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手中沙》邓聘

8、第 8 章

　　今天算是尹阿锦真正跟沓怀白有接触。
　　沓怀白因为休学了2年，所以他跟阿锦现在在一个班级里，只不过已经开学一个月了，但是沓怀白还是没来过班级里，但是没人知道沓怀白为什么休学，他当时是以全校第一名考上了B中，但是后面只是来了一个多月就休学了，并且一休就是2年。
　　B中的高三有15个班，重点班都错开来，分别是1班、2班，2个重点班中又属1班,最受瞩目，分配到的老师都是学校的资深员工。
　　阿锦的话不多，她以前跟同学相处久了，大家常常一起聊天，偶尔聊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她也能高谈阔论发表见解。
　　只不过现在陌生的班级使她更少跟人说话了，新同学更是没有一个是认识的，她只有跟现在的同桌莫莹生能说上几句话。一开始的时候阿锦不习惯，但是现在阿锦有时候觉得倒挺自在的，更加一心一意地学习。
　　刚开始的一个月，阿锦对沓怀白一无所知。
　　真正让两个人熟络起来的，是班长：孙宇。
　　孙宇的座位跟阿锦的隔了一条过道，经过一个月的相处，他最近觉得阿锦这个女生其实也有意思，她对任何人总是笑眯眯的，但是就是没有补轻易开头跟别人讲话，不过偶尔不经意间说出的话又显得十分诙谐。他是一个很能说话的人，课间常跟周围的同学说个不停，有时说完几句话他硬是要问一问大家的意见，久而久之他便跟阿锦熟悉起来，不过也只是局限于能搭的上话。
　　沓怀白对阿锦的了解都是从孙宇的口中得知。孙宇算是班里除了魏意林之外关系最好的一个，两人关系铁的很。
　　有一次孙宇跟沓怀白聊天，他转述了一下阿锦平时说的几句话，说道：“这个女生挺有意思的。”沓怀白听了一笑，随意地扫了一眼孙宇所指的女生，阿锦，路子铭新来的妹妹。
　　沓怀白想起来他们的第一次对话。有一天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沓怀白去了一趟便利店买饮料喝，等他回到教学楼的时候下课铃也响起来了。他刚走进教室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那个女生站在教室后面，问附近一个学生：“请问你知道沓怀白是哪一位吗？”
　　其时沓怀白正站在女生的后面，他开口问道：“找我什么事？”
　　女生就是阿锦，这怪不得阿锦，她一直不确定沓怀白是哪个沓。
　　已经十月份，高三开学一个月了，1班的人不多，这个女生还不知道班上的同学是哪一位。
　　阿锦抬起头，糯糯地说道：“数学老师让你去他的办公室找他。”
　　沓怀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算是两人之间的第一次对话。
　　今天早上是自习课，B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周三早上有一节课是自习课。一进教室，教室里的空调每天都处于工作状态。一个多月后1班同学的座位“乾坤大挪移”，阿锦和莫莹所在的第二排的座位便移到了教室里的空调风口。
　　莫莹是那种极为怕冷的女生，平时穿的衣服都比别人多，而空调一直源源不断地送风，白天上课的时候温度稍高，莫莹尚且可以忍受，早上气温本来就比白天低，被空调一吹更是冷上加冷。所以后来她上晚自习的时候都拿着自己的东西坐在后面远离空调的空位子上。
　　进入10月份，北方天气渐渐转凉，教室里的空调被学生们打入冷宫，渐渐乏人问津，莫莹在后面上自习也习惯了，便依旧在教室后面安营扎寨。
　　今天下午一班进行了了一个月一次的座位调换。所谓调换座位也就是左右互挪了一下而已，这样靠墙的一组可以换到教室中间来，中间的学生就不会永远占着风水宝地，这叫风水轮流转。
　　阿锦开学初坐在第三组，今天变成了第二组。
　　沓怀白跟魏意林走进教室的时候正在讨论一场最近更新的漫画，他坐到孙宇的座位上，随手把书包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然后便从魏意林的抽屉里抽出一本漫画来看。
　　阿锦缓缓地走向自己的座位。
　　沓怀白的脚大剌剌地放在过道上，她便伸起脚想跨过去。
　　这人不仅占了她后面的座位，连过道也不放过。
　　沓怀白虽然在看体育杂志，却已经看到了她，他心不在焉地收起自己的脚，便想放到桌子底下。
　　阿锦却没有料到他会收回脚，她举起的脚便碰上了沓怀白伸起的脚，一个收势不及身子便往前倒去。幸亏她反应敏捷，马上伸出两只手扶到桌子上，抓到了桌子的边沿，饶是如此，桌子也被她抓得翘了起来。
　　沓怀白反应极快，左手抵在桌子上，右手抓住她的肩膀：“没事吧？”他原本想戏弄她两句，看她的样子似乎有点受吓，也压了下来。
　　阿锦惊魂未定，虽然摔一跤也没什么，但在教室里摔跤，而且是在十来个人面前摔一跤却很有什么。
　　沓怀白的眼中不乏关切，透过他的双眸她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眼睛，她忙摇头：“没事。”左手仍被他抓着，他的手十分有力，从他的手上传来的热度让她有点不习惯。
　　沓怀白确认她站稳后才缓缓放开她的肩膀，阿锦连忙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孙宇反应没有沓怀白快，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沓怀白已经扶住了阿锦。
　　沓怀白看了阿锦的后脑勺一眼，将漫画收起来依旧塞到魏意林的抽屉，取出手机。
　　阿锦从抽屉里找出数学笔记本，拿了支笔开始学习，心里还在奇怪：今晚沓怀白怎么这么早来教室？她心里一动，扭头往孙黎的座位看去，那里空无一人。
　　她开始认真研究数学题。下周就要进行第二次月考了。
　　进入高中，不管是高一、还是高二或者高三，就意味着要与题海与考试相依为伴。不管你愿不愿意，考试总是如影随形。
　　虽然十月初的时候B中高一进行了一次月考，但由于当时由于刚上高一，有很多人还不适应，因此那次月考的成绩不能如实反映学生的真实水平。1班的老师也说临近的月考出来的成绩会比较准确。是以年级主任和3个重点班的老师都比第一次时更为重视。
　　阿锦看着笔记本上的数学题，微微失神，一个奇怪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难道是因为第二次月考来了，所以他这么早来上晚自习？继而她否定了这个想法：他刚才好像还是在看漫画嘛。
　　课件休息，阿锦拿着水杯去打水。
　　莫莹踱进水房，装模作样拿了杯子，作势要洗杯子，扭头问阿锦：“今天早上沓怀白怎么来上早自习了？”
　　“对啊，为什么啊？”陈柳走进水房，也很好奇。
　　“早自习不是每个人都要上吗？”阿锦打完水将水龙头关好，她觉得很好笑：上早自习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吗？沓怀白已经来上课几天了，来上早自习有什么奇怪的？
　　果然人的思维是不一样的。
　　罗娟想到一个疑点，问道：“你们说他为什么休学那么长时间？”
　　“呃？”阿锦想了一下，她觉得沓怀白就是那种洒脱之极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想到这里，却不知怎么解释，她不欲再纠缠下去，扔出烫手山芋抓紧找出水房。
　　王琳本来站在那里背英语单词，此时突然插嘴：“我看沓怀白挺安静的，实在想不出他休学的理由。”
　　安静？
　　阿锦想起早自习的情形，除去课间他和魏意林讨论球赛的期间以外他确实挺安静的。后来上课时他还问了她几个英语单词，她当时回头一看，他在做英语阅读。以前上晚自习课间她去问他数学题的时候就从来见过他做英语作业。这算不算洗心革面？不过，他好像也不需要革面就是了。
　　不过临近下节课还有几分钟的时候，阿锦便可以强烈地感受到后面开始动荡不安。她当时不用回头都知道是沓怀白在收拾东西了。
　　阿锦回过神走到桌子前，下了评论：“他确实挺安静的。”
　　莫莹点头道：“前几天他坐在后面上课的时候经常跟孙宇聊天，我都快郁闷死了。”
　　“可是他不是也教过你数学题？”王琳问道。
　　“是啊。所以他现在跑去前面坐，我还真有点不习惯。”莫莹老实道。
　　这个人来上课的目的好像也只是来打发时间一样。摇摇头准备下节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