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紧张就犯二》赵世木

37、合并桃花宫

　　第二日，江湖暗中贩卖假茶膏陷害江城一事尘埃落定，鉴于吃死了那么多人，皇上下旨将其竖日斩首示众。

　　而沈折也因陷害池渊、判敌通国一事将被斩首，但关键时刻，太子出面救下了他。不过死命可逃，活罪难免；他贡茶院院长的位置却是凉了。沈家而今换由沈梦做了院长。

　　今晨，何一水起床，除了肃清内部，剔除江湖身边的人，可以说别的事啥都没干。

　　就这样，凡是参与茶膏造假一案的人，全被他给清了出去。待清干净人后，何一水这才出门，去见那些跟他有茶叶生意来往的人。

　　碍于时间不多，何一水索性把有的没的全都叫在了一起。这些人多半是些，前前后后跟桃花宫有过大交易，后来又跑路了的人。作为被抛弃了的一方，他真的是……

　　燕子楼内，何一水一拍桌子，一沓契约书被他拍在桌子上，他冷声质问道：“都说说吧，怎么回事？合同还没到期呢，你们跑什么？”

　　座下约有十几人，这十几人几乎全是年过半百的长者，他们见过诸多濒临破产边缘的人，这些人无一不是在低声下气地求人；没想到何一水这人到此地步，非但没有好言好语的意思，反倒还斥责起他们来了。

　　坐在最首位一长者道：“何宫主，不是我们先违约的，我们要的是一个安全有保障的供货来源，而这一供货来源却突然不安全了，您说我们能……”

　　“供货来源现在很安全，”何一水将契约书往下面一推，示意给每个人看：“罪魁祸首已被捉拿在案，你们大可以放心……”

　　“我们……”又一人略带难色道：“我们也不是不愿意相信桃花宫，但我们违约，也是有难言之隐的。”

　　“哈？”何一水“刷”的一声站了起来，他简直气笑了，我桃花宫马上都要倒了，你却跟我在这儿说什么难言之隐：“那你来跟我说说，你们有什么难言之隐。”

　　家人病了，老婆死了？资金周转不开？

　　“我们……”这时，十几人中不知是谁弱弱地道了一句：“已经签了别人了。”

　　一句话如同当头棒喝，他们竟然都丢下他，另觅高枝了，这下别说是有契约书了，恐怕就算桃花宫降价卖给他们茶叶，他们也很少会有回来的了。毕竟违约是件影响极其不好的事；违约桃花宫，他们大可以将责任推到桃花宫用人不善上。而新签的约，他们没有理由再违约。

　　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会有人签他们呢？默了一默，何一水头疼地道：“你们签给谁了？”

　　一老人讨好笑道：“池渊阁。”在他看来，池渊桃花不分家；签池渊阁，何一水纵然心有不甘，应该也不会太过生气，毕竟……他都是顾春风的夫人了。

　　“我！”他妈的！何一水拍案而起，这个该死的顾春风，简直气炸他了啊。这样一来，没了这些人，桃花宫不死也得损半条命，他又道：“他给了你们多少好处？我双倍给你们！”

　　这时，一人以小心却又忍不住喜悦的口吻道：“三个月内，所有茶叶价格一律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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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煞他也！当真是气煞他也！想不到顾春风收购桃花宫的决心，竟然决绝至如斯。若他真跟顾春风杠上了，长久以来，恐怕只会吃力不讨好。

　　想了一想，何一水决定走亲情路线。他面色一软，一双桃花大眼蓦然红了，紧接着，热泪夺眶而出，何一水委屈道：“诸位茶老，你们忍心看着桃花宫就这么……”

　　“宫主莫要哭了，”一老人心有不忍，走上前来。他这表情差点儿让何一水以为，他是回心转意了；岂料他却欣慰地道：“顾阁主说了，夫人若是不再跟他置气，整个池渊都是夫人的。”

　　哈？何一水泪眼一滞，他道：“他原话是这么说的？”

　　“是啊。”不然除了他，这天底下，还有谁会管一个男人叫夫人的？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成何体统？！见这些人丝毫没有半分动摇的意思，何一水收起泪眼，咬牙道：“不管怎样，都是你们违约在先，若是不想履约，那便赔偿我违约金，少一分都不行！”

　　语罢，何一水三步并两步出了燕子楼。他倒要看看，这个顾春风到底在搞什么鬼。这般想着，他便去了池渊阁。

　　一路上，何一水心情有些复杂，让桃花宫并入池渊阁，好像，其实他并没有太过抗拒。毕竟这样对桃花和池渊都好。只是……一想到昨日他说他是因为桃花宫才为他说的话，他便一阵不爽。

　　他可在心里一直拿他当朋友啊，虽说，最后他还是跟着江城一块儿坑了他，但……但……至少他也有把他当作朋友的时候吧？前天他还亲了他啊，至于隔天就翻脸不认人吗？

　　到了池渊阁，池渊人似乎已经认定他是夫人了，他一进去，这里的人非但没有阻拦，反而还喊了他一路夫人。

　　懒得跟他们计较，何一水逮住个人问了下顾春风的位置，问完之后，听他是在十里坡，他便放心地往那里跑了去。

　　待进十里坡时，顾春风像是早便料到他会来一样，他特意沏了壶茶，坐在一边的雅亭之中。何一水一进十里轩，一眼就看到了顾春风，远远地便喊道：“顾春风！”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顾春风猛地抬头去看，见他等的人终于来了，他下意识地就想冲他笑；但想了一想，顾春风渐渐扬起的笑戛然而止，他冷着一张脸：“你来做甚？”

　　他来作甚？何一水走进凉亭，气道：“你少明知故问！”

　　他垂眸看，只见顾春风今日竟然穿了一件……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件衣服，跟江城的格外相似。而他头发也不再似从前那般尽数系在脑后了，反而半扎半束着。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精心打理、刻意模仿江城似的。

　　算了，他想跟江城穿情侣衫、束情侣发，关他屁事。

　　顿了一顿，只听这“帅气版江城”冷声道：“并入池渊阁的事，你都想好了？”

　　为了这件事情，他今日都模仿起江城来了，虽然这副模样他不甚喜欢，但这样至少能让他看起来……温和一点儿，这样一来，或许他也就不会太对他有抵触心理了。

　　看他这副模样，尤其是当他穿着江城的衣服，却说要买桃花宫的话时，态度委实让何一水气愤不已。想起那些纷纷倒戈的茶艺界大亨，何一水怒道：“你想都别想，要并，也是你并。”

　　“好。”

　　此话一出，二人都十分意外。顾春风反应过来，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他正色道：“如今你我在外本不分家，并入一起，除了资源共享，别的全部自由。”

　　“哈？”何一水愣了，资源共享，两两各立，一切自由……他这是在……无条件的、变着法的帮他吗？毕竟比起池渊而言，桃花宫实在弱太多了，他这么做，完完全全就是在让他占便宜：“为什么？”

　　“只要你过来就好。”

　　听到这句话，何一水整张脸瞬间红了。打着合并的幌子，说这么煽情的话，他不会是……喜欢他吧？咽了口气，何一水不信道：“你什么意思？”

　　顾春风突然意识到他说的话有些露骨，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便解释道：“只要你……不将前日看到的事说出去。”

　　前日的事？什么事？脑海中突然闪过他亲他的画面，何一水老脸再次一红；他说的……应该是指那个。原来他这么做，都是为了补偿他，何一水道：“好说。”

　　听到这句允诺的话，顾春风偷偷松了口气。也许是他想多了；他的弱点他早就知道了，但即使是在出卖池渊之时，他都没将弱点说出去，更何况是前日再犯了一回病的事。

　　不过……顾春风道：“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待桃花宫度过危机后，你回池渊继续做我的……”说到这里，顾春风顿了顿，接着道：“贴身侍卫。”

　　“为……为什么？”何一水一时语塞，他都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却还让他继续做贴身侍卫，他不觉得过分吗？

　　“因为我们一旦分开，便等于是犯了欺君之罪。”顾春风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

　　他才不会告诉他，他会留他，其实是怕他将他的秘密说出去。要想让他守口如瓶，他必须得时刻盯紧他。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心里似乎……有些舍不得他。

　　那倒也是。何一水点了点头，不管怎样，只要能度过眼前的危机就好。这么点着头，他偏头一想，突然道：“对了，前日你是怎么回事？”

　　面色一僵，顾春风背过身，决定不再理会他：“没怎么回事，没事的话，你先回去吧。”

　　看他如此反应，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既不愿意说，他改日再问也不迟。

　　挠了挠头，何一水突然想到，桃花宫还有一大堆事正待处理，便道：“也好，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他转过身，阔步往亭外走去。何一水前脚刚走；下一刻，顾春风就转过了身，不知为何，看着他的背影，他的心告诉他……他不想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