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闵来》当归超级苦

24、内忧外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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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城东打起来的时候叶桓和宋央正在吃午饭，差点没一筷子把饭塞到鼻孔里去。
　　叶桓一边嚼巴着一边站起来：“快，召副将吴恕先点兵！”又想了想，“钟钱将军的支援到了没？”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钟钱将军本来已经到城中，刚听到城东的消息就直接过去了。”

　　“吴恕呢？”叶桓对于钟钱将军这个决定相当头疼。

　　“末将在。”门外跑进来一个青年人，是姜城原守城军中的守将，吴恕。

　　“你带几个人快马加鞭往城东去，务必追上钟钱将军，告诉他，城西守军单薄，唯恐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计啊！”
　　叶桓话刚说完，门口就跑进来一个士兵。
　　“报——城西看见了西弋军！”

　　“什么？！什么军？”叶桓一拍桌子。

　　“西，西弋军！”那小兵被吓得一个哆嗦趴在了地上。

　　“吴恕，来不及了，去，把仟军召齐。”叶桓这会儿只觉得是一个头两个大，“你带着，不，我亲自带着……”

　　“吴恕，传令城西军往城南撤退。你，你叫什么名字？”宋央打断了叶桓的话，对着吴恕说完，然后转头问地上趴着的小兵。

　　“小的，小的叫卢于。”卢于立马端正的站了起来。

　　“好，卢于，你去城东叫城东守军及时往城南撤退。找孟许，不，去找叶堇，让他看着办。”宋央顿了顿，“让他们先疏散百姓。”

　　叶堇听说宋央要他们往城南撤还要先疏散百姓的时候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什么？撤退？”孟许拍了一下桌子，“这都什么事儿啊！”

　　“你先让他们撤吧。”叶堇手指点了点桌面。

　　两个人用了十天的时间疏散了城南的百姓，且战且退。

　　赤煌军一时分不敢轻举妄动，这种自杀式撤退简直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做的，但宋央说了，叶堇做了。
　　就像是一个烟雾弹似的，假作真时真亦假。

　　当大家都退到城南，姜城的东、北、西三边基本处于空防状态，也就是说，赤煌他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直接拿下三边布防。

　　“宋央！你怎么想的！来，我倒是要听听，这祸国殃民的破主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孟许自那天撤军开始，肚子里的火就没有下去过。这时候对着宋央那是相当的口不择言。

　　“没怎么想的。”宋央打开手上拿着的地图。

　　“你……”孟许手指了指，说不出话来，又放了下去，“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你这现在是不战而退！你让将士们怎么想？你让那些死了的兄弟们怎么想？！啊？！”

　　“行了！你还是个饱读诗书的人呢！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叶堇刚进门就让孟许嚷嚷得头都大了，这小子自从那日起，就从来没用脑子思考过问题，“你自己看看地图！”

　　叶堇伸手指着宋央面前展开的地图：“你自己看！我们后方是什么？”

　　“菖良啊，我又不是瞎了。”孟许看了一眼地图，这地理位置就算不看地图他也知道。

　　“你眼睛被什么东西糊住了？你不瞎吗？”叶堇声音渐渐变大，“我们按原先分散在城东、城北、城西。城东尚且还好，你父亲留下来的军队也能抵抗一阵，城西有钟钱将军的支援也还可以支撑着，那城北呢？那边的军队原先也同城西军一样弱不禁风，且没有第二个钟钱将军去支援，难道我们要弃城北于不顾吗？城北破，且先不说别的，就那些个将士的心里难道不会怨声载道吗？我们支援了城西，本就是捉襟见肘。只要他们拿下城北，长驱直入，可以不过城东而直取城南，压重军于此，到时候你再从城南赶过来，尚且不算你是否会被拖延，就算你成功来到，只怕是人家连菖良都一块儿拿下了！”

　　“姜城失守，菖良不保。第一道防线被破，赤煌军只要再拿下襄水、邱阳，这两地只有一个华南师阵守，我们若不能拖延时间到傅家军于他们接头，那么，弨国第二道防线，破。”叶堇的手指在地图上顺着菖良划了划，轻轻一顿，“这华南师尚且有实力与其一战，胜算不大，我们顺着菖良过去，撤到第二战线同华南师与傅家军会合，守住襄水。”

　　“撤守襄水？”孟许猛地抬头，“怪不得要疏散……”

　　即使再怎么谨慎如赤煌，过了没几日也反应过来了，但赤煌与西弋大约还处于分赃不均的状态下，没到城南两支军队就打了起来。
　　最后西弋不得不表示自己只是来打个酱油，才休了战。

　　这对弨军来说绝对是个鼓舞士气的好消息。

　　大约又守了十五日左右，消息来说，傅家军与华南师成功会合。

　　又过了十日，叶堇率姜城守军同纪军带百姓撤离，安全抵达襄水。

　　又十日，钟钱将军率军打退西弋军，同日西弋同弨国太子叶桓签订弨西条约，以西弋神起誓，以弨蛊作证，西弋十年内不得侵犯弨国，必要时需全力相助。
　　弨人善蛊，弨蛊是弨国最大的蛊，可称为国蛊，除弨国人，均可被染，接触传播，平时不会发作，弨国历代国君都有办法控制，代代相传。但这种蛊制作相当繁复，容易失败，所以只有皇帝手中才会有。

　　又七日，剩余军队皆撤至襄水。
　　赤煌军入姜城，占菖良。

　　这日，阳光明媚。

　　“皇兄，宫里来了消息……”叶堇走进来，手里拆着一封信，“皇后……皇后……”

　　“皇后怎么了？”叶桓拿过信纸，“病危……”

　　叶桓拿纸的手慢慢捏紧。

　　太子：
　　自你离京伊始，以八月有余，皇后娘娘思子心切，凤体难安。日日思念，偶感风寒，太医院诊治无果，隐而不报。近日已卧床三月有余。近日突然昏迷不醒，臣恐皇后娘娘凤体欠恙，太医院束手无策。
　　陆宋扬等人，以操心国事为由，强行接管大理寺、刑部、内务府，我等无能，勉力守住兵部、户部。
　　臣惶恐，万望太子殿下早日回京。
　　此臣至今所写第十八封信。若还不能送至太子手上，那么臣必全力在陆宋扬等人手下保住皇后娘娘，为叶氏皇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苏有年

　　叶桓看了一遍又一遍。思子心切，偶感风寒……叶桓知道这是苏有年为了让他安心所以写得稍微委婉了些。但是叶桓知道，不到皇后娘娘病到万不得已，不到陆宋扬等人嚣张到无法控制，苏有年在这个时候绝对不会写这种信给他的。
　　而且，这是第十八封，那么前面十七封信去哪儿了呢？他也知道送不出去的希望不大，所以写了这第十八封。
　　估计是分头送出来的。

　　内忧，外患。

　　“陆宋扬，他奶奶的……”叶堇一拳砸在了桌上，“老子在这里拼死拼活，他们居然让我家后院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