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有余》忘余年

39、南华宴

　　东出洛阳百三十余里至嵩山。
　　传说当年列子列御寇创凭虚风境驾长风游于宇内，穷《山海经》之所述，定蓬莱、方丈、瀛洲三山，定泰山、华山、衡山、嵩山、恒山五岳。泰山之雄，华山之险，衡山之秀，恒山之奇，嵩山之峻从此名闻九州。而嵩山坐镇中国，西邻洛阳，东毗郑州。自从两百三十年前在太室山南麓玉柱峰下建了一座大法王寺后，嵩山便成了世间罕有的三教之地。只不过近些年儒家式微，在嵩山已经没有什么像样的书院，但也仍是和大法王寺一样在太室山南麓脚下占据着一席之地。
　　“我道门在五岳及名山皆有洞府，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十八水府、五镇海渎、二十四治、三十六靖庐和十洲三岛。其中这嵩山就是我道门三十六小洞天的第六小洞天，需要特备告诉你们的是这嵩山小洞天又叫司马洞天，没错，就是司马家的那个司马。”叔宝悠悠说道。
　　“怎么哪儿都他们？”小九不忿的说。
　　“噫，小九也知道司马家？”月笙好奇问道。
　　“嗯，有个叫司马越的人，总是派人去观里让师父给炼什么长生丹，说是进贡给皇帝吃的。师父跟司马越解释说世间根本就没有什么长生不来仙丹，司马越不信，三天两头派人去守着师父，非得要师父炼出长生丹来。叔宝哥哥，你说司马越他是不是傻啊？要真是师父炼出个什么东西来我可不敢吃，他平时做的饭都特别难吃特别难吃！”小九心有余悸的说道。
　　叔宝看看月笙又看看余年，神色渐渐凝重。
　　“看来真是让我说对了，司马越要对皇帝下手了！”叔宝又转过头对着小九说：“小九，你送完符以后不要再回抱一观了，以后就跟着你月笙姐姐和叔宝哥哥吧！”叔宝又看向月笙，用眼神征求她的意见。
　　月笙点头。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会观里？！”小九问。
　　“答案应该就在你师父的那道符里，我想等你将符送到太乙观你自然就会知道为什么了。”叔宝叹气说道。

　　太乙观建在太室山颠，上接清明，下瞰苍茫。老马停在山下，一行四人登上崎岖山路。
　　月笙倾城身姿提着一杆落神枪健步在前，余年拉着小九走在月笙身后。小九道袍被林风吹的微鼓，背上的小木剑紧贴着瘦小的肩背，一丝不苟的道髻上插着一根选黑色木筷煞是可爱。叔宝则悠闲的走在最后，时不时的揪下一截枯瘦的野草，摘下一片还挂在树梢干瘪的黄叶，捡起一粒漂亮的小石头把玩一会便顺手丢入山涧，纯白色的长袍被带出衣袖带出一道道波纹，胸中有丘壑，衣襟带江河。不知不觉间叔宝便被前面三人落出了一段距离。
　　叔宝走在后面，突然被后面的声音叫住。
　　“先生可是来赴那南华宴的？”
　　叔宝回头，看见一个穿一身儒衣的中年文士从山下赶来，一手提着前襟，一手握着一卷书随意摆荡。
　　“南华宴？这是什么？”叔宝问。
　　“你没听说过吗？现如今我儒家式微，佛教初兴，只有那太乙观照耀世间。魏蜀吴之时天下三分上要归于晋，想来这儒释道三教也要定于一个一字。”
　　叔宝闻言，轻晒：
　　“大声希音，吾未曾听闻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