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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一章上善若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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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有云: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今有言:善意是人性中永恒的向阳面。
梁言与梁烟两是兄妹，无奈那年饥荒，他两离散，到了梁烟18岁，梁言22岁两人才再次相见。
那天下午，阳光正好。小巷深处藏着一家咖啡馆，梁言信步走着，无意间看见这家咖啡馆。
咖啡馆用红砖沏成，门旁的窗台上挂着几株吊兰，窗台上放着君子兰，如他一般君子谦谦，温和有礼。
门前放着一副吊椅，可以供人坐歇。门的另一边的墙上贴满了的照片，走进一看，上面是来自各地的明信片，每一张似乎都有它的故事。
这样清幽特别的地方，让人有种冲动，想走进去看看，里面会是怎样的天地。
梁言推门而进，映入眼帘的是另一个世界，这里面放着贝多芬的音乐，空气里飘散着一股浓浓的咖啡味，让人心情愉悦，又很是放松。从帘子后面传来声音:“欢迎光临，你很幸运能来到这里。”
如此特别的欢迎词，似乎很符合这奇特的地方。
梁言觉得声音为何如此熟悉，可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从丝绸的布帘后面走出一位妙龄少女，女孩的头发随意的挽起来，却又不失优雅端庄，精致的脸上洋躺着浅浅的微笑，目光投向梁言的一刹那，笑容定住了。
梁言随声音望去，那是一张他日日夜夜思念着的脸，不知道在自己梦里出现过多少次的脸。
两人的眼里布满了泪花，就这样看着对方，一眼也不愿离开……
徐崇洋是梁言的大学舍友，两人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上学，一起放学，梁言帮徐崇洋占座，徐崇洋帮梁言排队打饭……“亲密无间”。两人是学校里最亮丽的风景线，一个温文尔雅，一个阳光帅气，是无数女生心目中的男神。不少情书往他们身上投来，两人却好像兴致缺缺，所以至今都单着。
后来就有人散播谣言说两人是断袖，两人听后皆相视一笑，不什在意，继续过着以往的生活。
两人的感情，是在梁言带徐崇洋去那家咖啡厅后发生变化。
那天，梁言说要带徐崇洋去见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个人时，徐崇洋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消失在风里，处于兴奋中的梁言也就没有发现。
两人走进咖啡馆时，梁烟与徐崇洋四目相对，“是你！？”两人皆是一愣，同时说了出口。
“你们两，认识？”梁言也是一惊。
这就要追述到一年前的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梁烟走在路上，突然身旁闪过一个人影，手里的包包也随这风消失了。
反应过来的梁烟拔腿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喊着:“抢劫啊，抢劫啊……”
徐崇洋正好路过，帮梁烟抢回了包。阳光下徐崇洋徒手制服了那个抢包的人，在无数迷妹眼里，那定是帅极了。
徐崇洋拿着包走向梁烟时，梁烟正惊讶的看着他。徐崇洋看见一张和梁言很相似的脸，脸上的笑容也加深了许多。梁烟看着脸部一热，撇开脸，有些东西在她心里生根发芽了。
在那以后，他两就不曾再见过，梁烟后悔当初没有要他的电话，甚至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正是这张与梁言有几分相似的脸，才让徐崇洋记住了她。
三人坐在咖啡馆里天南地北讲着，徐崇洋本就健谈，梁烟又是善言之人，两人谈得甚欢，梁言则在一旁听着，偶尔发表一两句看法。直至夜幕降临，他两才动身回学校。
梁烟将两人送出门，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心里暖暖的……
从那以后，徐崇洋和梁言成了咖啡馆的常客，每当他们来时，梁烟都会把咖啡馆的门关上，为他两煮上一杯香浓的咖啡再摆上自己特制的甜品，三人坐在一起，直到夜幕降临，还意犹未尽。
后来三人都说那是他们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那天徐崇洋收到梁烟的求救信息:他们被一群混混围堵了，让他速到咖啡馆去。
徐崇洋抛下手中的活，飞似的朝咖啡馆跑去，他到时，梁言反手将梁烟护在身后，一群混混将他俩团团围住，梁言有些狼狈，他应该不曾对他人动过手吧。
徐崇洋看着梁言心里一紧，随手从旁边抄起一根棍子，气势汹汹的朝他们走去。
他举起就木棍往那些混混身上打，杀出一条血路来，终于来到他们身旁，他一把抓住梁言说:“等下我说跑，你就拉着梁烟往外跑，我来垫后。”
“可是……”梁言有些担心，想要拒绝他的提议。
“没什么可是，你们又打不过他们，还有梁烟在这会受伤的。你们先走，放心吧，没事的。”徐崇洋打断梁言的话，冲他两一笑。
梁言拍了拍徐崇洋的肩膀说:“你要小心。”
徐崇洋对他点了点头，好让他安心。
梁烟本害怕得发抖，但看着徐崇洋的笑容心里的恐惧也少了几分。
“就是现在，跑！”徐崇洋打倒左右两边的混混，并大声喊到。
梁言为了不让梁烟受伤，拉着她一股脑的往外跑。
就在他们跑出几十米后，身后传来一阵警笛声，响彻云霄。
梁言心里很是不安，他撒腿往回跑，梁烟愣了几秒，也跟着跑了上去，就在他们一前一后跑到那里时，徐崇洋正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
闪电撕扯着天空，似要将天撕成几片，才肯罢休，暴雨随后而来，洗刷着地上的血。
梁言跪在地上，任凭雨水拍打着他，梁烟瘫坐在地上，早已泣不成声，……
清晨，晨风中带着青草的香气，下了几天的雨总算是停了。
病床上，穿着病服的徐崇洋脸色苍白，他很安静，静得让人害怕。
一旁的梁烟早已体力不支，睡着了。另一旁的梁言却目不转睛的一直看着徐崇洋，心里祈祷着他能开点醒来。
微风吹进窗子，掀起窗帘的一脚。
徐崇洋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一旁的梁言激动又兴奋的看着他，眼底有些湿润。
刚睁眼的徐崇洋对他一笑，如那天离去时的笑容一般，让人心安。
然而，徐崇洋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让梁言心里一震。
“你是谁？”徐崇洋笑着说，好似一个懂事的孩子，对事物的好奇。
医生说徐崇洋是因为脑部受到严重的撞击，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失忆是无法规避的，能不能记起来，那要看他自己了。
阳光明媚的上午，梁烟推着轮椅，带着徐崇洋出来晒晒太阳。树荫下，梁烟为徐崇洋讲着他们的过去，她将他两如何认识，如何成为朋友，一一讲给他听，可有意回避他和自己哥哥的事情。徐崇洋认真的听着，也不提问，好似是听进去了。
不远处的梁言听得真切，他知道妹妹喜欢徐崇洋，所以并不怪她，他心里也是希望他两能在一起的，只是有些时候心里会隐隐作痛……
人们都说好奇害死猫，那善良呢？
徐崇洋出院的那天，一辆豪车停在了医院的门口，一个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的男的打开后坐的车门，从那里面走下一名中年男子。
中年的男子眼神犀利的看着徐崇洋，后又转向梁烟，最后落在了他两的手上。
梁烟有些害怕的往后退，梁言和徐崇洋将她护在身后。
那名中年男子有些诧异的看着徐崇洋，眼里有些愤怒，有些忧伤，又有些疑惑。
最后，他一声令下，车里的两三个黑衣人都冲了出来，一把将徐崇洋拉了过去，硬生生将梁烟和徐崇洋分开。
梁言想将徐崇洋救回来，可抵挡不过一堵人肉墙。
就这样看着徐崇洋被他们抓上了车。
车子飞驰向远方，留下烟雾弥漫，独留梁烟和言两人在原地伤心。
后来梁言听人说，徐崇洋被他爸爸接到国外。
他的爸爸是一家知名企业的老总，在他妈妈因难产去世后，他爸爸伤心过度，觉得是徐崇洋害死了自己的妻子，就把徐崇洋留在他爷爷奶奶身旁，自己一人出国去了。
小的时候，领居家的孩子都嘲笑他是一个没有妈妈，爸爸又不疼的孩子。他还曾因为这件事同人打过架，后来两败俱伤，爷爷奶奶都心疼不已，可又不知道怎么同孩子说。
一年秋天，落叶归根，这是一个伤感的季节。
一天，徐崇洋又和别人打架，弄得一身伤回到家里。
那天天气不是很好，闷闷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刚到家门口，一辆救护车停在他家门口，他心里有些不安，跑上前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他还未跑到，救护车就已经开动了，他追着那辆车跑了好久好久，最后精疲力尽了，才瘫倒在地上。
那天他卧床已久的奶奶去世了，世上又少了一个亲人。
他奶奶在临终前对他说:“孩子啊！生命里总有些事情是你一生下来注定的，但也有些事情是你可以改变的，既然活着，那就好好的活下去，替奶奶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它不只有痛苦的一面……”
那天以后，他的爷爷带着奶奶的骨灰和他去了另一个城市，过着新的生活的，那里没有人知道，徐崇洋是被抛弃的孩子，那里徐崇洋找到了奶奶想要的样子。
徐崇洋走后，梁言回到学校读书，梁烟回到咖啡馆继续生活，梁言会常去咖啡馆看她，她也会为他煮一杯咖啡，可两人的话越来越少了。
三年后……
徐崇洋从新踏入这片故土，心里五味杂陈。
他来到了咖啡馆。
今天咖啡馆里客人不多，或者说从上次的那次意外后，咖啡馆的生意一直不好。
他推门走了进去，梁烟在柜台上算账，梁言刚端起咖啡，眼睛一抬，就这样定在那里。
他的眼睛里映出徐崇洋的身影，徐崇洋的眼里同样映着他的影子。
两人都停止了动作，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对方。
这时梁烟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抬头一看，那个思思念念三年的人，竟就站在她的眼前，她的心里有说不尽的激动。
她冲下柜台，一下子投入了徐崇洋的怀里，打断了梁言和徐崇洋的对视。
梁言这时也站起身来，朝他们走进，脸上的微笑中带着苦涩。
徐崇洋的爸爸将他接去国外不久后，他的爸爸被查出癌症晚期。
三个月前去世了，他顺理成章的继承了他爸爸的家业。
他的爸爸临终前对他说:“孩子，这可能就是因果报应吧！不要怨我，我当初曾后悔过，可现在来不及了……”
梁烟曾问徐崇洋的伤怎么样了？
徐崇洋笑着说和以前一样啊……
徐崇洋将他爸爸的产业搬回国内，他说想报答梁言，所以邀梁言去他公司，可梁言最终还是拒绝了。
梁烟把咖啡馆关了，去了徐崇洋的公司当他的秘书。
后来他两的联系就少了。
一年后，梁烟和徐崇洋订婚了。
梁言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是难受的，他不清楚他两最后是怎么走在一起的，但又想想，那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两结婚的前一天晚上，梁言接到了徐崇洋的电话，他邀他喝酒，说是庆祝吧。
梁言最终是去了。
这是他们大学时候常来的地方，一个路边的小摊，却什么都有，大学那时候他两都不是很富有，都要靠打工挣钱，所以这里成了他们常去的老地方。
梁言不知道为什么徐崇洋要邀他来这里，但他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说。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酒，似乎一切竟在不言中。
最后他两都醉了。
徐崇洋凑到梁言的耳边说了什么，最后趴在桌子沉沉的睡去了。
梁言听后全身都僵硬了，后又转身看着沉睡的徐崇洋，眼角的泪落了下来。
最后徐崇洋还是娶了梁烟，梁言去参加了他们的婚礼，梁烟笑得很开心，那徐崇洋呢？
他两过得很幸福，至少在别人眼里是如此……
梁言在他两婚后，回到了咖啡馆，他将咖啡馆继续经营下去，或许是想留住什么。
后来有一次梁烟哭着跑来对梁言说，其实她当初就知道徐崇洋喜欢他，可他两的感情是见不得光的。
她还说她知道徐崇洋回来的时候就恢复了记忆，可她自私不愿点破。
她说在感情的世界里不需要善良，但她却利用了他的善良。
她说很幸福可以和徐崇洋在一起，可如果没有他梁言他们会更幸福。
那天以后，梁言不曾再见过徐崇洋和梁烟。
冷风吹拂的海边，空气中带着海水淡淡的咸。
夜晚，月如钩。
“我所做的一切，难道你都不明白吗？”这是那天徐崇洋对梁言说的话。
他知道徐崇洋回来的时候，就恢复了记忆。
他知道徐崇洋待他好。
他知道梁烟喜欢徐崇洋。
他知道他亏欠梁烟。
可他却不知道徐崇洋竟是为了他，才和梁烟在一起。
他不知道徐崇洋竟有同他一样的情感。
一个身影伴着黑夜走向了大海，渐渐消失在海的深处……
后来徐崇洋和梁烟离婚了……
后来，徐崇洋去了那片海……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上善若水，最后却不得而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