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你成痴》芸格

23、电石火花

　　当沈以琛回到逸羽殿时，只看见沈以歌怀抱着李渊坐在桌前，似乎在哄李渊睡觉。
　　见到来人，沈以歌眼中闪过一瞬的流光：“哥！你回来了！”虽说很激动，但是沈以歌却下意识的用的嘴型，并没有出声。
　　见沈以歌这样，沈以琛也默契的没有出声：“是啊，出这么大事我们不回来吗？”一边说着，一边也走过去坐在桌旁。
　　看着沈以歌那熟练的抱孩子的动作，倒是感觉出了些许的不同。
　　待沈以歌将睡着的李渊放到榻上，回来时又体贴的给沈以琛斟上了茶水，重新坐回到位置上。
　　“……”屋子里一片寂静，最近出的事情太多，这话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哥，你…是为什么回来的…”沈以歌试探性的问着。
　　“我…我听说皇叔出事了，和父亲一同回来的。”沈以琛心虚的喝了口茶压压惊。
　　“父亲回来了？那太好了！”沈以歌一听，立马高兴的提高了音调。
　　“嘘…”沈以琛无奈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唉，皇叔那边我倒不是很担心，只是…箫哥在这宫中人生地不熟的，好像又被舒妃抓了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听到这话，惊的沈以琛喝的茶水差点喷出来：“你说谁？箫…哥？”
　　“啊？是啊，你不会不知道吧…”沈以歌怀疑似的目光看着沈以琛。
　　“啊，咳咳咳，我…从途中听说了一些。”沈以琛发觉自己的弟弟野兽嗅觉不是一般的强。
　　沈以琛换了副严肃的模样，沈以歌见势也瞬间变了样子。
　　沈以歌说了说当前打听到的情况，沈以琛顺势谈了谈自己的计划。
　　于是二人便急忙出发了。

　　二人先去了养心殿，却发现沈安也在那里。
　　四下无人，偌大的宫殿只有皇上和沈安。
　　二人进殿后，只见沈安正拿着饭一点点的喂给李逸，身为武将，那喂饭的动作却有些说不出的轻柔。
　　余光撇到这二人，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或者说，眼光都没有看过来。那双眼睛一直盯着李逸，仿佛要将面前的人看出火来一样。而李逸却低着头看着面前的碗，样子却有着说不出的委屈。
　　“额…父亲…”沈以琛见势尴尬，忙得出口。
　　“皇上刚醒，我喂他吃了这碗饭，一会儿去舒妃那里，你们两个若无事，先去椒房殿看看小玥是否在那里。父亲不会分身，只能拜托你们了…”沈安面无表情，语气也无丝毫波澜，但却让人感觉背后一寒。
　　二人又立即去了椒房殿。
　　还未进殿，却被一群围在椒房殿前的暗卫拦了下来。
　　“舒妃娘娘有令，未经娘娘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
　　一听这话，沈以琛这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伸手扳过那人的胳膊，一下子给抡在了地上。周围的暗卫一看事情不对，立马都持兵器拥了上来。
　　区区几个暗卫而已，他沈以琛可曾怕过？
　　将沈以歌往身后推了推，用身形挡住了沈以歌：“乖乖在这别乱动，看你哥今天怎么打的这些人连亲爹都不认识的。”
　　听着这些话，沈以歌眸子却又暗了几分，又缓缓抬起头，冲着沈以琛大喊：“你现在也可以依赖我一下啊！”
　　这时沈以琛早就和那些人厮杀在一起，听到这话，有那么一丝的晃神。
　　一个暗卫趁机冲着沈以琛的右腿刺去，却被沈以歌持剑挡开。
　　沈以琛一个纵身跃出包围圈，与沈以歌背靠背站定，眼睛凌厉的提防着四周的情况。
　　“可以吗？”
　　沈以歌轻哼一声，语气中却透露着狂傲自大：“信我。”
　　短短几个字，二人便放心的把背后交给了对方。多年的默契让二人如虎添翼。不过几下，便将守门的几个暗卫打倒在地。
　　“呦呵，这一年进步不少啊？”沈以琛说着，语气中也透露出三分赏识。
　　一脚踹开椒房殿的门，只见众妃子围着舒妃坐着。环环围住了中间跪趴在地上的人，而那人，正是沈贵妃。
　　沈贵妃此时身上的衣服已经印出了几道血痕，不经意间露出的手腕也是紫了一片，就连脚趾都是血肉模糊的。不知是被用了如何残酷的刑罚，此时沈贵妃似乎是被耗尽了体力，在那里微微颤抖着。
　　沈以歌无声的走了过去，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轻轻的扶起了沈贵妃。那轻柔的身子，仿佛再用力些就会形神俱散，苍白的脸，盍上的眼，一切都显得那样的绝望，没有任何的生机。
　　“你这小屁孩儿，倒是好大的胆子！没看到姐姐正在审问犯人吗，来人，把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拉下去！”一个妃子叫声尖厉，让人听了不爽。
　　“呵，你是说暗卫，还是…”沈以琛倚在门框上，鼓捣那个刚从暗卫身上搜出的□□。
　　并未回头，只是将弩对准了旁边的一个方向，“噌”的一声，那箭射中的在地上偷偷摸摸爬过去的一个小丫鬟的衣角，吓得那小丫鬟不敢再动，坐在原地
　　哭了起来 。
　　慢条斯理的对准了在座的一位妃子，冲那妃子挑了挑眉：“你再冲我叫一声？”
　　此时舒妃坐在正座上，一眼便看出了那弩正是暗卫所有的武器，现在两兄弟能到这里，说明这些暗卫已经全军覆没了。不必要去挡枪，做个精明的人，着眼于大局。
　　那妃子也算精明，大不了就是一换一，自己又何必去当那带头羊？
　　那妃子颤颤巍巍的坐回了位置上，目光也始终是闪躲着。
　　看着面前被一个□□吓破胆的妃子们，沈以琛不悦的轻砸了一声。
　　转身又看向那个丫鬟：“喂，别哭了，憋回去，快速给我叫太医，立刻马上。”
　　那丫鬟虽说是不哭了，摸了摸眼角的泪水：“这…”这丫鬟毕竟心有顾虑，左右为难。
　　冲那姑娘摇了摇头，不再去看那姑娘：“算了，不想活着，我就送你一程。”
　　一听这话，那丫鬟大脑瞬间空白：“我去！我去！”

　　众仆人们不敢向前，却又不敢离开，只能远远的瑟缩着围在一起，时不时的看上一眼。
　　“公子在我殿中如此目中无人，兴风作浪，不知可曾把我放在眼里。”舒妃毕竟也是从小被宠过来的，见旁人如此撒野，心中也是闷闷不平。
　　“那你无缘无故抓人，私自用刑可是如何？”沈以琛反问道。
　　“无缘无故？这可是我抓住的犯人。私自用刑？我掌管这后宫可是虚名？如若我偏袒护私，旁人可还曾把我放在眼里？”舒妃抱过自己的猫，轻柔的抚摸着。那猫就这样任由舒妃摸着。猫毛丝滑柔顺，舒妃小指的金饰就在这猫毛中时隐时现。
　　不等沈以琛开口，舒妃接着说道：“哦？对了，这可是你亲姑姑呢。”
　　舒妃说话阴阳怪气的，那个“亲”字着重的顿了一下。
　　众妃子一看此时舒妃处于上风，各各凄厉的叫了起来。内容莫不是说他沈家各各都是狐狸精，趋炎附势。
　　殿内顿时嘈杂的不成样子。
　　沈以琛毕竟年轻气盛，此时眼中充满了血丝，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舒妃见势不再说话，让她们那些无脑的人去说就好了。

　　就在殿内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殿外一公公尖声的喊道：“皇上进见！”
　　一听这话，众妃子们顿时哑了声。各各心虚的看了看角落的沈贵妃，说起来，毕竟这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此时却被打成了这个样子。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声窃窃的说着，莫不是一副楚楚可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舒妃一听，也是慌了神，这节骨眼的，皇上怎么醒了。本就差一点，她就能让沈贵妃在这个世上彻底消失的。

　　李逸在沈安的搀扶下进了殿，太医此时也到了殿前。众贵妃立即下座拜见。将李逸扶上了正坐，沈安默默的走到了沈贵妃旁边。
　　看着面色苍白的沈贵妃，沈安心疼的向沈贵妃的脸伸出手去，似乎眼前的人仿佛一碰就碎，在离沈贵妃的脸不到一指的距离时，沈安倏的停住了动作。
　　“对不起，哥…没能护好你。”
　　“嗯…”沈贵妃抬了抬头，将脸向沈安的手靠去，让他碰到了自己。但是起身的动作撕扯到了伤口，让沈贵妃不由得闷哼了一声。
　　“不怪你啊，哥，自从我下定决心要来这宫里时，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只是…”见到沈安后，沈贵妃再也挺不住了，委屈的眼泪缠绵不止。
　　“哥，我真的没有想害皇上啊！”沈贵妃委屈的说着，夹杂着些许的哭腔。
　　沈安温柔的捏了捏沈贵妃的脸，温柔的一笑：“别哭了，我信你。”
　　“我先让太医送你回去，哥在这里帮你处理，如何？”沈安柔声劝说着，心里盘算着怎么说沈贵妃如何才能顺从。
　　果不其然，沈贵妃抬头对上了沈安的眼睛，那眼里写满了倔强：“我不回去，我问心无愧！”
　　“哥只是担心你的身子。”
　　“哥…我只在乎我的名节。”
　　自知拗不过沈贵妃的沈安无奈的摇了摇头。
　　拍了拍沈以歌的肩膀：“在这里看着姑姑，倘若有半分不适，记得告诉我。”
　　沈以歌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木呐的点了点头。
　　此时李逸刚醒过来不久，几日的昏睡让李逸更显的苍白无力，虚弱的揉了揉眉心，面上尽是怒气。
　　舒妃见势开口，表明自己的无辜：“皇上，臣妾苦心费力寻了几日，终于发现了给您下毒之人。不过…沈贵妃不配合，臣妾只能…小罚了几下。”
　　李逸看向角落的沈贵妃，那个和沈安有三分相似模样的人正梨花带雨的委屈的哭个不停，让李逸的心不由得一紧。
　　“那…舒妃就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如此猖狂？”李逸说着，语气中却满是责问。
　　舒妃猛的跪在地上：“请皇上明察，臣妾对皇上从来就没有二心！臣妾不曾想要害过皇上，臣妾只是担心皇上的安危…”
　　李逸闭着眼睛缓缓抬手，示意舒妃闭嘴。舒妃便也识趣的没有再说。
　　“不知沈贵妃可有什么辩言，近日可曾有过什么异常之事？”
　　听到皇上这样问着，这分明还是对沈贵妃颇为信任的，在此想要为沈贵妃争个道理。众妃子一下子冷了脸。
　　沈贵妃想了想，自己前些天并未出门，也从未见过旁人。饭菜都是自家丫鬟做的，唯一的异常，便是舒妃不由来的送来的玉饰。不过…
　　‘舒妃娘娘说此物只送给了娘娘，还请娘娘不要过分招摇…’抬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舒妃，沈贵妃闭了眼，绝望的摇了摇头：“没有。”语气微弱，一吹即散。
　　听到这，跪在地上的舒妃娘娘阴险的笑了。起身走到李逸身边，悄悄说着：“皇上，臣妾是有证据的。”
　　唤人拿上了那件玉饰，李逸看后也颇为眼熟。这就是沈贵妃前几日戴的那对耳饰。
　　“皇上，那毒就是在这上面验出来的。”
　　李逸蹙眉，没了后话。
　　沈贵妃见此情景，头皮发麻。
　　“皇上！”沈贵妃挣脱了沈以歌，跪在地上叫了起来。
　　见沈贵妃挣扎，舒妃急忙下令，让小厮将人拖下去，别在这疯言疯语的。
　　几个小厮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沈以琛又不爽的将弩上了劲。“咔咔”的声音刺激着那小厮，吓得小厮腿脚发软，“咚”的就坐在了地上。
　　舒妃暗自里咬着嘴唇。若不是沈家这一伙人，自己的计划本就是天衣无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