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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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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炀给人拖出来的时候,刘亘就在外面等着。一转头就看见顾少爷哭的满脸水在反光,一时有点憋不住笑。
“你干什么!”顾小公子怒了,扶也不用人扶了,腾的窜起来去指刘亘。
“呀,刚才不还半身不遂呢。”刘亘不怵他,继续笑,还给火上加把油。
顾炀前会还哭的直打嗝,这会给人笑的,也说不出什么噎人的话来。左右没什么法子,便不理人,扭头就走。
刘亘看他好玩极了,不依不饶地追上去继续调侃,“怎么了,眼睛哭的跟个鱼泡似的……”
顾炀加快了步子。
“要不要纸?鼻涕要哭出来了……别往回吸啊你!”刘亘说着要掏口袋,也迈大步子。
顾炀开始小跑。
“……”这会刘亘不闹了,也跑了几步,大手一捞把人给带了回来,“怎么了这是,见了亲哥不认男人了?”
“还是你哥说要放你在这自生自灭不管你了?”刘亘弯腰把脸凑到人正对面盯着瞧。
“……”顾炀气急了想照着大脸盘子呼那么一下,可惜不敢,只得装可怜求放过“我想家了……嘤。”
“……”刘亘一时不知道怎么接,看人又快哭出来的样,只好直了腰不再盯他。
半晌还是觉得不合适,抬手揉了揉小公子刚剃的圆寸,“别想了,多自虐啊。”
“……”安慰的真好。
刘亘无语着,心里暗想着这小少爷也是奇人一个。
才进来吧,怂得见人腿脚就打颤,不过三步把自己哆嗦的左脚绊右脚这事也不是不干活,就差脑门大贴俩字“废物”。要不是徐清放上头盯着,刘亘真不觉得这搁一边只能当美人灯的小少爷能做什么。
没几日,自个唬他吓他,什么便宜都占尽了。这顾公子反倒不怕了,还学会给他这个“老流氓”当狗腿,一边被揉着屁股蛋一边讨好这事都能做得出来。适应能力也是惊为天人了。
刘亘后来也不知怎的,估计是想着硬塞给他的人,说是随便看管。几日动手动脚的蹭了不少豆腐,闹着也上了火,这地徐清放管不了他老板管不到他。一下私自把工作对象给吃了个干净,挺爽。
那之后顾炀反倒是更不怵了,带着破罐破摔的豪迈,企图和自己勾肩搭背。刘亘那是觉得顾炀真是不可貌相的奇人一位。
再后来,这小子直接和自己交易上了,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么一个白软的兔团子,心眼比窝还多,明明是最不知情的一个,却把事儿猜得比谁都透彻。
这会该明白这小子了,是个有心思没胆的小聪明,刘亘想。然而今天刘哥又在探监室门口逮着一个哭到快厥过去的顾炀,同刚来的小少爷一般无二,含着泪的桃花眼像酿了酒,只差写上“人畜无害”了。被逗急了也没法子,软乎乎地撒娇装可怜。
“这是见了亲哥变身还是见了我变身了这是……”刘亘莫名其妙。
顾炀一个娇撒的毫无心理负担,业务能力相当娴熟,完全没想到刘亘心里能想这么多。可怜巴巴地瞅着站那傻了的人,半天没见人反应,嘴也不撅了,眉头也不皱了,翻了个白眼继续走。
刘亘后来也没跟上,在后面晃晃悠悠的,到工厂门口就拐了弯自己玩去了。陈群这会肯定搁一联角落等着呢,自己要是现身了,影响他俩促进感情。
“我可真是通情达理。”刘亘想。
那头陈群确实在厂子一边的楼梯下边等着了,那是他固定的地盘。虽说现在瞧不上他陈群的人多了,但也都是看他一朝老大被现任大哥摁着捶还不敢还手的瞧不起,真要有人不靠着刘亘去挑衅他,都没那胆的。
徐莽那会还是陈群手底下的新狗腿,这会已经是左右了,也是忠心耿耿。四五个人歪七扭八的,各占据了一面墙靠着,顾炀一走近,就心喊要命。
“陈哥,架势不对啊,你是要揍我还是要听我消息啊。”顾炀两股战战,眼眶还是红的,进了厂就变了脸,一派小心翼翼胆战心惊。
“不好意思啊,粗人不懂排场,吓着少爷了。”陈群咧嘴一笑,坐在地上的破箱子堆里,当个王座似的,岔着腿,像是个山大王,“消息呢,我不用听。你哭哭啼啼的声我厂子里就听到了,不用再特地说一遍。”
“好的……”顾炀窘迫的低下头,悄悄地啐了陈群一口,“那我,先走了?”
“别急啊,小少爷。”陈群底下两个人左右一跨步,把唯一一个出口堵住了,“我不听消息,但要听你答复啊。”
“怎么说,我诚意也是给足了吧。你哥也见了,哭也哭了,现在给个准话呗,合不合作。”陈群收了笑脸,问。
“不、不是已经合作了么。”顾炀说,“我合作啊,肯定合作啊,不合作怎么办。但我不知道做什么啊,那要合作的话,那我都听你的,合作好吧?是合作吗,那合作啊,就合作啊……”
陈群看人杵那语无伦次地就差跳起来比划了,心里骂娘,开始头疼之后的“合作”。
“行了行了行了,”陈群不耐烦的挥手,“你先回去,我有事让徐莽来叫你。”
“哎。”顾炀点头如捣蒜地应下了,转身从两个大汉扒缝出去。
“还有,”陈群又叫住他,“你别太和刘亘黏糊,不好叫你。”
“……”您怂了直说啊,呸!
顾炀暗自翻了个大白眼,却还是乖乖巧巧地应下了,“刘亘不找我,我就不和他一起。”
嗯,反正是刘哥找他。
晚上顾炀还是装模作样地没和刘亘出去散步,乖乖巧巧地在小厅里拧螺丝,时不时地瞅瞅陈群那群人有没有关注他——这不能白装,亏!
外边陆刑终于逮着了机会,并肩了和刘亘逛操场,有种正室终于得宠了的心酸苦楚。
“刘哥,你和……”陆刑欲言又止止而欲言。
“顾炀?怎么了。”刘亘疑惑。
“你……”陆刑人生第一次感受到有口难开的痛苦,支支吾吾地找不到一句顺溜的话。
“便秘呢,有屁快放。”刘亘不耐烦。
“……便秘了,放不出来了。”陆刑放弃挣扎。
“……”刘亘心里哀叹一声傻儿子,“你怎么就觉得我看上那百无用处的小少爷了。”
“百无用处是书生……”陆刑忍不住纠正一句,又忍不住骂了一句装样,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才问,“那你天天腻歪啥?上厕所都陪了这是?还和他说我有病?那么个公子哥面前我要不要脸了!”
“你要什么脸?”刘亘疑惑。
“……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啊!”这老大怎么越来越气人了。
“你有觉得你刚才特别像怨妇嘛?,失宠的那种。”刘亘还是疑惑。
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来和刘亘对质啊……陆刑气息奄奄。
但依旧锲而不舍,“所以你回答我啊倒是。”
“回你什么?”刘亘莫名其妙,“哦……说了这事你不懂,别问了。”
“???”陆刑被气的噎住,“我不懂,哈?!”
“我是不懂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陪另一个大男人上厕所!”陆刑冷哼。
“你真的不觉得你像个怨妇嘛?”刘亘再次发问。
陆刑不说话,侧身朝刘亘拜了拜,走了。
顾炀一门心思地坐徐莽视角正中心拧螺丝,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进了陆刑的黑名单。
估摸着快到回寝的点了,又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
是狱卒。
顾炀心里打鼓,他哥刚走,短期也不会有人来探监,这会被叫走,铁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会顾炀没再犯蠢,留了个心眼塞了个螺钉揣在袖子里,起身敲了敲大腿,没敢耽搁,跟着走了。
后边徐莽一看人又走了,摸不准情况,尽职尽责地去找陈群,却发现陈群也不在。
“顾炀是吧,”徐清放笑呵呵地把人放进了办公室,活像一只骗鸡吃的黄鼠狼,“坐着说。”
“嗯……是什么事吗?”顾炀想着这会还是得示弱,双腿并紧两手搭在膝盖上,标准一个小学生坐姿,有一眼没一眼的瞅着黄鼠狼狱长。
“别紧张,哈。”徐清放磕了磕红木桌面,“我就想问问你和刘亘……”
顾炀一阵头晕,心想终于来了么,来自老岳父的审问。
不,这架势估计不是审问,是要甩支票买卖爱情了。
“这是四百万离开我儿子。”
不对,不是儿子。什么关系来着,哦,“这是四百万离开我的员工。”
也不成,好像不能这样,“这是四百万离开我犯人。”
靠,怎么这么色情,他俩谁上谁下……
顾炀头脑风暴一起,就什么都听不见了,看徐清放嘴皮一张一合的,怎么看都只有“四百万”这三个字。
顾炀被四百万包围的头晕目眩的,就想求饶。
狱长大人您放心我觉得拿钱走人,不,不拿钱你让我走我净身出户绝无二话,你把电断了让我自己爬出去也成。您别担心我吃回头草,□□交易不存在真爱,我一定大江东去永不回头……
还暗暗地打起了腹稿。
“嗯?你想什么。”徐清放等了他半晌没缓过来,琢磨怎么好好一孩子说痴就痴了……
刘亘做了什么?!
“啊?狱长大人我……”顾炀赶忙开口。
“哎,别急着解释,”徐清放赶忙打住,“小刘啊,我把他当弟弟,他什么事都跟我说的。”
顾炀:“???”
“我知道啦,你一个小少爷进这种地方,哎,肯定比常人更受不了。”
顾炀:“??!!”
您到底要说什么!
徐清放看顾炀脸色跟个便秘了似的,也不到继续扯,轻咳就一声,进入正题,“刘亘跟我说了,你猜到了很多。”
顾炀无声地骂了句国骂,顾少爷觉得自己被人背叛了,还是唯一一个盟友。
“说实话你能猜出这么多我很惊讶,也确实小看你了。”徐清放沉下脸,神情认真,“我不跟你否认,确实大部分你都猜对了,但是,还有你不知道的,并且这是关键。”
“刘亘也不是全都知道,所以,”徐清放给顾炀倒了杯水,递过去,“有些算盘还是要在完全知情的情况下打才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顾炀看着那杯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徐清放倒是不着急,把杯子放到他面前,挑着眉看他。
最终顾炀还是受不住,端起来喝了,冲徐清放皮笑肉不笑地咧了一下嘴角,手脚僵硬的出去了。
“咔哒”一声关门,徐清放保持假笑坐了会后,起身去够书架的最上层。
那是一个摄像机,不小,市面上最普通的款式,只是放的位子巧,没什么意外没人能看见。徐清放取下来,和手机对接了蓝牙,把视频传给了通讯录第一个人。
A
只过了一个视频的时长,那边就回了消息,“他没说话。”
徐清放愣了一下,没回消息,只是把摄像机放回了原位。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