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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程怡然在他的怀中,竟分明感受到一丝委屈的味道,陈述的委屈。原本垂在身侧的手犹豫再三,终于轻轻环在了他的腰上。“既然逃不脱绕不掉,何必为难自己为难他?这一世她不也曾渴望被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惊,免苦,免四下流离,免无枝可依吗?如果这个人可以是别人,为什么不能是陈述?”这个问题,她也问过自己。过去碍于彼此的身份。现在碍于现实的年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

      “你要不要先洗个澡?”程怡然在他怀里抬头,又暗自腹诽——真是最愚蠢的问话,“我是说,你坐了这么久的飞机,要不要先…”
      “好。”陈述看着她忽然红了的脸,突然低下了头,轻轻的啄了啄她的嘴唇。幸好他来了,幸好。

      听着浴室里的水声,程怡然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包裹得很严实,莫名觉得很安全。她从不喜欢穿睡衣,在家里春夏秋冬都是家居服,休闲款。薄薄厚厚的差别。今天的上衣是白色的套头衫,下衣是灰色的裤子。
      “嗒”浴室的门打开了,陈述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了出来。程怡然蓦地觉得空气都热了,难道浴室里的热空气都飘出来了?
      她紧张的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你睡那个床。”她指了指另外一张床。
      “好。”陈述不置可否。
      “那晚安。”程怡然起身向自己这边的床走去。
      陈述向前跨了一大步,从身后把她再一次抱在怀里。“怡然,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一幕我曾经幻想过很多次,却从没有像今晚这么真实。”他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头发上滴落了一滴水珠,掉在了怡然的脖子上。突然的凉意让程怡然打了一个小冷颤,随后她感觉一个温热的唇迅速覆盖了那处冰凉。
      陈述把怀中的人转了过来,手掌捧着她的脸,一下一下的轻轻吻着,从额头到眉眼,从鼻尖到腮边,最后来到她柔软的,带着微微凉意的嘴唇。
      程怡然脑海中一片空白,几乎整个人都呆掉了。
      陈述的吻带着一种虔诚,带着渴望,也带着一种企盼。
      他不进,却也难退。
      嘴唇与嘴唇辗转相贴,一点一点地厮磨着。好像要磨尽一切的温软与缠绵。不管是她的脸颊还是他的嘴唇,藉由交错的不规律的呼吸,传递着彼此的温热,已经分不清楚是他的还是她的,仿佛有沸腾的海水满溢开来。也不知过了多久,陈述离开她的嘴唇,低头只见她面色通红,嘴唇鲜艳湿润,目光迷离。一时心痒,又低下了头。
      程怡然脑袋里突然一道白光劈开她的混沌状态,他们在干什么?今晚的她在点一把多大的火?火熄灭了以后呢……在陈述还想有所举动时,理智回归。“陈述,如果你真想和我谈以后,就知道今天我们不能再继续了。”她用力推开陈述紧贴自己的滚烫的身体。逃也似的跳到了自己的床上。
      背对着陈述,她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身后一会儿也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灯光也熄灭。

      陈述其实也没有想太多。吻她是自己多年的渴望,一天的舟车劳顿在见到她的那一秒都化为了那个压抑的吻。好像不把她紧紧搂在自己的怀中,内心那个因为恐慌烧出的洞就不能填满。他也不想操之过急,这些他懂,程怡然值得他守护,而不仅仅是得到。
      “晚安。”他们在心里对彼此说。

      第二天早晨在客栈大厅集合时大家对一夜之间多出来的这个帅哥充满了好奇,程怡然忽视大家打量的眼神,主动为陈述补交了全程的费用。最后三天他们要去的是张家界,天梯、天门山、森林公园,都是程怡然向往很久了景点,以前放假时她常常自己出去旅游,这次还有了一个尽职尽责的同伴,一路不可谓不甜蜜。
      行走在山间的弯弯曲曲的栈道上,陈述惦记着她的身体,没有着急向前赶路。程怡然是一个喜欢拍风景的人,正好有人陪着自己,不必担心和大部队落得太远自己落单不安全。左右看看,拍得不亦乐乎。身边云气缭绕,脚下每一步却踏得很扎实。有时候陈述拉着她,有时候也会用手机拍她。风景如画,美人入心。
      一天的游玩结束,两个人都有些心满意足。
      在返回酒店的大巴上,他们并排坐在一起。车厢里没有亮灯,周围有窃窃私语的声音,窗外的风景模糊不清,前路漫长,不知道哪里是终点。
      程怡然有些昏昏欲睡,陈述坐在他的外侧,伸手把她搂过来靠到自己的肩膀上,“你睡会。”

      到了目的地,安排住宿时,导游自动把他们分到了一个房间,程怡然欲言又止的好几次,终于无奈的放弃了申请自己单独一个房间的想法。前几天玩的时候,因为女团员正好是单数,她也巴不得自己能不受人打扰,在别人都呼朋引伴时,反而独享了一个房间。现在这样,也不知是好是坏。
      晚饭后他们在酒店附近溜达,落脚的城区应该不是中心街区,街边的小店高高低低,路上也不见很多的行人。看来因为春节,这个著名的旅游城市也进入了淡季。没有什么目标,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走停停,时不时说几句,他们就像任何普通的情侣那样,在异乡的夜晚享受宁静的时光。
      不知道拐了几个弯,转了几次身,程怡然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陈述,你记得回酒店的路吗?我光记得看路上的街景了,都忘记了看路标了。”
      “我?我一直在看你,更没有记路。”陈述促狭的说到。
      “别开玩笑了。怎么办?怎么回去?我们不会露宿街头吧?”想到寒冷的冬夜,他们会出现的可能,程怡然分外后悔自己晚饭后提议出来逛逛。可是怎么能全怪她,爬山一天很累了,她其实非常想洗个热水澡后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可是就他们两人,在一个房间,她可不想再出现昨晚那种情形。杜绝暧昧才是保存清醒的唯一方法。刚刚闲逛的时候,她就盘算好了,到酒店她就先洗澡然后说自己太累了,马上上床睡觉。可目前的关键是——他们要知道回酒店的路。
      陈述扬了扬手机,“我们还有导航!”手指一按,输入酒店名称。两人发现他们左拐右绕的其实并没有离那里太远,但确实偏离了主路。终于在导航的指引下,安全的返回。

      “啊,好累。我先去洗澡,今天要早睡,明天的森林公园还需要大量体力。我不行了。”程怡然按照之前自己的腹稿熟练的说着“台词”。也没有看陈述的表情,拿起换洗衣服,就躲进了浴室。

      陈述看着她简直落荒而逃的身影,觉得有些好笑。从社会和工作经验来看,程怡然肯定有她能够独当一面的能力和阅历,毕竟她工作快10年了。可能是男性意识使然,他虽然小她3岁,却把控着他们的节奏。有时候看她简直傻的可爱。
      浴室里的程怡然在热水的环绕下,也算在从昨晚到现在唯一独处的空间里,回想这一切,在浴室缭绕的热气里越发显得和梦一样。昨天的他和她,怎么就变成了他们,变成了我们?她记得自己看过一篇小说,那里面写到爱情最好的结局,就是你和我,最后变成我们。有多少事情是一夜之间变幻的,她好像还不能确定。他也许并没有那么的情深义重,他爱的只是曾经得不到的。她也许并没有那么爱他,要的只是现在这个能抓住的。可是答案难道要比身边这个人更真实可靠?在明天来临之前,不如就安心享受这属于“我们”的生活好了。

      生活中的程怡然从来都是通透干脆的人,工作中她亦如此。一个人身世孤弱,难道还要让命运摆布她所有的生活吗?想通了,也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磨磨蹭蹭。她穿戴好衣服,神色坦然的走出去。“陈述,我洗好了。换你了。”她边擦着头发边说。
      “好。”陈述放下手机,和她擦身而过的时候,突然快速低头,啄了一下她的嘴角,“真香!”然后闪身进入浴室。

      等陈述从浴室出来时,程怡然已经躺下了。“陈述,我觉得我有些发低烧。”
      陈述急忙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是比自己的手心温度要高一些。不放心,又用嘴唇试了试,“是有些。不是爬山累到了吧,怎么的也是手术,你这刚刚够一个月。出来玩还爬山,多冒险。”
      好在程怡然随身带了常用的药,陈述给她找出来,看着她吃下,又送她躺好后,翻身上床,半躺在她的身旁。
      “喂,我发烧了。”程怡然推了推他。
      “我知道,所以我得离你近点,方便照顾你。”陈述说得也很坦然。
      “真无耻!”程怡然指责的非常及时。
      陈述挑了挑自己的眉毛,“放心,我不会趁虚而入的!”
      “胡说什么……”说不过他,程怡然翻身不再理他。
      “好好捂汗,明天要是你觉得还好,我们就跟着去森林公园。要不行,咱们就呆在酒店。别逞强。听到没有?”
      “听到了。不要和我说话,我要睡觉了。”
      身后那个人压过来,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又退了回去,“今天一天在外面,我都没有吻你呢。得补上。”
      大概药劲上来了,程怡然有些昏昏然。可再迟钝昏沉,这个温热的嘴唇是真实的。
      撑着最后一点神志,她向后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乖,别闹。”

      大约还是爬山着了凉,并不是手术伤口的问题。后半夜程怡然就退烧了,口干舌燥的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忽然就摸到了被子外还有一个人。哦,对,睡前他说了,这样便于“照顾”。她索性推了推他,“我想喝水。”
      那个人几乎立刻清醒,“等会,我给你再烧些热水兑着喝。”
      烧水壶“咕嘟咕嘟”的响了几分钟后,程怡然喝上了温度正合适的水。“不赖呀,还以为你什么都不会呢。”
      “怡然,我说过,你要给我机会。我是比你小,但不等于我不能照顾好你。要对我有信心!”
      他盯着她的嘴角,平静的说。
      “好吧,算我没说。我道歉。”程怡然弯个弯眼睛。
      他接过她递来的水杯,顺势把她拉过拥入了怀里。“我需要一个奖励。”

      陈述不认为自己在欺负人,虽然这一幕多少有些这个味道。所爱的人就在自己身边,触手可得及的地方,又是那么的通透美丽。他抓住她的手环住自己的脖子,随后,一手托住了她的腰,一手插进了她因为发烧有些汗湿的头发里,将她的头托着靠近自己,他这次是真的在吻她。迅疾地吻,深深地吻,炽热缠绵。他们都欠缺和人亲吻的经验,却貌似在此时无师自通。
      程怡然当时本是坐在被子里,被他一拉起又变成了跪在床上的。被他吻得全身发麻,脑袋晕乎乎的,好像比发烧时吃的药还晕乎。身体一开始还有些僵硬,到后来越来越软,要不是陈述托着她的腰,她简直都要倒下去了。
      过了不知多久,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像涸辙中鱼渴望着水一样渴望着对方。
      静谧的房间里,两个人似乎都陷入了一个令人不想逃开的漩涡。陈述和她深深亲吻,感觉到她的生涩混杂着羞涩,也能感觉到她贴在自己身上的纤细的腿,和柔软的胸。
      他越搂越紧,好像要把程怡然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才会罢休。
      昏黄的灯光下她看不清他的脸,但是靠在他身上,感觉她和他的心都跳得好快。
      “太快了。”她喃喃地说。
      过了好久他才开口,声音低哑:“我去冲个澡。你盖好被,别再着了凉。”
      程怡然颓然地倒在床上,如果刚才他不停,她都不清楚自己会不会拒绝。听着浴室响起的水声,她在心里哀叹一声,拉起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脸。就让她捂死自己算了。

      陈述这边也不好过。身体的渴望呼之欲出,怡然才发过烧,这多少有些趁火打劫的味道。
      怡然说太快了,可在他心里和十年的时间比起来,今天的一切简直是太过漫长。

      陈述从浴室再出来时,程怡然已经睡着了。她微侧着的脸上依稀还有些潮红。探了探她的额头,陈述抱起自己的被子回到另一张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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