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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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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 02
一种，仿佛站在暴风雪中全身还被浇了盆冷水的颤栗。这便是戣对西索的第一印象。
当伊尔谜对西索出言警告、抱着戣踏入选手通道的那瞬间，西索充满恶意兴致的念，扑天盖地的朝戣压下。不同于伊尔谜大哥的冷、席巴的强势、也不同于基裘的诡谲，一种黏稠的、恶意的、逗弄的、明目张胆试探意味的讯息从念压中传递。戣第一次真的感觉到恐惧。“会死的。”她甚至在那不到一秒间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冷汗瞬间浸湿了背脊、布满额际，搭在伊尔谜肩膀上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收紧，死死的只差没有掐伤抱着她的大哥。戣本能的要运起缠来抵抗，却几乎徒劳。
下一秒，伊尔谜的念带着温暖及安慰的意味，缓缓环抱了自家妹妹。
“乖。没事。”伊尔谜的声音依然一贯冷清且毫无起伏，但对戣而言却是一种绝对的安抚，“记得。你打不过。下次遇见这样的感觉、就跑。”
“下次遇见这样的感觉、就跑。”伊尔谜又说了一次，戣木木地点头，然后听到伊尔谜又再重复：“下次遇见这样的感觉、就跑。怎么样都要逃跑。不然会死。”
“下次遇见这样的感觉就跑。”戣乖乖的跟着复述。然后感觉这句话被钉在了脑海中、接着慢慢被其他思绪隐没。但却是用力的被钉在最深处。有些怪异以及熟悉感。但还没完全缓过来的戣忽略了这点感觉。
当戣完全缓过神来时已经被抱回房间了。明明已经打到一九十五层楼。这次的弃权让她直接被打回第一百五十层。也许是被戣不同于平常的模样吓到，一直都闹腾的很的银分外乖巧。陪着戣跟伊尔谜安静的收拾房间然后换到一百五十层的选手房。
“我想起来了。”傍晚，收拾好房间吃完晚餐，伊尔谜拍了拍戣的头要离开时，戣突然轻轻扯住伊尔谜的衣。
“我想起来了。他是西索。”戣抬起头，面无表情，就伊尔谜对妹妹的了解，当她情绪过多无法处理时才会真正的面无表情。平时的戣虽然大多冷脸，但细微的表情却十分丰富。
黑色猫瞳不带一丝波动的跟戣的浅金色大眼对视。伊尔谜突然对妹妹浅金色的眼睛非常的不满。虽然说，除了瞳孔颜色，戣的眼睛是遗传了母亲标准的揍敌客家标志般的猫瞳，但就是瞳孔的颜色，外圈的浅金、亮金，以及瞳仁的暗金色，和西索一模一样。
“席巴爸爸说过，西索是我父亲。”房间安静了许久，戣才说出了这句。依然面无表情。
又是一片安静。戣无法整理自己的心情。
三岁前的记忆模糊又深刻，母亲的亲吻与拥抱是最柔软的一片，母亲拉着她的手，轻笑着包容着她永无止尽的一万个为什么，睡前的故事总是让她更加睡不着，然后母亲会哼起已经记不起曲调的旋律，小小的戣便会安然入眠。然后以找西索的女儿复仇为由的陷阱夺去了母亲的性命。便再也没有人叫她那个小名：小苹果儿。
这一天的冲击太大又太杂乱。先是一直多多少少有些骄傲的实力被狠狠打击、接着是见到亲生父亲的讶异、亲生父亲说出“小苹果”这个词时明显不是亲昵的意味、然后是大哥没有表现出来但做妹妹的依然察觉了的不悦。
“你没有资格找亲生父亲。”最后伊尔谜丢下这么一句。离开。
戣没有反驳什么。
虽然伊尔谜话说的狠，第二天依然由席巴带着西索、以及面无表情但绝对不情愿的伊尔谜，他们三个一起出现在了戣的房门口。
爬到刻意放在门后的高脚椅上、透过猫眼，被敲门声弄醒的戣睡眼惺忪的确定了外头是席巴爸爸和自家大哥，又打了个哈欠，戣这才慢悠悠的爬下高脚椅，打开了门。然而才开门，戣便看到意料之外惊悚无比的，亲生父亲的小丑装容出现在面前。距离五公分。
西索笑咪咪的，刻意算好了戣的身高，弯下腰，不带一丝恶意、却是兴致盎然的勾着嘴角，平平的跟戣对视。不带一丝恶意。
但戣却是因为恐惧而瞬间放大了瞳孔，全身爆出了念包裹着自己，下一秒人已经贴着离西索最远的墙面摆出警戒的姿态、而一旁就是半开的窗户：仿佛随时可以跳下。那打骨子里头渗出的恐惧，戣甚至无法思考来自于何，明明这回西索毫无恶意、念也是最平和的状态，只是薄薄的流动，甚至称不上缠。
但戣却毫无理智的恐惧，甚至不由自主，揍敌客家特有的兽爪都已经用出，攀着窗侧墙面的指头血管爆出，指甲尖而利。
西索的表情僵住。
半晌，他直起身子，手搭在自己颈侧，表情没有一丝尴尬，却也没了隐隐约约的友善，那盎然的兴致都有些变了味。“唉呀，看来我昨天是真的吓到戣宝贝了呢～”西索说着，细长的凤眼微眯，回头打量着伊尔谜和席巴。
伊尔谜冷冷的看着。没有表情。席巴没有理会西索，只是兀自皱了皱眉头，观察着养女。
戣知道自己的反应很反常、甚至是不该的。但却完全压抑不了那份恐惧、以及这样子的反应。她努力的调整呼吸的频率，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只要眼神触到西索，无论西索有没有任何反应，她都感到极度的害怕。
“小戣。”席巴终于出声。原本站在最后的他向前踏了一步挡在了西索跟戣的视线中间，戣最初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但几秒钟后，呼吸明显的逐渐平缓、紧咬的下唇也松开了。席巴大步向戣走去。戣让自己将视线死钉在向自己走来的席巴爸爸身上，努力不去看向西索。那让她恐惧。
最后席巴的大掌落在戣额际。他先是压下戣的眼皮强迫她阖眼，接着轻轻拍了拍戣的头顶，最后猛地掐住戣的后颈、然后又马上松开。
一根细长的银针夹在席巴指间。
“伊尔谜，过来。”搂着戣虚脱了的身子让戣倚靠着自己，一手轻拍着戣的背部安抚。席巴头也不回的喊大儿子。伊尔谜一语不发，在席巴身后站定。
“给你妹妹除念除干净。”
戣将脸埋在席巴怀里没有抬头，伊尔谜盯着戣的后颈看了看。“干净了。”
“确定。”
“是，父亲。干净了。”漆黑的猫瞳一眨也不眨。
席巴也不再说什么，弯了弯腰将戣抱在手上，向房间中央的大床走去。西索不知何时已经进房，关上了房门、笑咪咪的坐在床尾。席巴抱着戣，缓步走到西索旁边，没有坐下，低下头用着沉稳温暖的语调跟怀里的女儿说话：“小戣。我跟你说过的。你的亲生父亲，西索。”然后戣被交给西索。席巴缓慢而温柔的，将戣放到西索腿上。
西索还是笑咪咪的，却没有伸手去接，也没看戣、就是看着席巴。
“我的养女。莉希娅的女儿。你的女儿。”席巴平静的看着西索，一字一句清晰地说着。在西索腿上的戣头低低的，浏海垂着，看不清表情。
西索伸手接过了戣。
戣一瞬间的瑟缩，然后又放松下来。
席巴点点头。直起身子：“那么西索先生，依照我们昨晚谈的，我希望小戣依然是姓揍敌客，这也是她母亲的遗愿。”
显然没什么在意席巴说的话、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西索的表情又回复了最初戣开门时的兴趣盎然，颇有兴致的单手搂着坐在他腿上的戣、另一只手竖起一根指头戳了戳戣软软的、还是婴儿肥的脸颊。
“既然如此，小戣姓的是揍敌客，属于揍敌客的孩子该有的训练她一样不能少。之后也是回到揍敌客家。”
听到这里，西索戳着戣的手停滞了一下，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了几回席巴。什么都没说，换了个手势，轻轻捏着戣的脸蛋。
席巴停了一下，见西索依然没有开口，又继续道：“而小戣在天空竞技场的训练时间大约还有一年至两年的期限，我们是要求她三年内打上两百层，不需要登记。那么接下来的时间小戣的训练是否就交给你了？”
听到这里，原本一直在一旁沉默着的伊尔谜上前了一步。但一步还没踏完，就被席巴严厉地扫了一眼。
西索还是没有回答。
席巴却是朝西索点了点头。接着弯下腰，大掌揉了揉戣红红的发顶。戣的发色不是揍敌客家传统的黑色也不是家主的银色，张扬的红色遗传自西索；但现在却看不出来，西索的头发被小丑装扮的他染成亮蓝色。
“小戣。那我跟你大哥先走了。”席巴等了一会儿，才感觉到戣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若不是席巴的手放在戣发顶而是只用看的肯定没发现她有点头。
“那么就麻烦你了。”席巴压了压下颔算是道谢，接着一个眼神示意伊尔谜，就往房门外走去。
伊尔谜跟上。房门扣上。房内只剩下西索跟戣、果农跟小苹果父女俩人。
当银故作开朗、蹦蹦跳跳撞开戣的房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场景。
戣被西索抱在腿上，脸侧的头发及本就偏长的齐浏海往前遮住了脸蛋，看不清表情、但起码安静的窝着。
西索少见的真正面无表情，称不上温柔、但看着戣却是专注的；搂住戣的手很稳、另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偶尔或捏或戳一下戣的脸颊、或者揉揉头发。
“戣戣戣戣戣我跟你说好可怕啊我……”门碰地被撞开，银冲了进来。然后目瞪口呆。
“你怎么在这里！！！？？？”声音带着颤抖，银进房门前就知道除了戣之外还有个人在房间内，但银目前除了同吃同睡而格外熟悉的戣以外、还无法仅凭气息就分辨人。她以为房内的是大哥伊尔谜。
听到银的声音，戣动了动。模糊地察觉似乎有些不对劲，但她没办法反应过来，另外、她也没有很确定的是，其实她也许还真的不想动。西索的气味比她想像的亲生父亲，更让她觉得自在。这样的想法让她很不自在。于是她垂着头，掩埋着表情。
西索嘴角拉上一抹无情绪的微笑，看着冲进来的银。下意识的，银退了两步。呜……跟西索又对视了两秒，银啪啪又退了两步，退的干脆利落。没有半点犹疑，没有以往对一切事物的好奇，如果不是戣还在可怕的男人怀里，银绝对是头也不回的落跑。或干脆，像前一天晚上那般，跳窗？
“呜呜呜戣，我先回房间等你！！！”直觉告诉银，这个小丑唯一不会真正伤害的，也许是戣。于是她最终头也不回地跑了。
在银退到第七步，贴到门上并且干脆转身跑走后，奇怪的小丑男人终于收回了视线。
“戣宝贝，这个是你朋友？”
戣似乎是思考了几秒钟，然后点点头。
“啊呀，真是可爱的朋友～”西索笑出声，银如果在现场一定会瞬间被吓哭，“那么，戣宝贝儿，我还有比赛，你要自己去吃午餐吗？”
又是几秒钟，一整个早上，戣终于第一次出声。
“嗯。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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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這篇被修修改改了很多次，最初的構想大約是七八年前想的。
所以中間經歷了很多，例如有一天，蠢萌跟我說，欸，戣的西索把拔把你的男主角殺了。
除了微笑以對決定棄坑以外沒有別的想法了。
直到發現蠢萌依然堅持的更著。
雖然很慢很慢但也是堅持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