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到地狱的距离》景暖

5、第 5 章

　　谌燃把自己关在录音室将近两个小时了，好几年前的曲子，他要想想怎么将牛立加进去，录完音后他才将曲子和安排发了一份给牛立。
　　牛立拖家带口的，孩子才两岁，日子有些难过，知道谌燃要带他助唱非常感激谌燃，并且谌燃似乎专门为他写了一首曲子，一收到谌燃的信息他就马不停蹄的开始练了。
　　缪浩明看谌燃忙完了就敲了敲门，谌燃透过玻璃门看他，他笑着比了比吃饭的动作，谌燃朝他点了点头。
　　桌上的菜不多却也丰富，谌燃坐下先给缪浩明舀了碗汤，缪浩明抬着饭走出来，说了一声：“谢谢哥。”
　　谌燃笑了笑，饭都是他做的，有啥好谢的。
　　谌燃一边吹凉一边喝，手机提示音响了，谌燃以为是牛立发来的消息，瞟了一眼。是谌燃的表妹李沐乐，她似乎有些急切，问道：表哥你有闲钱吗？
　　谌燃将汤放下，抬起手机问道：你要钱干嘛？
　　李沐乐：我的事小姨和你说了吧？
　　谌燃不知道该回什么，对于张翠芝和张敏芝来说她们是亲姐妹，互相分享秘密也无可厚非，但互相分享家事却有些不妥，这就是他一直不和家里说自己生病的原因。
　　谌燃：知道一些。
　　李沐乐：我妈不让我离婚。
　　她们姐妹两的想法好像一直都是那样，无论怎么样都不会离婚，日子总归能过下去，只要还活着就不离婚，之前谌燃听自己的妈妈说大姨和大姨父冷战了好一段时间，后面两人还打架了，男生在这方面天生就有优势，不过是大姨单方面被打罢了，都住院了，出院也跟没事人一样。
　　李沐乐：她让我为了孩子过下去，现在把我卡停了，车钥匙也没收了。
　　谌燃：你要不和大姨好好聊聊。
　　李沐乐：根本无法沟通，她从来不肯听我好好讲。
　　谌燃：好吧。
　　谌燃给李沐乐转了钱，也不敢转多，但她一个女孩子终归需要点钱在身上，所以给她转了两万块钱。
　　谌燃：我闲钱不多，你先用着，不够我再想办法。
　　李沐乐：好，等我手头宽裕了就还你。
　　谌燃：嗯
　　李沐乐的事情告一段落，谌燃是支持离婚的，如果不离婚一个男人会有一千种办法折磨这个出轨的女人，不可否认从道德层面来说谌燃唾弃出轨的行为，如果过不下去为什么不直接离婚再找？非得到这个地步？但从血缘关系上，谌燃不希望李沐乐受伤，一个孩子变成这样家庭方面至少是缺失的，谌燃不希望阮阮也受到这样伤害。
　　这世间的事从来没有什么对错之分，这世间的人也不都是非黑即白。
　　缪浩明看着谌燃，假装不在意地问道：“哥，出什么事了吗？”
　　谌燃摇摇头，随后回道：“吃饭。”
　　缪浩明喝着汤，勺子在碗里搅着，他吃醋了。谌燃哥竟然为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作曲，专门为那个人添加了擅长的乐器，现在还对他爱搭不理的。
　　谌燃看着缪浩明的小动作，嘴角微微勾起，似是看出他的情绪，谌燃也不拆穿，只是认认真真地在吃饭。
　　随着演唱会的时间越来越近，谌燃排练的时间也越来越多，缪浩明只有在吃饭睡觉的时候才能看到谌燃，谌燃和牛立待在一起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缪浩明一直很担心谌燃的身体，每一次药都不落下，一直得等谌燃咽下去他才肯放心，谌燃陪他晒太阳和运动的时间也缩减了不少，不过两人还是每天必做这两件事情。
　　好不容易迎来了演唱会，现场人声鼎沸，缪浩明在后台和工作人员待在一起。
　　四万人的看台坐满了，明亮温柔的幽蓝色一排接连一排，最显眼的地方是谌燃，加油！我们一直在！
　　谌燃哥的应援色是幽蓝，粉丝们的热情席卷了整个舞台，直到谌燃哥从升降台上上场，依然能听到尖叫声此起彼伏。
　　谌燃哥的声音响起，粉丝们都心有灵犀的一起跟唱。谌燃哥的嗓音空灵悠扬，听他唱歌就好像独自漫步在大自然中，不含一点杂质。
　　舞台上的谌燃哥闪闪发光，宛如一颗淘净沙砾的明珠，作曲天才名副其实，但这样的天才是熬过了多少个孤单的日夜才能成就的，个中心酸不为人知。
　　坠落，追光，希望，一往直前，黎明，初升，这些歌都是他在生病的时候创作的，每日迎接太阳那是谌燃哥对生的渴求，疾病的折磨、打压、磨砺，他也曾想过死亡的解脱，他挣扎着、搏击着、反抗着，最难的是他在对抗着自己，那个处于不正常状态下的自己。
　　此刻谌燃处于台上的心情没人比缪浩明更能理解，谌燃是天生就属于舞台的人，他在舞台上释放的魅力比他任何一刻都迷人，谌燃哥骄傲却不自大，他足够了解自己的优秀与完美。
　　最后一首歌，是谌燃没发表过的，叫《丝竹》。牛立吹笛，谌燃一边唱歌一边拉小提琴，这非常考验谌燃。
　　笛声明媚阳光，虽然谌燃一边唱一边拉却成为了笛声的附庸，那好像是牛立的主场。
　　中间有一段高潮，谌燃的琴声似乎变得激昂起来，缪浩明死死盯着台上的谌燃，心里已经闪过一千种方案，如果谌燃跳下来，他就去给谌燃做肉垫，他很清楚谌燃在这个氛围下躁狂了。
　　琴声在最高点戛然而止，仅剩笛子独奏，牛立疑惑的看着谌燃，这和之前排练的不一样呀！
　　谌燃在高台上看着一排接着一排的幽蓝，将小提琴放下，随后朝着后面来了两个后空翻。
　　缪浩明顿时心里一惊，那高台足有两米，他生怕谌燃踩空掉下来。
　　导演组也被吓到了，纷纷询问要不要把高台降下来，缪浩明阻止到：“先不要降，让他跳完，不然回头更容易踩踏。”
　　牛立顾不上其他只能按照彩排时的样子吹着笛子。
　　从谌燃的后空翻开始，看台处直接炸了，此起彼伏的声音，分不清看台的人是什么心情。
　　谌燃像在跳舞又不像跳舞，一段动作充满了力量感，像是在与空气搏斗，虽然没有卡点，却有一种自信张扬的气质，像一个胜利的王者一样，散发出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感觉，他的表情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中间高潮部分结束，牛立吹着笛子，谌燃的升降台缓缓下移，留牛立独自一人在台上收尾。
　　谌燃安全着陆，缪浩明急忙赶过去，从背包里找出药和水，急切地说道：“哥，吃药。”
　　谌燃没有接，他仔细看着缪浩明的眉眼，笑颜如花道：“走，回家！”
　　说完谌燃便自信地走了。
　　“哥，收尾呢！”缪浩明急切道。
　　“没事，他们会收好的。”谌燃头也没回。
　　回去的路上是谌燃开的车，他笑着问缪浩明：“想不想体验一下速度与激情！”
　　缪浩明没有回答，只是担心地看着他。
　　话音刚落，谌燃便将油门踩到底，缪浩明差点被甩出去。
　　看着缪浩明的样子，谌燃张扬地笑了，这是怎样一种笑容呢？自信张扬又无所畏惧，莫名地吸引着人陪他生陪他死。
　　高速飙到景新花园的地下车库内，缪浩明觉得自己去天堂地狱走了一遭。
　　谌燃解开安全带，看着缪浩明冷硬却不显慌张的脸，他轻轻笑了一下。
　　随后他的手缓缓抚上缪浩明的脸，逗弄似的蒙住缪浩明的眼睛。
　　缪浩明感觉到黑暗，耳边是自己的心跳声和谌燃的呼吸声以及他逗弄似的笑音。好像有什么碰上了自己的唇，有湿润柔软的东西勾勒着自己的唇形。
　　谌燃的动作富有耐心，不急不缓地吻着缪浩明，似挑衅似勾引似逗弄。
　　缪浩明非常不适应这个状况，他握住谌燃蒙在他眼上的手，将谌燃的手拉开，谌燃的脸便猝不及防的映入他的眼帘，谌燃闭着眼睛仅靠感觉动作着。
　　缪浩明慌张的推开谌燃，小声说道：“哥，你清醒一点。”
　　谌燃被推开，邪魅的笑着往靠背上一仰，手指拭去嘴角的唾液，看着缪浩明道：“我很清醒。”
　　“你真的清醒吗？你现在不过是觉得好奇罢了！”缪浩明慌乱之中口不择言。
　　谌燃躁狂时做什么都是没有理智的，缪浩明喜欢他，但他不想趁人之危，这个时候绝不是发生关系的好时机。
　　谌燃嗤笑一声，随后一言不发的下了车。
　　缪浩明一直默默跟在谌燃后面，连乘同一部电梯也和谌燃有一定距离。
　　直到回到顶层，关了门，缪浩明站在门边，谌燃将缪浩明压到门板上，又朝着缪浩明吻去。
　　缪浩明又想推开，谌燃感知到他的动作，冷淡的说道：“你想好了吗？推开我，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缪浩明看着谌燃的脸，那宛如烛火一般，让他愿意像飞蛾扑火一样的脸，他一借力将谌燃推到门板上，一只手扣住谌燃的双手高高举过头顶，“但愿你不后悔！”
　　“永远不……”话还没说完，缪浩明就吻住了谌燃的嘴唇。
　　阳光撒下，光束射入落地窗内，一切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