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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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鸣野是在周日晚上回宿舍时才听说自己宿舍又跟大三干起来这事。
林帆本来想着俩人出去遛弯，还被人碾着逃了好几条街，这种事实在没什么好宣扬的。但莫北说的也不无道理，万一大三的又玩私下报复，几个哥们不能一点信都没有。
所以当这等情报同步给“世界广播—褚鸣野”时，带来的潜在隐患也自然难以避免。
在褚大将军眼中，最基本的战前动员是绝不能少的，从联合几个大一宿舍做战备动员，到补给武器库，包括填补拖把酒瓶等重要战略物资，小褚同学处处亲测亲历，就差安排人晚上轮番站岗了。
当然这也没多大必要，毕竟隔壁乾宇他们半夜三点都能精神抖擞的肝游戏。
倒是大三最近表现的有点反常，太安静了，自那次私下报复后，连续几天都没再见有人过来挑事。
无敌国外患，就容易促使人犯懒，1023现阶段显然已经进入了“三个和尚没水吃”的状态。
莫北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林哥啊......”
“奏。”林帆翻着手机淘宝，他想着过阵子钱富裕点就再买个便宜点的电脑，小说没准也就能恢复正常更新了，他可还没忘十万粉就能收获一个“儿子”。
“渴了，买饮料去吧。”莫北扒拉着床栏杆“我要可乐，凉的。”
“我也要，靠你了......”
俩人同时转头望向对面抱着手机一脸茫然的褚鸣野，对方何尝不是满目悲切的望着他们。
“你们...你们的心就一点不会痛么......”褚鸣野说的一脸愤慨，身体还是很听话的跳下床，拿了学校餐卡：“唉，二位爷，还吃点什么不？要不一会体育课后直接吃饭去吧。”
“咱这附近开了一麻辣烫，回头叫上隔壁一块。”莫北盘腿坐了起来，挂上耳机，又手欠的扒拉了林帆耳朵两下，得到对方一句滚蛋后满意的缩回了爪子。
“成。对了，今体育课五楼体育馆上哈，外面有帝皇迷雾。”褚鸣野带上门时说了这么一句，林帆听的一脸懵逼。
“他刚说外面有什么玩意？帝皇迷雾？”
“就是天不好。”莫北说着跳下床，从柜子里换了件凉爽的上衣“走吧，早点上去玩会，你不说咱体育老师特凶么？别迟到了。”
“谁来着？”林帆问。
“好。的。吧。”莫北一字一顿的说，带好护腕蹦跶了两下“现在走么？去看看那些年你仍未记得的体育老师？”
出了宿舍楼，林帆才真切的感受到帝皇迷雾是什么个玩意。
是挺迷的，透过学校路边枯寂的树枝，后面的天空像蒙着一层薄薄的雾，倒是颇有几分仙气。
这几天没怎么刮风就容易这样，过去高中时卫子墨一到这种天就戴个跟防毒面具似的口罩，非得打几场球憋的快眼冒金星了再摘下来。
同款的还送了林帆一个，不过林帆对此是非常拒绝的，从家里搬出时就收在了自己抽屉里，不知现在会不会已经被自己老爹当废品收拾扔掉了。
应该是自己想多吧，全家只有自己一个废品。
“哎，下午有空么？”莫北凑到林帆耳边时下了他一跳。
“你咋不贴我脸上呢？”林帆往旁边走了几步。
“毕竟外面这么多人呢，是吧。”莫北勾起一边嘴角，胳膊搭在他肩上：“你不说这周下午都有时间么？”
林帆琢磨了下才反应过来莫北说的是答应带他买旅行用品那事，这几天就看他没事就在翻旅行攻略，兴奋得跟小孩第一次要出远门似的。
“是我这周下午没课，你英语又准备逃了？”林帆指了指自己无奈道。
“反正也没去过。”莫北小声吹着口哨“去了她万一想起我呢？回头次次点名怎么办，我这么帅。”
林帆面无表情的掏出手机，摆在了俩人面前。
“看见了么？”
“看啥？什么都没有啊，黑屏么这不是。”莫北认真的看了半天。
“没错，你没有脸。”林帆满意的收起手机。
“靠，你骂个人还非得绕这么大一弯子。”莫北乐了半天，忽然意识到什么抬起头郑重问道“我不帅么？”
“帅帅帅，真乃校草中的校草。”林帆被他这独特的关注点逗的笑场了：“我要说你不帅，你是不是还准备揍我一顿。”
“倒不至于，给你从楼上扔出去吧，反正咱住一楼。”莫北说“哎，专家，你说咱下午去买点什么，是不得来个帐篷什么的？”
林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答应他了，无奈的叹了口气：“褚鸣野不推荐温泉么？人还能稍微少点，再过阵子山里该冷了。咱横不能买个帐篷支宾馆里吧。”
看见莫北点头，林帆松了口气，但下一秒他就觉得自己这口气还是松早了：“那卫星电话得买个，你容易迷路，还得来个游戏机，晚上可以宾馆玩，再来个插线板，路上万一要没电了......”
“等等等等，你告诉我，你买一插线板路上没电你准备插哪？咱是坐大巴去。”
莫北揉着下巴琢磨了下，然后伸出两个手指，戳在了林帆脸上。
“叮。”
叮你大爷啊！
诚如大家所见，莫北今天的智障程度已经达到了新的境界！哦，他甚至傻出了背景音乐......
林帆愣了两秒才发现是自己手机响了，回头真得换个铃声。
来电提示是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或许只是推销房地产的，但林帆还是皱起了眉，他几乎下意识的猜到这号码可能是从哪里打来的，这种纯粹的预感让他紧张而不安。
“我先上去了，一会你接完电话上来找我。”莫北在林帆耳边挺轻的打了个响指。
林帆点了点头，莫北有时的敏锐和心细总能和他的二百五性格形成强烈的反差。
“你要一直不上来我就下去。”
嗯，就是有点唠叨。
在一脚送别了莫北同学后，林帆找了处没太多人角落接起电话，他几次期望对方能提前挂断，或只是诈骗的搞推销的，但终归没能如愿，电话中传来了个挺温和的女人声音。
“小帆啊...听的到吗？”柔和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胆怯“是妈妈。”
林帆默默的听着，电话中可能只会有自己的呼吸声。
“听的到吗？是不是打扰你上课了...”女人的声音变得更低微了。
“没，我在听。”林帆平静的说：“阿姨好。”
那边的声音似乎也停顿了片刻，终于缓缓的继续说道：“哎，是，是。小帆啊，阿姨收到你转来的钱了，真的谢谢你，但这钱阿姨不能要，我没事的，你爸那是吓唬你的。”
“请收着吧，算是我对您的道歉。我这边真不怎么缺钱的，我过的很好。”林帆闭上眼，恭敬的说，他知道每种情况该怎么应答。
女人有些犹豫的继续说道：“我知道那天是阿姨太急了，多给阿姨一点时间好吗？我知道你可能还接受不了，讨厌我......”
“我从没有讨厌过您好吗？”
我讨厌的是他妈我自己，林帆很想接着这么说，但对方不是他那个混蛋老爸，他不想用恶毒的言语刺激别的任何人。
“回家来吧。”女人似乎鼓足了勇气，打断了林帆说话。
“不会的。”林帆说，他溜达在校区花园路边，踢飞了颗石子。
“您听我爸说过吧，我是从少管所出来的，我为什么会进去，干过什么事他也一定没少和您念叨。我这样的人在家里呆着您觉得安全么？就算您想大发慈悲接纳我改造我，您闺女呢？在这样一个神经病哥哥身边长大，她会怎么样？你想让同龄人都笑话欺负她吗？你保护的了我们所有人么？”
“小帆...”女人的声音显得错愕而无助。
“您真不用在乎那点钱，也不用在乎我在哪，您没必要拯救我这样的垃圾的。好好过日子吧，您不欠我的。”林帆说着乐出了声，一阵令人压抑的沉默后，林帆听到了电话那头低沉而压抑的呜咽。
“请别再打来了，对不起。”
挂掉电话，林帆长长呼出口气，周围一群野猫崽子正在围观，林帆冲它们笑了笑：“都散了吧。”
这阵子林帆感觉自己情绪彻底失控的次数确实已经少了很多，可能是休息足了，也或许是因为远离了家庭这个刺激自己的根源。
但这种状态能维持多久呢，林帆不知道，也不敢去细想。但最起码他能控制的是，自己不能以别人的生活做筹码去赌。
总会是这样，比起被人讨厌，还是孤独点更好，但比起伤害别人，他宁愿选择被人讨厌。
林帆笑着伸了个懒腰，如果没出生过就太好了。
体育馆在学工办的五层，林帆之前跟褚鸣野他们逛游过一次，地方倒是挺大，但还是不怎么够分。玩篮球的，打兵乓球的，抡羽毛球的，左半边的大半片空场还要分给舞蹈队。
宿舍那几只这会应该都在楼上占场子了，离上课还差两分钟，快走几步应该没什么毛病。
除非遇到什么路障。
嗯，例如眼前这只贴在了他腿上的黑毛瘦猫，脑袋顶还秃了一块，丑的真是别出心裁。
“大哥，行行好，回头再喵成么？”林帆绕了几步，那猫还在眼前晃悠，林帆只能从猫脑袋顶直接跃了过去，好歹当年田径队死活拉不进来的种子选手。
猫还在后面喵喵的叫着，可能真是饿的不成了。
林帆跑了几步，还是折了回来，直接出了学工办，不一会用从小卖部买回的香肠恶狠狠的指着猫鼻子。
“装什么可怜！你丫莫北变的么？老子一会迟到就把你抓来，撒把盐炖了。”林帆没好气的蹲下来，把火腿肠一点点掰开给猫喂了，小猫抱着他的手指来回舔着。
“渴了外面花园里也有人放的水盆，还有人给你们放的猫粮。不用害怕，没人嫌你的.....哦，没猫。”林帆揉了揉它脑袋“走了哈。”
林帆起身转过头时才看见一个看起来挺和蔼也不知道是教什么专业的中年女教师竟一直在后面看着，看见他回头时微笑着眯上眼睛：“真好，善良。”
emmmmmm
论尴尬癌的一千种死因。
林帆连个假笑都扯不出来了，不知道说什么，干脆给您鞠个躬吧！然后不等对方说第二句话，一溜烟就从楼梯口消失了。
褚鸣野拿起手机看了眼，又在群里圈了遍林帆。
“帆哥速来，老郭又要点名了，正找名册呢，要快！”
莫北在下面跟了个哈士奇暗中观察表情包，乾宇肖洋同款表情紧随其后。
体育课几个班一起上的，反正都一个老师看。
莫北虽然群里吐了一阵槽，但还是盯了眼时间，大概过去十分钟了，应该没什么事吧？
要一会老郭拿了点名册出来林帆还失联就干脆装哮喘好了，总得下去个人看眼有没有什么事。
所谓近墨者黑，莫北觉得这阵跟林帆一块待的演技都变精湛了。
老郭拿着点名册走回来时，他背后不远处还跟着一个人，嗯，一看就是个高手，走路都不带声的。
“哎！林哥！”乾宇喊出声的同一时刻，肖洋直接给了他后脑勺一瓢子“就你有眼睛是不是！”
周围几个哥们瞬间都憋不住了，一统狂笑。
老郭回过头，林帆这时想溜显然已然来不及了，贴在墙角人畜无害的微笑道：“老师早上好啊~”
“名字。”老郭向他招了招手，翻着点名册。
“莫北。”林帆说的一本正经，莫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奈何周围人的狂笑还是出卖了他。
“还要我问第二遍么？”
林帆无奈的叹了口气，跟着溜达到了几个班的列队前，这一幕还是挺熟悉的：“编一林帆。”
“嗯。”老郭点了点头：“我听老周说起过你，你可以的。腿脚功夫不错，上肢力量不知怎么样，来，五十个俯卧撑。”
“我靠，这么狠......”褚鸣野压低声音抽了口凉气，但还没等他感叹完，就看见某位同学很听话的在众人面前以一套非常标准的姿势做起了俯卧撑，感觉比他爬楼梯还轻松。
这都不用数了，按这架势可能做一百个都不成问题。
“你发现了么？”褚鸣野偏了偏头。
“嗯。”莫北点头应着：“课堂惩罚对于这货来说就是用来装逼的。”
老郭没什么好脸，但还是很象征性的拍了拍做完爬起来的林帆的肩膀：“小伙子身体素质不错，归队吧。”
林帆嗖的一下缩到了莫北旁边，对方还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脑袋向他这边靠了靠：“少侠武功可以啊，敢问尊姓大名？”
“叫爸爸就成。”林帆谦逊的抱了抱拳，没憋住乐出了声。
“不行了，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莫北偷偷捏住他一只手：“我今儿不把你揍成......”
“干吗呢！”老郭吼了一声“进了队伍还交头接耳！你俩，去器材室把篮球搬来。”
莫北挑了挑眉，扭头一脸坏笑的跟林帆击了个掌，非常愉快的从队伍里开溜了，旁边褚鸣野见状马上举起手跟着小跑了两步：“哎，我也去帮忙。”
后面紧跟着响起了一片“我也......”老郭眉毛都拧歪了。
“都给我站着！站好！就他俩去，要疯是不是！”
进了器材室关上门，莫北才开口道：“刚电话谁打来的，你家里人么？”
林帆正拿网子装着球，听他这么问乐了乐：“查户口啊？”
“你之前答应的，有什么不爽的都要跟哥们们说，你是不是说过。”莫北站到林帆面前按着他肩膀，这一本正经又完全没有那种气场的样子让林帆想弯下腰狂笑。
“哎，成成成，边装边说，要不一会儿体育老师又该发飙了。”林帆乐着抖开了网子，莫北把篮球一个个扔进去。
“刚来电话的是我继母，人挺好的。”林帆挺平和的说“哦，这应该算是我第三个老妈，我上大学前不久跟我爸新好上的。”
莫北皱了皱眉“就因为她你才从家里出来的？”
“想什么呢，这继母人不错，特别温柔，从来不发脾气，对我也很好。”林帆像是确认似的点了点头“刚给我电话来也是想叫我回家。”
“那你为什么......”莫北有点没反应过来。
“因为她是很温柔的人，但我是有毛病的啊，我怎么能伤害这么善良的人。”林帆挺平静的说着，莫北伸手过来在他手上捏了捏。
“你大爷的上瘾了啊。”
“嗯，手感真好。”莫北乐着：“林哥，你真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
“谢谢哈，你也是我见过最体贴的狗。”林帆笑道。
从器材室运了两大袋子篮球过来，也就这俩人体力好，换褚鸣野可能就睡网子里了。
“你们把剩下的给那边大三的分一分。”老郭看了林帆他们一眼划着点名册“其余拿着球的，俩人一组训练三步上篮。”
莫北接过林帆手中的网子：“你那边先跟他们玩会去，我去送。”
“走吧，一块。”林帆从网子里顺出一个篮球在手上转着。
大三那次来挑事的几个都在里面，几人只是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林帆把球递给了几个队的领头，其他几个大三的队长都还是挺客气的。
林帆打了个哈气，走过莫北身边时小声说。
“溜吧，和平第......”
这话还没说完，莫北忽然一把护在林帆脑袋后，林帆没来得及转头，就听到脑袋后面一阵风声似的。
砰的一声，只见莫北很流畅的从自己后面顺过来一个篮球。
“哎！哥们不好意思，我们那边打框上弹下来的，抱歉啊。”跑来说话的学长个头不高，背心哥那几个就站在他后面，表情上可一点没见着不好意思，这个砸歪的方向还真有技术水准呢。
“没事。”莫北笑了笑，绕过他看着背心哥那几个。
今天倒没穿背心了，好像是叫孙翔来着是吧。
“别冲动。”林帆压低声音说了句，莫北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学弟一起打会来？”孙翔比了个投篮的姿势对他笑着说。
“不了，学长，还你球。”莫北也挺随和，把球在手上颠了两下，忽然猛的向上一挥。
这一下用的力非常大，都听的到划破空气发出的声响。
篮球直砸向了体育馆上空，孙翔他们脑袋顶上的一根管道上。
这一砸，上面被人不小心打上去的羽毛球和万年老土都散落了下来。
“额，学长对不起，扔歪了。”莫北还是非常温和的微笑着，大三几个人在片刻的震惊消散后都瞪直了眼睛，围了一小排。
老郭这时走过来了，很响的吹了声哨：“都回各自的位置上去！”
莫北拍了拍球，对学长们又笑了笑：“好好玩自己的，这没人惹你，非想打对抗，学弟回头陪你们慢慢玩。”
说完搭上林帆肩膀，吹着口哨很愉快的溜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