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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林帆确切说是被冻醒的。清晨的凉意顺着微敞的衣领侵入,他不由一阵哆嗦。
装修房的窗户没法关严,总还是露着点小缝,身上倒是不冷,就是有点沉,毕竟压着个大号等高抱枕......
把莫北翻了个面时脑袋还是懵的,林帆摘掉压在头上的小黑帽,昨晚的一系列不可告人事件的画面也慢慢变得清晰了,他将视线慢慢下移,看见了身边几处邪恶的纸团......
嗯~很好~
深呼吸~保持冷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帆!你昨晚都他喵的干了些什么??
人家拿你当兄弟,你上来就......上来就......
打开百度,和未成年发生关系判几年。
林帆强抑住自己从16层楼跳窗逃跑的冲动,坐直了身子,冷漠的叼出根烟,低头仔细检查了遍自己衣服裤子上有没有什么不该粘的东西。
他本以为醉酒后干的那点逼事第二天肯定都能忘的干干净净,但事实上,那个激烈到好似在打架的吻,伸入彼此衣服中手上的触感,连对方忽然停顿后变得略显粗重的呼吸都记得一清二楚。
还挺爽.....呸,还有脸么。
林帆双手捂头,靠坐在墙边,他忽然就听到旁边某位小朋友的声音:“醒了?吃早饭去?”
嘴里还没来得及点的烟吓一口气吹了出去,莫北连声鼓掌:“嚯,还学会口吐暗器了?”
“你.....”林帆看着他。
“又帅了是吧,你要没睡醒可以再躺会儿,我把早饭带回来也成。”莫北戴回了自己的帽子,精神状态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
嗯,一如既往的没有脸。
“算了,没事。”林帆叹了口气撑起身,昨就在这儿睡了一夜,一会儿回学校得洗洗,想了想又一哆嗦:“这儿...会不会有装修队的来?”
“已经来过了啊,人家都5点开工,”莫北从林帆裤兜里摸了根烟给自己点上,撑到窗边乐着说:“你别瞪我......又没人来这层......”
林帆不知道一个人在经历过昨天那样的事是怎么如此随意的说出这种话,但震惊过后,他自己的嘴就先脑子一步行动了:“昨天......”
莫北回头看了他一眼,“林哥。”
“嗯?”林帆马上应了声,紧张的都忘了是自己先开的口。
只见莫北勾起一边嘴角,带着最明媚的微笑,说出了最不当人的话:“这多活几个月的,手法就是厉害啊。”
惊世一声雷鸣,林帆差点给大哥跪下,恨手头没有块膏药,要不一定要贴小唠叨嘴上。
莫北倒是跟开了话匣子似的,很起劲的小声念叨了起来:“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闭嘴,我不想听!”林帆连喊。
“我也没想到亲了一会儿自己就那个,有反应了是吧,再加上你手也不老实,我又这么年轻......”
“滚!”看莫北还沉浸在回味的神情,林帆简直要崩溃了。
莫北整理好自己的吉他包,背了起来:“咱把垃圾收拾一下,回去吧,今你不还准备帮学姐跟老周聊聊去么?”
林帆看了眼地上那几团“垃圾”,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了,他站着没动,又僵硬的看了看莫北,对方也同样诧异的看着他:“怎么?都是你弄出来的,还嫌弃上了?”
听见宿舍门响了一声时,1023一屋子人都站了起来,如果不是现在这种特殊状况,大一这群熊崽仔们是绝不可能起这么早的。
“北哥?我操了,你们他妈干吗去了?”看清开门的是谁后褚鸣野难得骂了句脏话,上来就给了莫北林帆一个熊抱。
屋里各宿舍的哥们聚了不下七八个,林帆忽然就有点心虚。
有种做了行了某些苟且之事后当众被抓了个现形的羞耻感,赶紧偷瞥了莫北一眼,又看了看自己衣服,还好都是干净的。
肖洋比划了下,褚鸣野马上关好宿舍房门,看向他们时又有点皱眉:“北哥,你腿怎么了?”
“操!是不是又那帮大三的,我弄死他们。”乾宇已经有点压不住了,莫北干脆往门上一靠:“哎,别挑事,我自己磕的,昨翻墙不小心摔下来了。谢兄弟们,都散了吧。”
大伙没说话,就一起看着他,林帆也实在懒得撑了“我踢的。”
“哦~”一帮人顿时心领神会的松了口气,褚鸣野很安心的送走了哥们儿:“这就比较可信了,没事了,该上课的上课该睡觉的睡觉去。”
林帆:“......”
莫北:“......”
乾宇肖洋他们回去前叮嘱了好几遍,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告诉他们,林帆勉强应下了。
把人都支干净后,1023的三位少侠才纷纷摊坐到自己的椅子上,褚鸣野伸着手指:“这日子过不下去了,我昨天一个人守了一晚上宿舍,打你们电话没人接,就差报警了,你俩不把事情交待清楚了,今就......”
“洗澡去么?”莫北问。
林帆搭上毛巾,抱起装满洗漱用具的脸盆:“走鸭。”
“靠。”褚褚非常不满,“还是不是兄弟了!等会儿.....你们这点洗澡?”
“昨晚没洗成,本来说陪他见个朋友,结果这傻逼乐队贝斯手外面酒吧跟人打起来了,还得跟着送急诊缝针去,哎,贼困。”林帆揉了揉眼睛,简单讲述了下他们难忘的“昨晚”。
从酒吧突发冲突,智斗地痞,到后来警察及时赶到,几人得以脱身的惊险经历说的绘声绘色。
褚鸣野听的眼睛都亮了,紧张到甚至抱了包薯片,莫北不得不强压着自己的震惊的神情,听的他自己都快信了。
“所以这事没法告诉其他兄弟,知道吧。这种冲突和学校里的事不一样,扯进去人越多越乱,更何况事情都已经了结了,我俩又没动手,不会有事。”
林帆虽然说的轻松,可褚鸣野却还是感受到了当时情形的紧迫,只得略带思索的妥协道:“这倒是,不过下次这种情况,能抽出身时多少看眼手机,有什么事群里说声,大伙都能帮着。”
莫北:“......”
老周是第一次被学生们请到外面去谈事,尤其还是在不确定这几个小子有没有在课的情况下。
如果来找他的人不是林帆,他定是要好好问问,这群大一了还这么熊的小伙们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咖啡店是莫北一朋友开的,给几人腾出了一个单间。
这次来的只有林帆和莫北,褚鸣野他们被嘱托过,最近都在学校里看好元宝学姐。
林帆没把自杀群的事跟哥们儿说出去,他还想再看看情况,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他是决计不准备把这种事公开出来的。
倒不是对兄弟们信不过,毕竟宿舍人多耳杂,没有不透风的墙。
且不说事情传出去会对心里社造成的影响,那些自叙善意的加害者会冒出多少就难以估计。
“老师,您要点什么?学生请客。”林帆递过去菜单,老周很平静的摁下了,打量着他们,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
“白水就好,你们几个小子把我叫出来准没好事。说说吧,我可以先声明,在不违反法律道德的前提下,一切对话内容保密。”
莫北:“齐哥!三杯卡布奇诺,其中一杯做淡点,别放奶别放糖,多兑水,我们老师想喝白水味的。”
老周:“......”
单间门关好后,林帆收起了平时那种懒散的玩笑态度,这种状态老周只有在和林帆谈及他家庭状况和过往经历时才见识过,那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沉着与凌厉。
在来之前他也能预想到,能让林帆这种戏精主动开口的,绝不是没用的小事。只是他惊讶于,坐在旁边的莫北,竟是对林帆这种近乎于突变了的行事风格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早已见怪不怪了。
俩人关系倒像好的不一般,真是看不透这两个孩子到底在想什么。
“请不要见怪,在正式聊之前,我想先确认一点,您对同□□往怎么看?是否视其存在为人类道德领域上的缺陷?”
林帆的眼睛直视着老周,不带锋芒,却好似能洞悉人的内心。
老周没有什么惊讶的反应,看了他们一眼,平淡道:“每个人的自然选择。”
林帆和莫北相互交换了下眼神,确认了彼此的答案后,终于舒缓开了周围那种略带紧张的气氛,如实向老周交代了关于元宝学姐的真实状况和正面临的家庭危机。
老周眉头微皱,品着他那杯白水味咖啡,平放到桌上:“想不到,想不到,她是我最出色的学生之一。”
“您对学姐感到失望了?”林帆问。
老周摆手叹了口气:“不,我没想到她遇到这么大的困境,居然一直没有来主动找我沟通。”
“很多时候,人不把重要的事交代出来,并不是她信不过你,而是她过不了自己。如果不是昨天那样的事,可能我们也都不会知道。”林帆坦诚道,“现代人不会把崩溃写到脸上,不会有大哭大闹,更多的时候是将自己隐藏起来,将分担视作负担,将苦难视为缺陷,为了隐藏负面情绪而变得更为疲倦,越是心怀他人越容易逼死自己。”
老周沉默了两秒,点了点头:“遗憾没带个本,我该把你的话都记下来。”
林帆:“您可以记我平时的~”
老周:“平时你还会说话呢?课不是旷了就是一直睡觉!你自学这么厉害干脆抱本书在家自学啊!”
莫北擦了把汗:“二位哥哥,跑题能不能不要来的这么突然,那边事挺紧迫吧。”
老周叹了口气,看了眼林帆吊儿郎当的小痞子样,笑起时微微眯起的眼睛,发现自己果然还是更喜欢这孩子凌厉点的样子,当初怎么没感觉出这么皮,被谁传染的......
“这个事,我想先沟通下她的家长,但林帆你也说到了,对方的家庭环境是咱们不可知的,如果对方家长在了解了实情后做出什么过激之举,很有可能对元宝本身造成二次精神伤害。”老周说。
林帆点了点头:“沟通是必要的流程,但恕我直言,咱们不能全指望沟通成功这种概率性事件发生,尤其它的导向可能是反向的。毕竟学姐父母这种年纪,生成的价值观很难有大的改变,说服这事成功率不大。”
莫北搅着咖啡,低声嘟囔着:“你们继续,我自当听的懂。”
“那你的建议是?”老周坐正了身子,“不会是希望校方协助她离家出走吧?”
林帆笑了笑:“那不可能的,不过给校方添麻烦这事毕竟我们强项,绕不过去的。”
老周不想跟你说话,并想拿咖啡杯拽你。
林帆顿了顿,认真的开口道:“舆论压制和法律约束。”
发呆中的莫北一下惊醒了似的偏头看了林帆一眼,林帆向他点了下头,明确了自己的意思,必须要用到自杀群里的一些信息了。
老周严肃了起来:“舆论压制我可以理解为你们想通过网络对这一事件发表探讨,促使他父母了解大众看法及偏见的危害性,这里注意要争得当事人同意和言论尺度,就事论事,你们自己整去,我不多做点评。法律约束是什么意思?”
林帆点开手机中带有自杀群的截屏照片,推了过去:“这里有元宝承受长期家暴的照片证据。”
了解了全部事件原委的老周再按捺不住了,一拍桌子:“这事不能等了,我要现在通知学校高层联系警方!”
“按流程走,”林帆平静说,“您先和元宝取得联系,我们准备推送文稿,确定证据完备后,要辛苦您们联系元宝家属与联系警方同期进行,证据和法律面前不用担心他们耍混赖学校。最后借着舆论风潮校方和其父母进行教育沟通,让事件有始有终,外界也找不出学校的疏漏。”
老周沉默的抿了口咖啡,点了点头:“我当真是小看你们了。”
莫北也点了点:“我也当真是小看我自己了。”
“我回学校确认下相关的流程,这事按你的办法来。”
老周把林帆的手机推了回去,又看了他们一眼,既然自杀群的事已被知晓,彼此的意思想来也都心领神会“不过这次是元宝,如果有一天,你们也遇到了什么自己都解决不了难题而没一个人帮你们开口,至少要相信我。”
林帆打了个ok的手势,莫北笑着没说话,出门把账结了。
临返程时,老周回头又看了眼并肩走着的这俩哥们,忍不住开口说了句:“最后一个问题,你们不一定要回答。”
莫北:“不逃课。”
林帆乐着接过话茬:“您说。”
“你们和元宝之前认识么?为什么这么帮她啊?”老周疑惑。
林帆看了莫北一眼,嘴角带着笑意,胳膊搭到对方肩膀上。
他们总在追寻彼此的脚步,想快一点,再快一点,用疯,用跑。即便周围还有苍茫的迷雾,但早晚有一天,也能拉着对方的手,走在阳光之下吧。
“啊,”林帆笑着微眯起眼睛:“日行一善。”
老周:好家伙,我还以为俩小子要跟我出柜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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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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