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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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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叫卖声此起彼伏，豆腐脑散发着清甜的香气，周清在小摊上吃完豆腐脑，把钱放在桌上，“结账。”
“来啦。”豆腐脑摊边蹲着一个小女孩，头发扎小抓髻，看见周清起身，忙跑过去拉着周清衣服的下摆，细声细气的道：“哥哥，一共五文钱。”
一旁忙着的刘飞儿笑道：“这是我闺女，专门收钱的，小老爷把钱给她就是了。”
周清把留在桌上的五文钱给她，她认真的数了数，才把铜钱放入一旁的小包包：“你还会数数？”
“巷口的先生教的。”女童仰起头骄傲的道：“我已经会数到十啦。”
周清摸了摸她的头：“你真厉害。”
刘飞儿飞快的舀出一碗豆腐脑端上桌，一旁的食客笑道：“这小妞儿可不是活脱脱的你？我说飞儿姑娘，老刘都去了那么久了，你就没想过改嫁？”
他这么一说，倒有不少人附和：“就是，飞儿姑娘想要改嫁的话瞧瞧我。”
“还有我。”
“嫁他还不如嫁我。”
众人纷纷开口，刘飞儿不仅长的好，开的豆腐脑铺子也日进斗金，他们娶回去，那是只赚不亏的好事儿。
刘飞儿两手抓了抓围裙，抚了抚鬓发，她长得明丽清艳，即使素衣陋服也没有折损她半点美貌，她顽笑到：“我这辈子就不准备嫁了，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这一笑百媚，顾盼神飞，迷了对面一群纨绔公子的眼。
他们走过来，为首的人的手摸上刘飞儿的脸颊：“小美人，和本公子回府怎么样。”
“不怎么样。”刘飞儿拍开伸过来的手，收敛笑容，搂着女儿径直往后退：“公子自重。”
“和我回去吃香喝辣，总好过在这豆腐摊起早贪黑，你看看，手都粗了。”
那公子嬉笑着抓住她手腕，摸了把手背，看着刘飞儿脸颊上晕起的绯红笑得格外欢快。
“你放开。”刘飞儿气怒，她用力把手拽回来，却没想到公子也一齐被拽着朝她扑去，眼见着要搂个满怀，周清上前两手分开抵住两人。
公子眼见着好事被破坏，不由得对突然出现的人不满起来：“让开。”
“这位公子，这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女，不好吧。”
“你算什么东西，让开，不然我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公子指着周清骂道。
他身后跟着好几个跟班也纷纷出声：“你知道我们公子是谁吗？告诉你，东平王是我家公子的父亲，成国公是我家公子的哥哥，识相的快点让开，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周清：“东平王已经去世，至于成国公？我记得成国公世子......”
“让开！”随着一身大喝，一辆马车横冲直撞的冲过来，一瞬间就到了面前，说时迟那时快，周清左脚一蹬上了马，马不知道为什么暴躁非常，周清砰砰的朝着马脑袋砸了好几下，马才软倒在地，周清从马上跳下来，落地时嘎嘣一声，一阵剧痛袭来，周清弯下腰捏了捏，脚骨折了。
回头一看，那位成国公家的公子被马车带着在地上滚了几圈，人还躺在地上，旁边狗腿正呼天抢地的叫大夫。
周清眨眨眼，心理平衡了，好歹还有人比他更惨。
刘飞儿已经吓呆了，她抱着她女儿，手抖个不停，周清看向她温声说道：“劳烦叫个大夫，顺便帮我搬个凳子过来。”
大夫一会儿就到了，彼时周清已经自己接上了骨，大夫帮他固定住。
“闪开，这里是出了什么事。”负责维护京城治安的五城兵马指挥司迟迟赶到，把一圈围了起来。
“大人，这个人纵马行凶伤了我们公子，我们公子可是成国公府的公子。”
一跟班指着周清叫道。
被纵马行凶的周清：.........
这指鹿为马的功力，他自愧不如。
领兵的指挥转过脸来，不耐烦的道：“别废话，都带走。”
周清本想解释一下，后来一见指挥的脸，指挥还向他使了个眼色，他不再多说，一脸乖巧的和这位成国公府公子一起进了牢，还被关在一个屋。
成国公府公子已经被大夫诊治过，初步断定没什么大碍，只是被撞晕了，周清闭目养神，一边的跟班守着自家公子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牢中摆着一张旧木桌，上面放着一盏油灯，一边角落中放着恭桶，其他地方铺满了稻草，出乎周清意料的是还算干净，至少他没看到乱窜的老鼠。
算上小时候的那一次，周清也算二进宫了，今天他没去宫中陪太子殿下读书，不知道太子会不会找他。
“陛下，聂指挥使求见。”
朱瞻基喝完药，正轻轻咳嗽。
“陛下，臣来请罪，臣侄儿被马车撞伤，恐最近一段时间不能胜任太子伴读了。”
朱瞻基讶异的挑挑眉：“周清那小子怎么被伤了？可是严重？让李御医随你回去一趟。”
聂搏继续道：“现在臣外甥还在五城兵马司牢里，他与成国公府二公子起了冲突，恰好一辆马车撞上来，把他和二公子纷纷撞伤，二公子身边的人指认是臣外甥驾马撞人，案情还未明确，所以都被关在牢里了。”
“臣相信臣的外甥不是这种人，污名难洗，臣来此便是恳请陛下彻查此事。”
成国公一听到消息，马不停蹄的到了牢中，他到的时候二公子还没醒过来，他手持马鞭，对着一群跟班道：“怎么回事，说！”
跟班拿了周清撞人的拿套说辞出来，还没说完就被成国公的马鞭抽的嗷嗷直叫。
“你们和我说，他驾马撞人？”成国公朱勇指着周清怒道。
“一个书生，和他什么仇，要冒着身家性命的危险撞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周清无辜的看着他们：“国公爷，我也不知道我和二公子有什么仇，我当时制住了疯马，五城兵马司的人就来了，二公子身边的人非说我纵马行凶，说实话，我要对二公子行凶一只手就够了，还费尽心思找个马干什么。”
“老爷你听，他说他想对二公子行凶，他承认了。”跟班像是抓住了什么一般大声叫道。
周清：他是智障么。
显然朱勇也受不了这弱智跟班了，朱勇一鞭子抽向二公子，硬生生把二公子给抽醒了。
“大哥，你怎么在这儿？”二公子迷迷糊糊的看见自家铁面大哥，吓得一个激灵，顾不上还晕乎乎的脑袋，在鞭子下抱头鼠窜。
怎么是大哥，不应该是母亲吗？
他就是瞧着大哥不在家才敢这么乱来的。
朱勇火气大得很，他刚回来就听见自家倒霉二弟惹祸进了牢，再一打听，好嘛，事情的前后经过吃瓜群众可多的很，要是东平王妃在这还会偏听偏信小儿子，如了二公子的意，但朱勇戎马一生，最看不得的就是二公子的纨绔做派，于是二公子美人没弄到，反倒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顿鞭子。
待朱勇打完，二公子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朱勇拎起二公子：“跟我回家。”
“这可不行。”聂搏带着李御医进来了。
朱勇一见聂搏，心中一突，他面上爽朗的笑道：“聂兄弟，你怎么来了？”
“来看我外甥。”
窝在一边的周清叫道：“舅舅。”
“伤哪了，给我看看。”
聂搏揽着周清四处检查，周清忙道：“腿。”
聂搏对着李御医道：“劳烦了。”
李御医上前给周清看腿，聂搏道：“陛下让你养好伤再去东宫。”
看着甥舅两人温情叙话，朱勇脸色逐渐变了，他没想到周清有那么多牵扯，本以为能拿点钱就能打发的人现在可不能这么简单的打发了。
他没想到周清就是聂搏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外甥，聂搏任锦衣卫指挥使的时候，他和一帮老家伙仔细查过他，除了和杨阁老的孙子是好朋友，还有一个外甥外无亲无故，杨衡那小子不去说他，当时他们确定，如果想得罪死聂搏，最好的方法就是朝他那个外甥下手，还没告诫家中小辈注意，就听说外甥去了外边读书，也就没了音讯，没想到这就撞到二弟手里了。
他恨恨的瞪了一眼倒霉弟弟，二公子瑟缩着不敢看他。
二公子已经怕了，早知道这人有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的舅舅，他就算被撞死也不敢让跟班诬陷周清。
锦衣卫指挥使不仅是天子宠臣，还掌管着北镇巡抚司的一干凶神恶煞，若是不小心被他们抓到了把柄，就算是国公府也够喝一壶的，他虽然是纨绔，但京中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绝对是清楚的，不然朱勇也不会容忍他这么久。
而且周清最近还被天子点为太子伴读，二公子终于有他捅了马蜂窝的觉悟。
“这事是我二弟的错，改天我带着他亲自登门赔罪。”朱勇等李御医诊治完方才说道。
“这恐怕不行，陛下让彻查此事。”聂搏道。
“只不过是发生了点口角，有什么好彻查的。”
“国公爷就不好奇那辆马车是谁派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