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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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捷很难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决定。
那天他看见远江转身，失魂落魄的下楼，脚步声惊起一路的灯光。
那背影越发坚韧成熟，不再是那个单薄少年。
陈捷看到最后，不动声色的关门，平静的打开冰箱，拿着一听啤酒坐在客厅地板上。
客厅的电视播放着无聊的电视剧——大多都是几年前爆红的电视剧，来来去去重播几遍。
他蜷着一条腿，被一口冰啤酒激的倒吸了口气。
电视声开的很小，陈捷嫌吵，不开又觉得实在寂寞。
他经常一个人下班坐在这里到半夜，偶尔下班拎一份外卖能分成两顿吃了，大多数时候晚饭连吃都懒得吃。
看着各处亮起的灯光，他兴致所起跟着也一一打开。
装修良好的三室两厅，一瞬间亮堂起来——空荡荡的，没有丝毫烟火气。
这天跟平时没什么区别，没有人蹲在门外等他，也没有人……在等着他领进家门。
陈捷后来谁都没说，他其实特别惧怕下雨天。
不管什么季节，只要一下雨都会特别冷，连带着整个卧室、被窝都丝丝泛着冷意。
他经常性失眠，经常性，数着外面雨声睡觉。
电视被陈捷拿着遥控器不断切换着，上百个频道，有太多都是冷门的专业频道都被陈捷摸得熟透。
紧接着，随着画面一亮，陈捷在荧幕上看到了远江。
应该是几天前的新闻采访。
端正坐在记者对面的远江面对镜头也不害怕，每个回答堪称完美，成功避开了记者挖的所有坑。
陈捷举着遥控器的手迟迟没放下，看着屏幕里的远江专注的看着镜头——像是正坐在对面跟陈捷对视。
“几年前远航集团在市场上出现的信誉危机以及事后赔偿的问题对远航集团造成了沉重的打击，但我们却听说，您父亲将您保护的很好，将您早早送出国外。”
陈捷知道这事。
远江倒是不意外会被问到这个问题，坦然道：“那个时候太小了，没有帮到我父亲……我现在只是想帮他。”
“我们也看到了您最近所启动的几个项目可都是备受关注呢。”
“……”
陈捷后来没在意具体的采访内容，肆无忌惮的盯着屏幕上的远江看。
觉得他跟远江最大的差距就是，远江的一切还都是新的开始，耀眼又夺目的闪耀着。
而陈捷已经没了‘开始’的先机和条件。
到他这个年纪的人，大多数人的生活已经稳定，其实没有多大‘成长’空间，从少年到青年是成长，从青年到中年再到老年呢？后来所发生的任何世事挫折，不过是为了响应那句“悲喜俱全”的人生。
陈捷和远江隔空对视，看着他穿着高档定制的西装，整个人看起来无懈可击，笑容看不出悲喜，眼睛弯着，学会打趣，学会婉转。
陈捷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错过了这小子人生最重要的几年。
他第一次上台演讲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他第一次交朋友呢？他有没有……
陈捷到现在才有点明白远江所说的不甘心指的是什么。
他不甘心，他想透过那层层光亮，去窥探远江背后的付出和伤口，想要不知所谓的说一句：“辛苦了，你很棒。”
像电影《爱乐之城》那样，做第一个站起来鼓掌的人，做台下知道他所有努力的人，做他可以冲下来第一个拥抱的人。
然而现在的陈捷终于对远江的所有，一无所知。
啤酒开封的时间长了，喝着有着变味，他将剩余的啤酒一口喝完，朝着垃圾桶扔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
之后便起身关掉电视，周围再次陷入一片黑暗，陈捷就摸黑赤着脚走进他怎么也捂不热得被窝里。
也就是在那晚，他梦到了自己小时候。
梦到院子里的枣树和爬山整个墙壁的爬山虎。
有人跟在他身后跑，哥哥哥哥的叫着。
听起来像是远江的声音，陈捷尚未搞清楚这个时候远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想要停下回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在不停的前进，脚步怎么着也停不下。
那声音就随着自己走远越来越微弱，直到他自己突然低喃出声，这才从要人命的梦魇中醒过来。
时间还早。
陈捷抓着被子，疲惫极了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他太想要回头了，这种急迫，让他即使在梦中苏醒，也无法得到片刻安稳。
阳台的窗帘没来得及拉，早晨的风卷着起雾的湿意吹进屋里。
陈捷便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订了最早的飞机票，有了离开这里的念头。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