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亲爱的》圣诞老灯

10、第 10 章

　　第二天醒来，欧阳紫阳用手擦着额头上的冷汗，“靠！我居然又梦见那胖子了，韩安潞，从今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

　　“她红旗下的笑脸，惊艳的过目不忘。”三少起床，去了淋浴室，回头对着欧阳紫阳甩出这句话。

　　“我必须承认我也梦见她了。”顾瑞萱说。

　　夏涵玥看了一眼她们，点点头，表示自己也是度过了一个不安分的夜晚。

　　然后齐聚把目光看向艾薇尔。

　　艾薇尔只是抬头看着她们的目光，眼里全是淡然，然后点头。

　　那种淡然像白纸一样空，连一点折痕都没有。

　　“丫的！在梦里都不放过我们。”欧阳紫阳愤愤地说。

　　韩安潞下床洗漱，阳光正好落在洗漱台上，她想起曾经在空间上看见一句话：友情在残酷的时候最温柔，回忆在该忘记的时候最深刻。

　　假设周芷悦没有出现在她们生命里，那这段记忆会由谁来创造？假设周芷悦没有出现在她们生命里，她们之间的感情会不会也如同现在这么齐心，这么温暖？韩安潞常常试着忘记那张笑脸，却是越想忘记越记得清楚。

　　韩亚在星期五上午便早早打来电话，提醒韩安潞周末答应他要回家这件事。

　　韩安潞嗯了一声便挂电话了。

　　下午刚刚下课，韩亚的电话准时响起，韩安潞无奈地接了电话，用极其不耐烦的声音说：“什么事？。”

　　“我在你学校门口。”韩亚听出了韩安潞的不耐烦，直接减掉了他原本排版好的前言。

　　“我明天会回去的。”韩安潞极其不耐烦地回应。

　　“我正好路过你学校，一起回家吧。”韩亚说。

　　“你把车开到学校左边那个最远的转角处，我去寝室拿点东西就过去。”韩安潞没等韩亚问为什么就挂电话了，听到嘟的一声，便安心了。

　　“叔叔要是知道你根本不想让同学知道他是你爸爸，该有多伤心啊。其实，我觉得叔叔除了对不起你妈妈，对你还是挺好的。”艾薇尔说。

　　“就是因为对不起我妈妈，所以我没有了一个完整的家，这就是间接性的对我不好。”韩安潞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极其的冷漠，仿佛心被披上了一层寒霜。

　　艾薇尔没在说什么，低下头。

　　“怎么了？”韩安潞明显感觉艾薇尔的眼眶泛红。

　　“如果我和紫阳没有遇见你，你会不会还是那个嘴里塞着映山红花瓣的小孩。”艾薇尔深深吸了口气，把眼光转向了别处。艾薇尔的语气充满悲伤的气息，但是眼神却是空洞的离奇。

　　“别想多了，没有你们我也会知道的。”韩安潞安慰地说。“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纸包不住火么，所以，你们你不告诉我，我迟早有一天也会知道的，只是我没有想到那天会来得如此快。”

　　韩安潞远远地就看见韩亚的车挺在转角处，韩亚坐在车上，吸完烟后又点燃一支。直到韩亚抽完第三根的时候，韩安潞才走过去。

　　韩亚看韩安潞在慢慢地靠近他，他慌乱地把手上的烟头往外扔，快速地嚼了两粒口香糖，他记得，韩安潞不喜欢烟味。

　　韩安潞快速地打开车门，坐在后面。

　　韩亚看看韩安潞，不知道说些什么，继续嚼着口香糖，启动车子。

　　韩安潞坐在后座上，看了一眼韩亚，有点惊讶他今天不像以往一样找话题说，只是静静地开着车。出于心里的某些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情绪的心态，说了一句话，“明天我要去薇尔家。”

　　韩亚不说话，从后视镜看了看韩安潞，然后点点头，继而看着前方。

　　韩安潞偏头看像窗外，没有注意到韩亚那双红润的眼睛。

　　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跟他汇报了。韩亚努力地眨了几下眼睛，努力克制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车很快就开到了韩式榭舍了，韩亚停好车，看见站在大门口的韩安潞，纳闷地问： “你不是有钥匙吗？”

　　韩安潞握着衣服里的钥匙回答说：“太重，拿不起。”

　　“有你的指纹。”韩亚再次提醒。

　　韩安潞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拿出手机，开始看小说。看着韩亚按下指纹的那刻，韩安潞差点就告诉他，她的指纹被唐洁妮删除了。

　　韩亚刚刚开门，韩越就抱住他‘爹地爹地’地叫个不停。

　　韩安潞无聊地看了他们一眼，便去了她的房间。房间家具全部都换新的了，整个房间都变成了她喜欢的草绿色。

　　想当初刚从乡下来到这个家的时候，这个房间还是韩越的玩具房，里面的玩具大部分是韩安潞从电视上看见的限量版，算算也是她几年的学费了，竟是如此奢侈。

　　而那时，韩越四岁，韩安潞十四岁。

　　韩安潞刚刚放下背包，就看见韩越站在门口张望，不敢进来。韩安潞看着他，坏坏笑地了一声，吓的韩越退了一步，叫了韩安潞一声坏姐姐就跑走了。

　　在这个家，韩越的认可对韩安潞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安慰，虽然认可的字眼前加了一个坏字。

　　初三那年，三岁的韩越问韩安潞。你是从哪里来的？

　　韩安潞凑到韩越的耳边，告诉他,她是蛇妖，她的法力背她师父封锁了，哪一天法术恢复了就会回去的。

　　韩越立刻拿起他的变形金刚就退出了韩安潞的房间。

　　后来，韩安潞发现，韩越的房间里全部都是葫芦娃的玩具。

　　那时，我真坏！韩安潞低下头，偷笑一声。

　　韩安潞整理好东西，又看见韩越站在她门口。“你不会还相信我是蛇妖吧？”韩安潞表示她的无奈。

　　韩亚摇摇头，问，“你会死吗？”

　　“你不是不相信我是蛇妖吗？”韩安潞问。

　　“我现在是怀疑的态度，要不，那时你在家里住的时候，怎么总知道我在想什么？”韩亚天真地说。

　　“因为，”韩安潞停顿了一下，说：“我也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小孩的心灵很纯净，很容易看透。”

　　韩越向里走了一步，看看新家具和床单，说：“这房间你还满意吧，我在你抽屉里看见了你画的房间，就叫妈妈给你弄了。”

　　“怎么突然间对坏姐姐这么好了，不怕我哪天吃了你。”韩安潞朝韩越又是坏笑一声。

　　“没以前那么害怕了。”韩越又往前走了几步，停在韩安潞面前。

　　韩安潞记得韩越告诉过她，他怕她抢走他的爸爸。

　　那是韩安潞高三那年，七岁的韩越看见韩亚给她买了最新版的苹果手机，吵着要韩亚给他买新版的变形金刚。韩亚直接拒绝了。结果，韩越就把韩亚一个几十万的古董砸了。韩亚的脸上顿时就黑了，打了韩越一巴掌。

　　唐洁妮见状，立刻把韩越拉在身后，说：“不就是几千块钱吗，给你女儿就舍得了，儿子乖，妈妈给你买。”

　　这样无聊的闹剧韩安潞是从来就不参与的，见场面尴尬，就转身离开了，去了韩亚初三的时候给她买的别墅。

　　只是韩安潞没想到，刚刚走出大门，韩越就跑了出来，站在离她十步远的地方朝她大叫：“坏姐姐！”

　　韩安潞转过身看着韩越坏笑。

　　韩越害怕地后退了一步，大声的又带着哭腔朝韩安潞说：“我怕你抢走我的爸爸！”

　　韩安潞听后牵强一笑，朝韩越挥挥手说：“放心，你把你爸爸送我，我都不会要。”韩亚当时就站在韩越身后不远处，听到韩安潞这句话就停下了向前走的步伐，风吹过他木呆的脸颊，格外冰凉。

　　韩安潞不知道如果这时候她告诉韩越，她已经有两年多没有叫韩亚一声爸爸了，他会不会因此而高兴。她还没有来得及打消这个念头，唐洁妮就出现在她卧室门口，快速地走进来，把韩越拉出去了，甩下一句，“下来吃晚饭。”就匆匆离开了。

　　艾薇尔和欧阳紫阳曾经来过韩式榭舍这个名义上的家，欧阳紫阳回去后就说：“都说后母狠，一点都不假，你看她对你那态度，我看见了都替你心寒。”

　　韩安潞坚定地摇摇头说：“我从来没有承认她是我后母。”

　　艾薇尔说：“灰姑娘再好，终究是没有血缘关系。”

　　欧阳紫阳说：“唐洁妮也就是比你大了十岁，那副嘴脸看着却是阴险的不行。”
　　艾薇尔说：“这和年龄没有关系，是钱的问题。你以后要过着屌丝生活，你在那家里的日子也许就会好过。”

　　于是，这句话便也成就了现在的韩安潞。

　　“以后常回来住，一家人多好。”韩亚看着低头吃饭的韩安潞，慢吞吞地说。

　　韩安潞低头吃饭不理韩亚。每次吃饭都要来一句这样的话，听着都腻。韩安潞在心里不耐烦地嘀咕。

　　“你爸爸在和你说话，基本的礼貌不懂吗！”唐洁妮重重地放下筷子，板着脸看着韩安潞说。

　　韩安潞抬起头，眼神杀过她的脸庞，“你搞清楚，韩亚在和我说话，你插什么嘴！”

　　如果说七年还改变不了一个人，那么只能是封建思想，根深蒂固。而她，不是！

　　“这是你对长辈该有的态度吗？”唐洁妮永远学不会沉住气，韩安潞真不明白韩亚是看上了她什么。

　　“我是你爸爸，你应该给我最起码的尊重，韩亚不是你叫的！”韩安潞不知道韩亚有多少年没有对她发过火了。

　　刚来这个家的时候，夜里总是梦见妈妈那双温柔的眼睛，猩红色的。妈妈说，她爱她，也爱韩亚。韩安潞知道这是梦，可却有周公梦蝶的错觉。

　　韩安潞一直在纠结妈妈到底是更爱她还是更爱韩亚，当她温柔的双眼再没有的光彩的时候，她便知道了答案。

　　于是，韩安潞讨厌韩亚。

　　只是讨厌。

　　韩安潞没有想到，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竟让她和韩亚的距离拉得那么远，而且，这种距离之间还产生了恨。

　　韩亚说，这不是恨，是偏激。

　　韩安潞见韩亚怒气冲天，不再发言，低下头吃饭。

　　“坏姐姐，你的眼泪掉进饭里了。”韩越拿过纸巾，放在韩安潞面前。

　　仓惶而逃，似乎是最不合适的选择。而韩安潞却这么做了。

　　第二天，韩亚便送韩安潞去了艾薇尔家。

　　这出乎韩安潞意料之外。“你可以离开了。”韩安潞下了车，看着韩亚也跟着下来了。

　　“为了表示艾总对你高中三年的照顾，我今天特意来道谢的。”韩亚说。

　　“你现在才来答谢是不是有些迟了。”韩安潞嘲讽地说。

　　“我进去道个谢就走，还特地买了礼品。”韩亚知道韩安潞并不想让他见到艾宇泽。

　　“他不在家。”韩安潞还是拒绝地说。

　　“我在家，叔叔，请进。”艾宇泽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大门口，一身西装，看样子是刚刚下班回来。

　　韩安潞瞪了艾宇泽一眼，便进去了，路过艾宇泽身边的时候，小声的对艾宇泽说了声：“你故意的。”

　　艾宇泽看着韩安潞笑着说：“是时候该让我见见你爸爸了。”

　　“你们应该早就见过了吧，艾总！”韩安潞无情地回应。

　　韩安潞把这件事告诉306的人，顾瑞萱就一巴掌扇了过来，“你个傻叉，不知道他向你表白吗？”

　　然后她们像发疯似的，手舞足蹈，并给予韩安潞热情的拥抱。

　　“恭喜你，四年暗恋终于到头了。”欧阳紫阳说。

　　韩安潞低头，浅笑。

　　青春，好像更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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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最亲爱的自己和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