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赌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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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期，我需要钱！”
习惯了安宁随遇而安无欲无求的样子，晏归期被这话吓了一跳：“你想干什么？总不是想把那个破珠子买下来吧？”
“买是买不下来，可是我想进去看看，看看随侯珠到底哪里吸引到他的注意，另外想看看都有些什么人对它势在必得。”
“跟偃师有关的人就在这些人里吗？”
“我想是的！”
晏归期有点为难了：“可是我还没攒够钱。”
安宁一脸的歉然和心虚：“归期，让你跟着我吃了这么多苦，真是抱歉，这次，我去赚钱。”
晏归期恍惚了一下。就算他们一文不名的时候，他也没在安宁身上打过主意，甚至都已经忘了这回事了。
“安宁，你可算开窍了，我看你才是个木头脑袋！”他咧嘴一笑，一把拉起安宁：“走！白花花的银子在跟你招手，不拿白不拿！”
赚钱最快的方法是什么？自然是赌。
半个时辰后，两人踏入了城中赌场，在场子里转了转，看着荷官摇盅，周围一片大呼小叫的声音。
“玩哪个？”晏归期掂着口袋里仅有的几个铜板，满心的鸿鹄大志：“赌大小？这个简单。”
在他记忆里，安宁一直都是乖乖的样子，从来没有踏入过赌场。
“有没有赚头更多点的。”
赌大小的机会是半对半，押哪边的人都多，通常都是用来让人过过瘾的，毕竟输也输不了多少，赚也赚不了几个钱。
“猜点数。”晏归期替他看了看，低声问：“有带色骰子猜点数的，你行不行？”
“什么叫带色骰子猜点数？”
普通的猜点数，通常就是两粒骰子，猜的是落盅后朝上一面的点数总和。
再高级一点的，用的仍然是两粒骰子，猜的就是分别有几点。
更高级一点的，用的就是红黑两色骰子，不光要猜骰子分别有几点，还要说明白哪个颜色几点。
这一项玩得人非常少，可有庄家下场，若是赢一场，回报也大。
肯下场玩的人要么是浸淫赌场多年，例如有着听声音的绝活，要么就是手里钱多的没地方花，来玩个运气，不计输赢。
所以当安宁在桌边坐下时，荷官有些诧异地看了看这位面生的年轻客人，客气问道：“这位小哥，知道规矩吗？”
“知道些。”
荷官立刻明白了这是位新手，别的先不说，单刀直入：“最少押二两银子。”
安宁看了看荷官手中的骰子，虽然他的眼中只有黑白灰，可红色和黑色还是能分得出来的。
“银子没有，我能不能把这个人抵押给你们？”
坐在安宁身边的晏归期脸都绿了。
他不是不相信安宁，怕就怕安宁阴沟里翻船，难不成安宁打算趁这个机会，把他扔在这儿？
荷官也见多了这样的事，呵呵笑着拒绝了：“买卖人口可是死罪，小店可受不起。”
安宁侧过脸，看着僵硬的晏归期，忍不住暗自想笑，又升起一点小小的负罪感——他似乎不应该用这个逗归期的。
他将手伸进袖中，片刻后将臂弩放在桌上：“麻烦看一下，这个押不押得？”
那荷官倒是没见过这种东西，又不便随便开罪客人，便招呼人将臂弩拿去，到管事人手里看看。
安宁倒不怕他们验看，这赌场不小，应该不至于有不识货的人，大不了换一家好了。
可晏归期心有不甘，在他耳边低声说：“安宁，你那东西……千金难买啊，放在这儿可惜了。”
安宁安抚他：“不要紧，陈年旧货了，我又有些新想法，可以改得更好些。”
不过片刻，来人回话了：“二十两。”
晏归期气得差点跳起来——这特么明显的压价啊，安宁的东西那可是……
安宁按他回座位，淡然笑道：“好，二十两。”
有大热闹看了，四周的人都呼啦啦地围了过来，甚至还有凑趣跟着下注的。
骰子在铜盅里叮当乱响个不停，一群人的心跟着忽上忽下。最后，那铜盅啪地扣在桌面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安宁身上。
安宁的手在桌上搭了一下，听着木头传来细密的低语声，轻轻吸了一口气，抬了抬头。
那一天的情形，他始终都记得很清楚。
族长曾对他说过——
从此以后，你不会再为纷杂人事所扰，
天地万物皆为你所用。
你将成为，古往今来最伟大的偃师。
“才二百两！”
晏归期气到吐血，在他耳边咆哮：“你就为了这二百两，差点把我卖了！”
安宁靠着马车里的美人榻，无声微笑，知道归期不把这点怨气吐出来，会一辈子不甘心。
“二百两不少了。至少我们现在有了马车，能雇人送我们，一路上吃穿不愁，这不是挺好的？”
晏归期忍不住数落他：“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点钱过日子倒是足够了，可到了洛城呢？你打算靠这点银子去打随侯珠的主意？怕是连遇仙楼的门都进不去！”
“不要紧。”
“还不要紧？”晏归期恨铁不成钢，用力点着他的脑袋：“遇仙楼的人可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当心到时候把你这一脑袋糨糊打得流出来，我不会帮你的。”
安宁被他戳疼了，捂了捂头：“你如果把我戳傻了，咱们就真没有钱了。”
晏归期停了手：“你想做什么？”
“洛城地处繁华，到时候怕是不知多少达官贵人都争破头要进遇仙楼，所以光靠普通方法，怕真是连门槛都摸不到。”
“那我们……”晏归期突然被点醒：“我的娘，你不会是打算……”
“虽然是我造了你出来，可我不是你的娘。”安宁提醒他：“听说遇仙楼这次盛会分三天，每天三件宝物，我打算挤掉其中一件。”
晏归期警觉：“你不会又打算把我送进去吧，我不干！”
“你放心，你太大了，不方便。”安宁安慰道：“我会做些别的。”
晏归期放心下来，可琢磨一下又觉得不是味儿——自己这是被嫌弃了？
“安宁！我不高兴了！”他虎着脸，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纵容安宁了。前面有打算把自己押在赌场的事，后面又嫌弃自己，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安宁自然知道他在生什么闷气，微微一笑：“别不高兴了，咱们马上就要去洛城，那里有很多地方可以去看看。”
“不去看。”晏归期梗着脖子，表示自己心情很不好。
“那我给你讲关于遇仙楼的故事好不好？”
晏归期没骨气地往安宁身边凑了凑：“好。”
“很久以前，洛城很小，只被叫做洛县，人也不多。有位曾经家世显赫的人落魄于此，机缘巧合下，遇到了一位仙人。”
“骗人的吧，哪有什么仙人？只不过是有个噱头招揽客人吧！”
“不清楚，很久以前的事了，说是杜撰也有可能。”
“这个故事不好听。”
安宁笑笑，继续讲：“后来此人回京享了富贵后，派人回来将他和仙人相遇的酒馆修了起来，就是现在的遇仙楼。”
“像这样的传说好像到处都是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到此为止的说法的确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这遇仙楼建成之后的事，才被许多人津津乐道。”
“什么事？”
“遇仙楼建成后没多久，那位贵人身死，那里没了主心骨，衰败落魄了很久，换了很多人打理，都始终惨淡。可是到后来，遇仙楼由一名谢姓公子接手，才兴旺起来。”
“我听说，那里现在的主人也姓谢？”
“是。很久前的那名谢公子不光重修了遇仙楼，还一掷千金，花大手笔修了从洛县向外四通八达的路，最宽的一条路直通京城。有了路，来往的人就多了起来，洛县也渐渐变成了洛城，是如今除了京城外，最繁华的所在。”
“那个谢公子可真有钱有闲，这钱干什么不好，非要在这个小地方花这么大精神。”
安宁笑笑：“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道理吧。此后，遇仙楼也起起落落过很多次，可是每次衰败的时候，都有名谢公子为它起死回生，你说这算不算是一桩奇事？”
“这个谢家，是不是当年受了那位贵人的恩？”
“多大的恩情，能让一家人世世代代、成百上千年地守着一个地方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谢家也算是性情中人了。”
“这个谢家是哪儿的富豪乡绅？就是洛城本地的？”
“不是，这个谢公子听说并不经常露面，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家族在哪里。”
“不会是那个贵人遇到的神仙吧！”
安宁失笑：“哪有什么神仙。这世上千奇百怪的事很多，你和我不是也算吗？”
晏归期唏嘘感慨了一阵子，冒出来个念头：“安宁，要不然我们也建个楼，长年累月下去，也一定会出名。”
安宁无奈：“在出名之前，所有人都会知道，楼里有两个老而不死的妖怪，是吗？”
晏归期萎靡了，只能接着之前的问题：“安宁，你有把握进得去那个埐玉会吗？”
“尽力一试吧。几个月的时间倒是够了，”安宁又自言自语：“可是材料和住处都没着落，到底还是需要更多的钱。”
赚钱最快的方法是什么？自然是赌。
这一次安宁再不愿意去闹哄哄的赌场，选择了赌石。
乱世藏金，盛世藏玉。如今既然还有遇仙楼这般盛会，自然算不得乱世了。
洛城距离京城也只有一日的路程，不少达官贵人会来这里散心。售卖珠宝玉石的店铺鳞次栉比，不知多少人穿梭其中。
晏归期牵着安宁简单地走了走，便在了一处店铺里堆放原石的地方站住了脚。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赌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