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奇人录之灵印传说》浅吟风月

39、第三十八回 落拓剑客赴寒泉 俊逸奇侠授绝学

　　冬雪飘零整夜，迟来的暖阳急忙拨开云雾，极力穿过微小缝隙，轻缓地拍着少女的面颊。那少女不情愿地翻了翻身，终是经不住光与热的挑逗，坐了起来。
　　“米大哥？神医姐姐？”
　　少女叶楚瑶环顾四周，没见着一个人影，倒感觉到阵阵麻痒。她掀开左袖，找到其中一处痒痒肉，发现原本红肿溃烂的伤口结了痂，显是大有好转。
　　“我身体恢复得这么快，全靠米大哥和神医姐姐。只可惜，程姐姐......”
　　此时，轻微的沙沙声被颤动着的布帘带起。那布帘像极了对面的人，纵是有多么不适，也会尽其所能控制自己，不教别人察觉。故而不仔细看，自是难以看出那几不可见又转瞬即逝的波动。
　　叶楚瑶犹豫片刻，还是把动作放得轻慢，手指搭在帘子边缘，一点点将其拉开。
　　“米大哥......”
　　布帘的另一侧已露出一角，叶楚瑶便看到面对着自己侧卧的米昇。只见他双目微闭，面色如常，气息平稳。如此安稳沉静的睡相，全然不似受伤未愈或者操劳过度。但几近午时还未起身，却是他疲惫不堪的最强力证。
　　回想昨夜，叶楚瑶不禁抬起手来。若不是担心惊扰米昇，她真想给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明知道他重伤初愈又耗损真气，最是需要休息，为何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劳他费神安抚？
　　和他这种常年刀口舔血的人相比，自己不过初逢生离死别，又何必在他面前失态？
　　想着想着，叶楚瑶已然出了神，直至那熟悉的温润腔调浸入耳畔，她才如梦方醒。
　　“阿瑶，早啊。”
　　待叶楚瑶反应过来时，米昇已经起身，拾掇得差不离了。见对方久未开口，米昇又无奈干笑道：
　　“原来已经不早了，那偷得半日闲也不错。你怎么样，好受些了吗？”
　　“啊，我，我没事了。谢谢你......”
　　一阵涨热迅速窜了上来。这副刚刚睡醒，衣冠不整的模样，竟被他看得清楚......要是有洞的话，叶楚瑶恨不得迅速钻进去，待收拾得漂漂亮亮再出来。
　　可惜没有这种洞，她只能抓起被子遮住全身，时不时露出半个头，偷偷盯着米昇。
　　米昇也很快明白她的想法，尽管外表极力保持平静，但不自然上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他点了点头，本欲开口表示理解，可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收起笑容，眉头微微皱起。
　　“阿瑶，你先......整理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罢，米昇就朝崖顶走去。在山崖的尽头，他看到一位背负长剑，腰系长鞭的素衣男子。那男子也很快发现他的存在，回身相望。
　　“三师弟......你又瘦了不少。”
　　那男子正是米昇的师弟，隐谷的三弟子齐乐恒。看上去，他确实消瘦许多，山风要是吹得猛了，似乎能够将其带走。但明眼人亦看得出，从目光到身姿，他更像一块坚冰，便是多看两眼，也会教人遍体生寒。原来，数日不见，齐乐恒的内功修为已更为精深。
　　“你只想和我说这些吗，师兄？”
　　齐乐恒似是有些愠意，言语不带一丝温情，双臂也交叉抱在了胸前。
　　米昇抿嘴蹙眉，愁容不减，焦急道：
　　“这些天你去哪里了？可曾遇到什么？我们......都很记挂你。”
　　听到“记挂”二字，齐乐恒的神色倒是缓和不少，坚冰隐有化作春水之意。他顿了一顿，淡然答道：
　　“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三言两语难以言明。但师兄的情况，就算杜五娘不和我说，我也猜得到。”
　　“抱歉，让师弟久候了。师弟要是不想开口，从长计议也可。只是，之后师弟有何打算？”
　　既然师弟开始打趣自己，那他便已有意走出阴霾。想到这里，米昇也由衷替他欢喜，并希望齐乐恒能留在这里。
　　“师兄现在问这个，为时过早吧？”齐乐恒摇了摇头，正色道，“东北方向，草木枯萎，满覆青霜。”
　　米昇的蓝黑双色瞳仁立刻缩到一起，惊道：
　　“凌冰蛊毒......马守岁也来了？”
　　见对方颔首相应，米昇又转念一想，继续讲道：
　　“不过，一来晓川已经和他撕破脸皮，二来他的武功亦远不如前，他本不该再露面的。想必，是有什么事由迫使他来此。”
　　“可惜，我只看见了被荼毒的草木。马守岁也好，穆晓川、慕容小姐也罢，连个人影都没找到。”齐乐恒仰首怅然道，“后来，我遇到了凌公子，他让我到此地找你和叶姑娘，还给了我一颗奇怪的珠子，让我戴在身上。”
　　说到这里，两人几乎同时从怀里掏出铜板大小的圆珠，其质地浑浊，手感沉重，看不出是何材料所制。
　　“这珠子是用来辟毒的。戴上它，就不怕山间毒雾了。不过，凌公子前几日来找过我，还说你失踪了，这又是怎么回事？”米昇问道。
　　“连朝廷密使都找不到我，你还需要担心我的安危吗？”齐乐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不急不徐朝前走。望向那位置显眼的木屋，米昇便领会到他的意图，与其一起踏上归途。
　　本来在路上，两人还不时在讲话，但临近米昇和叶楚瑶栖居的木屋，他们就形成默契，皆闭口不言。
　　隔着半开的木窗，米昇和齐乐恒依稀看见一位打坐的女子。她轻合双目，双手食指与小指翘起，自然垂于膝上。一抹天然的红晕在她面颊浮现，与时而飘起的鬓发相称，彰显着独属于少女的光华。
　　米昇的嘴角悄然上扬，眉眼却隐有闪烁。
　　“看来，阿瑶要充分吸收蛇胆的药力，并将我输给她的真气化为己用，以最大程度提升功力。我确信，她从没像现在这样渴求过力量。这本是极好的，可一来她之前刚刚走火入魔，内息容易走岔；二来忽然间背负血海深仇，她内心恐怕......”
　　齐乐恒捕捉到被师兄揉搓的衣袖，表情登时复杂起来。他多次抿了抿嘴，却也不便出言相扰，只好陪米昇一起等待。中途杜五娘喊他们吃饭，也受到米昇无声的拒绝，低声叨咕着走了。
　　他们就这样默默守候，直至夕阳西下，叶楚瑶才长吁一口浊气，缓缓睁开眼来。她一偏头，就看两位直立如松的男子站在门外。苍茫夜色将众生万物笼罩，他们的神情略显模糊，但叶楚瑶还是感受到一阵暖流正由外向内，源源不断涌入心田。
　　“米大哥，齐小哥......你们......等了我很久吗？”
　　米昇不露声色地看了齐乐恒一眼，摇首应道：“看你在潜心练功，不欲相扰。你......感觉如何？可有不适？”
　　叶楚瑶急忙打开房门，招手道：“我感觉好得很呢......外边风寒露重，你们赶快进来吧。”
　　三人各寻合适的位置坐下，谈过彼此近况之后，叶楚瑶忽露忧色，幽幽叹道：
　　“我觉得齐小哥和从前不一样了。沉郁在外，杀意深藏，这种心境对你而言，未必......”
　　米昇身体微一前倾，恳切地直视叶楚瑶，沉重而缓慢地摇首。叶楚瑶只得止住话头，静待对方回应。
　　“变了的，又何止我一人？”齐乐恒将隐隐露出的不良情绪尽数收起，看上去仍像从前那样恬淡。“叶姑娘经此一劫，心思也细腻不少。师兄一直感慨没能早些与你结识，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
　　偌大的木屋，瞬间陷入一片寂静。米昇和叶楚瑶能听见的，大抵只有自己加速的心跳声。沉默片刻，见齐乐恒不欲先行破冰，米昇才轻声开口：“时候不早了，我们准备些饭食吧？”
　　三人应是一天都无甚进食，咕咕声一响，他们就都露出尴尬的神情，随即一齐准备起来。
　　“我寻到一处所在，吃完这顿饭，我就去那里修炼了。”待大家吃的差不多了，齐乐恒才慢悠悠地将最想说的话吐露出来。
　　叶楚瑶刚夹了一块肉，还没塞进嘴里，就掉了下去。
　　米昇也默默放下碗筷，直直注视对方。
　　“齐小哥，你留在这里吧。你一人在外，太危险了。”叶楚瑶颤声道。
　　“那我住在哪？和你们挤在一起？”齐乐恒垂下眼帘，嘴角难得地向上一撇。“没有足够的实力，是成不了事的。而江陵以东百里，有一处饱藏阴水灵气的福地，在那里修炼不仅对我大有增益，也省去了长途跋涉之艰辛，何乐不为？”
　　米昇一时没有开口，而是瞑目埋头，若有所思。叶楚瑶则不明所以，疑惑道：“饱藏阴水灵气的福地？那还有储存阳水灵气之所在咯？唤灵仪式又是在哪里完成的？”
　　齐乐恒瞥了米昇一眼，淡然道：“哦？看来他没告诉你。”
　　“阴灵所在极为隐秘，我以为我们找寻不到，这才没和阿瑶说明。”米昇望向叶楚瑶，出言解释道：“有道是阴阳互济、五行共生，五种灵力也各有阴阳之分。阳属灵力常散逸于外，易于察觉，故而宿主大多在阳灵积聚之地完成唤灵仪式。现在的木水火土四位宿主，皆无例外。而阴属灵力精华内敛，惟福缘与修为兼备之人方能寻到。此外，阴属灵力时会迁徙，于别处再度聚集，寻其所在必难上加难。”
　　“也就是说，齐小哥是有福有缘之人？嘻，真好！”叶楚瑶冲齐乐恒眨眨眼睛，抚掌轻笑起来，“那经历过唤灵仪式的人，再去吸收阴灵之力，就能实现阴阳互济，功力大增？”
　　米昇神色并无波澜，只缓缓颔首道：“可以这么说。不过师弟孤身一人，又被雨铃庄通缉，恐怕很危险。”
　　“从小到大，你都拗不过我，不是吗？”齐乐恒心似水镜般明澈，“别担心。外人看来那里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乱石堆，就算他们精通术数，能明辨方位，没有水灵傍身，也决计走不到阵眼。那石阵阵眼正是一泓饱藏阴水灵气的寒泉，泡在泉底修炼，别提有多舒服了。”
　　米昇仍然不放心，开口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你避得一时不难，时日一久恐怕......”
　　“你以为凌冰蛊毒能随意爆发？马守岁当教书先生的时候，叶姑娘几乎与其朝夕相处，你问问她，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见两位听众仍是一脸忧色，齐乐恒有意无意中拔高了语调。
　　叶楚瑶瞪大了眼睛，见米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讶异道：“诶？原来司马先生……马守岁中过蛊啊。之前，除了感觉他容易困倦，的确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马守岁以蛊毒入武，自从三年前被先师废去大半功力，就被各种蛊毒反噬，凌冰蛊毒便是最霸道的一种。之前他本可予以抑制，但此番凌冰蛊与阴属水灵产生共鸣，蛊毒便肆意爆发。”米昇平静地解释道，“师弟应是先发现凌冰蛊的痕迹，才顺藤摸瓜找到阴水福地的。而阴水福地又位于雨铃庄和将军府之间，若那两边有所动作……”
　　齐乐恒咻地起身，眨眼间已飘到三丈开外，留下带有回响的声音：“你还不算太笨。放心，有水灵护佑，他们伤不到我的。师兄，叶姑娘，我们后会有期！”
　　米昇和叶楚瑶走到门口，朝着齐乐恒离去的方向张望许久，才回到屋内。
　　“我还是觉得……齐小哥心里难过极了。他不看我们的时候，眼神只有无尽的落寞。米大哥，你知道他怎么了吗，到底要不要紧？”叶楚瑶微垂乌首，漆黑的目珠兀自颤抖着。
　　“你所料不错，师弟喜欢的人……不在了。”
　　翌日五更未至，叶楚瑶就拂去不深的睡意，穿好便于活动的短打，抓起昨晚做好的靶纸，便急匆匆奔向崖顶。
　　可她乍一望去，只有木墩若干，哪有米昇的人影？
　　“米大哥，你在哪呀？”叶楚瑶登时拧起眉头。
　　“在你上面。”
　　叶楚瑶的头顶传来稍显急促的回应。她循声抬头，果真看见一位倒挂在树上的男人。他双手交叉垫在脑后，上身起起落落不曾停歇。他似乎已经做了很久，但每一次起落无不极尽标准，速度也未有丝毫减慢。
　　“哎，原来米大哥练功如此刻苦，难怪他那么厉害。”
　　叶楚瑶想来想去，就出了神，以至于米昇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平稳落地的潇洒瞬间都没看到。
　　“先热身吧，跟我来。”
　　两人就绕着诸多木桩，或进或退，或伏或纵，奔走许久，总算把全身各处筋骨都活动了个遍。
　　“拿上这个，咱们过过招，也好让我摸摸底。”
　　哟，“这个”指的是木刀和木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做出来的，做工还蛮精致。
　　“不要！我不喜欢拿刀拿剑。”叶楚瑶嘴里断然回绝，眼睛却死死盯着木刀木剑，看起来很别扭。
　　米昇双目一时失了神采，而后，他仿似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便将木剑放到一边，自己握住木刀，摆出备战的姿势，语气无比坚定：
　　“我明白了。那拿出你最擅长的兵器吧。”
　　得知对方心意已决，叶楚瑶也只好从腰间抽出折扇。两人眼神甫一互换，身形便随之而动，就此交上了手。
　　起初米昇出招不甚迅疾，每次进攻也都在叶楚瑶意料之中，故而她只顾守御，还觉绰绰有余。偶尔她也会灵光一闪，右扇左指交错反击，不时引得米昇回刀自守。
　　叶楚瑶本以为这次切磋就是这种程度，毕竟她和米昇都是重伤初愈，应循序渐进慢慢恢复的。谁料她刚一冒出这个想法，脚腕就传来一阵痛麻。米昇竟然抓住她有所松懈的一瞬，足尖一扫，踢中她脚腕侧面的穴道。
　　好在她不是米昇的敌人，对方没用几分力，不然这腕骨怕是要被踢折。叶楚瑶猛一激灵，就感觉身侧发凉，原来那木刀斜斜向下劈落，并无半分征兆，却夹带前所未有的锐利，大有破竹斩龙之势。
　　不及多想，叶楚瑶手腕一转，将扇柄倒置，旋即使了横劲，想以巧法格开木刀。可木刀刚碰到折扇，就如一片秋叶落入茫茫大海，经不起一点波澜。
　　与此同时，邪诡之意自叶楚瑶胸口传来，她不禁打了个哆嗦，急忙向后退去。她折扇张开置于身前，圆脸绷得紧紧的，现出十二分的专注。
　　“唉，你中招了。”米昇左掌五指并拢，抬到和叶楚瑶胸口平齐的高度，缓缓画了一个横，补充道，“方才我若加运几分内力，你就不能好端端站在这里了。”
　　“……”叶楚瑶咽了一口唾沫，一时说不出话来。米昇使出这招时，她既没看见也没感觉到，这么诡异的招式当真存在吗？
　　“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伤到你。”肩膀传来轻柔的触感，叶楚瑶才真切地意识到，切磋已经结束了。她呆呆地点头，听米昇继续讲道，“早在你进行唤灵仪式的时候，我就在想该怎么教你武功。你每次练功出手我都仔细看过，可直到刚刚和你交手之后，我才确信，传你‘玉阳漆火卷’中的武功再合适不过。”
　　“哇哦！”得知米昇要传授新的武功，欢喜的神色立刻映在叶楚瑶的脸上。“这是源自波斯的武功吧？刚才你出招那么古怪，可不像中原武学。再者，波斯祆教以火为尊，他们所创的武功叫这个名字再正常不过。”
　　谈话间，米昇已经站到离叶楚瑶最近的木桩旁边，将木刀放下，微笑道：“是了。‘玉阳漆火卷’乃祆教奇书，记载的都是波斯上乘武学，从内功轻功到拳脚兵刃，不一而足。”
　　说到这里，他指了指木桩上偌大的红点，挑了挑眉道：“阿瑶，有劳你按照红点的位置，把靶纸贴到木桩上，然后你就退后，瞧我的吧。”
　　那几个红点的位置各不相同，摆得高的踮起脚也够不到，放得低的要俯下身才可以。米昇则斜倚在木桩上，目光牢牢锁定在叶楚瑶身上，看着她窜高伏低的样子，温暖得能融雪化石的笑意越发灿烂。
　　“波斯武功旨在‘行无定踪，动无常则。出奇制胜，神鬼莫测’，你看好了。”尾音尚未消散，原本好整以暇的米昇霎时间就不见踪影。叶楚瑶时而听得见嗖嗖风声，时而又完全听不见。“砰砰”几声连续而急促的响动过后，诸多残影随着风声止歇而融为一体，在叶楚瑶身边站定。那七八个木桩从各自靶纸所在之处起，齐刷刷断成两截，竟无一幸免。
　　“哇！太神了！”叶楚瑶露出钦羡之色，呱呱鼓掌。
　　“知道你差在哪吗？”米昇似是不为所动，平静而有力地敲打着陷入痴迷的少女。
　　“唔……”叶楚瑶被这一句话推回到现实，她思虑片刻，垂头低声道，“差的多了。我身法虽快，但步伐并不出奇，对手很容易猜中进而提前堵截。至于出招，我的水准就更有限了，寻常的拆解手段就能将我的攻势化去。”
　　米昇嘴角微有上扬，点点头道：“其实，你刚开始认真习武，达到如今的程度已经很出色了。但我们的对手非比寻常，不能有丝毫懈怠。来，我先教你步法，先做到行无定踪。”
　　叶楚瑶默默念着口诀，不断地回想对应的动作，就这样绕着木桩走了数十遍。起初她的脚步时有错乱，控制得也不够好，经常一头撞在木桩上。后来经过反复磨练，叶楚瑶渐觉自己越走越快，越行越顺。
　　待太阳行将落山，她终于有所顿悟，错身一迈，一步之内就从西南角的木桩掠到了东北角。她心内暗喜，又试着在任意两个木桩间穿梭，每次都能收发随心，身法迅疾而精妙。
　　“阿瑶，做的很好。咱们回去稍事休息，我再指导你修习内功。”米昇笑着掏出手帕，仔细替叶楚瑶抹去额头的汗滴，带着她朝栖居的木屋走去。
　　“米大哥，波斯武功是你家传武学吧，平时也没见你用过……你为什么要教给我？”
　　“这套武功很适合你。”
　　“你怎么知道？”
　　“你不喜欢用刀用剑，也就是厌恶血腥与杀戮，我的刀法你自然学不来。而你轻功内功底子都不错，修习的路子又与祆教圣火相合，这种可制敌可杀人的功夫，你学了再合适不过。”
　　“喂，你说的我都懂。我是想问家传武功不是不外传吗，怎么你说教就教呀？”
　　“那是因为……”米昇卖起了关子，忽然运起波斯身法，一眨眼就窜到另一间木屋门口。“天晚了，以后再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