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奥之细道》放飞自我啦

9、以理想之名

　　放下手中的文件，我把目光从密密麻麻的黑字上移开，闭上了有些酸涩的眼睛。
　　干部之一的太宰治叛逃失踪，重要的情报人员坂口安吾是卧底并带着一些机密回到所属组织异能特务科这一系列的事，都不如港口黑手党获得异能许可证这件事重要。
　　尽管是这样，我也还是要再看一下坂口安吾的生平资料，才能放心。
　　通过他的详细资料，我可以在组织里再揪出几个卧底——如果有的话。
　　情报室的灯光有些昏暗，四面无窗，只有冰冷的墙壁映衬着一排一排的书架。
　　我合上这份文件，把它放回原处，然后从旁边拿起外套披上，离开了这里。
　　在重新浏览了一遍坂口安吾的生平后，原本没什么漏洞的资料结合他卧底的身份便多了许多端倪……让他弄走了那么多堪称机密的文件，这下又要忙一段时间了。
　　情报室在地下三层，旁边是监牢，各有不同的入口，不过最近总能听见隔音很好的监牢里传来隐隐约约的惨叫。
　　啊，总是有人不自量力地认为，现在的港口Mafia已经不足为惧呢。
　　我觉得心情颇好，不禁勾起了嘴角。
　　现在是夏天快要入秋的时候，天气炎热而少雨，等过段时间入了秋，又会是连绵不绝的雨天。
　　这样的天气，到时很适合等待夕阳呢。
　　滴答，滴答。
　　如果，没有这个惹人厌烦的声音的话，我会更高兴的。
　　随着步伐，发丝有些挡住右眼的视线，我往后拢了拢，然后乘上了电梯。
　　踏进去的时候，我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哦呀，中原君。”
　　橙红发色的少年对我微微弯腰行礼，态度冷漠而恭敬：“松尾大人。”
　　但我知道他并不像现在表现的这样，“双黑”之一的他的暴脾气即使是最底层负责打扫卫生的人都有所耳闻。听说在太宰君离开的那天晚上，他还开了一瓶年代很久远的酒来庆祝呢，果然是很讨厌太宰君啊。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开始跑远，然后想起森鸥外第一次将太宰君带回来的时候。
　　明明浑身是伤狼狈不堪，却带着无谓的笑容，抱怨为什么要救他，他自杀又失败了。
　　当时我是怎么回答来着？
　　啊，好久以前的事了啊，我都已经忘了很多了。
　　首领房间的门外站着广津，他为我们推开门，尾崎和森坐在椅子上，姿态放松，脸上隐隐有着笑容。
　　森鸥外的眼眯起，对我遥遥举起手里的酒杯。是高脚杯，装着红酒。
　　我有些意外，偶尔的下午茶时间，大多数时候都是喝茶的——至少我是第一次看见他白天在应酬和谈判一类的时间之外喝酒。
　　“芭蕉，来这里吧。”
　　“是，Boss。”
　　我露出一个笑，慢慢走过去坐在了他右手边的椅子上。
　　森鸥外看着依然站在原地的矮个子少年，抬手微微指了指尾崎身旁的位置：“还有中也君，你也来坐吧。”
　　他依言落座。
　　广津关上了门，室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几人浅淡的呼吸声和蜡笔在纸上摩擦的声音。
　　我接过森递来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是非常熟悉的味道，有些微微的涩。
　　我还记得这个味道，是我和森在他曾经的诊所里喝的第一次和唯一一次酒。
　　那天晚上停了电，我们在被窝里秉烛夜谈，并确立了我一生的目标，然后为此而奋斗。
　　但是，心底的声音，越来越大了，有时几乎会盖过我思考时脑海里的声音。
　　简直就像是在告诉我，我完不成我的目标一样，惹人厌烦的同时不禁让人心生胆怯。
　　“藤七郎，帮我涂色吧！”
　　金发的女孩凑到了我的身前，递过笔触幼稚的图画，我伸手接过，突然觉得有些恍惚。
　　“芭蕉，留下来看一次夕阳吧。”森鸥外这样说着，在圆桌上放下酒杯，抬眼看着我，眼带笑意，“上一次没能看到，这一次，就留下来怎么样？”
　　我感觉到自己面部肌肉的动作，那是在笑。我也放下了酒杯，玻璃和玻璃相碰发出一声轻轻的“砰”：“好啊，森。”
　　他淡笑着别过头看着天空，我便低下头看爱丽丝的画。
　　上面是三个人。中间是我。
　　细碎的发丝微微遮住右眼，嘴角的弧度和善。左边站着的人黑发，酒红色眼睛，右边站的人金发蓝眼，穿着红色的洋裙。
　　啊……我，森和她吗。
　　但是很可惜呢，我恐怕不能这样一直待在他们身边了。
　　我将在还未实现我的理想之前便死去。——一想到这一点，恐慌和不甘就将我侵袭，我想要展开更加疯狂的行动，就像四年前镇压组织里想要篡夺森的首领之位的人和周边浮动的小组织时一样。
　　那个方法称不上难，而且很有效。
　　人们总是臣服于绝对的实力的。
　　我突然不想留在这里看夕阳了。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这仅剩的容我苟延残喘的时候，我应当不顾一切去完成我的理想，心甘情愿为他献身，为他铲平道路。
　　我放下涂了一半的画，蜡笔的红色不经意染上了指尖，像是血一样红。
　　我抬眼看向森，他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微微偏头看了过来，酒红色的眼眸在阳光下呈现出浅淡而梦幻的紫，像是太阳西沉时最后一抹徒劳挣扎的余韵。
　　我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说出请求，他却先一步开口问了出来：“芭蕉，怎么了？”
　　他的脸上是轻松的笑容，没有掺杂那记忆中尤其深刻的不信任。
　　我感觉自己嘴角的弧度在变大，最后变成了一个自己都觉得不妙的笑容，我抽搐着嘴角，努力压下心里如火山翻涌般的喜悦，然后道：“森，我今天没法陪你看夕阳了，我想先离开。”
　　森的笑容似乎僵住了，他放下支着脸颊的手，语气却一如既往：“哦？为什么呢？”
　　“最近因为种种原因，很多地方都开始躁动起来了……我想要，尽快平定这些。”
　　我想要为了你，为了理想。
　　滴答，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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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
　　我一脚踏上地上人的尸体，维持着举枪的姿势，冰冷的枪身泛着钢铁特有的光泽，枪口正冒出丝丝缕缕的烟，边缘溅上了不详的暗红色液体。
　　我微微侧头，看见远处朦胧的海平面上如血般的残阳，正慷慨无私地向大地挥洒着最后一丝年老体衰的余韵，试图唤起人们的留恋，然后挣扎留存。
　　森现在，看到这景色了吗？
　　我是否，与他一同在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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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这种东西……是想佛系都佛不起来的重要的东西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