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懿传》沈舍予

6、营中生事

　　近来刘季忙于抗击秦国残余，我很少能见到他的面。不过，这也正好为我留得一些通信韩广的时间，我的父亲在他手中，我不得不依他之意，为他传递消息。
　　那日似乎听到张良与刘季交谈，不日就将前往封地，依此猜测，刘季应是没有反叛之心，难以被韩广所用。不过这些事本就与我无干，我不该多想。
　　韩广此前告诉我，刘季营中有他的细作，其中一位是绥边将军刘伯远，此人与韩广联系颇多，传递消息想必也方便。只是我一舞姬，如何能见到营中军将，更何谈互通言语？
　　我冥思苦想几日，也没有一个妥帖之法，总是要冒些风险。可这样一来，会容易引起怀疑，故此，我还不曾做出何举动，只是每日练舞歇息，无趣得很。
　　一日将暮，我与愫翕在帐内整理衣物，听得愫翕微怨道：“往昔在乐坊习舞，上等舞姬焉有素缎锦衣，如今收入汉王麾下，倒只有着粗布棉帛的份了。”
　　茵兰笑道：“好个姑娘，倒不知军旅艰难，若穿金履华服，怎抵泥泞风尘，当真好没脑子！”
　　愫翕脸色绯红：“商娘……”
　　我笑笑，覆上她一只素手，安慰道：“总有太平之日。你为汉王姬妾，倒不愁这些不紧要的物什。”
　　愫翕正叹一口气，忽然听见帐外有人吵嚷，像是起了争执。
　　我与愫翕对视了一眼，愫翕放下了手中衾裾道：“哎——外面定有事情闹起来了，戚娘，我们出去瞧瞧如何？”
　　茵兰理理袖摆，道：“还是少出去的好，免得招惹麻烦，总要避讳些。”
　　我下榻而去，点了烛火，转头笑道：“我们远远地看上一眼，不会有事，一同去吧。”
　　茵兰无奈，只好与我们一同出帐。
　　“好个贼妇！天色将暗，你祟祟溜进王上帐里里，作何居心！”
　　人群熙攘，篝火狐鸣，我朝着那边觑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