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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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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阿黛拉感到瓦里斯走了。拜精神力所赐，八爪蜘蛛与奈德的谈话她一字不漏地听入了耳。大意是兰尼斯特试图在混乱的团体比武中以“意外”之名谋害国王，而瑟曦于众目睽睽之下反对劳勃做这做那，简直和催促没什么两样，最终还是奈德阻止了劳勃没做蠢事；琼恩·艾林死于一种名为“里斯之泪”、味道清甜如水的罕见毒·药，按瓦里斯的意思，指使随侍老首相四年的修夫爵士给他主子下毒的正是兰尼斯特，琼恩死后莱莎·徒利拖家带口返回鹰巢城，独他选择留在君临，并很快飞黄腾达。
看起来奈德对蜘蛛的话深信不疑。
“阿黛拉……”布兰推开她未曾上锁的房门轻唤她的名字，身后是冰原狼夏天的硕大阴影。
“怎么了？“她翻过身，月光很亮，照进窗户满室银白。
“我觉得有点奇怪。”布兰爬上她的床，钻进被子，夏天乖乖地在他脱下的鞋边卧了下来。
阿黛拉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空间。
“夏天有时会对着墙壁嘶吼，走动，好像追着某个东西似的。“布兰凑近她的耳朵，放在她手臂上的小手冰冰凉。
阿黛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不好说这是受冷的缘故还是因为布兰的怪话。
“而且，有时静下心来，我似乎也能听到墙壁里有细细的声音。你说……”布兰的声音开始发抖，“是不是红堡的鬼魂在作祟？当年残酷的梅葛为免红堡密道的秘密外泄，他设宴款待所有参与修筑的工匠，然后将他们一个不留地杀掉，据说那些枉死者的鬼魂至今还在红堡地下游荡……”
阿黛拉对此嗤之以鼻：“临冬城在过去八千年里死人无数，我们何曾见过半个鬼魂？”
布兰虔诚地说：“临冬城是家，史塔克家族的先祖会保护我们不受鬼魂伤害。”
“鬼魂若能伤人，这个世界就不需要法律来维护正义了。”阿黛拉不否认鬼魂存在的可能，但一直坚信这一点，要不魔山这种人怎么还活得好好的。
“唉？”
“真笨，鬼魂可以找把他害死的人报仇啊。“阿黛拉给了布兰一记不重的爆栗，“依我看，你的房间可能确实有个密道，但你听到的声音不过是老鼠罢了。“
“也有可能是瓦里斯的‘小小鸟儿'。”布兰闷闷地说，他可没忘记猎狗的话。
聪明孩子，说到点子上了！
“即使不是鬼魂，我也感觉很糟糕。”布兰又挨得近了点，“我想回家。“
“我也想。“
“阿黛拉，今晚我能和你睡吗？”布兰恳求。
她犹豫了下：“好吧，但明天一早你必须回到自己房间，若被修女发现你在这里她会发疯的。”
布兰飞快地在她嘴唇上啄了一口。
阿黛拉把他推开，嫌弃道：“我们还是小孩子，老是亲来亲去很奇怪耶。“
“我见过爸爸妈妈接吻。”布兰不依不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你知道吗？他们会把舌头放进对方的嘴巴里。“
阿黛拉翻过身背对他：“这没什么特别的，我还见过他们那个呢。”
“我也是。“布兰飞快地说，“有回我经过他们的房间，看到爸爸睡在妈妈上面……”他吃吃笑起来，“还有马厩的乔赛斯和女仆在稻草堆里……男人女人这样就会生小孩对吗？”
阿黛拉略一回忆，来了兴致，转身对布兰诉说自己的发现：“王后和她弟弟……“她刻意压低声音，怕被人听去似的，“詹姆·兰尼斯特是站着的，王后也站着……“
布兰想象不出来：“站着怎么做？这样很累耶。“
阿黛拉嘻嘻笑了：“他就在后面一动一动，跟狗儿交·配一样，我听到他们接吻，滋滋滋活像煎牛排。“
布兰笑得浑身抽搐：“哈哈哈哈哈哈煎牛排……”然后他兴致勃勃地说，“我见过班蒂席拉和盖吉的儿子芜菁在神木林玩接吻游戏。”
阿黛拉觉得不可思议，居然有这种蠢游戏？“你加入了？“
“他们倒是想让我加入。“阿黛拉清晰地看到布兰翻了个白眼，“但我不想吻双胞胎的任何一个。“
阿黛拉赞赏：“你做得对，她们只是想趁机占你便宜。”
然后布兰又亲了她一下。
“不行。”阿黛拉正色，“你现在太小了，还不能亲吻女孩，等你长大再说吧。”
布兰反问：“长到多大？”
阿黛拉想了想：“我想是15岁。”
“那还要八年，不，七年嘞。”布兰已年满八岁，“12岁行不行？“他讨价还价。
在七大王国，男孩女孩16岁成年，12岁的男孩通常可以充当侍从或侍酒，其中很多已受训多年，而12岁的女孩还被当孩子看待哩。
“行吧，12岁就12岁。”阿黛拉打了个哈欠，不管是12岁还是15岁，对她而言都没差。她不能告诉布兰，被他吻的感觉和被夏天舔了一下差不多。
“夏天，睡我们中间。”她招呼道。
冰原狼一跃而上。
布兰痛叫一声：“夏天，你踩到我肚子了！”
夏天低头舔着他的脸哼哼唧唧地道歉。
阿黛拉抱住夏天，把脸埋进他厚实的毛丛。狼非常干净，作为捕猎者因而身上没有任何异味。
如果世上每个女孩都有一只冰原狼，男人就不会那么嚣张了，她如是想道。
翌日下午，洛拉斯·提利尔如约而至，寻常日子他的穿着竟是出人意料的朴素，仅着亚麻外衣与黑色马裤，瘦得像一根芦苇，宛如大理石雕铸的面容新洁无暇，俊美不可方物。
最先吸引洛拉斯注意力的是那三只日渐硕大的冰原狼：“cool~他们真大。“他惊叹地吹了记口哨。
狼们懒洋洋地坐在原地，冷冷地盯视这个陌生人。面对这等庞然猛兽，还是一连三只，洛拉斯本能地保持距离。
“冰原狼比一般的狼大很多。“布兰骄傲地抚摸坐姿高度已与他胸口的齐平的夏天。
“成年了吗？“
“我想应该没有，他们最终能长到小马那么大。“
洛拉斯张开嘴：“那人岂不是可以骑上去？“
“确实。“布兰下巴微抬示意她，“阿黛拉的蕾佳娜是所有小狼的母亲，阿黛拉就骑过她，是不是，阿黛拉？”
“那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狼的速度很快，但并不平稳。”阿黛拉搔搔娜梅莉亚的耳朵，今天艾莉亚开始在西利欧的教授下满城堡抓猫，当然不可能带上娜梅莉亚，否则身边跟着只狂奔的冰原狼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乱子。
洛拉斯道：“很少有人能驯化这类野兽，听说凯岩城内也蓄有狮子，但兰尼斯特只敢把它们关在笼子里。”说着他把目光投向静立一旁的珊莎。
“这是我的——淑女。”珊莎羞涩地微笑，小狼坐在她脚下，抬起湿漉漉的眸子，乖巧温顺一如主人。
“她和你一样漂亮，珊莎小姐。“洛拉斯从善如流地赞美。
“淑女是所有狼里最娇小最漂亮的。”珊莎笑盈盈地低头看自己的小狼，“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摸一摸她，她特别乖。”
话虽这么说，洛拉斯也只敢飞快地碰淑女一下。“朝会已经结束，史塔克大人不在这儿吗？”他转移话题。
阿黛拉轻描淡写：“父亲一下朝会就跑得不见踪影，我猜是帮国王解决各种事情吧，你知道劳勃国王从来不理朝政。”
布兰道：“乔里最近也很忙，哈尔温说他天天往妓·院跑。”
珊莎脸红了：“别胡说，布兰，乔里才不是那种人。“
“也许乔里是在帮父亲办事。”阿黛拉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她和珊莎一起离开，带走了包括夏天在内的所有狼。
“如果夏天留在那里，他可能会误以为洛拉斯爵士要伤害布兰而攻击他，毕竟习武很可能会受伤。”
珊莎怀疑地说：“洛拉斯爵士好像有点怕他们。”
阿黛拉失笑：“除了家里人，很少有人会不害怕冰原狼，更别说喜欢了。”
“哦，我还以为像他这样勇敢的人……“珊莎有点失望，转而她说，“玖健就不会，淑女也在我的梦里，玖健还抱了她呢，是不是，淑女？”
淑女抬头亲昵地低吠一声。
阿黛拉摸了摸下巴：“你一直梦见他吗？”
珊莎漂亮地红了脸，一副坠入爱河的怀春模样：“每隔两三天就会，梦境还是连着的，这很惊人不是吗？要知道我以前是从来不做梦的。“
这可不是普通的梦啊。
“他在梦里和我说了许多话，还教我如何钻入淑女的身体。”珊莎说着低头看淑女，“透过狼的眼睛看世界很奇妙，我感觉自己很有力量，跑起来像风一样快。”
“狼灵。”阿黛拉说，“珊莎，你是个狼灵。”
“我在现实做不到那样，玖健说我还需要学习，但我想……”珊莎搔了搔淑女的耳朵，“梦境再棒也只是梦，阿黛拉，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现在还是乔佛里的未婚妻呢。”
阿黛拉指出：“王子一次都没有找过你。”
“父亲说，王太子每天要学习许多东西，但我想是因为我有狼的缘故。王子在晚宴上告诉我，如果我打算和他结婚就必须放弃淑女，堂堂一国王后可不会成天牵着条狗走来走去。“珊莎用力蹙起眉。
“你怎么回答？”乔佛里趁她不注意时居然说过这种混账话？好个心机碧池！
珊莎轻轻摇头：“他是王子，如果我当面拒绝恐怕会惹麻烦。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淑女，如果我将来必须和他结婚，希望小乔作为一国之君能心胸宽广一点，毕竟他现在只有12岁。”
阿黛拉忍不住了：“你就直说，你不想和他结婚。”
“嘘——阿黛拉。”珊莎紧张地看了看周围，似乎怕被人偷听了去。“我不能给父亲惹麻烦，而且，像我们这样的女孩，不结婚又能做什么？”
像我们这样的女孩，不结婚又能做什么？
能做的有很多呀，比如……她思索。
她们突然听到嚣张、粗砺的一声“喵——”这声音显然来自上了年纪的老猫。
一只脏兮兮瘦巴巴的黑猫幽灵般从柱子后现身，看到三只冰原狼便拱起了脊背冲他们嘶叫，但狼们不为所动，压根没把区区一只野猫放在眼里。
“它真难看。”珊莎定睛凝视，“你看它只有一只耳朵，我从没见过这么丑的猫。”
阿黛拉朝前几步，俯身拍了拍手：“哈喽，乖猫猫，你好啊……”
黑猫看着她渐渐逼近，幽绿色的眼睛充满警戒。
“阿黛拉，别理它啦，它好脏。”
黑猫将身子一扭，窜入幽深的走廊。
阿黛拉奋起直追，见周遭无人便猛的加快速度。
“喵喵喵喵喵喵……“黑猫疯狂挣扎嚎叫不休，阿黛拉改捏后颈皮，它喉咙里发出不甘心的嘶叫。
“小猫终是小猫，怎么可能跑得过狼？”她拉开黑猫后腿，“原来是只老公猫，把你阉了就老实了。“
她提着兀自哼哼唧唧不停的黑猫回到珊莎身边：“是只老公猫。“
“阿黛拉，你想养猫吗？”珊莎嫌弃地退开一步，“你为什么不抓只可爱的小猫呢？”
“猫咪洗干净了都不差。”阿黛拉恶作剧地把黑猫提到娜梅莉亚眼前，冰原狼目光如炬，猫咪抖如筛糠。
“他只有一只耳朵。”
“我们不妨叫他一只耳。”
她们提着猫咪往楼上的房间走，打算给他洗个澡。
“嘿！嘿！这不是史塔克大人的另外两位小姐吗？”穿越走廊时迎面过来艾莉亚的舞蹈老师，布拉佛斯人手里提着酒壶，腰上别着一把木剑，“西利欧·佛瑞尔向两位小姐问好。”他面带微笑行了个礼。
“您好，西利欧先生。”珊莎好奇地看着他，她知道这是父亲给艾莉亚安排的舞蹈老师，但她从没见过他们是怎么上课的。
“我从没见过一连三只冰原狼在一块儿，真带劲儿，他们每天吃得不少吧。”西利欧较劲般盯着其中一只看，“我认出你了，你是艾莉亚的娜梅莉亚。”
黑猫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
西利欧亲切地看着她：“小女孩，是你抓住这只猫的吗？”
阿黛拉不敢松手：“没错，他有什么特别的吗？”
西利欧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很显然，你比我那不成器的学生强得多。”
“不成器的学生是指艾莉亚吗，艾莉亚怎么没和你学跳舞？”珊莎看了眼西利欧挂在腰际的木剑，觉得哪里不对。
西利欧咳嗽一声：“艾莉亚正满城堡抓猫呢，这是教学内容的一部分。”
“什么样的舞蹈会需要抓猫？”
“水之舞——”西利欧拖着华丽的尾音，“我们跳水之舞，这种舞蹈尤其需要舞者拥有轻盈敏捷的身手，追赶猫咪是种很好的训练。”
“哦。”珊莎品了品，“听起来很漂亮，我以前从不知道男人也能教舞蹈。”
西利欧微笑：“只要舞跳得好，管他是男是女。”
珊莎又问：“艾莉亚学得好吗？”
西利欧站定，咂咂嘴：“艾莉亚资质堪忧，但是没关系，我会努力让她成为一名出色的舞者。”
“我就知道她跳得很糟糕，艾莉亚从来对琴棋歌舞不敢兴趣，如果这次她能学好母亲一定会很高兴，她一直希望艾莉亚成为淑女blablablabla……”
珊莎唠唠叨叨说个不停，西利欧配合地点头如捣蒜：“没错小姐，我会监督她……是的，勤能补拙……对极了……”
一个半小时后，艾莉亚得意地把逮到的厨房胖猫提给西利欧过目。“怎么这么慢？小妹妹，动作要快。等你遇到敌人，就不只是抓伤而已了。”布拉佛斯人给艾莉亚的伤口涂上滚烫的密尔火，艾莉亚咬紧嘴唇才没大声尖叫。“我遇到你的两个姐姐喽，你的珊莎姐姐可是问了很多问题哦，感谢我帮你打掩护吧，小女孩。”
艾莉亚愤然：“她一定说了我很多坏话！”
西利欧狡猾一笑：“严师出高徒，她叫我对你严格点。”
艾莉亚看着自己满身脏污满手伤痕，沮丧地想哭：“我还不够惨吗？”
舞蹈老师给她脑袋来了一记：“论抓猫的功夫你还不如你的阿黛拉姐姐，城堡之王可落到她手里了，那只最坏、最凶的老不死黑猫。”
艾莉亚想摸摸头，但满手滑溜溜的密尔火油让她作罢：“真的吗？倒省了我不少事。不过我可不想和她比，她一直很厉害。”
“哦？”西利欧想不出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能有多厉害。“她还做过什么厉害的事啊？”
艾莉亚把脑袋一扭：“这是史塔克的家族秘密，不能告诉你。”
西利欧也不在意。
作者有话要说： 众多冰火读者怀疑老黑猫就是惨死的坦格利安小公主养的黑死神贝勒里恩，我猜也是吧，冰火彩蛋真多。
一只耳这个名字源于《黑猫警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