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神域]非典型青梅竹马》Tritonlink

4、第 4 章

　　“小姑娘觉得，加奈是以什么身份留在公理教会的呢？”
　　被提问的爱丽丝愣了愣：“身份……？”
　　“对。”贝尔库利点了点头：“不管是最高祭司还是在教会进行最基本的文职工作的术士们，每个人留在这里都应该有一个‘身份’吧。”
　　爱丽丝沉默了。
　　是啊……虽说自她有记忆以来加奈就已经在这里了，仿佛他天生就是教会的一部分。但他的从来不用像其他整合骑士一样执行任务，也没有处理过公务。每日的日常就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进行大量的睡眠，如果有新的整合骑士【降生】就会带着新生的骑士出现在众人面前……
　　“……啊。”她忽然意识到：“加奈是……负责引领整合骑士进入教会的人吗？”
　　贝尔库利笑着摇了摇头。
　　“虽说他那个人的确是带了不少新人，但是啊，他可不是什么保姆。”
　　说完他将手从史提西亚之窗上移开，揣回怀里：“小姑娘，你知道我的全名是什么吗？”
　　爱丽丝点头：“这个我还是知晓的。整合骑士团团长，最强的骑士，贝尔库利辛赛西斯万。”
　　少女的语气中有着与有荣焉的自豪。
　　贝尔库利难得觉得有些窘迫：“前面那些称谓就可以省了……小姑娘的神圣语远胜于我，应该知道每位整合骑士名字末尾的称呼意味着什么吧？”
　　“是的。”爱丽丝沉静地回答，虽然那石榴树的庞大天命带给她极大的震撼，但她以上位整合骑士的素质迅速整理好了心态，道：“是编号。”
　　万，即“one”，乃是编号为一的意思。
　　就如同爱丽丝自己的名字，“爱丽丝辛赛西斯萨蒂”之中的“萨蒂”一样，是神圣语中的“thirty”，即编号为三十的整合骑士。
　　编号虽不代表实力，但事实是编号靠前的整合骑士整体素质远远超出了编号靠后的其他人。所有编号在“ten”以内的骑士都拥有极其强大的武技，而在那之后的骑士素质则是良莠不一。有如同爱丽丝一般几年下来就拥有了专属的巡视领土的后起之秀，却也有尚在幼龄的小孩子。
　　所有的整合骑士都是由最高祭司统一赐予不老的□□与编号，如同贝尔库利，他维持着身体机能最为强大的年岁不曾老去，至今已超过百年。
　　不出意外的话，爱丽丝大概也会在几年后被固定下外表与年龄，成为可以长时间为教会做出贡献的强大骑士。
　　贝尔库利点了点头：“没错，我乃是第一个【降生】于人界的整合骑士，故而被赐予了‘万’的名字——”
　　“——但事实上，我并不是第一个。”
　　贝尔库利低沉的嗓音在这地下空旷的空间中回响。
　　“真正的第一位整合骑士，他的名字叫做‘加奈’。”

　　“……诶？！”

　　过多的信息令爱丽丝有些混乱。
　　先是首次知晓了中央圣堂的地下存在着这样一个庞大的空间，而这里又有着一颗全人界唯一的拥有庞大天命的“石榴树”，而现在又被告知自己一直想要保护的少年，本身也是整合骑士，甚至编号比骑士长还要更为靠前——
　　“——可，那不就是说，加奈他比叔叔还要……”
　　过于震惊，爱丽丝甚至无法流畅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不过贝尔库利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颇为感叹地说道：“啊，没错。加奈他啊，按照活过的年岁来说，是我的‘长辈’。”
　　“！！！”
　　虽然爱丽丝一直以骑士的美德严格要求自己，其中就包括了“不可以貌取人”，但是一直以来都当做是同辈人的加奈忽然摇身一变，变成了整个教会最年长的那一批？
　　“不，不敢置信！”
　　看到爱丽丝的反应，贝尔库利大笑出声，洪亮的声音在这片空间中四处回荡着。
　　“哈哈哈！我早就想看你知道了这些之后会有什么表情，如今看来，我没有白期待。”
　　爱丽丝逐渐在骑士长毫不留情的取笑声中红了脸。
　　想想她都说了什么吧！
　　她说加奈十分可爱，令人有极大的保护欲！
　　虽说直到现在爱丽丝仍是这么想的，但联系到二人年龄上的巨大差距，她忽然有些丧气。作为一个几乎参与了完整的人界历史的整合骑士，加奈真的需要她的保护吗？
　　“可是，加奈他从来没有执行过整合骑士的任务……”她仍然试图挣扎。
　　贝尔库利拍了拍她的头：“那是因为根本没有什么情况可以让他出马啊。”
　　爱丽丝不解地抬头：“是说……加奈他其实很强吗？”
　　贝尔库利道：“没错，别看他总是动作慢吞吞，一脸睡不醒的样子，其实他可是很强的。”
　　说着他抬头望向面前的石榴树，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道：“可能在小姑娘你的意识里，只有身体能力强悍，武技出色才能算得上是‘强大’，但是加奈他早已经脱离了那个范畴了。”

　　“这颗石榴树，其实和小姑娘你的桂树一样，不仅是树，更是一件强大的神器。”
　　“它属于整合骑士加奈辛赛西斯泽罗（zero）”
　　“经年累月地保持着记忆解放的形态，放置在地下深处。但如果是加奈需要，他的心意可以令石榴立刻出现在他的手边。”

　　最初的整合骑士的强大无法用言语准确描述，可言语却足以令听者感受到那份不同寻常。
　　“原来如此。”爱丽丝语气慎重：“居然是心意技，而且可以跨越如此庞大的距离。”
　　以自己的意念完成超乎常理的事情，如隔空取物，与人传声，在地下制造数量庞大的光素，这些已经堪称“奇迹”了。
　　而这些，她竟从不知晓。
　　“是啊，虽然我与他也算是同时代的人，几百年过去了，我却做不到和他一样的事。至今也只是能用心意唤来就在手边的时穿剑而已。”骑士长的眼中划过深深的敬意：“更不要说我这几百年时刻是清醒的，而他大把的时间都用来沉睡。”
　　“明明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却只是在教会中默默虚度时光吗？”爱丽丝有些难过地低下了头。
　　“是啊，其实这几年他清醒的时间意外的多，简直像个正常人一样。小姑娘来之前，他可是常常一睡几十年的哦。至于原因，大概就只有他自己和最高祭司知晓了。”
　　贝尔库利摸摸下巴，看向明显有些情绪低沉的爱丽丝：“小姑娘，我今天带你来，告知你这些，不过就是想提醒你，不必过于在意加奈，他并不是那么需要保护的人。而且他的故事可远远比你想象的更加复杂，过于深陷其中，只会让人越发意识到与他的距离。”
　　“不要再继续接近他了，即使他没有排斥你。”
　　爱丽丝没有说话，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会伤心的，贝尔库利的眼神如此说道。
　　“……是，叔叔。”
　　爱丽丝心中明白，却仍有犹豫。
　　虽说是强大，可她每每望进那双剔透的红色眸子里时，看到的却都只有茫然与寂寞。
　　加奈在爱丽丝最茫然无助的时光中陪伴着她，爱丽丝本以为二人的关系远比他人想象中的更加紧密，结果却是她太过天真无知了么？
　　他并不需要保护。
　　在二人的关系之中，是爱丽丝更加需要加奈的陪伴，而不是她以为的那样，是她在保护加奈。
　　明白了贝尔库利的意思，爱丽丝又一次抬头望向石榴树。
　　她伸出手，轻轻贴在石榴树的树干上。
　　莫名的，她仿佛感受到了加奈的手心的温度。
　　“这就是他的神器啊。”爱丽丝微笑道：“总觉得，和他的气息很像。”
　　贝尔库利认可道：“是啊，明明这里从没有限制过出入，却像是那个人一样，无声无息地就隐藏到别人都遗忘的地方了。”
　　骑士长的劝告绝不是无的放矢，爱丽丝清楚地知道像加奈这样隐藏极深的人背后一定有着许多秘密，也知道自己不该表现的与他太过亲密，这样只会让他人注意到他，违背了加奈的本意。可是……
　　“我明白了，叔叔。”
　　可那是一直陪伴着她的人啊。
　　“我以后不会再做出今天一样的事了。”
　　那是每当她一身疲惫地从任务归来时，总会为她留出一个归处的人啊。
　　“艾尔多利耶那里我也会解释。”
　　那是在她最无措的时候如亲人般引导她的人啊。
　　“我以后……可以经常来这里坐坐么？”

　　“当然，我说过这里并不限制出入。”贝尔库利颔首。

　　“谢谢。”

　　道完谢，爱丽丝干脆利落地收回了手，转身离开。
　　贝尔库利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叹了一口气，用她听不见的音量说道：“别怪我啊……小姑娘，我只是不想看你在未来的某一天伤心。”
　　身后的石榴树无风自动，枝叶轻轻摇摆。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谢谢。）
　　贝尔库利勾唇一笑：“原来你一直偷听啊。”
　　（……我一直在，只是没有出声。）
　　“那不就是偷听？”
　　（……）
　　（虽然对你道谢，但我还是要说，你做了多余的事。）
　　那声音中有淡淡的不满。
　　“对你来说是多余的，对爱丽丝小姑娘来说，却是必要的。”贝尔库利毫不在意那不满的情绪：“我知道的，你想要保护她吧，既然如此就不要再放任她一无所知地靠近你了，有人会不满的。”他指了指头顶。
　　（……）
　　（你管的可真宽啊，贝尔库利。明明三百多年前还不过是个拿着木剑四处乱挥的臭小子而已。）
　　“耍长辈架子？把睡觉的时间刨去的话，你不过也就活了三十年而已吧？我可比你大了十倍。”
　　（……）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