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有余》忘余年

26、爱恨难了愁两断，杀尽天下诸王侯

　　临汾一战，举国震惊。落神凶名，三军为倾。
　　那些活下来的幸存者们回忆这场大战。有的说看到了地狱修罗，黑白无常手持火镰收割人头；有的说看到了神龙现世，四大天王降下诸天神罚；还有的说看到了一座大山拔地而起，瞬间碾碎了所有人的头颅。杜月笙，忘余年，卫叔宝的故事被演绎成种种传说南北传颂，真实与否已无从考证，然而人们知道的是，平阳城百姓清理了一个月的尸体才将汾水疏通，汾水两岸的血腥气弥漫了整整三年才渐渐消散。临汾楼又重新修建，商旅食客比以往增了几倍，南来北往的人门讶异的发现，汾水边上开出的花要比别处鲜红很多。当平阳城看到归来的血人时，噩梦惊的人们几日几夜都不敢合眼入睡！
　　此时的余年、叔宝、月笙正坐在重新修建好的临汾楼上，还是原来的位置，还是当时的酒菜，只是座中人的心境却恍如隔世。
　　月笙负手凭栏眺江，余年、叔宝各自慢慢品尝着酒菜的其中滋味。
　　“味道有些不对。”叔宝说道。
　　“嗯？哪里不对？”余年轻抿一口汾清问道，月笙也转过身来。
　　“哪里不对说不上来。”叔宝有些自恼，“味道还是那个味道，但就是尝着…尝着…嗯，反正我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是酒不够烈！”月笙冷冷道。
　　“是肉不够劲！”余年猛拍桌。
　　剑饮鲜血，怎么能够觉得酒烈？刀餐胡虏，寻常骨肉如何入口？战过天地，太平盛世何来心意安！
　　临汾一战，生灵涂炭。
　　三人杀伐，肆意其间。
　　从此，天下再无比鲜血更辣的烈酒；从此，天下再无比胡虏更劲的肉骨；从此，这天下在三人眼中便再无天下！
　　一身本事通天彻地，不搅风乱云，不断江劈山，教人如何心安！不是酒不够烈，不是肉没有嚼劲，而是终究心意难安！
　　“噫—！”叔宝饮满一碗酒，啖下一块肉，起身扬眉，拂袖凭栏，看窗外山河，满目怆然。血雨不再，腥风犹闻。叔宝仿佛看到了那日浮尸断江，一步一血走在尸堤上的自己，不由壮怀激烈，心意难平！
　　酒足饭饱砍人头，
　　尸塞汾江血倒流。
　　爱恨难了愁两断，
　　杀尽天下诸王侯。
　　诗意吟咏，叔宝狂袖飞舞，浮空而书，字现声起，只听叔宝轻喝：“断！”
　　刹那间天地变色，汾水应声而断！
　　有道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然叔宝言书法随，境界出，断水，消愁！
　　看到汾水豁然断流，余年、月笙震惊起身，怔怔不言。
　　“这是什么境界！？”余年问。
　　“断境！”叔宝断语。
　　“断境！这就是你的杀伐之境！”月笙震撼得颤声道。
　　“那是必须的！”叔宝听着以为是月笙对自己的赞美之辞，不禁喜上眉梢，得意的摇头晃脑，眉飞色舞，手舞足蹈，“老大，看我厉不厉害！哈哈，我这一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天下无敌！啊哈哈哈！”
　　“哼哼，厉害！我看你是相当厉害！”月笙冷声笑到，说着提起手边落神，当作一根教棍，朝着叔宝爆削起来，“我让你厉害！我让你吓劳资！愁两断是吧！杀尽天下诸王侯是吧！看劳资先用落神断了你！”
　　余年见此情此景，不由抓起一捧瓜子依在栏边，不知是汾清甜还是戏好看，笑的乐不可支。
　　“哎呀！老大，老大！你冷静！你听我说！哎呀！老大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啦！”
　　叔宝抱头鼠窜，悠悠汾水重归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