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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沙发上的季宁企图将自己缩成一只小团子,歪着头看她。

      但由于他个头不小,长手长脚折不起来,看起来实在不伦不类。

      时楼西现在的心情实在称不上愉悦。

      她忍着心里熊熊燃起的焦躁和火气,试图心平气和地同这个纠缠不清的人说话:“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我给时一哥打过电话。”他回答。

      右手不自觉地摩挲脚踝处凸起地骨骼。没说时一远在日本气急败坏地隔着电话警告他不准乱来、不准碰时楼西,否则打飞的也要回来拉他进小黑屋决斗的事情。

      “胃还难受吗?我刚刚叫了room service,让他们多准备醒酒汤。你先去收拾一下,估计五分钟就能送到。”季宁关切地看着她。

      时楼西这才发觉身上穿的睡裙宽松暴露,确实不适合谈话的气氛,转身回房换衣服。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季宁正坐在餐厅,餐桌上摆满了十几样经典港式茶点。

      她拉开凳子,在季宁的对面坐下。

      他顿了顿,沉默起身,将放在一旁餐位上的醒酒汤放过去。

      “谢谢。”时楼西喝下几口汤,才觉得醉酒后刺痛的胃变得舒服些。

      瓷制的勺与碗碰撞,发出轻微的响声。

      她吃了几口粥填补胃里的空落感,拿过一旁的餐纸,擦拭唇边的残液。

      放下废纸,她没抬头,继续边夹手边的牛仔骨,边说:“谁给你通风报信的,经理?”

      “嗯,前年刚把那边买下。”他承认,从他这边夹起一只虾饺,放进她的碗里,“你怎么吃牛肉了,从前不是说不爱吃吗?”

      再次认知到与时楼西之间有空白的三年,季宁心里酸涩,语气小小的抱怨。

      时楼西淡漠:“从前的事现在怎么还能作数。我在国外的时候,吃的东西不大挑。牛肉吃多几次,也就不觉得难以下咽。”

      她将话头转回,说:“你如今也是大明星了,自己的事情多注意点。”

      顿了顿,又用警告的语气说道:“我的事情你也别管。分手了咱两就别再缠着不清,弄起来不好看。”

      季宁停下动作,执筷子的手微微颤抖,色如死灰:“你是不是和谁在一起了。”

      她倒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会儿,答道:“现在不是,但以后保不齐。毕竟我不是不婚主义。”

      话里话外都是“我谈不谈恋爱和你季宁没多大关系,问这么多干嘛”的意思。

      季宁脸色好了一些,不过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垂着头,闷闷不乐地说:“我也没想到会有人跟着。车子和司机都是尹元安的,他们不认得。这次被拍到都是意外。”

      想到还有人在底下蹲自己,又抬头问她:“狗仔应该还在酒店底下守着,我现在出不去,这几天能先在你这里呆着吗。”

      季宁的眼睛里都是期待,闪闪发光。

      时楼西沉默。

      说实话,季宁这样对她来说真没必要,在酒吧躺一晚要不了她一条命。

      但她总觉得自己像是欺负人家一番好意,尽管这好意带着强迫的意味。

      所以她只好缓和语气:“行。这件事也算我欠你的。这间房间让给你,我订了一个月,还有差不多二十天,你想呆多久都可以。”

      季宁见她要离开,没想清楚事情怎么不按自己想的那样发展,急了,心里话脱口而出:“你要去哪里?不和我一起住吗?!”

      时楼西把帽子带上,遮住照片上显眼的发色,从容答道:“咱两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不合适。”

      临走前,她想到醒来身上的睡衣,犹豫一下还是问出口:“我的衣服是你换的?”

      季宁站在她身后。

      他本想送她到楼下,却被义正严辞的拒绝了,于是只好可怜兮兮地守在门口,目送她离开。

      他听到她的问话时,正垂头认真的看着她。

      她变了很多,帽子缝沿处露出的发色,从前喜欢烟熏妆的她如今只画眉毛与口红,但还是一样惑人的好看。五官蜕去青涩,身高好像也长了一些……

      明明走的时候都二十一岁了,他的时楼西怎么还会再长大呢。

      他又一次痛恨三年怎么这么长,长到他的不安全感和焦虑疯狂滋长,占据整个躯体。

      他好像,已经不知道什么叫作忍耐了。

      她的这个问题,季宁等待很久,他一直在等她问出口。

      于是他往前一步,双手绕过她的腰间,终于能够抱住她熟悉而柔软的身体。

      低下头,在她耳边委委屈屈的说:

      “对,衣服是我帮你换的。可是你喝的很醉,醉到我叫你负心汉,你也没有跳起来打我。所以不要害怕,你什么也没对我做。”

      他的语气逐渐认真,认真到染上哀求:“真的,西西,醉酒的人什么都做不了的。他连石更都石更不起来。”

      时楼西感受到耳边温热的气息,有些痒。

      她的脑袋有些放空,季宁的话从右耳进,又从左耳出。似乎听进去,又似乎不在心里停留。

      明明一开始说的是她醉了,怎么突然又变成他醉了。

      她轻轻推开季宁,似笑非笑地看着愕然的他:“我都知道啊。我能怕些什么。”

      反正所有不确定的,该怕的,都在三年前丢掉了。

      她戴上口罩,对着怔然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季宁说:“昨晚的事我已经找人做公关。但你知名度太高,热度降得可能不是很快。”

      转身,语气平静淡然:“这地方留给你,我先走了。”

      时楼西从酒店的电梯直坐到地下停车场。

      走出电梯,看到电梯口不远处有好几辆面包车,透过窗户隐隐还能看到镜头的影子,看来都是蹲点的狗仔。

      她微微低头走过,也不怕被认出。

      毕竟他们熟的是季宁,她换了身宽松的衣服,又遮住脸和头发。唯一能够被认出的标志遮掩了,再能够被认出,也只能称赞自己实在美得异于常人了。

      果然,她走过时,有人从车窗探头仔细看了一番,没认出,摇摇头又缩回去。

      时楼西按开车门,滴滴的提示声在寂静的停车场响起,有些刺耳。

      她坐进驾驶座,拧开钥匙预热车子。

      等待的时间打了通电话,低声对另一头吩咐:

      “季宁那事,尽量早点压下来。给微博那边多投钱,把热搜撤下来,网上的照片也都撤了……最早爆料的人找到了吗…….行,照片买断,让她删博。”

      挂断电话,车里一片安静。

      时楼西握着方向盘,想起季宁刚刚在耳边哀求的话,眼里一片沉静的墨色。

      算了,有什么好想的。
      她扯着嘴角笑了笑,不太在意地放下手刹,踩下油门。

      银白色的车绕过一圈一圈的过道,出了停车场,融入川流不息的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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