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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喜怒无常江宗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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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包扎好的当天夜里,蓝曦臣就醒了过来。身处的地方并非是冰冷而坚硬的山洞,而是温暖软和的被窝,这让蓝曦臣的脑子稍微有些不清醒。
愣了一会儿,蓝曦臣才反应过来。
这里不是寒室。他可以确定。可是……看着也不像怀桑那里……
蓝曦臣有些很是疲倦的敛了眸子,而后睁开,那双深赭色的眸子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叫人看不清他的心思。
隐约听见门外传来有人刻意压低声音对话的动静,蓝曦臣警觉起来。裂冰和朔月又不在身侧,难免心神紧绷。蓝曦臣几乎是下意识地要起身,全身各处,特别是胸口,便开始火辣辣地疼起来。
“呃……”
门外正是江澄和医师江霖。
江霖拱手道:“回宗主,蓝宗主的伤,实在是棘手。”
江澄道:“说说看。”
江霖道:“骨折、刀伤,这都是皮肉伤,好说的多,只要修养一两个月也就好了。老夫探了蓝宗主的脉,蓝宗主的脉象很乱,体内生气虽然在缓慢回复,但他体内的至寒之气却无法消除。这股至寒之气冲撞蓝宗主的灵脉,对他的身体和灵脉损伤非常大。虽说老夫已经用金针暂时压制了,但仍是杯水车薪、治标不治本。老夫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假使这寒气爆发,蓝宗主性命堪忧啊!”
江澄沉默了一会儿,道:“办法?”
江霖皱眉思索,略有些浑浊的眼中满是无奈:“解铃还须系铃人。寒气极是顽固,只怕……只有主人能解开。那人是想要蓝宗主的命啊!”
江澄颇有些苦恼的揉了揉额角。
果然留了个麻烦在江家啊。他还不可推脱,鬼知道要是弄不好他,魏无羡心里又怎么琢磨。
他又道:“蓝忘机呢。”
江霖道:“也是皮肉伤,体内的玄毒要好得多,但是凭我的能力,还做不到彻底清除,没有解药的话,只能常年靠金针和灵药压制。”
江澄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江霖道:“是。”
江澄本也打算离开,但他是修仙之人,五感超出医师太多,听到了室内传来的那一声极轻却压抑着痛苦的呻.吟。
蓝曦臣醒了?
江澄推门而入:“蓝宗主醒了?”
蓝曦臣愕然道:“……江宗主?!”
江澄应了一声,又道:“知道自己有伤就别乱动。伤算你自己的。”
蓝曦臣也很是乖顺地应了一声,见他要走,不由叫住了他:“江宗主,唔……我们,是在江家吗?”
江澄道:“三百二十一名亲眷弟子暂居莲花坞内外,剩余弟子分散居住在莲花坞周围。江某好歹也是个宗主,蓝宗主还怕我安排不得当?”
蓝曦臣吸了一口气,这才道:“并非如此,只是,身在莲花坞……在下有些,惊讶。”
江澄不置可否。确实,他应该待在他他结拜大哥的弟弟的家里。但现在,恐怕聂怀桑自己都应付不过来那事,更不提能找他了。
江澄道:“蓝宗主还是好生歇着吧,已经入了亥时了。江某告辞。”
“江宗主留步。”
“……”江澄有些不耐烦,索性走到他床前,瞪着他道:“蓝宗主有什么话一并说了吧。跑来跑去我也嫌烦。”
蓝曦臣对他歉然一笑,问道:“江宗主,忘机他们可还好?伤势如何?严重吗?有无性命之忧?”
听着这连珠炮一般的问句,江澄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没好气地道:“你自己都是这个鬼样子,他们怎么样你心里没点数?反正没死不残。”
——江澄好像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关心病人心理健康”。
蓝曦臣之前对于弟弟和江澄的恶劣关系就有所耳闻,却不曾想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但蓝曦臣素来不怎么动怒,毕竟江澄也没说什么蓝忘机的坏话。他想着江宗主和忘机关系不大好,便不要再麻烦人家了,于是道:“那……要不,在下同云深不知处的弟子去怀桑……聂宗主那里?也不好再麻烦江宗主。”
本以为江澄挥挥手就放他们走了,岂料对方拉长了脸,不悦道:“江某已经对弟子说过,蓝氏弟子暂居云梦,蓝宗主是要打江某的脸?”
蓝曦臣:“……不是江宗主……”
江澄:“行了,原来蓝宗主这么懒得领江某的情?那早知如此我又何苦救你去。浪费江某时间。”
世人皆谓江宗主常年阴戾,喜怒无常,……倒是真的。真真是个难相与的人物啊……
蓝曦臣无奈,只得顺着他的话将他的毛捋顺了:“在下误会了江宗主的好意,是在下不对。只是,在下担心给江宗主添麻烦,惹得江宗主不快。”
江澄的脸色这才明朗了些许,道:“你也晓得给我添了麻烦,既已麻烦江某救你了,也无所谓再麻烦些什么。”
“说完了?”
蓝曦臣虽然一直是文雅有礼,但脸皮也是很薄的,本来刚醒嗓子就有些干,又说了这么些话,嗓子有些不大舒服。江澄的表情已是不耐,他就不太好意思再说什么,便抬了眸子正视他,嗓音略有些沙哑:“嗯……说完了,麻烦江宗主了。”
江澄本身就足够敏感,之前就见他嘴唇干裂,似乎是缺水,奈何这人憋了半天愣是一个字儿都没说,恨得他牙根儿痒痒。
真特么想渴死你算了!
江澄到底没打算渴死他,还“屈尊”亲自倒了杯水,站到他床边道:“自己喝。”
蓝曦臣看了一眼自己被包扎的两条胳膊——严严实实,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真好!
好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