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长姐逍遥田》笙声如诉

4、三堂会审打大毛

　　“哈哈，大姐厉害！爹打不到大姐……爹打不到大姐……”五毛那个机灵鬼，居然拍着手兴高采烈的鼓起掌来。
　　却不知她那么一句，俨然把战火引到了自己身上。那便宜爹邓三喜，居然一巴掌就扇了过去。五毛被扇得跟片小羽毛似的，就那么落在地上了。而他居然还道：“你个赔钱货，当初生出来就该直接用尿盆子扣死你——”
　　“五毛——”二毛姐妹三马上去地上扶五毛。而眼看着出现这猝不及防的一幕，气得邓伊伊过去用顺手捡到的一条木棍狠狠地敲了敲邓三喜的脚。敲得邓三喜跟单腿鸡仔似的，满屋子蹦来蹦去。然而嗷嗷叫的同时，嘴里却依旧不减对五姐妹的咒骂。
　　邓伊伊也气急败坏的朝着邓三喜喊了起来：“我告诉你邓三喜，从今天开始，我们姐妹不会再叫你一声爹。因为你枉为人父！你只看到我对祖母的不敬，却压根看不到我们半点死活。本以为这些年你不过是眼瞎心瞎，可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残忍恶毒。你们邓家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有皇位要继承，穷得锅里都叮当响，还嫌弃女孩？你也是女人生出来的，有什么大不了的？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怎么能对小妹下这种毒手？你那么能耐，咋不在祖父母面前能耐去？你也不过窝里横的本事——”
　　“死丫头片子我打死你——”邓三喜气得青筋暴突，张牙舞爪的就要上来。
　　“吵什么？吵什么呢？”外面有女人声音响起，好像是大娘卢氏：“三喜啊！爹娘让你们带着孩子去老房！”
　　闫氏终于在旁边不做木头人了，居然还会上来拉住邓三喜：“三喜，别打了。爹娘叫咱们来了……”
　　“娘，你刚才在干嘛了？老房的人不找来你就一直当木头的吗？”三毛都撕心裂肺的朝闫氏吼着：“爹和娘非要打死我们才甘心吗？既如此当年干嘛要生下我们呀？小妹才四岁，爹你怎么连小妹你都舍得打？你打不到大姐身上，就打小妹。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听大姐的，绝不认你当爹了。你有本事自己生儿子疼去——”
　　“我也是，以后不会认你们做爹娘了！”二毛搂着五毛，伤心的抹着眼泪。既然生下就是为了让她们受罪，又何苦生一场呢？
　　这天快天黑了，三房一家子便被请到祖父祖母的老房里来。
　　邓大毛带着战战兢兢的姐妹们进来后，便发现屋子里——祖父邓宗先、祖母孟氏和大伯邓大喜、大娘卢氏，二伯邓二喜和二婶蒋氏，以及他们的父母邓三喜、闫氏，还有二房的堂姐邓芸芸、蛋蛋、明明，除了大房两个读书的二柱三柱和外出做工的大柱，以及常年生病养在最边边土坯房的小姑邓宝儿，几乎全都到齐了！
　　这间土坯房明显比房间要好，祖父祖母一对老夫老妻，端端正正的围坐在炕头上，下面左右两边儿站了一群人，整个一三堂会审的架势！
　　邓伊伊看着眼前的情况，心底暗笑不已。
　　“跪下——”祖母孟氏猛地一阵大喝，吓得三房的五姐妹差点儿颤巍巍的一顺溜给跪下。
　　邓伊伊眼瞥着四个妹妹吓得膝盖发软，就要下跪。忽然道：“慢着，不许跪！”
　　四个妹妹怔住，回头傻傻的看着邓伊伊，却听邓伊伊道：“你们今个儿敢给我跪下，明天就别叫我姐姐了！”
　　四姐妹听了，腾地把半弯的膝盖全都拉直了。一眼望去，简直就是八条小竹笋。毕竟，比起害怕祖父祖母，四姐妹明显还是更看重平时护着她们的大姐。
　　“你瞧瞧，你瞧瞧，我说大毛的能耐又回来，你们还说我胡扯？”祖母孟氏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梗着脖子大叫着，好像都快冒烟了！
　　却见大伯邓大喜脸孔一虎，跺脚道：“真是翻了天了！没听过祖父祖母说跪下吗？大毛，之前听说你比之前还能耐，我还不信，现在我算是信了！说，这是谁给你们教的这么个德行？三弟真是越来越会教孩子了！”
　　被大伯这么挤兑着，今日第一次见到这位便宜爹的邓伊伊，回头却正好看见那位便宜爹一脸老实、懦弱的表情，居然还对望过来的邓伊伊道：“祖母叫你们跪下，你们就跪下，为何不跪呢？”
　　邓伊伊气笑了：“那我倒想问问，我们为何要跪呀？即便要跪也得找个缘由，无缘无故叫人下跪，有理也变成无理了！”
　　大伯邓大喜冷笑一声，一双手负在身后，瞪着眼珠子道：“你今个儿那么气你们祖母，给祖母跪下道个歉难道不对？你眼里还有没有人了？邓家的家教去哪儿了？现在这么大点儿你都谁也不放在眼里了，以后你还打算杀人放火不成？”
　　邓伊伊看着振振有词的邓大喜，知道这人平时好狠斗凶，说出这家教当真是奇怪，遂对道：“大伯这话真是好生奇怪！家教？大伯自个儿都把祖父气病过，好意思说侄女的家教？”
　　更何况，她都不好意思提了，邓家这种整体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家庭，有家教吗？
　　“你……”邓大喜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没错！这个家里，邓二喜为人自私沉默，邓三喜愚孝软弱没人疼，偏偏是这个邓大喜，祖父祖母都怕。因为这人毫无礼教道理可言，惹毛了啥事都干得出来。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无赖二愣子。
　　“小畜生——你看我不教训你——”
　　邓大喜其实也就好狠斗凶，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居然二话不说上来要打邓伊伊。
　　邓伊伊眼珠子一转，早有准备，也不躲，只淡淡道：“打！大伯尽管打我，二毛三毛你们赶紧外面叫唤去，就说心狠手辣的大伯要打死侄女了！我倒要看看，他两个读书的儿子，以后还能不能考上秀才！”
　　三毛显然反应更快，邓伊伊话音刚落她便溜了出去外面大喊大叫。
　　“你……”
　　邓大喜就这么被邓伊伊定在半空中，赤红着眼珠子朝着外面疯狂大叫道：“回来——”
　　邓伊伊露出胜利的微笑，对付这种莽夫，就得用脑子。真不知道这混球家里三个儿子，居然有两个打算上学考秀才的，也是醉了。
　　二婶蒋氏笑呵呵道：“恩哟——大毛病了一回，脑子都比原来好使了？以前能耐也就直来直去跟人打斗，现在居然还会掐准你大伯的命脉了！”
　　可即便邓伊伊有点心眼儿，如何能敌得过这么多人？要不然也不会接连几次反抗吃亏的都是她。
　　却见那祖父吩咐邓二喜去外面将乱喊乱叫的三毛抓回来，并叫邓大喜抓住邓伊伊，扬言要动家法。从头到尾，五姐妹的父母，邓三喜和闫氏，怂得跟个孙子似的动都没动一下。而家里几个年龄尚小的堂兄弟和堂姐妹们，有的一副看戏姿态，有的还在旁边乐呵呵的鼓掌大叫——
　　“哦！大伯好厉害，快打啊！快打啊！”
　　“打死小乞丐——打死小乞丐——”
　　“把她打得趴在地上——”
　　“……”
　　她真的是低估了这邓家人的无赖程度。一群人联合起来，对付一个十岁的她？要不是她现在这副营养不良的身子，能由得他们抓得住自己？
　　刹那，一股恨意从胸腔内涌现，似乎是储存许久的。那似乎不仅仅是属于自己的，还有……邓大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