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地成巫》曾经会念经

14、还魂的猎长

　　黄小鹤现在有点懵。
　　阿达将手中的苗刀舞得密不透风，暴风骤雨般的向他身上劈来。黄小鹤左支右绌，险象环生。与阿达交手才不过十招，他已经完全处于下风，看来自己苦练的百兽刀法还是经不住实战的考验啊。
　　眼前这人与阿达简直判若两人，原来的阿达，应该被自己再次暴打才对。但面对眼前的这个阿达，他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阿达身形如同鬼魅，忽而在前忽而在后，绕着黄小鹤不断的变化位置。这让黄小鹤防不胜防，不一会身上就被割出十余道口子。
　　阿达似乎并不想一下就要了黄小鹤的性命，他每次都没有伤到黄小鹤的要害，似乎很享受这种戏弄黄小鹤的快感。
　　当他再一次割伤了黄小鹤的大腿，才冷笑着说道：“野种，还记不记得我说过要敲断你的骨头，吸干你的血？”
　　说罢，运足力气举刀再次向黄小鹤头顶劈下。
　　黄小鹤心里咯噔一下，他终于明白了面对的是谁：“你是猎长！”他对面就是那个曾经被他杀死在地洞里的猎长，但是他怎会可能出现在阿达身上？
　　猎长阴冷的说道：“没错，我来找你索命来了。”语气如同九幽的寒冰，冷到人的骨子里去了。
　　猎长是使用的是一种名为移魂术的禁术。猎长以燃烧自己的魂魄为代价，他死后忍住魂魄一时半刻不消散，寄生在自己儿子阿达身上，并最终在昨天将阿达取而代之，占据了这具身体。
　　但是由于它使用了禁术，魂魄残缺不全，所以变得阴冷狠厉，而吞噬儿子的魂魄需要一个过程，这也是近一年来他总是避着人不说话的原因。
　　他将黄小鹤骗来，还是他念念不忘要夺取巫宝，打开石门以获得石洞中的巫灵。当然，杀黄小鹤报仇那是必须的。
　　黄小鹤这时来不及细想，见对方来势凶猛，只好举刀相迎。一声巨响，声如裂帛，黄小鹤连退七八步，胳膊被震得一阵酸麻。
　　还未等他站稳脚跟，猎长便狞笑着再次冲到面前，又是一刀劈下。黄小鹤单手反撩，努力将刀举起，又是咔的一声爆响，两刀再次撞在一起。
　　黄小鹤这次被震得一直倒退了十几步，但仍无法稳住身形，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猎长大笑，显得无比的痛快，他几个大步向前，便准备举刀第三次向黄小鹤劈落。
　　“十，九，八。。。。”黄小鹤看着冲上来的猎长，并没有急于起来迎敌，而是开始数着数字。
　　猎长一怔，不明白黄小鹤在干什么。过一会儿，他才想起上次黄小鹤捉弄阿非时使用的乌蛇粉。他停下脚步，快速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却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
　　“七，六，五。。。”
　　“野种，你不用装神弄鬼，你给我的干粮我偷偷吐了，你没有机会下毒，我也没有中毒。”猎长嘿嘿的冷笑道。
　　黄小鹤也冷笑道：“那烟叶呢，刚才点的烟叶，你吸进去没有？”
　　阿达再次怔住了，千算万算，还是着了这个小贼的道。当时以为他只是为了阻隔瘴气，完全没有考虑他会不会对自己下毒。
　　只一瞬间，冷汗便顺着猎长的脖子流淌下来。
　　“四，三，二。。。”
　　每个数字，都像一柄巨锤，敲击在猎长心脏上。他撇开脑中浮现出的阿非那张中毒后扭曲的脸，狂吼一声，双手举刀，向着黄小鹤狠狠劈落。先制住黄小鹤，再逼问解药这时他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黄小鹤早就防备着他，已经将全身力气聚集在持刀的右手上，他这次不再被动挨打，而是用柴刀迎着猎长的刀锋，迅猛的反劈了回去。
　　哧的一声轻响，猎长的刀从中断裂，柴刀再次证明了它无比的锋利。猎长只觉心头一沉，他的希望就此落空。没有制住黄小鹤，他中的毒马上就会发作。他握着断刀，呆呆的有些发愣。
　　这一次的碰撞，让黄小鹤感觉自己的手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酸痛得根本无力再次举起来。但他明白现在不是可以放弃的时候，胜负就在下一瞬。
　　他大喝道：“一。”便将柴刀对着阿达拦腰一斩。
　　猎长本已有些魂不守舍，见黄小鹤恶狠狠的一刀砍来，他发出一声惊呼，本能的将身体猛地往后一缩，堪堪将身体避过刀锋，腰带却被砍断，黄小鹤一把将他的腰带捞在手中。
　　黄小鹤得意洋洋的笑了，他举起腰带，腰带上挂着阿达用来避瘴气的药囊，他迅速往后退去，远离猎长。
　　猎长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他终于明白自己再次上了当，黄小鹤刚才那一刀本就没打算伤到自己，而是冲着自己的药囊来的。他怒吼道：“你骗我，我刚才根本没有中毒！”
　　“那又如何，你现在中毒了就好。”黄小鹤得意地说道。他看着白色的瘴雾逐渐将猎长吞没，他的身体如同烈日下的冰雪一样消融。
　　猎长连声惨叫，不断哀嚎道：“野种，我变成厉鬼也要回来。。。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发誓。。。”
　　黄小鹤看着猎长变成了一滩血肉，过了一会，那滩血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他的衣物还残留在地上。
　　猎长，或是阿达，彻底的消失不见。
　　。。。
　　黄小鹤此时已经回到山下。
　　因为紧张过度，再加上失血让他的头有些昏昏沉沉，全身肌肉僵硬，身上伤口更是疼痛难忍。他挣扎着坐下，掏出阿公给他的百花蛇膏胡乱涂抹在身上。
　　睡了一夜后，黄小鹤感觉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他找了个靠近水源的小树林安顿下来，他决定在此一边养伤打猎，一边继续修习巫术，反正村长他们没有个把月也不会回河上村。
　　黄小鹤从猎长的衣物内发现了一个皮袋。他试了几次都打不开，直到他引导巫灵注入皮袋，才见青光一闪，袋子打了开来。
　　皮袋内部的空间吓了黄小鹤一跳，居然有一丈见方，里面竟然有十几两银子，一张皮卷和一些兽皮材料。乐得黄小鹤合不拢嘴，大有穷人乍富，挺胸腆肚，走道横恍，竟迈方步之态。
　　看了这张皮卷，黄小鹤才明白所谓禁术，是没有巫灵的人，以燃烧自身精血或生命为代价才能勉强使用，这种巫术害人害己，是绝不能使用的。
　　而猎长死在石洞里，已经没了精血，他燃烧了自己的魂魄。而且他为了活命，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虎毒尚且不食子呢，他还算个人么？
　　皮卷上还记载了一种名为无痕的步法，猎长在和他对战中神出鬼没的，就是使用的无痕。
　　一直以来黄小鹤练习身体的敏捷度都是用的在腿上绑沙袋的笨办法，得到无痕后他才明白原来速度还可以这么练。他练习了整整一天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准备运用到狩猎中去。
　　在无痕步法和百兽刀法的配合下，黄小鹤第一天竟然追到了两只岩羊。
　　到了晚上，他兴致勃勃的烤了一只羊腿，撑得他躺在地上直哼哼。他不记得谁曾经说过，胜利的果实最是香甜。
　　休息够了，他才再次打开瑶姬给他的皮卷，上面记载了很多巫术，但大多数他都无法修习。好几次他尝试着使用那些巫术，那冰凉气息却在他体内胡乱游走，他只觉气血一阵翻涌，头晕眼花，难受得差点背过气去。
　　但只要他停止巫术，那种难受的感觉也就不见了，他终于明白不是所有巫术他都可以修炼的。虽然他并不确切知道原因，只是隐约猜到可能与五行相关，他现在只对实用的巫术感兴趣，对那些高深的巫法理论都是跳过不看。
　　功夫不负有心人，黄小鹤还是找到了两种可以修炼的巫术，一种是聚力术，修炼后他感觉自己力大无穷，能轻易将一块桌面大小的山石抛出几十丈远。另一种便是木刺术，施法时可以从指间激射出木刺，可以伤人于无形。
　　黄小鹤白天狩猎，晚上修习巫术，一晃就过了半个多月。算算日子，村长他们应该准备回去了。
　　这半个月来，随着黄小鹤木刺术和无痕步法的日益娴熟，捕猎对于他来说越来越容易，到后来他并不把猎物杀死，只抓活的。幸好他身上带着盐巴，倒是不怕猎物腐坏。
　　他将八头岩羊用绳子串成一串，将兽肉放在藤蔓编成的网兜里，由岩羊驮着，威风八面的往回赶去。
　　走了三天后，黄小鹤知道距离汇合的小山已经不远。看看天色将晚，他便停下脚步，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后，又照例修习起巫术来。
　　他先练习了一阵木刺术，现在他一次可以同时发出两三根木刺，听到木刺刺入对面树干发出的笃笃声，黄小鹤内心暗暗高兴，他对自己的进步还是比较满意的。
　　他再运起巫瞳术，他的双目泛出青色的光晕，他看到天上挂着大半个月亮，照得大地如同白昼一般。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对面一只小虫在不停振翅，自从运用了巫瞳术，他发现自己的眼睛不但可以夜间视物，而且眼神也好了不少，平时注意不到的动静，现在也可一目了然。
　　黄小鹤正在得意，突然发现树丛后出现了两点金光。他心下有些疑惑，不明白那金光是什么东西？
　　金光开始还影影绰绰，但随着距离缩短，却越来越明显，正向黄小鹤飘来。
　　它的速度还在不断加快，很快就离黄小鹤只有三十余丈了，就听得一声大吼，整个山林都在震动，一只体长一丈有余，一人来高，通体白色的老虎腾空跃出树丛，张开血盆大口向黄小鹤当头扑来。
　　“哇草，老虎，是老虎！”黄小鹤惊骇的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