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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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城。
大河带着润泽迢遥而至，背部枕山面向东南，领受日月恩泽，春夏莺飞草盈，秋来丛林红叶异彩纷呈，冬至鹅雪覆飘。
正是一处人民富足，繁盛的城池。
年前，城主出城打猎，却意外猎回一个女孩。叫全城一直以他们城主为傲的人惊讶不已，一时间众议芸芸。
原因是，她竟然在城主面前抢走城主的猎物，简直胆大包天。结果顺道成了城主的猎物。
“你叫什么名字。”城主在大院内对着脸脏得看不出肤色，衣服也看不原色的她问。天下间有女孩子会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的吗？
“青见。”女孩毫无惧色地盯着他看，以悦耳动听的嗓音回答。
“青见。干嘛一个人在山野里跑来跑去？你家在哪里。”想不到城里会有这么穷苦的人家！
“青见没有家。大家都说青见是野种。娘在青见小时候就带青见住在山里。青见现在要回去了，娘会寂寞。”不就是多一个爹嘛？没有爹就叫野种了吗？没有爹所以就没有……家了。
“你娘亲在哪里？我派人把她接来。”他做着承诺，听说她要孤伶伶地离开，他打心底里想帮助这对被世俗所不容的母女。
“我娘，我娘她……已经死了。青见已经没有娘亲了。”明烂烂的眸子招来愁云，顷刻间所有阳光都从她的眼中隐没。
“青见别伤心。”城主在青见面前蹲下，阳光把他俊少的脸照得明亮不已，更把的语气晒得温暖无比。
“青见不伤心。青见答应过娘亲要快快乐乐的。”她裂开嘴，雪白整齐的牙齿在阳光下异常夺目。仿似刚刚的低落只是看者的错觉。
“你不要再回山里了，留在这儿工作好吗？”不等待她回答，他已唤来仆人带她去吃饭沐浴。
“大哥哥，我还可以来找你玩吗？”她忽然回头，眸子写满期待。
她眼中的期待竟然把他一向无波的心头打得震荡不已。
“可以。”她到底几岁了？天真的女孩。他不知道，不知道留她在府中是出于什么理由。但绝不会是因为她的娘亲已不在世那么单纯。那么会是因为……寂寞吗？在这四面高墙之中，他渴盼得到的是什么呢？想不到她一个简单的眼神就能影响到他。
“总管，明天起你负责带青见。教她学做府内的事，定时汇报。”
“是。”老管家虽然奇怪城主怎会拾个脏小孩回来，但仍是不敢干予城主所作的决定。
他已在府中工作几十年了，从现城主的爷爷开始进入府中从低开始直至今天主管之位。可以说是见证着三代人成长的见证者了。
城主年少有为，老城主在天之灵一定放心得下了啊！“对了，禀报城主，夫人在找您。”他差点把事给忘了。
“嗯，知道了。”
他离开显得有些寂寥的院子，走向城主老夫人的楼阁。在门外轻敲数声：“娘亲。”
“进来吧。”
“娘亲找儿何事？”平日城中事忙，他母亲一般不会让他来找她，而是自己去找他。
“辟儿呀，为娘听说你打猎，猎到一个女孩儿，这事可真？把她送回家吧。”老夫人虽然双鬃带白，却仍然活力未减精神饱满，岁月似乎只是一个名词，对她没什么影响。而今显得红颜未老。
虢辟坐到母亲身旁，安慰地一笑说：“娘，别担心。确有此事，那是一个失去母亲的孤儿，孩儿已经把她安排在府里做事，不会再让她回到山林里了。”希望了样做是对的。
“做得好，辟儿！你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娘就安心了。”愁着的眉总算松开，唇边笑花绽放。不难看出她年轻时也是一位倾城美人。
“娘你就别为孩儿操心了，小心身体。”她就是没事爱担心的。
虢老夫人出身权贵，却没沾染到横蛮之气，心地善良，是个人人称道的好主母。少女时代虽养在深闺，却因出身寒微的奶娘教导得好，令她明白人世间的艰难与无奈。对人始终秉持一颗宽怀之心，特别是对穷苦的人家。
因此，老城主为了爱妻，特意把城名改为——怀城。
“辟儿，你爹生前为你订立了一门亲事，你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该好好摘个吉日把人家闺女娶进门。”天下父母，愁儿长大愁儿成材，最后还要愁儿成家立室。
“娘亲！不是说好了孩儿自己挑的吗？您怎么食言了？还有爹，君子之约，他怎么给毁了？”他有些生气地道。
他自小有主见，不喜欢被安排任何事，关于亲事也早是向双亲声明过了。他们单方违约，令他十分不悦。
“那是你爹怕你担误了亲事。你一心摆在事业上，叫他能不忧心吗？”唉，她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迟迟不娶亲叫她烦心。
“娘，到了时候，孩儿自然会娶心仪的女子，你急着抱孙儿，孩儿也知道的。要不是大哥那么早就离开我们，你早就有孙子可抱了！”也不用这么三天两日又被母亲念来念去的。
他本来有个大哥，他本来可以不用担着整座城，可大哥自幼体弱，前些年终于撒手尘世西去驾鹤，爹深受丧子之痛，从此一病不起尾随爱儿而去。剩下他和娘二人相依为命。
“辟儿……”提起已亡的大儿子与丈夫，虢老夫人一时激动，泣不成声。相续痛失儿子爱人，这是她双鬓飞霜的原因。
“娘，你还有我，明白吗？你要快快乐乐地等待抱孙子。别伤心……”他也忍不住悲从中来。
“那，辟儿你答应了……”虢老夫人打蛇随棍上。
“娘！脸都没见过，还谈什么娶不娶！先退婚再说！”无论如何，他不喜欢。他爹选的，不是骄纵的大小姐便是父辈官阶可以压死他的女子。这些都不能共渡一生的女人，最终也只会“累人”。
说来说去他爹看重的还是匹配与否的问题。
他要的是能了解他的女子而已。
虢老夫人见说不动他，也明白他的性子。于是只得叹一口气说：“那好吧，依你的思意办就依你的意思，为娘的为你说去。小心身体，辟儿。”有些事是急不来的，先缓缓再说吧。
“娘，谢谢您！”总算又赢一回。
“谢什么，傻孩子！”这孩子！从小因兄长身体不好，他得替上大哥的位置，承载着一身期望，小小年纪就一副大人模样。她知道，儿子的不快乐，她知道，儿子的孝顺。
苍天啊！如有可能就赐给他一个可以令他开怀的女子吧。
虢辟突然地想起一件事。“娘，孩儿将会出远门一段时间。您要好好照顾自己！”府内仆人不多，并非如一般大户人家仆人如簇，府中上下加起来不过十来人打理如迷城一般的大宅。他怕事忙临走时没来及告诉她，于是就先知会一声，让她有心理准备，不用找不到人干着急。
虢氏系一族，自周朝起便人丁单薄。建城以来，更是不繁。
“去哪？”咦？又出去。
“前些日子来了个皇帝身边的人说是京中众公主选婿，所有被邀请的男子都不得抗旨！”实在是推却不掉。
“辟儿，你……”唉！儿子这般俊俏倜傥，恐怕定会带个公主回来。虢老夫人在心中暗暗偷笑。
她这儿子呀，看来唯有天下最大的那个才治得了他！
“娘，你别偷笑。如果有人敢逼我，我就找他要债。看他以后兴兵还要不要粮草银子。”朝廷把他们当成金山银山由来已久，从来有借没还，要是从此不借给他们，看朝廷中那些光有张嘴的家伙还有多少力气说话。
“哪！儿子！对方可是皇上啊！你说话要得体，出门时多带几个人。”虢老夫人忍不住瞪儿子一眼。不知天高地厚！
“行了，娘。”
结果，虢辟只带了青见做随从便出发了。
就在他看到那个干干净净，笑脸如朝阳的青见时便决定，决定带她出去她在山中或是小时候没见过的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