有十年不见，她遥远的站在那边拿着手里剑，一脸淡漠的神情空洞无波的双眼让扉间明白这十年她也过得艰难。
他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去说了，他也不想再去解释了。罢了，这本就是他犯下的罪孽，大哥死了只能由他一个人来偿还了。
净智微微惊讶于对手的老实，她目光复杂的探究着千手扉间，无视林间一触即发的氛围，只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扉间听后摇摇头，惨淡的笑了起来。
“好。”净智点点的头，然后收起了手里剑，两人身处的位置在森林的中央处，云层万里瞬息变化，秋日气爽，本是个适合谈情说爱的天气。
她已然瞧见了对手棋局落败的惨样，并不打算再待下去了，过了今天千手与宇智波千年的恩怨将彻底终结，她要回到她该去的地方。
见到净智欲转身离去的样子，扉间又略带急切的问道：“你不杀我了吗。”
“....”
她背对着那个男人，对这个富有高深意味的问题产生了一丝属于人性的迷惑。是的，以现在的局势敌弱我强，只消她愿意回头瞧一眼他狼狈至极的模样，再伸伸手就可以把当世不二的强者给碾死在手里。
可到了最后，她的内心却退缩了。
净智神色已麻木到不能再麻木，可她的内心在直面扉间的时候却胆怯了。不是脑子有病，就是怀着深沉的爱意，心甘情愿撞入她编制的陷进。
明知是圈套他仍要来，明知前方是死局他仍就要闯，到这一刻手握权势的清州院夫人看不懂了。这还是她印象中，家族至上，理智严谨的千手扉间吗。
“值得吗？”她忽而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嗯？”他的身体因为刚才的战斗耗尽了查克拉，拥有仙人体质的他最多还能支撑一会儿。他想再看看她，就一眼也好。
“没有关系。”扉间答，又说：“你能走近点...吗。”
“什么？”净智疑惑不解，这个答案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走近些可以吗？”扉间请求道，今天应该是他一生中与净智说过话最多的一次了，可也仅限于今日，明日不会再来。
她像是领悟了什么，迟疑了一两秒，随后向扉间的方向慢慢前进。净智梳着已婚妇人发髻，仅用一条绸缎制成的发带作为点缀。她的音容笑貌好似还停留在昨日的南贺水岸之上。
她的眉，她的眼，她瓷白的肤色和线条柔和的脸庞，还有她的..唇。扉间深切的望着她，红色的双眼眼波流动，继而回答了她方才的提问：“因为是你..所以一切都没有关系。你要怎么样，都没有关系。”
——这是我能赋予你最后的任性了。
渐渐地，不知从何而来一阵朦胧的雨雾，他眼前的视线越来越不清晰，又一下他感觉自己四肢又被重新灌注了力量。扉间向前跑去，穿梭在雨雾中听不到周围任何的声音。
雨雾的尽头有一束光，他奋力拨开碍事的枝叶，忽然刺眼的阳光使他不得不又退回雨雾中。
有人——
他惊觉，他又回到了南贺水岸边，回到了他年轻的时候。
那个下午，有一个姑娘正坐在河边奋力的洗着衣服，落花漂流在河水中，吐露新芽的枝头，微醺的翠色，偶有风起，落在地面上摇晃斑驳的光影仿若构成了一个虚妄遥远的世界。
“抱歉，阿智..你的人生，我本不该打扰的。”
...
千手扉间到死都没闭上眼睛，这就是书中所说的死不瞑目吧。净智怀揣着一种极为复杂的心情，为他合上了双眼。
她张大着嘴，站在原地调整呼吸了许久，音节挣扎在喉中许久都发不出一个字。她原本黑玉色的双眼里不知是何原因，在剧烈的晃动中先是出现了一个勾玉而后在短短的几分钟里出现到了第三个勾玉。
她用双手捂住眼睛，强作镇定的站在原地，来回揉搓着脸上的湿润，直到再睁开才发现原来沾染的是一手滚烫的鲜血。
她才终于意识到，她开启了一些有关于宇智波嫡系的能力。
方才眼中的三勾玉已不见，转而慢慢生成了一个新的图案。
这双万花筒写轮眼在家族混战时期没有出现，在斑与泉奈因为战事败退愁苦时也没有出现，在他二人因为视力被剥夺是还是没有出现，甚至在泉奈死时，斑死时仍旧没有出现，却在时隔二十多年后因为千手扉间的死而衍生。
整整迟到了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啊…
净智只想放声大笑，这样的人生，这样的世界真是太有趣也太痛苦了。
那日的最后，净智听到自己用一种怪异沙哑的声音，轻轻说道：“来生，不要再对我说抱歉了。”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万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