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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早上顾炀被拍醒的时候狱卒的哨声已经响了第二波了,之所以还没冲进来举着警棍赶人也多半是刘亘的面子。顾炀只觉得浑身的骨头像是被一根根拆开重新组装了一遍,还是装不好强塞的那种。一处已经全麻的没有了知觉,只能感受到那片泥泞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刘亘清理干净了。
      刘亘盘腿靠在床沿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没有注意到顾炀的动静。似乎是随手拍拍,拍不醒过会再叫的佛系□□服务。顾炀也没想着再见这牲口一样的男人,自己挣扎着想爬起来。手臂刚别过来撑到床板,一个脱力,往外猛的怼可出去,重重地敲在靠墙壁的铁皮上,惊心动魄的一声“咚”,痛的细皮嫩肉顾少爷差点又飙一筐眼泪。
      像是想到了什么,顾炀侧着身扭头一看,果真肩膀处几块不大不小的淤青,不知道还好,一发现便像是心理作用似的传了阵阵钝痛,较之于全身的酸痛简直是“鹤立鸡群”的地位。
      得,真当刘大爷温柔了,敢情架洗手台上清理的时候也没少折腾他这一身的白皮。
      顾炀怼墙拿一下子算是让刘亘注意过来,一转头又是看到顾少爷拧着身子不知道在干什么,身体的曲线在扭曲的动作中极尽妖娆。脖子一路往下到掩藏于被子中的腹部,一片红色的斑斑点点细细碎碎的吻痕像是盛夏夜的繁星,甚至还有未消退的齿印。
      刘亘看的有些定住,脸上少见的有些迷茫闪过,却是稍纵即逝,很快又恢复到对万事漠不关心的冷漠。不知从哪掏出一套新的囚服,甩手扔到了顾炀脸上,默不作声的背过身去。
      顾炀内心要吐血:早那么绅士昨晚干嘛去了,现在搞的他举手都困难倒是连穿衣服都要回避了,当真是拔吊无情臭不要脸。
      但最终也只敢撇撇嘴,慢吞吞地提起衣服给自己不堪入目的身体套了块还算有用的遮羞布。
      穿完后也不见刘亘有转回来的意向,是摆足了姿态装君子,顾炀无法,只得叫他。只是一声“刘哥”喊不出口,倒成了嘶嘶的破风箱似的声音。一张嘴吸了口秋天不甚暖和的空气,挠的本就哑的不行的喉咙直痒痒。一时,咳成了七老八十风烛残年的“顾爷爷”。
      好在总算折腾点动静,刘亘闻声转过头,看见顾炀似乎瞅准了他最后一点做人的良心,一脸“你怎么还不过来”的表情,等着他去扶“顾贵妃”下榻。
      刘亘也是好心情,纡尊降贵的搀起顾炀,扶老太似的走了两步,终是忍无可忍,提溜鸡崽子似的把他拎到了操场。勒的“顾爷爷”是龇牙咧嘴地差点没觉得自己老腰要二次报废。
      到了操场,顾炀才在长凳上被安置好,转头刘亘便不见了影。估计是昨夜午夜电台音效过硬再加众目睽睽之下他顾炀不仅迟到还是被刘亘拎着到操场的,这“刘哥的人”铁铁是坐的死稳。若说前几日是流言下的打量,现在是看都不敢看了,生怕一个眼贱嘴欠的,惹了收拾。这会不大的操场哪哪都是三五一群,四六一窝,愣是空了顾炀屁股底下一块地,显得空荡荡的。
      顾炀左右等不到刘亘,佝着腰找了个稍微舒服些的姿势,没有聚焦的看着不知何处,犯癔症。倒不是嘴皮子不肯歇停的顾少爷经了一夜长大成人了,又是腰酸腿酸的难挨,又是懒骨头上位,空打着聊天打屁的念头,也不肯挪个位找人消遣——亏是顾少爷犯懒,不然纵他挪遍整个操场,也寻不找个能同他扯淡的。
      这头顾炀百无聊赖地托着腮对天思考人生,落入那头陆刑眼里变成了新婚妻子对天惆怅惨为望夫石。
      “弄老实了?”陆刑拿胳膊肘怼了怼旁边盯着脚面发呆的人。
      “唔……”
      “不是吧,这都没收拾下来?”陆刑惊道。
      “啧,扯什么犊子。”刘亘被烦的没法,抬手就是一巴掌把人一头即将起飞的杂毛压成了实心,痛的后者直叫,“好着呢。”
      “咋个好法?”陆刑也是个没脸没皮的,被嫌弃了也不在意,两眼放光地又凑了上去,“大哥可别不厚道啊,咱哥几个谁也没玩过男人,这你算是开了头荤了,怎么也得分享下?”
      陆刑本想说“大哥您是开头荤了”,想了想早就岌岌可危的小脑袋,到嘴的话愣是滚了滚,翻了翻,成了“玩男人的头荤”。
      刘亘也清楚,这片大点地,人都怵他,泛着嘀咕喊他“刘哥”,就几个一起带上来的兄弟喊的真心实意。也就这几个里头,总出一两个陆刑带头,皮痒痒的恨不得蹿上天的贱骨头,不怕死的寻刘亘开心,开心的点就是“刘哥是个雏了”,甭说男女,不算左右手,他刘亘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雏。他倒也不介意,今个陆刑提了,他还有点小得意,琢磨着顾炀这块细皮嫩肉的多金少爷,铁定比那几个找的什么不干不净的女人好。
      “什么怎么样,就那样呗,不就是个洞咋滴。”
      “嗨,那小子爽到了吧,咱刘哥器大活好是吧……”陆刑斯文的脸上堆着猥琐的笑,缩着肩膀搓着手,眼看黄腔就要开上天了,再怎么禁欲的金丝边都遮不住眼里射出的十八禁的光,瞧着竟然也不违和。
      刘亘:“……”
      这话刘亘突然有些接不住,他确实是爽了,这小身板着实中看中用,可顾炀爽不爽他就真不知道了。听着人叫的软的发腻的样,应该是舒服了,可那好看的脸上表情是实实在在的痛着,远没有小电影里销魂的样,这一想又似乎没那么爽。可又谁知道小电影那几个快松成碗口的老师们是演的还是真的……
      “……刘哥。”陆刑多少精明,一瞅不对便估摸着纯情老大准时要翻车,“顾小少爷出来了没?”
      刘亘:“……”
      给他揉吧出来的,应该也算吧……?
      “那你……找到他点了没?”
      刘亘:“?”
      陆刑:“……”
      好刘哥!真是个全心全意当刽子手的职业人。
      “……你没弄着那地儿你怎么搞的?!”
      “?”刘亘真心实意发问,是对着陆刑广博的知识面,“你怎么知道的?”
      “你在关心我怎么知道的?”陆刑抓狂,“你不应该关心你怎么不知道嘛?!”
      “哦,那会怎么样?”刘亘乖巧发问,“没捅着啥……?”
      “大概,拉了一坨叛逆的屎吧。”陆刑摆回高深莫测的样子。
      刘亘:“……”
      似是看自家老大的表情有些惨不忍睹,一时不忍,末了踌躇着开口补了句。
      “刘哥,我没别的意思。”
      刘亘:“…………………”
      这会陆刑还在苦哈哈地因一时嘴贱摇尾祈求怜,跪求放过着,两颊一块小擦伤,是刘亘抬手要揍人时陆刑一个心惊踉跄一跤,白磕了墙角,还撞歪了镜框。乐的刘亘不知怎么想起来那个怂到没下限的小少爷,放过了陆贱嘴皮子。
      兄弟俩打打闹闹了好半天,刘亘顺带塞了一脑子必备知识,在陆刑“望子成龙”的殷切注视下,混混沌沌地想起了昨夜的亲热,越是想,越是不明白小少爷“便的一晚上秘”怎么还叫这么好听,和他为数不多的毛片文化里认识的老师们有过之无不及,难不成是他天赋异禀歪打正着了?
      刘亘憋不住心思,在陆刑鄙夷的眼神下踩着放风结束的哨声溜溜达达去接行动不便的顾贵妃去了。

      顾炀无所事事的在长凳上装了一上午的深沉,别的没想,倒是杞人忧天的想起了下午的劳改。就没受过苦的小少爷高中坐位体前屈才到负十就嗷嗷地不肯再往下,昨天硬是被翻着花的折腾,全身的酸胀更是别提了。
      “要搁回高中,我没准能过及格了。”心态感人的顾少爷苦中作乐的想。
      可再怎么作乐苦依旧是苦的透心凉,举手抬腿样样艰辛的顾爷爷怎么都不想面对下午的劳动,怎么都安慰不好自己。愁眉苦脸了一上午,眉头的褶子都快定了型,跟个病西施似的展不开了。
      满心焦虑的捱到中午,嚼蜡似的填了点肚子,顾炀感觉自己比头天进工厂还要抗拒,在他过往人生中,就没有“带病干活”“身残志坚”这俩词。
      顾炀磨蹭在队伍最后面,看着铁桶被一个个领走,越来越少。胳膊真的报废似的,顾少爷觉得是真的一点也抬不起来了。
      “你,搅浆去。把顾炀叫过来。”
      顾炀听着刘亘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就看到有个人搭了他的肩就想叫他过去,是平时一直跟在刘亘后面的一个大汉。
      顾炀猛的转身,任凭那兄弟怎么叫都不应,脚跟个杵地上似的一动不动,死死的瞪着刘亘。
      笑话,他本来就搅搅腻子浆,再累也就胳膊累,刘亘那货是刷墙组的,那不得要了他命!想着昨天给他牲口前后翻着的老腰,顾炀觉得天塌下不过如此,看刘亘周正干净的脸都觉得面目可憎起来。
      可刘亘能把他摁床上,也能把他糊墙上。在顾炀好好一双桃花眼都快瞪成杏仁眼的时候,终于是不耐烦了。没多远距离跨了散步就到了顾炀跟前,吓得他连退三步,气势登时就随风飘散的一干二净。再次被拎着后领子架着胳肢窝跟个鸡崽子似的走了。
      顾炀觉得他如花般的岁月就此为止了。
      “来生还要投好胎。”他想。
      刘亘带着顾炀拐东拐西,虽然没走多远,但还是成功的把认路能力惊人的顾少爷拐了个两眼黑,反正要他自己回去是做不到的了。
      终是到了个死胡同,应该是工厂最边上,已经可以看到墙外探出的电丝网了。尽头是一堵糊了一半水泥的墙,估摸着是今天的工作。
      半截胡同空荡荡的,后面也没人跟进来,估计是只留了他俩糊墙。好在工作量不到,也空不出什么时间让刘亘干些别的。看半面墙的样子,顾炀不由得舒了口气,从被迫换岗这一路,天知道顾小公子的心路历程有多曲折,从两眼发黑到被迫接受再到自我调节,直到看了这工作量,竟然生出了庆幸的感觉。
      顾炀实在佩服自己。
      “旁边有砖块,自己叠一叠,将就坐会。”
      顾炀:“?”这是让他,休息?
      “你干嘛?”刘亘弯腰把水泥推子搅进水泥糊糊里,转头看顾炀一动不动杵那,表情跟他老家村口痴呆了的大爷一个样。不由得奇怪,掂量着语气问着,生怕兔胆的少爷再是一哆嗦,他可受不了那表情。
      只可惜不知是面上毫无表情还是勾着没直透的背偏头看人的样子太过阴森,像是电影反派专属的狼顾姿态,又或者两者皆有之。顾炀还发着愣,回神过来又是一哆嗦,眼睛瞪老大冲着刘亘眨巴了两下,然后一溜小跑到墙角,砖头都不敢搭一下,毫不磨蹭的直接坐到了地上。或许是给急的,一屁股下去的时候大脑放空什么都没想,手都不带撑的,跟个高中打完篮球就跌边上休息一样,硬是把自己摔到了地上。触底瞬间才觉着不对,顿时表情变得狰狞,龇牙咧嘴地倒抽气。
      刘亘:“……”还真是。
      刘亘让顾炀坐着就真有让他坐一下午的架势,抄着刷子一声不吭地开始糊墙。只剩了上半面墙,工厂两米的围墙不算高,但刘亘一米八出头的个子也要垫着脚把手够到最高才能刷着。
      顾炀坐着无所事事,左右看了看,荒凉颓败欣赏了个遍,转头还是刘亘这个能动的风景还算亮丽些。因垫着脚绷紧的腿部肌肉,往上因抬手隐隐半露的腰间……顾炀看着看着目光就有些不对味,他不喜欢男人,却喜欢健美的□□,更何况是一具与他强行发生肌肤之亲的□□。
      想到这,顾炀又恨的牙酸,一边赤裸裸的把刘亘视奸了个遍,一遍又逮着所有骂人的粗话叫刘亘好一通洗礼。
      这是一场无声的个人剧。
      “你昨晚……”刘亘偏头看了眼,状似无意地提起。
      “我不记得了!不用负责!”顾炀猛地回神。
      “……”刘亘有些噎住,“我是想问你,爽么?”
      死不正经的话此刻却被刘亘一脸认真的问了出来,看样子是真的……很想知道。顾炀本着被扒光吃干净还要受调戏的怒意,一溜串脏话夹委屈还没喷出来,就被刘亘满的求知欲可惊了一把。硬生生的把声音都嚼吧嚼吧吞了回去,咬紧了后槽牙,一时表情有些蛋疼。
      刘亘看顾炀的表情,心里七七八八的,生怕是被陆刑猜中了。倒不是多在意顾炀这细皮嫩肉的小公子,而是男人对床技的自尊,尤其是刘亘这个被嘲笑了近两年的老处——男,在被陆刑一通打击后近乎执念一般的想被顾炀认可。
      “……你是第一次吧。”可惜顾少爷根本不解人情。
      “……”刘亘不死心的咬了咬牙,腆着看脸继续暗示,“你叫的听……啊?”
      顾炀这会能听见自己的后槽牙在上下高压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了,“我那是羞的!”顾少爷心里愤愤地嚎了一声,却是没说,保持着抓了“刘大根”辫子的高傲姿态,以一种老司机睥睨新手上路的眼神狠狠的剜了刘亘一眼。
      “我当是个厉害的。”顾炀轻轻哼了一声,鼻孔看人,“没想到只是个爆汁铁棍。”
      还特有范的在“汁”后面加了个风骚至极的儿化音,也不知道是被谁带坏了腔调。
      刘亘:“……………”
      小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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