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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禁闭 ...

  •   还没走到家门口,就看见小叶子提着个灯笼站在门口不住地张望。一见到我们俩,满脸都堆起了笑,叫道:“你们俩怎么才回来呀,真是急死人了。”
      “不用急,有我在,没什么可担心的。”许白羽一边自夸,一边将我推到了小叶子怀里,说道,“你姚姐姐摔了一跤,检查一下她有没有受伤吧。”说完,便一个人走在前面,进了家门。
      我同小叶子跟在他后面进了屋,等坐定后,就着灯光,我才发现,右手的手套上有一片血迹,已经跟皮肉沾在了一起。唉,果然还是受伤了。
      小叶帮我把手套剪开,将沾在皮肉上布轻轻揭了下来,一边叫唤着“轻点”“轻点”,一边痛得直抽气,要不是有两个男人在看着,我真想开口骂人了。
      可惜了小叶子那细密的针脚,好好的一只手套就这么给毁了。想到这儿,我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后来她帮我擦药的时候,尽管比之前痛得更厉害,我还是尽量忍着,实在忍不住了,才轻轻地“哼哼”几声。
      好不容易把伤处理好,包好纱布,正要去吃饭,许白羽又放话道:“我明天要去禁地看看。”
      “不可以!”小叶子尖叫起来,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冲到许白羽面前喊道,“谁都不许去那里!”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许白羽的眼里满是温柔,笑得很自然。
      “胡大海还不是白白送了命。”我冷冷地说道,虽说他要去送死与我无关,但他现在是唯一能治这病的人,他若是不明不白地死了,只怕这村里的人,没一个能活着出去。
      “我陪你去。”贺求名站起来拍拍手,说道。
      许白羽摇头道:“不用了,那禁地据说危险得很,贺兄对那里不熟,还是不要轻易冒险为好。”
      “你也没去过,不是吗?”贺求名笑着反问道。我认识他这么久以来,就觉得他今天说的这句话最有人味儿。
      许白羽被他问得一怔,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贺兄问得好。那就劳烦贺兄明儿个跟我走一趟了。”
      小叶子还想开口说些阻止他的话,却被许白羽抢先说道:“别担心了,有天下第一杀手陪着,出不了什么事的。”
      “靠他?只怕到时候又得你来救他。”我说完这话,便头也不回地向饭厅走去,一来是肚子实在饿得难受,二来是怕贺求名发火宰了我。离他远一点,至少有许白羽挡着。

      第二天一大早,许白羽与贺求名便出发了。小叶子为他们准备了许多防护的东西。衣服穿了大概有四五件,脸上也蒙了面罩,那是她昨天连夜赶制的,塞了棉花,说是怕禁地里有毒气。许白羽不愿出门的时候便戴,说先拿着,等到了后山再戴,小叶子死活不依,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我只得上前劝道:“先别让他们戴着吧,这东西这么厚,戴了只怕他俩还没到后山,便会被闷死了。”
      小叶子听了我的劝,才,不再坚持。只是一再地叮嘱他俩,入禁地之前一定要准备万全,进去之后则要万分小心,若是有不对劲,千万别硬闯。许白羽听了连连点头,一个劲儿地说“好”,生怕小叶子一个不乐意,又不放他俩去了。
      安抚好小叶子后,许白羽又笑嘻嘻地望着我,问道:“你有什么离别的话要对我说吗?”
      “早去早回,早死早超生。”我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走掉。眼泪却在转身的一刹那流了下来?我是在担心他们的生死,还是怕他们死后自己不知该如何保命?我拼命地擦着眼泪,告诉自己:哭什么哭,哭的便是白痴。
      小叶子一整天便是心神不宁地来来回回往大门口跑去,饭也不做,连那些得病的人也不愿意去侍候了。我只得随便吃了些东西,熬了药,一个一个地去喂他们。他们中一些,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想必是刚发病时便被家人发现,送了过来。看到他们,我勉强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努力地撬开他们的嘴,将药汁强灌进去,只求他们能安静一会儿,至少可以让他们好过一点。可有一些病人却是让我觉得异常恐怖,满身的伤口,有些还在流脓,一看到我,便不停地挣扎,想要向我扑过来。我很怕那绑着他们的强索突然断裂,若是那样,只怕我还是先一头撞死为好,省得受这种折磨之苦。反正我已死过一回,也不怕再来一回了。
      我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先用许白羽教我的办法给病人扎了几针,让他稳定下来,至少配合一点,一要动不动就张嘴想要咬我。然后再想办法将汤药给他灌下。
      可我看着那些黑呼呼的药合混合着病人嘴里的血丝一齐流了出来,胃里那翻江倒海的感觉便怎么也控制不住。我扔下药碗,冲到门外,在花圃里吐了起来。吐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吐出来,人却被弄得快要虚脱,眼前还不停要闪过刚刚看到的恶心画面,脚不禁发软颤抖起来。
      我很想喊小叶子来帮忙,她跟随许白羽很长时间,见过各种奇怪的病人,对这种可怕的场景比我有免疫力。可我实在不忍心打扰她,看着她坐立难安备受煎熬的样子,我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我的心里其实很也七上八下,很怕将要面对什么不好的结果。让我坐着胡思乱想着那些不好的事情,我还是选择去照顾病人,至少那个时候,我一门心思都在自己身上,想着怎么克服那些对恶心事物的恐惧之心,我便不会想那两个人到底现在在做什么。
      当我喂完最后一个病患,已记不清是第几次在花园里呕吐时,许白羽和贺求名回来了。他俩穿着小叶子为他们准备的全部衣衫和面罩,急匆匆地跑进各自的房间。我就这么一面倚着大树捂着嘴,想要平复自己因呕吐而加速的心跳,一面与他们眼神交错,看着他们进了房间。小叶子跟在后面,也是戴着手套和面罩,手里拿着几捆绳索,见到我,便丢了同样的东西给我,要我先保护好自己,然后去房里将贺求名绑起来。
      我还没有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小叶子催促着进了贺求名的房间。他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任我用力地将他绑得无法动弹,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后来我想,如果当时我害怕一年后他依然想要杀我,那个时候真是个好机会,可以不动声色地要了他的命。只可惜,这么恶毒的想法我一时竟没有想起来。
      刚踏出房门,小叶子便跑过来,将屋门关上,拿出一条长长的链子,穿过门洞将门紧紧地绑了起来,最后加了一把大锁。那种样子,便像是在锁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似的。我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小叶子做的那些动作,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碍手碍脚。
      小叶子利落地将大门锁好,拉起我的手急匆匆地往前走,一路直走到她的闺房,将房门紧闭,才开口对我说道:“这几日你与我同睡,别再回你那屋了。”
      “为什么?”我很是不解,问道,“还有,为什么要将他们关在房里?”
      “这是先生临走时吩咐我的。他怕去了禁地后会染病,便要我在他们回来后,就将他俩分绑起来关好,得等三天之后确定安全无虞了,才能放他们出来。”
      他果然想得比谁都周到,若他连这种小事也想到了,想必如何在禁地保命也难不倒他。想到这儿,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我敢肯定,他与贺求名都不会染病,只是三天不吃不喝,会不会饿死或是渴死?我将这个疑问抛给了小叶子。
      小叶子听了摇着手笑道:“不会的,他俩都是习武之人,三天对他们来说不算难熬,姚姐姐不用担心了。”
      好吧,既然他俩为了大家愿意舍弃小家,冒着丢性命的危险也要去那禁地闯一闯,那挨点饿也没什么。男人不总喜欢表现自己的坚毅和果敢嘛,这倒是一个好机会,就让他俩尽情表演吧。
      我笑着点头道:“三天之后,等他们出来,咱们便喝一天的粥吧,配点酱菜萝卜丝什么的,好好慰劳他俩一下。”
      “那可不行。”小叶子叫道,“先生临走前还说了,等三天期满后,他要吃烤猪腿。”
      “他只配喝粥。”我捏着小叶子的脸,笑道。

      三天真是一个很短暂的时间,别说是两个练武之人,我觉得哪怕是我,应该也熬得过来。于是,对他俩的同情之心又减了一分。小叶子最终还是听了我的话,没有烤猪腿。也不是我的话有多灵验,让她非要死心踏地跟着我走,只是最近外面都不太平,肉铺生意不好,货也不多,等了三天也没等到一只猪腿。小叶子大概也是心想着是老天爷的旨意,特意不让他俩吃肉的心意如愿,便索性按我说的做,做了一大锅稀粥,配了十多样小菜,乍一看琳琅满目,满桌的碗碟,可让饿了三天的两个大男人吃这个,只怕他们连哭的心都有。
      许白羽只将那饭桌扫了一眼,便恨恨地对小叶子叫道:“我是没留菜钱给你吗?”
      “许兄,你家待客太不上道了,饿了三天,便只给这些充饥?”贺求名也被气得开起了玩笑。他是极少说人话的,但一说起来,倒也颇有点意思。
      小叶子许是被他俩的气势给吓到了,连连往我身后躲,将所有的责任全往我身上推:“这是姚姐姐的意思,说让你俩喝粥吃菜,调节胃口的。再说了,我三天来天天往肉铺跑,也买不到猪腿啊。”
      “那你可以买猪的其他部位啊,肉铺里不会现在也只卖菜了吧。”许白羽还是气难消,将筷子在菜碗上敲得震天响。
      我端着那一锅粥,对着他俩说道:“不爱吃是吧,不爱吃,我现在立马就倒了,反正你俩也饿了三天了,不差再饿一天。想吃肉,明儿个自个儿上肉铺买去。”
      “谁说不吃。”贺求名比许白羽更快妥协,一把将那被我端起的锅子又按回了桌上,自顾自地盛了一碗,就着咸菜吃了起来。
      那粥倒也是颇香,闻了让人食欲大振,许白羽摸着自己的胃,也不再坚持,看来有得吃总比没得吃好。
      我冷笑一声,看着他俩那难看的吃相,说起了风凉话:“还自称是个大夫,连这个道理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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