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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状元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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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么?”谢顶逼近廖春红,后者端了烛台连连后退,一脸茫然,难道不恶心么?口水多脏啊。
“状元公!”被冷落的花艳有些不甘,似糯如粘的声音响起。
“滚!”
谢顶烦躁不已,这檀口被多少男儿吮吸过?自己真没想过脏与不脏的问题。看廖春红披着稻草样的头发,一脸惊艳的盯着花艳,心中更是不爽,转头看花艳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郁闷非常。
“你走吧。”
谢顶说着拿掉廖春红手中的烛台,拽了廖春红一甩门帘出去了,留下一脸呆滞的花艳。
“喂喂喂,你拽我干什么?快放手快放手……”
谢顶吩咐门口的田农将花艳送走,便拖了廖春红一路朝主院奔去,到了新房内,也没管房内惊恐的两名丫鬟,一把将廖春红推倒在床。
“你不是说恶心么?那我便让你恶心恶心。”说着谢顶便扑了上去。
“干什么?”廖春红,一脚将谢顶踢开,站起来:
“呸呸,好脏啊!”
“你……”谢顶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指责廖春红,也不知是气得说不出话,还是痛得说不出话来,深吸了几口气,招了一旁惊恐的苹果和桃子将自己扶了出去。
“莫名其妙!”
廖春红气鼓鼓的擦着嘴,去了里间洗漱。真脏!哪有吃别人口水的。
一一一
三天的新婚假期很快就过去了,谢顶也该回翰林院当差了,翰林院修撰比较清闲,一天下来也没做多少事情,到了时辰,谢顶稍稍收拾下桌椅便离开了。
刚出翰林大门,就被早等在门外的侍讲学士冯义一一冯大人叫住了,谢顶有些莫名,跟着冯义一起去了不远处的酒坊。
“小二,上壶梨花白来,再加几个拿手菜。”
“好咧!”
一店小二应和着将酒、酒杯丶花生、蚕豆一一端到刚坐下的两人桌上:“冯大人,您稍等。”便退下了。
“谢状元,来来来咱们先吃着喝着。”冯义给两人倒上酒,边招呼着谢顶。
谢顶受宠若惊,手足无措地站起来,连连说道:“冯大人客气,冯大人客气……”
“状元公,在翰林院待得还适应吧?”
“还好还好。”
冯义点着头:“嗯,翰林修撰,的确是轻松的差事,也就状元公能做了。”
这话说得,谢顶不知如何回答,没再吭声,一下就是冷场了。
冯义也不知说什么,有些尴尬。
“状元公家中还好吧?”
“挺好挺好。”谢顶点着头。
“家母身体不错吧?”再问。
“都好都好。”这个冯大人想干嘛?完全是没话找话说嘛。
“你……”
“大人!”谢顶朝冯义拱拱手,诚恳的说道:“大人,您找我有什么事?”
“这……”冯义一下卡壳了,面上有些尴尬,有些为难,双眼怔怔无焦距对着马路,叹息着端起酒杯,滋了一口。
“唉!”又是一声长叹,冯义看了看谢顶,一时难以启齿。
“大人,有什么事情,您就直说吧。”谢顶再次说道。
“那好,那……我便说了。”冯义将酒杯重重地放了下来,抿了抿唇,张张嘴又张张嘴。
“大人!”谢顶诚恳的看着他。
“家有小女,今年18,貌若芙蓉,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从小励志嫁与状元郎,听说状元公成亲,三日米粒未沾,情志坚定,即便为妾,也愿得。”
冯义一口气说完,似放下了包袱般,一下轻松了,看着呆滞的谢顶,红着老脸说道:
“唉,我们老夫妻,还有他的两位亲哥哥也不愿看她为人妾室,奈何,若不从了她……唉!便是一条性命,如花少女,便要香消玉殒呐!呜呜呜……”
说到这,冯义忍不住泣出声来,抬起袖子擦拭着眼泪:“想我们一把年纪了就这么一个女儿,可如何,如何能见得白发人送黑发人呐,啊啊……呜呜……”
谢顶慢慢回过神来,连连摆头:“大人可使不得,使不得呀!下官才成亲三日,便要纳妾,叫世人如何看我呀?”
“状元公,可若你不同意,世人便要说你见死不救啊。”冯义说道。
见谢顶脸色不豫,反应过来,这话似乎是在威胁人呢。
冯义站了起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趴在地上:“状元公,求求你救救小女吧,那可是一条性命呢。”
谢顶呆住了,赶紧上前拉扯冯义:“我我……大人你快起来,快起来,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不不!状元公,你就答应我吧,你家夫人若是知道,她定然是贤良淑德的,能够容纳小女的,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谢顶眼前浮现廖春红的模样。她会同意吗?她如此不开窍,会答应吗?想想廖春红的不开窍和对自己不屑一顾,如抹布般,不!是比抹布都不如,对比眼前,冯义嘴里为自己要死要活的姑娘,谢顶鬼使神差般的,竟同意了!
“啊!状元公同意了。”
冯义高兴的边拭着泪,边爬起来往外跑,好似生怕谢顶反悔一般,到了门口转头同小二说了句:
“记我账上。”便上了停门口的马车。
谢顶看着马车留下一片尘土走了,很是惆怅,为何自己娘子就不会为自己要死要活呢?
冯义一路坐车回家,却是越想越不是滋味,自己的宝贝女儿呀,却要送与人做妾!且还是不要老脸的求着人家。唉!
同家中老妻一一崔氏说过之后,崔氏连忙拉了他一同去见女儿,看着躺在床上,面黄肌瘦奄奄一息的女儿,原本的不甘,也是烟消云散了,能活着就好,就好。
听到爹爹带来的好消息,冯景儿竟是借着崔氏的手一下坐了起来。
“爹爹,当真当真?”
“是呢是呢,状元公亲口答应。”冯义连连点头。
“那……那定然是,当日他骑在高头大马上,看到我了。”冯景儿一脸憧憬,多日来病殃殃的脸颊,多了些许红润,瞬间变得生动起来。
“我儿,我儿,你这样子怎好去谢家,娘让丫鬟们给你端些吃的来吧。”崔氏怜爱的拍了拍冯景儿。
冯景儿点点头:“快给我拿吃的来,我想早日看到谢郎。”
一一一
回到家中的谢顶有些忐忑,该怎么同家里人交代呢?吃过晚饭后,众人坐着喝茶。
谢顶吞吞吐吐的将事说了出来。
谢卢氏一下惊住了,茶水溅了一身。
“什么?你疯了吗?”
谢卢氏将茶盏往桌上一拍,接着说道:你才成亲多久,怎么就纳妾?你将春红放在什么位置?列祖列宗,怎么看?世人又怎么看你?”
谢卢氏生气的一指廖春红,又挥手指向大门外。
谢顶瞟了眼一旁的廖春红,后者一脸无所谓。
那妾不是很正常么?反正只要自己是正妻就好了呀。
看她这样,谢顶的一点点愧疚之心,也没了,站起来一甩袖子,边朝外走边说:“反正我已经答应了冯大人,他的女儿自然不可能是普通妾室,母亲!你便看着办吧。”
气得谢卢氏瞪直了眼。
“婆婆莫气莫气,我帮你揉揉揉揉。”
谢顶听着身后,廖春红的话语,简直没了脾气,也许这便是她想要的吧。
没两天,谢府里一顶软轿,一桌酒席,贵妾便进了门,可是官家小姐呢!
“给老夫人磕头。”
看着眼前娇滴滴软绵绵病殃殃的冯景儿,谢卢氏满心不喜,低头喝着茶,似没听见。
“婆婆,冯姨娘在给你磕头呢。”廖春红在一旁提醒。
谢卢氏横了她一眼:“我还没聋,要你多事。”
“嘿嘿,婆婆,她声音比较小,我以为你没听到呢。”廖春红狗腿样的跑到谢卢氏身后帮着揉捏起来。
谢顶在一旁冷眼看着几人的互动,冯氏果然不错,眼里满是情意,不过刻把钟,便是偷瞄了自己好几眼,霎时让谢顶的心情好了几分。
“母亲,冯氏给你行过礼了,便让她起来吧。”
谢卢氏见谢顶开口,皱了皱眉,却还得给儿子面子,冷冷的开口道:“起来吧。”
冯景儿心若蜜甜,谢郎果然是心疼我的,竟然在母亲面前都敢顶撞呢,满心欢喜,忍不住又偷瞄了眼谢顶,这次正巧撞上谢顶的目光,谢顶回她一笑,冯景儿惊慌的收回目光,心似小鹿般乱撞。
两人的眉来眼去,看在谢卢氏眼里,心情很是不豫,当自己和红丫头是死人么!看着为自己忙前忙后的廖春红,满是心疼。
其实,谢顶同样的有注意到廖春红,看她一副无所谓、若无其事的模样,面色越来越差。
而时刻偷瞄她的冯景儿,自然是发现了这一点,不觉有些吃醋,心中安慰自己,来日方长。
从冯景儿进了府中后。谢府平定了许多。每日里只要谢顶在家便同冯景儿躲在书房内卿卿我我。
谢卢氏急得不行,怎么办?若是家中出了个庶长子,那可就丢人了,便将廖春红叫到跟前语重心长的教授一番,可惜,廖春红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只一点,倒叫她记住了,那便是冯景儿是官家小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为着这一点,廖春红白天多了个去处,有事没事,喜欢往冯景儿的藤景院跑。
“冯氏,你这画的是什么?是桃花吗?还不如画些桃子呢,听说桃子是长寿的意思吧,那样多喜庆啊。”廖春红指着墙上的画问。
“夫人,不是,是梅花。”冯景儿的丫鬟画儿面无表情的说道。
“冯氏,你琴上戳的十几个白点距离一点都不平均呀,要不我帮你擦掉,拿绳子来量量距离?”说着廖春红四处打量,准备拿东西擦掉琴上徽印。
“不可!夫人,那白点天生就在上面的。”琴儿阻止她。
“夫人!”冯景儿朝她,行了一礼,说道:“夫人,不知您会些什么?”
“我?”廖春红指着自己。
“是呀,你不懂琴也不知画,不知夫人会什么?”冯景儿昂着头,身量站得笔直,如风雨中松竹。
“我…”廖春红挠了挠头:“我什么也不会呢。”
“哦!”冯景儿睁大眼眨了眨,问:“棋,你懂棋吗?”
“我见过棋。”廖春红点点头说道。
“书法呢,你会写字吗?”冯景儿又问。
“嘿嘿,我不认得字呢。”廖春红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你不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冯景儿有些嘲弄的说道。
“对呀,我刚才说过了,我本来就什么都不会呀,你耳朵不太好,记性也不太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