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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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打板声响起来，席寐这才放松了自己的面部表情，一秒出戏。
他转头去看了看坐在场外的导演，导演这会儿正在摄影机那边check画面，确定这一条没问题了，这才拿起小喇叭对着场上的演员说：“这条过，休息一下，待会儿放饭。”
席寐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场戏拍得有点久，NG了好几次，棚里灯光打得很足，非常热，这会儿席寐额头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背后自是不必说，这时候谁要是给他把西装外套脱了，久能看见里面的衬衫都湿透了。
席寐有点头晕，眼前阵阵发黑，就没急着离开。等周围收音的、举反光板的工作人员都往外走了，他还站在原地没挪过地儿。
“席寐，”导演看他还站在那儿，出声喊了一下他，“吃饭了。”
“哎，”席寐这才回神，“就来。”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后勤来挨个给演员放饭，把饭盒递给席寐的时候顺嘴跟他聊天儿：“席哥，你助理呢，怎么没见着人啊？”
席寐把饭盒接过来，也没打开，就放在膝盖上：“我让他回家一趟给我拿点儿东西。”
两人闲扯几句，对方还要给别人发饭，很快就离开了。
席寐看着膝盖上这盒饭，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
有股浓重的油的味道裹挟着肉的腥味扑面而来，席寐迅速地盖上盖子，再晚一会儿，他能直接吐里面。
这么一折腾，他汗流得更多了。
掏出手机给下小田发了短信，席寐瘫坐在椅子上喘气。这半个月来，他越来越吃不下剧组的盒饭了，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
偏偏这段时间又是他戏份最重的时候，眼见着天儿越来越热了，跑外景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有时在太阳底下一晒就是一天不说，还要分心应付来探班的粉丝。
席寐感觉工作的时候肚子里还装着一个，真的很吃不消。
好在还有半个月就差不多要杀青了。
席寐仿佛看见了一道曙光。
他闭着眼睛养神，一边等着小田从家里给他带吃的来，他最近一直吃不下东西，但又不能不吃，只能每天让小田多跑两趟，从家里给他带阿姨做的清淡滋补的饭菜来。
席寐其实也饿了，在剧组拍戏真的不轻松，每天要花大量的精力背台词，天气热起来，不管是拍戏还是候场都十分熬人，要是还像今天这样NG了好几次，那简直是对所有人的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
小田每天给席寐带的饭菜，席寐都能吃个干干净净，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一直在掉秤，偶尔遇到钱望来探班，看着他都直摇头。
“在这样下去可不行。”有一次在休息室，钱望把小田打发出去了，这么跟席寐说了一下，“孩子的事儿你得赶紧做决定。”
“我知道，”席寐说，“可现在也没法抽出空去做手术啊。”
“你等得，孩子可等不得，”钱望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你真的确定要去把孩子拿掉？”
“……嗯。”席寐应得含糊。
“你每次都这么说，哼，”钱望啐他一声，“我觉得啊，最下不得决定的人就是你。”
席寐抿了抿唇，没吱声。
他不服，可是不得不服。
确定消息的那天，跟钱望从医院出来，钱望劝他还是跟孟君至说一说这个事情，毕竟这孩子怎么说也有他一份不是？哪怕最终做这个决定留不住孩子的人是席寐，孟君至至少也得保留一个知情权吧。
于是席寐给孟君至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
钱望吃惊：“不是吧，现在掰扯清楚了，连你电话都不接了？”
席寐本来想再拨一次，这话倒是把他刺激到了，他索性放下手机，不打了。
钱望看不明白他想的什么，还问呢：“你怎么不打了？”
“不打了，”席寐说，“我丢不起这人。”
席寐从小到大看了很多类似的这种桥段的狗血偶像剧，长大之后演得也不少，女主怀了男主的孩子之后，上门讨要说法，几乎没有顺遂过的结局。
每次演到这种桥段，席寐都觉得很心疼。
现在轮到自己，只会更觉难堪。
孟君至不接电话倒让他松了一口气，接了电话他怕还不知道要说什么呢。
回去的时候，席寐斩钉截铁地跟钱望说：“我过两天就跟医生约时间做手术了。”
结果这个预约的电话到现在还没拨出去。
席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被离他不远的导演听到了。
“席寐啊，叹什么气呢？”导演笑吟吟地叫他，等他抬头看过去，导演这才变了脸色，“……你不舒服吗？脸色这么差。”
“啊……”席寐抬手摸了摸脸，顺着导演给的台阶下下来，“可能是没休息好吧。”
席寐是组里目前咖位最大的角儿了，导演对他自然还是多一分的照拂，于是他看了看下午的拍摄日程，跟席寐说：“你下午的戏份不多，我给你往后稍稍，你回去休息会儿吧。”
“嗯？”席寐问，“可以吗？”
“没关系的，你去休息室休息一会儿吧，等到时候我派人叫你去。”
席寐连忙道谢，正好这时候手机振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是小田，说饭带到了，在休息室等他。
一切都是那么刚好。
席寐吃不下盒饭这件事，自然是瞒着剧组的人的，剧组人多口杂，就怕有人瞧见了，说席寐耍大牌，搞特殊化，得了影帝就飘了之类的，为了避免这种尴尬，一般都是由小田把东西带到休息室去，再等着席寐过去避开剧组的人吃。
席寐一边在内心感慨着吃个饭都要整得跟超生游击队似的，一边轻车熟路地钻进了休息室。
一进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钱望，席寐还愣了一下：“你今天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关心你，不行？”钱望说，“赶紧吃饭吧。”
那边小田已经把饭菜都摆好了，今天的午饭主菜是一个清炖的鸡汤，家里阿姨特别会做饭，炖汤不是把砂锅坐在火上烧，而是放进烤箱里烤，出来的汤会非常清澈。
另外就是还有几个清炒小菜，清淡不腥好入口。
席寐坐下，先吃了两口米饭，又喝了一点汤，最后夹了一筷子油菜放嘴里，顿时一阵反胃，伸手去够着了垃圾桶，把刚刚吃下去的全给吐出来了。
钱望原本坐在边儿上刷微博，被这架势吓了一跳：“怎怎怎怎、怎么了？！怎么回事儿？怎么突然就吐了？”
席寐脸色铁青地从垃圾桶里把头抬起来：“好恶心啊……”
钱望端起那盘菜闻了闻：“这炒菜的油好想是猪油啊。”
席寐埋头又吐了好一会儿。
助理小田这段时间一直照顾席寐，现在已经是个持证上岗的熟练工了，他看了看席寐毛茸茸的后脑勺，迟疑地道：“我怎么觉得席哥这种吐法，倒不像是肠胃不好，怎么看起来那么像怀孕了呢？”
席寐的脸色更青了三分。因为孩子的去留问题悬而未决，保险起见，席寐跟钱望没有对任何第三个人说过他怀孕这件事。如果要拿掉孩子，那什么都不用说，等身体恢复一切都跟从前一样，如果不拿掉孩子……现在还没决定，所以也不能说。
“去去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钱望率先反应过来，啐他一口，“这话能乱说嘛？”
“可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小田什么都不知道，还在继续补刀，“我记得我看过席哥以前演的电视剧里就有这种桥段……”
“你可闭嘴吧你！”
两个人一通胡闹，席寐吐完感觉浑身都脱力了，勉强爬上沙发瘫着，没有食欲，打算等会儿再战。
掏出手机刷微博，随便看看，就点进了实时热搜榜单。
果不其然，又看到了后台硬得不行的小鲜肉时司洋喜提微博热搜，点进词条一看，又是一个绯闻。
微博配的都是狗仔跟拍的高糊图片，席寐随便刷了一刷，隐约觉得图片中的另一个人的身影有些眼熟，点进去仔细看了一下，心一阵阵地凉下去了。
虽然画面里人脸高糊，没看错的话，这跟时司洋考得很近的身影是孟君至的吧？
席寐又转头去看文案，上面只写着是某行业大佬，但孟君至长手长脚，那身材比例比较不一般，很难找到第二个跟他同体型的人了。
十有八九错不了。
可是……跟时司洋？油腻小肌肉？可能吗？
比起生气难过，席寐更觉得荒诞，只觉得满脑子问号？？？
孟君至这审美……是他瞎还是我瞎啊？
席寐把手机摔了出去，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了，问钱望：“我账户里还有多少钱啊？”
“啊？”钱望正跟小田扯皮呢，闻言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你要干嘛？”
“不干嘛，就问问。”
“……那我得待会儿查一查。”虽然这么说，但是钱望其实心里有一个数。席寐跟孟君至离婚之后，他清点过一遍席寐留着的东西，这个数都还在他脑子里。
只是席寐一反常态问这个问题，那肯定是突然想把孩子生下来了，不能让他冲动做决定，于是钱望只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事出反常必有妖，钱望观察了一下席寐的状态，又看到被他仍在沙发角落的手机，蹭过去把手机捡起来，唤醒，输入密码，就出现了席寐之前看到的界面。
钱望只看了一眼，就全明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