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妖师》小札钱钱

4、捉妖师之鬼眼少年

　　01
　　这件事发生在冥界正式入驻八云家之后。
　　“好无聊啊。”八云懒散的爬在走廊的围墙上打着哈欠看着操场上打球的少年们。吉良站在他身边一脸温润的笑容：“这说明这个城市很平安啊，人妖和谐。”
　　八云兴味的挑眉：“人妖？”
　　“吉良，要不要去买喝的？”楼梯转角，两个相貌清纯的女生冲八云他们招手。吉良羞赧的看了一眼八云刚想拒绝，女孩就又加了一句：“是香草味的哟！”
　　吉良兴奋的点头，手足无措的冲八云摆手，蹦蹦跳跳的跟着女生下楼了。八云眼神鄙夷的盯着楼梯口，嘟囔：“狗改不了……不对，天性使然。兔子本来就喜欢吃草……”
　　“嗯？”八云还是懒散的姿态趴在围墙上，眼睛却机警的斜视，打量身后一个教室门口探出来的脑袋。
　　一个戴着眼睛，面容清秀的男生缩在门口窥探着八云。
　　八云假装不知道的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刺耳的上课铃声在头顶响起，那道探究的视线也随之消失了。
　　八云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下午，放学之后腰酸背痛。背着书包顺着人流懒散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身有有一个人不远不近的跟着。
　　八云慢吞吞的走过一条巷子，身子一晃就不见了。后面跟着的人追过来看着空荡荡的巷子一脸着急。“人怎么不见了？”
　　“找我有事？”八云站在男生身后，一只手趴在他肩膀上，语气阴森森的问。
　　男生嗷的一嗓子跳了起来，惹得周围人的人纷纷投过来诧异的目光。
　　快餐店在早午饭的吃饭阶段总是人满为患。
　　八云看着对面一脸踌躇的人干脆的说：“说吧，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吃饭呢。”
　　“我叫青云，是吉良的朋友。”少年青云犹豫了一天，“听吉良说你会捉鬼。”
　　“我的费用可是很高的。”八云兴致缺缺。
　　他的一般业务范畴只是捉妖而已。
　　“没关系，我付！”青云咬牙。
　　“什么鬼？”
　　“我家是寺庙，就是翠鸣山上的古刹。最近总是看到有一个白色的人影在院子里面溜达……”青云说着脸色逐渐苍白起来，好像想起来不好的事情。
　　“我只有看过了之后才能告诉你我能不能胜任。”八云老实的回答。
　　“可以。今天就行吗？”青云感激的连连点头。
　　“明天吧，正好周末。”八云歪头看着外面昏沉的暮色。
　　“还要一晚啊……”
　　“还有……”八云站在门口回头看着青云，“我可是很贵的哟。”
　　“……”青云愣了一下，吞吐“可不可以分期付款？”

　　八云打开门就看到萝卜挂着围裙，举着铲子一脸怯生生的表情站在门口。
　　“怎么了？”八云看着他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问。
　　“八云，我明天跟你去上学怎么样？”萝卜举着铲子泫然欲泣，一副人妻的模样。
　　八云歪头看到冥界木桩似的站在厨房里慢悠悠的从锅里面夹菜吃。“明天周末，我们去寺庙参观？”萝卜很快就心情舒畅了。
　　八云和萝卜挤在拥挤的公车里，看公车慢悠悠的在翠鸣山上蠕动。
　　汗水和劣质香水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叫人作呕。萝卜紧紧地捂着嘴巴靠在八云身边分外的羡慕坐在车顶上乘凉的冥界。
　　周末，古刹全部是参观的人，排在门口买门票。
　　八云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看着长长的队伍自言自语：“应该会给报销吧？”
　　“八云，八云！”门口有人呼喊。
　　八云扭头看到穿着一身汉服的吉良。
　　八云走过去，吉良看到了不紧不慢跟着来的冥界，脸瞬间苍白，颤抖的跟兔子一样。不，他本来就是兔子。
　　“不用害怕，冥界不会伤害你。”八云摆手，看着周围，“青云呢？”
　　“在里面跳祭祀舞蹈，叫我来门口接你们，走吧。”吉良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冥界灰溜溜的跑远了。
　　“看吧，不止我一个人受不了冥界的气压。”萝卜胸前挂着一个小背包嘀嘀咕咕的抱怨。
　　“不就吃了你几根萝卜么，小气……”
　　古刹一共有几间房子，人进进出出。
　　不远处有鼓乐声，八云循着声音走过去。看到宽敞的院子中央有一个三米见方的祭台，周围用黄色红色的丝带围起来，一个穿着白色云锦祭祀袍子的少年在台上翩翩起舞。
　　台下许多人拿着相机，手机拍来拍去。
　　八云站在人群外围抱着胳膊欣赏。萝卜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好漂亮。”
　　钟鼓齐鸣，幽幽飘荡在古刹中。
　　八云扭头，目光落在一个窄小的门上。
　　“你们来啦。”乐声停止，青云拖着袍子走过来，虽然化了妆，眼底还是有淡淡的阴影。
　　八云嘻嘻笑，打趣：“昨天又看到失足少年了？”
　　青云表情一僵，挥动长袖招呼：“节目差不多就完了，剩下的交给张叔就可以了。你们跟我来吧。”
　　古刹后面是一座二层小楼，装修的古色古香，金黄色的琉璃瓦在太阳下熠熠生辉。房间环境很家居，什么都是简约风格的。
　　青云换了一身T恤和短裤，端着几杯茶走了过来，一一放到桌子上。
　　八云看着青云把一杯茶放在冥界身边有些惊讶：“你看得见冥界？”
　　“冥界是谁？”青云目光落在冥界和萝卜身上。
　　“看来你不止能看得到鬼呀。”八云感慨。青云回身，目光惊悚的落在一直沉默不语的冥界身上，兔子一样的跳起来：“咦——他不是人吗！！”
　　冥界好似没有听到，优雅的端起茶杯喝茶，茶水稀里哗啦的全部洒在了凳子上，一旁的萝卜扭脸憋笑。
　　“简单说起来应该是魔……”吉良紧挨着八云坐，小声的解释。

　　喝茶完毕，已经是中午了。古刹里面的游人也差不多散了。
　　八云站在祭台上观察四周的地势和环境。“这座古刹的地势很好啊，庇佑福泽子孙后代。但是，越是古老的地方藏污纳垢就越厉害。”
　　青云站在祭台下面听八云说的头头是道连连点头。
　　八云目光再次落在了那扇窄小的门上：“所以，我要一间一间的检查！”
　　八云粗略的查看了几间房间，倒是捉住不少快要成型的怨念和欲望。青云在看到八云手里不断扭动，发出刺耳声音的黑色物体的时候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
　　最后，八云走进了那扇窄小的储藏室。里面都是格子架，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箱，还有身上画着复杂图文，贴着封印的坛子。
　　“这里是……”八云打量着满是灰尘的储藏室问。
　　“这是我家的储藏室，装着历代遗留下来的东西。爷爷在世的时候说这里藏着许多价值连城的东西。”青云蹙眉，“但在我看来他们都是一堆废纸。”
　　八云打开一个纸箱，看着抓在手里的由朱砂描绘的符咒差点一口血喷出来：确实价值连城！
　　“老大，你笑的好奸诈。”萝卜后退一步小声说。
　　八云没理会萝卜的话，目光专注的看着青云：“如果你觉得这些东西对你没用的话我送给我好了。这些东西再放下去也就真的变成一堆废纸了。”
　　“你喜欢可以自己拿。反正它们在我手里也只是一堆废纸。”
　　八云眼睛一亮，化身土拨鼠在小小的储藏室里面开动起来。一时间，灰尘四动。
　　“咳咳咳！”青云站在门口大声的咳嗽，吉良和萝卜也被呛了出来，只有冥界一动不动的守在储藏室里面看着八云淘宝。
　　“嗯？”八云拿着手里的卷轴，“这是什么？”
　　把画轴展开，一幅将近两米长的画卷铺在了地上。画中一个白衣男子站在花雨中，乌发纷飞，羽化成仙。
　　八云摸着下巴：“这个衣服和青云穿得好像，就是人比青云帅气多了。但是……”蹲下仔细看着画中人八云咧嘴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冥界没有说话，没有生气的目光落在画上依旧的面无表情。
　　夜晚的古刹灯火辉煌，红的，绿的灯光把古刹描绘的格外的美好。
　　八云换了宽松的睡衣坐在回廊的木质地板上看着后院的一池清水，里面红色的锦鲤还没有睡，偶尔会探出水面亲吻一下落在水里的花瓣。
　　手里端着一杯红茶，八云抬头看着矗立在身旁的冥界：“你要喝吗？”冥界看了一眼八云手里的红茶接过来，径直的全部都倒进了嘴巴里，然后红茶潇洒的垂直下落一滴不剩的全部撒在了地板上。八云头疼的扶额：“果然还是如此……青云，拿一块抹布过来！”
　　冥界虽然能碰触任何东西，但身体却还是灵体，不能吃饭喝水。虽然他也不需要，但在餐桌上，当他和萝卜狼吞虎咽的时候，冥界端坐在桌子上守着一个空碗就觉得特别的可怜，好像自己虐待了他一样。
　　“总要想一个办法啊……”八云摸着下巴思索。
　　午夜，万籁俱寂。
　　一个白色的人影穿墙而过，在古刹院子里缓缓地行走，最后站在院子的池子边上，低头上着在水里不断游弋的锦鲤。
　　“终于出现了。”八云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跃跃欲试的看着扭过头看着他的白衣男子。男子的五官凌厉，给人一种鄙人的气势。
　　八云掏出一张符咒夹在指间。“风起，云涌，雷动，雨来！”
　　地面之前埋好的符咒纷纷亮起了绿色的光芒，组成了一个八卦阵形状的阵法，八云就站在其中，衣服随风飒飒。指间的符咒焚烧起来，八云一脸自信的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白练！”
　　地面突然蹿起十几条泛着荧光的白练，有生命一般朝着湖边的男子扑去。男子转身，袖子轻轻一甩，白练就像玻璃一样变成碎片，蝴蝶一样在空中翩跹消弭。
　　八云皱眉，蹲下，食指不停的在额头比划，双掌贴着地面：“破！”
　　地面生出无数的土锥齐刷刷的朝白衣男子袭去。男子一跃而起，单脚站立在土锥上面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八云。
　　“……”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愤慨的心情了。八云掏出一把符咒冰雹一样撒了下来。被吵醒的青云和萝卜躲在灌木丛后面看着八云的各种召唤术，画面分外的绚丽，好像表演一眼。
　　八云耷拉着肩膀喘着粗气看着对面完好如初的男子，对身边的冥界摆手：“我累了，你上！”
　　一瞬间，威压铺盖天地。
　　灌木丛里面的青云已经晕菜，萝卜也因为抵制不住这股强大的魔力现出了原形。
　　八云无聊的坐在一旁看着冥界和白衣男子不要命的打法。说实在的话，冥界和白衣男子的身份性质差不多，都是看得到摸不着的类型，就算两个人斗到天荒地老也不会有疲累的感觉。
　　八云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觉察有人靠近，扭头看到来人的时候八云本来张大的嘴巴张的更大了。
　　眼前的人可以说是青云，但是那双温和睿智的眼睛绝对不是青云的。
　　“你是谁？”
　　男人声音温柔，目光仿佛包罗了全部的月华：“我叫迦楼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