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心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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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oey觉得“有猫”的女孩子们都挺好的。
当然，如果她们能不这么迫使自己惯着她们，以及少念叨两句他的臭毛病，那就是不能更好了。
2、
“您好，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接待台外男性顾客胸前的白衬衫上，戴着印有“有猫”logo的勋章——是可以获得Free Dessert的会员。
“一杯低因的香草拿铁，一块芝士蛋糕。”
“请问您是堂吃还是打包？”
“堂吃。麻烦再打包一份甜甜圈，帮我暂存一下，我走的时候再来拿，谢谢。”
Joey这才意识到，原来是熟客“低因香草”。
尽管这位挑剔的客人只会要异常甜的特制品，但是出于对客人的尊重，他还是觉得不要那么的自以为是——
“今天的Free Dessert是抹茶黑巧克力饼干，请问您需要一份吗？”
“低因香草”闻声蹙眉，却又很快地恢复到了原有的云淡风轻，比Joey更客气的回道：“谢谢，今天就不需要了。”
那人结完账后瞄了一眼Joey的胸口，笑着步入了用餐区。
3、
Joey左胸前别着工作牌，上面印着“咖啡师Joey”。
他眼里看着自己的工作牌，一只手抠着另一只手上的倒刺。
“……”粗口未出，痛感先至。
Joey看着顺着指缝渗出的血泡——真疼啊。
4、
“诶？‘低因香草’来了？”
Joey瞥了一眼风风火火赶回接待台的May，嘬着冒血的手指走出接待台，含糊回道：“来了。怎么，你准备给他办一个欢迎会吗？”
May没接话茬，走进接待台后弯腰从台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创口贴，又追着Joey跑了出去，“你怎么又把手给咬破了？贴上贴上！”
“不是咬的，”Joey走到调料台，抽了一张印着“有猫”印花的硬纸巾，按住了出血口，“是撕的。”
May挑着她的狐狸眼，翻了一个很不屑的白眼，抢过Joey手中的纸巾，拉过他的手指便要往上绑创口贴：“过程不重要，反正结果都一样！”
然而纸巾和手指都被Joey抢了回去，重新纠缠在了一起。
“不戴，麻烦，来回来去地洗手，湿了裹着不舒服。”Joey毫不委婉地拒绝了创口贴的关爱，推着May往回走，“你赶紧归位吧！一会儿店长大人就回来了，让他看到你不好好站接待台，又想被训吗？”
“诶——”May摇晃着手里被“甩”了的创口贴，极不情愿地挪动着，“让Kelly站嘛！一个人站接待台好无聊的嘛！”
Joey不悦咂舌，踢了一脚May的小腿肚子，贴到她耳边低声说：“你丫小声点！别让她听到了！”
May反脚——踢在了Joey的胫骨上，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吃痛一“嘶”。
“她现在好多了，”May百无聊赖地摆弄着点单机的菜单，“上次我还带着她点单来着，她都会跟客人说‘欢迎下次光临’了。”
“那你也注意点！就你那张口什么都敢说的嘴……”Joey拍开May捣鼓点单机的手，正色道，“别瞎玩！回头又玩坏了，被骂了多少次，就是不长记性！”
May不耐烦地“切”了一声，转脸对上Joey一本正经的脸，又撅着嘴地别过头——
你长记性，不咬手指甲，改咬——哦不，撕倒刺了。
当然，Joey听不到她的腹诽，不然另一条小腿肚子也难免被“雨露均沾”。
5、
明明凝血功能就很差，还总爱给自己制造伤口。
Joey拿开染了血的纸巾，用牙齿和舌头按压着手指的裂缝，任凭铁腥味侵蚀着舌尖，顺着指尖将针扎似的酥麻感传回至大脑。
至少不会那么疼了。
6、
这里是“有猫”。一家人均消费不过百的猫咪主题咖啡厅。
进了店门后明眼可见的区域是服务生和“猫服务员”的领地；藏在接待台帘子后的空间属于咖啡师。
“猫服务员”不允许也做不到进入接待台中——半人高接地的小门堵在那儿，还有人类的监视。
按照店长口头制定的“店规”来说，咖啡师也不应该出现在接待台。
管吃的和管钱的不能混在一起。
但是架不住有的服务生太过散漫，而有的咖啡师又耳根子太软……反正也是只可言传的规定，被抓到违规便也只好嘴上说说就得了。
7、
Joey不介意替服务生们站接待台。
因为“有猫”的那几个女服务员——包括领班Linn——都是非常可爱的人。
尽管她们总是揪着他咬手指的毛病不放，却也接受他从未刻意隐藏过的阴私。
她们紧张他、关心他；支持他、包容他。发自肺腑，不掺杂质。
就算他只是她们本不必过心的同事。
所以，他也乐于守护她们的娇纵的性情抑或是敏感的心思。
只要不被店长——未及而立，却已谢顶的老顽固——逮个现行就可以。
他不喜欢听“和尚念经”。
8、
“Joey，你怎么站在接待台？”
有时候Joey觉得Cindy或许应该改名叫Lucy，不然嘴再甜也改变不了非酋般的运气。
“Cindy呢？”店长赶走试图跟着他一起进接待台的豹猫“栗子”，抱着手臂问道。
Joey从台下的抽屉里翻出打火机，与店长侧过身往接待台外走去：“她就去个卫生间，正好我想出去抽根烟，Kelly和May那边都挺忙的，我就说帮忙看一下。”
店长听闻往就餐区望去，看到正在收拾被“猫服务员”搞得一片狼藉的地面，无奈叹气：“行了，我盯着吧！你赶紧冒去，冒完回来和晚班交班。”
Joey夹着手里的烟向店长示意，被店长摆手催赶后，笑着推开了“有猫”涂满红漆的店门。
9、
陌生的男人。一眼看不出具体年岁——或许二十啷当岁，亦或许在前往奔四的路上——叼着烟的样子一看就是老烟枪，却也正应了“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这八个字的帅气。
呵，有趣的同类。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咖啡厅门口禁止吸烟。”Joey把拿着烟的手背到了身后去。
“啊，不好意思哈。”那人听闻露出些许抱歉的表情，猛吸了一口，边吐着烟圈边走向几步远处的垃圾桶。
那人掐了烟却未离去，只是转回到店门口，开始看手机。
Joey捏了捏手上的烟，看着那人问道：“您是在等人吗？要不进去等呗。”
“啊，”那人抬头，投以Joey一个很客气的笑容，“我叫他出来了，马上就走，不耽误你们生意。”
Joey哂笑：“瞧您这话说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Joey自识无趣，转身向百米外的另一个垃圾桶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第四步尚未跨出，他听到身后“有猫”店门被打开的声音。
Joey转过身，看到“低因香草”走了出来，手里拎着打包甜甜圈的口袋。
然后他和刚才站在店门口抽烟的男人，保持一拳的间距，并肩向远离“有猫”的方向走去。
可惜已经有主了。
10、
Joey点了手里的烟，任由它燃了一段又一段，却完全没有吸一口的意思。
他本来就没想抽，完全是帮Cindy那个倒霉蛋儿打掩护的托词。
可怜那根白白烧掉了多半截儿的香烟，尚未发挥完余热，就被掐灭在了垃圾桶的烟灰盒中。
尽管没抽烟，但Joey还是觉得有些嘴干——大概是因为天干物燥，精虫上脑——才怪，毕竟已经是燕城的深秋，萧瑟伴凄凉而至的干涩，是万物都逃不掉的必然。
嘴唇上的死皮化作了血水，红润了Joey的焦燥。
果然还是很疼啊。
11、
愿天下有情人，终能并肩走在阳光下。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心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