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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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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麒麟村,已是华灯初上,远远地,却见王贵举着火把站在村口,正着急地来回张望。李珂见状,连忙奔上前问道:“你在此做什么?可是出了什么事?”李珂也着急起来,怕是岳飞有什么事。
谁知王贵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竟然转过身,大声喊了起来:“回来了!告诉弟兄们,不要找了!”随即又骂道:“你这是做什么去了?让兄弟们好找!”松了口气,打量了李珂一回,见他形容狼狈,心里咯噔一下,问道:“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莫是遇着强盗了?”
李珂见王贵骂她,心下惭愧,她从来不把这愣小子放在心上,谁知此时却让他担心。她挠挠头,向一旁的牛皋努努嘴,说道:“他打的。”
王贵一听,撸起袖子就要向牛皋扑去,就着火光却见牛皋活像庙里的夜叉,竟是比李珂还狼狈,才停下手来,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和我兄弟打架?”
牛皋见王贵不由分说便要打他,也是心头火起,睥着眼道:“你又是何人?”
“好了。”李珂在一旁笑道,拉开王贵,说道:“此人唤作牛皋,与师父是同乡,来寻师父的。与我不打不相识,你也休怪他!”又向牛皋说道:“这是我兄弟王贵,也是周师父的徒弟,你莫要得罪了他!”
两人才重新见过礼,一齐回到王贵家中。
李珂突然停下脚步问道:“岳家哥哥想是回来了?”
“正是哩!你今日甚是无礼,也不交代一声,就径自走了!哥哥应了李家小姐的婚事,这等喜事,你也不恭喜一声!”王贵嗔道。
李珂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心中残存的一丝希望都破灭了,耳边只回响着那家,应了李家小姐的婚事……
迷迷糊糊地回到王家的别院,周侗并岳家母子就住在那里,李珂让王贵带牛皋去见周侗,自己回了房。撞见人便苦笑着说:“恭喜!”也不管对方是谁!
回到房中,李珂终于松了一口气,像是到了极限般,“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到了次日,李珂早早就醒了,从地上爬了起来,打了一盆水,细细地收拾自己。有的人遇到挫折,便会颓废,不修边幅,有着人则恰恰相反,会更加重视自己的形象,好寻找自信。而李珂就是后一种人。收拾好之后,李珂挤挤脸,挂着若无其事的笑容,去给周侗请安问好,仿佛昨日那个心神恍惚的人不是她一般。
有的人,即使受了伤,也没有哭的权力,因为他们足够坚强。李珂,这样对自己说,因为她非常清楚,她爱上的,就是这样一个愚忠愚孝的人。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父要子亡,子不能不亡,何况如今,不过是让他娶亲而已,天理伦常,他如何会拒绝,又如何能拒绝!
到了周侗馆中,过了一会,只见一书吏拿了李小姐的庚帖进来拜会,道:“奉家老爷之命,特送小姐庚帖到此,请老相公收了。”李珂依然面带微笑,向一旁的岳飞揶揄地望了一眼。岳飞顿时飞红了脸。
周侗大喜,便递与岳飞道:“这李小姐的庚帖,可拿回去,供在家堂上。”岳飞答应,双手接了,回到家中,与母亲说知。岳安人大喜,拜过家堂祖宗,然后观看小姐的年庚。说也奇异,却与岳飞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岂不是“姻缘辐辏”!
这边周侗封了一封礼物,送与书吏道:“有劳尊兄远来,无物可敬,些些代饭,莫嫌轻亵!”书吏道声:“不敢!”收了礼物,称谢告别回去。
周侗又向李珂道:“牛皋接母亲去了,接了来,他便与你同住如何?”
李珂勉强笑道:“徒儿睡觉不老实,惯蹬腿,只怕不好。”
周侗瞟了李珂一眼,点头道:“如此,只好让王员外另给他安置了。今日你便自己安排罢,我还要给你岳大哥准备些物事。”
李珂应声,便向外走。却突然听到周侗在身后道:“珂儿……”
“先生?”李珂疑惑地回头。
周侗望了她一会儿,欲言又止道:“你岳大哥……”过了一会,又叹道:“罢了,你且下去吧。”
“是!”李珂急忙转过身,怕周侗看到她眼角的泪光,闪烁了许久,终于还是没有落下。我知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可是,心,还是会痛啊!李珂隐隐叹道。
再说岳飞复至馆中,周侗吩咐:“明日早些同我到县里去谢了丈人。”
岳飞应声:“晓得!”过了一会,又道:“孩儿见珂弟身上有伤,不知爹爹可有伤药?”
周侗道:“你不必担忧,王贵自会给她送药。过了这几日,你再见她罢!”
过了一夜,次早天明,父子两个梳洗了,就出了庄门,步行进城,来到县门首,将两张谢帖在宅门上投进。李春即时开了宅门,出来接进内衙。行礼毕,岳飞拜谢了赠亲之恩,李春回了半礼,叙坐谈心。少停,摆上筵席,三人坐饮了一会,从人将下席搬出去。
周侗见了,便道:‘我两个是步行来的,没有带得家人来,不消费心得。”
李春道:“既如此,贤婿到此,无物相赠,小弟还有几十匹马未曾卖完,奉送令郎一匹如何?”
周侗道:“小儿习武,正少一骑。若承厚赐,极妙的了。酒已过多,倒是同去看看马,再来饮酒罢!”李春道:“使得。”
三人便起身,一同来到后边马房内,命马夫:“取套杆,伺候挑马。”马夫答应一声。
周侗便悄悄的对岳飞道:“你可放出眼力来,仔细挑选。这是丈人送的,不便退换。”
岳飞道:“晓得!”就走将下去,细细一看。他本性心里最喜爱白马的。有那颜色好些的,把手一按,脚都殂下去了。连挑数匹俱是一般,并无一匹中意的。
李春道:“难道这些马都是无用的么?”
岳飞答道:“这些马并非是无用,只好那富家子弟配着华丽鞍辔,游春玩景,代步而已。门婿心上,须要选那上得阵、交得锋、替国家办得事业、自己挣得功名,这样的马才好。”
李县主摇着头道:“我这是卖剩的这几十匹马,也不过送一匹与贤婿代代步。那有这样好马?”
正说之间,忽听得隔壁马嘶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