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远与最近（港生与Julian）》三千30000

7、来世01

　　阿贵带着劫匪回到警局，正撞上从局长办公室出来的上司，铁青的脸色，不用猜都知道又挨批了。
　　但是，紧接着，局长便走出办公室，来到大厅。神色极其凝重的扫视了偌大的办公区，目光几乎从每个人脸上掠过，搞的全员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阿贵凑到同组的老油条面前问情况，才知道是因为近期出现的几起凶杀案。
　　“那些案子彼此间没联系啊？”阿贵纳闷的问。
　　“哎，你不知道，最新的尸检发现了新的证物，现在这几个案子怀疑是同一凶手所为。”
　　“那组长被训又是？”
　　“还不是因为请不到专家。”
　　原来，警方无法请到连环凶杀案的心理学专家协助，就找不到案件的突破口。
　　“什么专家啊？这么不给警方面子！”
　　“听说是大学老师，二十出头就已经是教授了。从小就是个天才，在学校专攻心理学，也是目前犯罪心理研究方面的专家。”
　　“那为什请不来？”
　　“哎，就是这点头疼啊。这人就好像和警察有仇一样，从来不和警方合作。要我说，八成上辈子被警察抓过！”
　　“呵，你可真能联想。不过当老师的确实不怎么招人喜欢。”阿贵说着，想到路遇julian的场景，一个炫耀智商的家伙。
　　“可不吗？这会儿谁要是能请来那个julian，那肯定是头功。”
　　“谁？julian？”阿贵愣住。
　　“对啊，那人就叫julian。”
　　“你说的是这人？”阿贵说着，掏出julian给的名片。

　　当天下午，局长办公室里。
　　“阿贵，无论如何，你都要把juluan给我请过来！”
　　“可，可是我也不认识他，再说，他不是讨厌警察吗？那我……”
　　“不一样。”局长不耐烦的打断阿贵说:“他能把名片给你，就不一样。”
　　“不是，局长，一张名片……”阿贵还要辩解又再次被打断。
　　“我现在给你的是死命令。不接受理由和解释。一周内，你请不来他帮忙，我就给你停职。听明白没？”
　　“哦！不，是！听明白了！”

　　阿贵按照名片来到一间城郊的工作室。站在门前，举起手正要敲下去，却又最后一秒停住。
　　“该死，我待会儿看见他怎么说呢？总不能直接说找他帮忙调查凶案吧！那也不能瞎寒暄啊？难不成要承认自己笨，来向他学习？”
　　阿贵想到这里，眼前浮现出julian得意又带点嘲弄的笑意，忍不住摇头。
　　也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貌似有点熟悉的声音。
　　“我的阿sir，你是来找我的？”
　　阿贵像触电一般猛的转身，看见julian似笑非笑的歪头看着自己。由于转身过急，阿贵的身体失去平衡，跟着像身侧台阶下倒去，却见julian一伸手揽住了他。
　　“阿sir……在我这里要……小心……”
　　阿贵清晰的在julian的嘴角看到浅浅的笑，溜进人心的笑容。
　　“ju……julian!”
　　“阿sir，记性不错嘛。”julian似笑非笑的松开手，边开门边说:“不嫌弃的话，近来喝杯茶吧！”

　　工作室很大的一间，看起来平日并不住人。julian拉开厚重的窗帘，偌大的落地窗正对海湾，海水在光线照射下变换出梦幻的深浅色，甚为好看。
　　靠窗有两张面对面摆放的单人沙发，似乎是专为对话的人准备的。
　　“是经常接受采访吗？”阿贵脑中闪过这个问题，视线一转，注意到另一侧一个不大的吧台，旁边的酒柜上摆满的不知名的酒瓶。
　　除此以外，房间里最醒目的就属间隔一米的数个书架，每一个都密密麻麻摆着书。高至天花板的黑褐色书架几乎占据了房间正中的全部空间。
　　阿贵不禁感叹:“这里好像小型图书馆！”
　　“是吗？那欢迎你常来……借书。不过要记得完璧归赵！”
　　阿贵低头，视线朝julian看去，对方正背对着自己。
　　一排排书架，一个穿着白衬衫男人，斯文气十足，言谈却又散发着一点痞气，坐拥这样价值不菲的房子。这样一个人，到底为什么会拒绝和警察合作？难道真的背后藏着什么黑暗的事实？
　　阿贵不敢多想，趁julian没有回头，快走几步来到落地窗前，心事重重的看着海水。
　　julian说话间倒了两杯茶端过来，见阿贵看着窗外，并没有招呼对方喝茶，而是安静的坐下，看着那人的背影，饶有兴致的神色从眉梢转到嘴角。
　　从在门口看见阿贵，他就猜到了对方的来历。但是却假装不知道，只为了看看面前这个老实的警察开口时窘迫的样子。
　　julian自己都未察觉，他是如此喜欢看阿贵尴尬和窘迫。这种内心的愉悦感，远超任何人和事以及财富能引发的程度。
　　阿贵的脑中反复思考如何开口，像个笨拙的老式计算机，演算着简单却又无解的程序。
　　最终，他决定直接坦白来意。毕竟，在julian这样精明的人面前，任何借口都只会把事情搞砸。
　　于是，他小心的深呼吸一下，转过头，正撞上julian那捉摸不透的眼神，尴尬的神色从阿贵脸上闪过，他却分明看见那个julian嘴角轻微上扬。
　　一时间，阿贵呆立原地。
　　“阿sir，茶要凉了！”julian自顾自的把茶几上的茶杯往对面沙发推了推，示意对方落座。
　　阿贵坐下，眼睛却不敢看向julian，假装望着窗外。
　　“你要是喜欢这景色，可以随时来看！”julian这话说的又慢又轻，看到阿贵脸上泛红，才又假装严肃的说“不过要收参观费。”
　　不疼不痒的玩笑，一个得意，一个尴尬。
　　“那个……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请你协助警方破案。如果请不到，我会被停职。”
　　阿贵说完，低头看着面前的茶杯，像个等待审判的罪人。
　　在来之前，他觉得根本不可能请动这个人。可是来了之后，对方的言语虽让人捉摸不透，却仿佛给了他一个幻觉，感觉也许自己能请的动这个人。阿贵自己也说不出，他幻想出的这份自信来源何处。

　　“那你等着停职吧。”julian说着，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阿贵突然觉得自己真可笑，为什么要接受这么蠢的任务。又为什么会以为也对方会答应自己。
　　julian似是感受到对面的人的心情，继续说:“停职了就有空来看海，看书……看我了。”
　　“什……什么？”
　　“开个玩笑。其实，我不和警方合作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阿sir，看你茶也没喝。要不要换杯酒？”
　　“要。”
　　阿贵的酒量很差，警署里聚会，一两杯啤酒就头晕的厉害。可是现在，他却想喝一杯。
　　“我这里都是烈酒，你可别醉了。”julian话音未落，已倒好一杯端到阿贵面前，但没有直接给对方。
　　“先说好，醉了我可不送你回家。”
　　“给我。”阿贵不等julian说完，就拽过酒杯一饮而尽，从喉咙辣到胃里。
　　一种想吐的热辣感觉袭来，连带头也昏昏沉沉，他重重靠着扶手侧躺在自己手臂上。
　　“你还没说为什么？”阿贵用已经有些含混的声音问。
　　“因为怕。”
　　julian很干脆的回答，紧接着起身，解开衬衫的扣子。阿贵看到julian的胸口和腰侧有两个很大的伤疤。
　　他用力撑起身体，摇晃着走过去，差点摔倒的瞬间再次被julian伸手扶住。
　　阿贵凑近，看到那两处伤疤，一处枪伤，一处刀伤，均在致命位置，可以想象当时抢救的场景。
　　julian等着看阿贵那醉眼里惊吓的神情，等来的却是对方眼中感同身受的同情。
　　“怎么？你不惊讶？”julian太意外，意外到忍不住脱口追问。
　　“我要回去了。”阿贵说着，推开julian扶着自己的手，转身要走。
　　“你不怕停职？”
　　“怕。但你不能再受伤了。”
　　julian此时此刻，只觉得眼前这个人是个自己看不懂的家伙。
　　“哦，对了。停职没有工资，参观就不交钱了。”阿贵说着往门口走去。
　　julian在心里骂了一句“傻瓜”，开口说:“阿sir，我决定和你去警局协助破案。”
　　“什么？你不怕了？”阿贵惊呆了，连酒劲都醒了几分。
　　“怕。”
　　“那你还答应？”
　　“也可能……我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