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7、第二十七章 ...
-
“已知的空间洞有多少？”摩茵莱德问。
兰德利答道：“被发现的数量断断续续仍在增长，这问题意义不大。”
摩茵莱德收起了问题，他往思绪里沉。
“那时候我们在去向狄迷帝国的路上，”兰德利说，“当年有一件你也知道的事情发生过——狄迷的突然衰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狄迷的皇帝仓促失了踪，至今再没有出现。”
“是的。”
“我们指的是我、你父亲，与亚里安。”
摩茵莱德沉默了一顷。要从瓦伦汀去向狄迷必须经过太空路程，他猛地想起在爱火角亚里安瞥见窗外时的大喊大叫来了。
“您特地点出亚里安在场，意思难道是，他是在那个时候受伤的？”摩茵莱德轻声猜测。
“没错。”兰德利的答案很直接，“亚里安最先看到了异象，他问我们‘那是什么’？于是我和你父亲各自向外看去，看见了第一处空间洞，也看见了狄迷的皇帝。”
摩茵莱德聚精会神地听着。
兰德利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在干什么？”年轻的兰德利忙站起身来，直皱眉头。整个舱室的人都直皱眉头。
密尔纳·昂索，那时的瓦伦汀皇帝，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因为他自己也处在疑问当中。
实际上兰德利的疑问本身并不存在，他们都看得明白，狄迷的皇帝依靠太空服走进了一处洞口；可更大的疑问出现了，那洞口如何矗立在太空之中？
他们停下飞船，凝视了它数分钟之久，直到后来兰德利自己也走进里头，才意识到，这意味着狄迷的皇帝不会再走出来、回到这个第二世界中了。
在当时他们一头雾水，面面相觑。
彼时亚里安还是个和年纪相符的调皮男孩，不算奇怪地，他起了冒险的心思，一鼓作气借口早早睡觉打开防护服溜出了紧急出口。那一次他们的旅程很闲散，陪同的士兵也没那么警惕，狄迷与他们关系友善。
发现亚里安出船后，士兵立刻报告，可惜为了观察洞口，他们离它太近，亚里安一下子就溜进去了。
密尔纳大吃一惊，赶忙起身，兰德利发言阻拦了他。“你是个皇帝。”兰德利说。
“你是个Omega。”密尔纳反驳，“我是一个父亲，也是你的哥哥。”
他们没有争执太久，那时节战火初起，各国的心思尚且摸不透彻，密尔纳最终同意由兰德利和三分之一的士兵进洞察看。后来他说，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们就出来了。
然而不是。
兰德利匆匆穿进洞口后，发现洞中别有天地，他忽然来到了另一艘飞船上。
飞船的面积好过一颗星球的面积，却也带来了难以躲藏的棘手危机。他们与持械船员们展开了激烈的争斗，等结束战斗，找到亚里安，亚里安已经经受了性别改造手术。
他从Alpha变成了Omega。
兰德利现场察看了个大概，让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是，手术成功异常，亚里安仿佛从未以Alpha的身份存在过，就连身高和体脂都已经调整完毕。
他还没有回过神来，附近有一个星球遭到了“清洗”。按照道理来说，那铺天盖地的光辉似乎无意伤及他们，包括他在内的众多瓦伦汀士兵沐浴到它时，只觉得疼痛难言，却终没有伤口，可也许是刚刚经过特殊手术的缘故，亚里安不然。
光芒歇后，他们发现亚里安伤得很重，来不及细究一切奥妙，只得抓紧护送亚里安设法出洞。
兰德利始终极不甘心，不禁在撤离时冒险向光辉的来源瞥了一眼，继而他发现那光辉实无源头，凭空而现，使得一颗星星上的灰色地带忽而泛起了海蓝色……
“光辉挽救了这颗星球？”摩茵莱德插话道。他强自按捺下了对亚里安一事的惊愕。
“是杀死了这颗星球。”兰德利淡淡地道，“这样的挽救，这样的神迹，你曾听说过？我却听说过有一些星球一夜之间遭到毁灭，生态渐渐开始恢复，不过人类已死绝了。”
摩茵莱德思索道：“蓝胡子间中的手札说外宇宙的人无意毁坏第二宇宙。”
兰德利失笑：“我倘不毁灭联邦，也完全能够毁灭当中的一座城镇。假如我是神，这种行为就叫做修剪腐叶。如果我甚至可以不剪去这根树枝，直使上头的虫子消亡，叶片恢复生机，就再好不过了。”
摩茵莱德沉吟起来：“您想要去到外宇宙吗？”
兰德利摇摇头说：“据我所知，目前成功脱逃的只有寥寥几人，不以群计，也不清楚抵达后命运如何。真实存在的永远真实存在过，信宗教者接受人为神造，也不妨碍他们拥有自我。我只指望瓦伦汀不被当作蛀虫。”
摩茵莱德：“蛀虫的标准是什么？”
兰德利道：“我也不得而知。”
跟着他竖起第二根手指，说道：“在第二处空间洞，我邂逅了狄迷前皇帝留下的一点痕迹。我不确定空间洞是否有什么关联，总之我得到了他写有自己身份的一只漂流瓶，他不愿回头，追寻外宇宙去了。那时我身在一栋海底研究所，我渐渐怀疑，空间洞中会出现的本宇宙时间、地点、必须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此地登场的人员有人知道外宇宙的存在；二是他们在研究性别改造。”
说到这里，摩茵莱德没有发问，犹豫了一下，兰德利自己说：“我动过在那里主动接受改造的心思。”
摩茵莱德温声应对：“人之常情。”
兰德利跳过了他犹豫抉择的所有细节，续说：“是莱德尔告诉你的吧？第二处空间洞就是我和他一齐瞄见的那一处。他那时不知道空间洞相关的事情，以为那只是一处造型怪异的矿道。”
瞧瞧正事好像说完了，气氛紧绷，摩茵莱德尝试拿出和翡利八卦的轻松口吻来转移话题：“倒不是上将告诉我的，不过他是不是和您发生过点什么？”
兰德利丝毫也没被他的春风笑容打动，冷冰冰地答：“是，不过那已经过去了。”
摩茵莱德指出：“您依然挺牵挂他的。”
兰德利语气更冷：“他把我甩了。”
“为什么？”摩茵莱德耐不住追问，好奇心着实比胜负心还要害人，“他说过理由吗？”
这下子兰德利显得有些恼怒：“没说过，有一天我才考虑好婚礼的一些细节，他突然告诉我他要分手。”
摩茵莱德：“然后您说？”
兰德利：“‘噢。’”
摩茵莱德：“……为什么不问问为什么呢？”
兰德利：“我猜想是因为我不接受标记。”
摩茵莱德猜想不是的。
摩茵莱德迂回婉转提醒道：“据我与他的接触对话看来，原因可能不是如此，您想过吗？”
兰德利：“？”
摩茵莱德深吸了一口气：“原因大概是您的脾气。正如我过去对您也颇怀误会，不如你们，谈一谈？”
兰德利兴致不高，只道：“算了吧，我没有时间。”
这让摩茵莱德记起兰德利系列问题中最重要的一项来了。他点头道：“是的，您去世很早。”
兰德利眉头一扬，并不作声。
看来这项问题，他目前还索不出答案。
摩茵莱德马上再度调转了话题，诚恳建议：“Omega的体质的确麻烦，我想请问陛下，如果您突然得知军队中有一名Omega，会将他驱逐出队吗？”
兰德利一怔：“不会，可军队里为什么会有Omega？”
摩茵莱德说道：这也是我正疑惑的，翡利其实是一名Omega。我原本想全面保守秘密，可是我对他有了感情，身为皇族，往后多多少少要与他考虑子嗣问题，涉及到军队服役安排等种种问题，迟早要向您开诚布公。既然迟早要说明，我便顺带问问，您……需不需要我去向翡利询问Omega拔升体力的方法？”
“翡利·莱德尔是Omega？”兰德利难以置信。
“是的。”摩茵莱德斩钉截铁。
兰德利目光一转，眯起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翡利：我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