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皇后》度迢迢

121、第一二一章 尾声

　　奉子秦一番话说完，殿中一片寂静，众官员齐齐看向陛下，见陛下满眼笑意，晃得他们心头发慌。

　　“巧了。”

　　众官员还在云里雾里，陛下也老神在在没有回答，顾侍郎抱着画卷走上前来。

　　顾侍郎展开画卷道：“微臣为陛下挑选的一人心正是镇国侯。”

　　众人齐齐看向那副画卷，画的正是镇国侯提枪立马的英姿，那爽利的身形，英武的眉目，真是比之世上最勇武的男儿也不遑多让。

　　画像的墨迹新鲜，看起来没画几日，但画画之人的画工不错，将胡瑛的神韵描摹出了七八分。

　　齐钦看着那画，嘴角不可抑制地勾起。

　　众人见了，心知顾侍郎和奉舍人撞了大运了。

　　－

　　胡瑛来到尉天殿，正殿中聚集了大批官员正在议事，她熟门熟路地要去偏殿等候，接引她的内侍却拦住了她。

　　“陛下说您到了要立即通报，还请将军在此稍候。”内侍躬身道。

　　内侍进去不一会儿便出来了，身后跟着鱼贯而出的众位臣子。

　　内侍领着她往里走，众年轻的臣子往外走。

　　胡瑛挺直腰板，目不斜视往里走，正要与他们擦肩而过，那些官员见了她却恭谨地退至两边，齐齐朝她拱手行礼。

　　被他们如此郑重以待，胡瑛还有些诧异，做了女侯是不一样了啊。

　　这排面，够足。

　　顾薇止在人后，目送着胡瑛进了大门后，门边两个内侍拉着门扇，将门关上了。

　　胡瑛听见门轴转动的声音，转头看见门被关上，回首一脸茫然看向齐钦。

　　“胡将军，你的兵权太重，压得朕喘不了气，朕决定收回来。”齐钦做出一脸严肃，眼中却笑意满溢。

　　胡瑛听不懂：“什么？我什么时候压你了？”

　　“那你想压我吗？”

　　“不想，也不会啊。”

　　“不，你得想。”

　　胡瑛：你说的什么玩意？

　　“你现在位高权重，自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齐钦对胡瑛疯狂暗示。

　　“我的权力地位都是你给的，我想干什么还不是得听你的。”

　　“好，那就听我的！”齐钦一拍桌案站了起来。

　　齐钦走到胡瑛身边，看着她笑：“嫁给我。”

　　他靠得极近，胡瑛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有些不太稳，他的脸颊泛红，嘴角眼眸都是无法掩藏的笑意。

　　胡瑛终于敏感地察觉，他今日很高兴，满心满眼都是她从未见过的满足和喜悦，像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胡瑛没给出回答。她有些不愿意。

　　齐钦大计得逞，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偏头靠近胡瑛的双唇，胡瑛反应极快地偏头躲开了。

　　两人停滞在原地，胡瑛的双眸水盈盈的，像要哭了似的，齐钦看到她的眼眸，抬手按住她的脑袋，直接吻了上去。

　　“嫁给我，做我的妻子，其余的交给我。”

　　两人双唇相贴，鼻端都是暖暖的甜香。齐钦循循善诱，胡瑛难以抵抗，很快软了下来。

　　“我什么也不是，他们会反对的。”

　　胡瑛内心挣扎，眼眶红红的，几乎快哭了，齐钦却专心吻着她的唇齿，在胡瑛看来，他还是像个任性的孩子。

　　胡瑛终于偏头避开。

　　齐钦无奈地笑起来，把她的脑袋扳回来，用额头抵着她的。

　　“你有朕给的兵权，谁敢不同意就用起来。”齐钦温声道。

　　胡瑛愣了片刻，几乎破涕为笑：“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那你日后要娶嫔妃我也这么用。”

　　“朕心中装着天下，剩下的位置不多，刚好只容得下一个你。”齐钦笑起来，声音柔软低沉。

　　胡瑛沉醉其中，害羞起来。她记得以前的齐钦不是这样的人呐，他明明沉默寡言，还不爱笑，现在却笑着对她说情话。

　　不过她现在不如当初那般害羞得厉害了，当初他亲了她，说要带她回家，她羞得无法面对他，硬是跑到外面吹了会儿冷风才好。

　　“齐钦，我发现你变了。”

　　胡瑛对他如此深情的表白如此回应，齐钦却了解她所指为何。

　　“某人多次濒死还如此乐观，我也不好再整日忧愁，都是跟她学的。”

　　胡瑛又害羞起来，她要推开面前的男人，齐钦却先她一步把她揽进怀里。

　　两人紧紧相拥，从对方身上汲取来的温暖直抵心田，这一刻，除了怀里的人，似乎天地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任由时间流逝，那方心田始终和暖如春。

　　“我会好好学着做一个皇后的。”

　　齐钦笑起来。

　　“真的，我学东西很快。”

　　“好。”齐钦叹道。

　　你始终担心自己配不上我，可是胡瑛啊，若是你我没了各自的身份，是我配不上你才是。

　　－

　　顾薇止在宫外等候多时，太阳都落山了，胡瑛才从宫里出来。

　　胡瑛的脸色还算正常，算不上多低落，也没有什么高兴的情绪。

　　顾薇止心中不太好受。

　　今日她和奉子秦合谋搞了这一出，看起来是不着边际乱打一通，其实他们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且不论陛下是否喜欢胡瑛，但他想要收拢兵权的心思却昭然若揭。大肆封赏胡瑛，又要为她选夫，虽然他表现的是一副为胡瑛考虑的姿态，但又让她提及自己的婚事，她稍微动一动脑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无非是想要通过婚姻来收拢兵权。他若娶了胡瑛，立她做了皇后，便能理所当然卸了她的军职，到时那些看似尊荣的爵位也不过摆设罢了。

　　他费尽周折让她和奉子秦领悟到他的用心，却不自己提及，不过是不想让人看出来，他对功臣的不信任罢了。

　　对齐钦的手段，顾薇止早有领教，但还是不得不感叹，搞政治耍人心，谁也比不过这位大佬。

　　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胡瑛。她军事能力无人能比，但心思其实很单纯，她没有多少野心，对陛下又忠心。

　　在齐钦这大魔王的手腕下，她被吃干抹净了，大概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更可惜的是，那两个对胡瑛真心好的人什么也没捞到，被自己的黑心上司截胡了。

　　不过万幸的是，胡瑛对他们也没什么感觉。

　　想到这，顾薇止的愧疚稍稍消减了些。

　　“陛下跟你说什么了？”顾薇止神色躲闪问胡瑛。

　　“军机。不可说。”胡瑛心里也慌乱，没注意那么多。

　　顾薇止猜想齐钦应该没这么快给胡瑛打击。

　　“如果有一天，你不能带兵了，你怎么办？”

　　“不可能，谁也拿不走我的兵权。”胡瑛抖擞起精神道。

　　顾薇止心头咯噔一声。

　　“……其实，陛下人还不错的。”顾薇止清咳一声道。

　　胡瑛：？？

　　“过几日你就知道了。”顾薇止说完转身就要走。

　　胡瑛追上去问，“你，啥意思？”

　　顾薇止头也不回上了马车，把胡瑛甩在外面，毫不留情离开了。这些应该是大魔王考虑的事，她已经被利用完了。

　　－

　　三日后，立后的圣旨下发到尚书省，朝廷官员陆续得到了消息。

　　礼部要准备封后大典，又要撰写诏书昭告天下，所以他们是第一时间得到的旨意。

　　彼时顾薇止正在休沐，也接到朱寿春的急召，让她立刻回官署办事。

　　接到消息时，她一脸沉肃，将手里的茶杯转来转去，心中忐忑不安，不知日后如何面对胡瑛。

　　魏浔办完案子回家，刚好看到她如此模样，结合今日得到的胡瑛被封为皇后，半月后将举行封后大典的消息，他便想到了她所烦恼的事。

　　对胡瑛和陛下的地下情，魏浔算是知道得最早的那个，但陛下没有让别的人知道，他便也不好明说。

　　“放心吧，陛下要娶胡瑛，即使不是你推波助澜，也有别的人代替你。”

　　“他选谁不好，偏偏找我，他明知道我和胡瑛的关系，这不是诚心离间我们么。”顾薇止眉头紧锁。

　　“……陛下做事，总有他的道理。”魏浔淡声道。虽然他不愿意薇止难受，但作为知情人，他不得不承认，陛下此招很是漂亮。

　　一是让薇止刚上任便做成一件大事，算是为她在礼部立足打好了基础，为朝堂第一位女文官开了个好头，二是若是胡瑛实在不愿意，他还能利用她与胡瑛的关系去转圜，三是知道他魏浔知情，能给薇止一些指示。

　　换了别人，还真没这么稳妥。

　　不过陛下做了好事，不会闷声不说，薇止总会知道好处的，魏浔也不再多说，这功劳应该让陛下自己在合适的时间来提。

　　顾薇止满心郁闷去了官署，第二日，陛下要娶镇国侯为皇后的消息便传遍了大渭。

　　胡瑛在军营接到的旨意。当着众人的面，她没表现出什么情绪，倒是一旁围观的众人惊得下巴都掉了。

　　胡瑛一整日呆在营房不敢出去见人。她对自己擅长的武功和带兵信心十足，走遍天下也不怕，但是做皇后，是她从未触及过的领域，她担心自己做不好，便怕别人说闲话。

　　直到傍晚，红妆营的女兵齐齐求见，她才见到别的人对这件事的反应。

　　她们忙了一整日，个个灰头土脸，没规没矩闯进来，朝她单膝半跪行了个礼。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十来个人齐呼，把胡瑛给喊懵了。

　　不等她叫起，她们便自顾站起来，七嘴八舌朝她说笑起来。

　　“没想到你比我还先成亲呢。”魏漾带头笑道。

　　“将军这可不是普通的成亲，是封后。”李雯也来凑热闹。

　　“镇国将军，镇国侯，做了皇后也叫镇国皇后才行。”

　　“那是，正宫娘娘，怎么也得这样的排面来配。”

　　“我之前就在想，什么样的人能配得上咱们将军，找了一大圈没一个够格的，没想到被陛下捞着了。不过陛下人中之龙，咱们将军人中凤凰，绝配！”

　　“将军你对陛下印象怎么样？”有人问出这个问题，众人都静下来看向她。

　　“……还，还好。”胡瑛从懵然中回过神来，磕巴道。

　　得了她如此回答，众人又热闹议论起来。

　　“咱们陛下也是大渭排得上号的美男子，你可别嫌弃啊。”魏漾嘴巴最大，什么话都敢说。

　　“将军府中没有什么亲人，咱们到时去帮忙，反正侯府大着呢。”李雯倒是会安排。

　　众人都兴奋附和。

　　胡瑛看着一张张比她自己还兴奋的脸，心中大石终于落了地，有她们支持，就够了。

　　接了圣旨后，胡瑛第二日便回了侯府。封后大典要准备很多东西，衣裳器物得现做，礼仪得现学，时间很紧，剩下的十来日还不够，齐钦派来协助的宫人把她的行程排得满满当当的，比她在军营中还忙。

　　准备物什倒用不上她，就是宫廷礼仪无比繁琐，一个宴会礼便能折腾她一日，她虽然学得快，但由于打从心底里不感兴趣，第二日便忘得一干二净。

　　好在学了不到五日，齐钦摸上门来见了她的惨样，立即给取消了。

　　“只学封后大典的仪程即可。”他吩咐一句，比胡瑛凶神恶煞的威胁管用。

　　封后大典的程序她早烂熟于心了，第二日那些宫人便没再来，但不知怎么的，陛下来她的侯府逛了一趟，第二日朝中官员纷纷上门前来祝贺她。

　　胡瑛野生长大，对嫁娶礼仪不甚清楚，但结亲送礼都是去男方这点她还是知道的，怎么现在还有人捧着大小礼盒上她的侯府来？

　　胡瑛纳闷尴尬，送礼的大小官员却不含糊，将礼仪做得极其到位，溢美之词说得胡瑛通体舒泰。仿佛她与齐钦是天作之合，而他们给她送礼送祝福也是天经地义，流传了千古的习俗。

　　后面几日，胡瑛在侯府接见客人，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最后一日，护国军的大小将领一齐登门祝贺。

　　相对于那些文官的油滑，他们的祝福便显得真诚了许多。

　　“敢娶咱们元帅的，绝对是勇士！”

　　“以后在陛下面前，你可不要太逞能了，男人还是喜欢自己的女人小鸟依人的。”

　　“放屁，我就不喜欢小鸟依人的，我更喜欢咱红妆营的姑娘。”

　　“哈哈，你怕是驾驭不了。”

　　众人一顿笑闹，胡瑛也不再紧张了，她本就不是个典型的女人，或许以后也可以做个非典型皇后。

　　武将们离开了以后，侯府还未安静片刻，一男一女被延请了进来。

　　胡瑛一看，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竟然是周雪盈和郭金。

　　“你要成亲了，陛下特意召我们回京来看你。”郭金笑道。

　　“陆将军也回来了，他说不急在这一时，以后再来看你。”周雪盈也笑。

　　这两人都变黑了，笑起来牙齿显得格外白。

　　近半年不见，两人的改变很明显，郭金越发沉稳，而雪盈笑起来更好看了。

　　胡瑛感动于齐钦的心细，将他们二人安顿好后，太阳已落山了。

　　傍晚时分，红妆营的姑娘也赶来了，众人各自叙话，侯府中热闹非凡。

　　“李雯和魏漾的婚事都定了，薇止和徐乔呢？”热闹中，雪盈走到胡瑛身边问她。

　　“顾侍郎的婚事应该也快了，徐乔，倒是没听她提起。”胡瑛道。

　　雪盈摇了摇头：“好像不是很顺利。”

　　胡瑛看向徐乔，见她言笑晏晏，并没有什么异常。

　　胡瑛的心思不算细腻，雪盈对此有些了解。

　　“李燧对她应是忠贞不渝，可能是他的父母不满意吧。”雪盈淡笑道。

　　“那怎么办？”胡瑛问。

　　“这个你我帮不了，只能看李燧的。”

　　胡瑛再看一眼人群里的徐乔，见她不与人说话时，眉目间确实有些愁绪。她轻叹一声，突然想到幸好她与齐钦之间没有这些阻挠。

　　入夜后，府中静了下来，胡瑛终于抽出空来，她静坐了一会儿，起身出了门。

　　她来到了陆家。

　　陆正云算是她的半个父亲，明日就要出嫁的日子，她很想见见他。

　　院门没关，陆正云回来了，这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胡瑛走进去时，陆夫人正在喂陆正云吃饭。

　　陆夫人等了她的夫君半辈子，终于将他等了回来，即使他少了半截手臂，她的欢喜仍旧分毫不减。

　　“将军，夫人，我来看你们了。”胡瑛走进来自报家门。

　　两人齐齐转头，见是她，陆夫人热情邀请她一起吃饭，陆正云则是有些惊讶。

　　“这会儿来我这儿做什么？”他的语气有些嗔怪。

　　“小胡在我们家住的时候，帮了我不少忙，什么时候来都欢迎的。”

　　陆夫人仍旧温柔得不像话。陆正云虎虎的性子也被压了下去。

　　“我吃过饭了，今日闲得慌，听说将军回来了，来帮忙干活。”胡瑛眨眨眼笑道。

　　陆夫人看了一眼陆正云空着的半截袖子，湿了眼眶：“小胡最是贴心了。”

　　“要干活是吧，这房顶该翻了，院墙也该整饬了，别傻站着了，现在就干。”陆正云可不跟她客气。

　　胡瑛笑笑，说干就干，陆夫人拉都拉不住。

　　胡瑛翻上房顶，摸着黑开始翻修破损处。不一会儿，院里亮起了灯笼，陆秋风站在灯下，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她翻完房顶，要跳下去。

　　“这儿，走梯子。”陆秋风在檐下叫她。

　　胡瑛只好顺着梯子爬下去。

　　“恭喜你啊，实现你当初说的大话了。”陆秋风不咸不淡说了这句，搬起梯子走了。

　　胡瑛笑了笑继续整饬院墙，没干多久，陆正云从屋里走出来，递了杯水给她。

　　“不修了，你们去我那侯府住吧，反正我那侯府空得很。”她丢下手里的砖头道。

　　“不去，我这狗窝住着舒坦。”陆正云丢了把椅子给她。

　　胡瑛拖过来坐下，一口喝干了杯里的水。

　　“在想啥呢，明日就大婚了，来我家晃荡？”陆正云坐在她身旁。

　　“总觉得不太真实。”胡瑛道，“两年前，我还是个女扮男装的百夫长，戎人要杀我，自己人也可能出卖我。现在让我做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太不真实了。”

　　陆正云看着她，闲闲道：“这一切都是你挣来的，护国军元帅，世袭的爵位，都是你应得的，包括那皇后之位。”

　　胡瑛静静听着。

　　“人生就是这样，风水轮流转，你吃过的苦，我看在眼里，现在算是苦尽甘来了。不过不要以为做了皇后就只能依靠皇帝。这一切是怎么来的，就要怎么抓在手里。若没有你那一身功夫、你带兵打仗的本事，给皇后提鞋也轮不到你。

　　“但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功夫高强，多次救陛下于危难之中，你带兵打仗的本事天下第一，平定了西戎，领着大渭的虎狼之师，天下要找不出第二个你这样的女子来。陛下娶你也算得上门当户对。

　　“天下人都认为陛下娶你是为收拢兵权，那就将这兵权牢牢掌握在手里，让陛下再也离不开你，让他一个妃子也纳不得。”

　　胡瑛笑出声来：“还是你的道理厉害。”

　　眼见胡瑛的心结打开，陆正云便也放松了。

　　“那是自然，我认识你快十年了，谁能比得了！”

　　“真不去侯府？”胡瑛又问。

　　“你多回来看看我比什么都好。”陆正云道。

　　－

　　到了第二日，穿上嫁衣那一刻，胡瑛的不真实感总算消失了。

　　做皇后，不是她一段人生的结束，而是另一段人生的开始，这么一想，她便又充满干劲了。

　　来侯府送亲的人很多，除了红妆营的女兵，卫襄还带来些亲兵帮忙，陆正云带来了一家子，魏漾也混在他们一家人中间，多日不见的顾薇止终于来了，就是脸色算不上喜庆，这些都算作她的娘家人了。

　　出了侯府，围观的百姓山呼起来，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听语气，应当是祝福她的。他们笑容灿烂，四处都是喜庆和幸福的气氛。

　　前来接亲的是齐钦的亲弟弟，不到七岁的孩子，骑在小马驹上，神色肃穆，还有那么点气势。

　　一路有御林军开道，行得很顺利。

　　车驾从宫城正中的大门进宫，缓缓行至文殿后，齐钦就在殿后等着她。

　　齐钦把她接下马车，牵着她的手行走，道路不算平直，但她觉得甚是安心，她捏着面扇，与他并肩而行。

　　到了大化广场前，从文殿檐下看下去，场面蔚为壮观，百官立在广场上，人数众多，排列整齐而紧密，她一眼还数不出人数来。

　　场面端庄肃穆，与宫外的热闹很不一样。

　　胡瑛有些紧张起来，齐钦从始至终握着她的手，不时揉捏几下，她侧头看向他，他像是能察觉到她的目光似的，转过眼珠看过来，嘴角还勾了起来。

　　祭天后，他们正式成了夫妻。

　　这一路走来的惊心动魄仿佛还在昨日，而现在她确确实实与他并肩而立，接受百官和百姓的朝贺。

　　而身边这个人，将与她一起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她为他披荆斩棘，他为她遮风挡雨。

　　－

　　夜凉如水，夜阑殿却如沐春风。

　　齐钦一件件脱下胡瑛身上的衣物，还没怎么样呢，胡瑛已经呼吸滚烫了。

　　“是不是很早就迷上朕了？”齐钦凑到胡瑛耳边问。

　　胡瑛身子一颤，迷迷糊糊嗯了一声。

　　齐钦笑起来，眸子璨若星辰。

　　“朕也是。”

　　胡瑛有些惊讶：“你是什么时候？”

　　齐钦仔细回想了下：“我放你走，你不走，还横扫数十死士的时候。”

　　“那你明明比我早。”胡瑛笑。

　　“现在生米煮成熟饭，比谁早没意义，不如比谁晚。”齐钦撑着头看着胡瑛道。

　　“怎么比？”胡瑛认真问道。

　　“我可能要迷上你一辈子，只要我活得比你长，我就赢了。”

　　“那我肯定活得比你更长。”

　　“好啊，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迷我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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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结了……感谢各位小可爱的支持！
现在迢迢可以跟你们唠唠嗑，本文一直无纲裸奔，写得迢迢很是痛苦（都是自作自受……
本文绝对不算尽善尽美，通过这篇文的写作，迢迢深感大有进步。
如果喜欢迢迢的风格的话，欢迎收藏作者啊，迢迢不久后就会开新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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