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宇纪事［校园］》礼钺

28、chapter28

　　徐皓康直到此刻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辛宇喜欢他，多么神奇的事情！
　　“说不清楚。”辛宇答得很慎重，他很想问一句你呢，但最终忍住了。
　　徐皓康默默想了想自己的情况，其实非要让他说个具体的时间点的话，他也说不出来。
　　不远处的小树林边上忽然亮起了几束手电光，一晃一晃的，显然拿着手电的人在跑，两人不由顿住了脚步。

　　“教务处抓谈恋爱的，快跑啊！”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声音里还透着几分惊恐。
　　那边乱糟糟的，有不少学生在乱跑，在叫嚷，手电光晃来晃去，老师的呵斥夹杂在其中。
　　“站住！”
　　“不许跑！”
　　辛宇和徐皓康的第一反应也是扭头就跑，两人都感觉肾上腺素飙升，这他妈也太背了，第一天谈恋爱就碰上教务处抓人！

　　一束光从背后就追了过来，伴着一个女老师的呵斥声，“你们跑什么呢？”
　　辛宇心悸不已，脑子却也在飞速运转，他忽然顿住了脚步，带得跟他拉着手的徐皓康也停了下来。
　　“他们是来抓异性恋的。”辛宇带着点喘息不定，低声跟茫然不解转过头来的徐皓康解释说。
　　徐皓康登时觉得有道理，也轻轻吁出一口气，辛宇将手抽出来，慢慢转过身去。
　　女老师已经追到了近前，“你们跑什么跑？”

　　辛宇故作镇定说：“我们跑步。”手电的光照在脸上，他拿手挡了一下眼睛，扭过脸去。
　　徐皓康配合辛宇演戏，故意问：“怎么了？晚上不让跑步吗？”
　　女老师举起手电在徐皓康脸上晃了晃，确定面前是两个男生之后，她放下了手，光束照在了三人中间的地面上，不过女老师反应很快，她立即换了个思路，“你们刚才在抽烟吧？”
　　“没抽烟。”俩人几乎异口同声说。

　　女老师走近几步，没有在两人身上没闻到烟味，终于决定放过他们，摆手说：“没你们什么事了，接着跑吧。”
　　“哦。”两人转过身，又继续沿着跑道向前跑去。
　　跑出一百多米后，两人一起停了下来，弯腰大喘气。

　　太刺激了，短短两分钟，心情跟过山车一样，徐皓康甚至觉得自己有点腿软，也不知道辛宇怎么样。
　　辛宇指了指不远处的看台，“要不要去坐一下？”
　　“嗯。”
　　两人走到看台边，辛宇跳上台阶，一屁股坐了下去，徐皓康跟他隔着两拳的距离，也在水泥台阶上坐了下去。经过刚才那一番惊吓，短时间内，至少在这操场上，他是不敢拉辛宇的手了。
　　“你反应挺快的。”徐皓康由衷地说。

　　“我也就是突然想到。”辛宇说话的时候仍然有点气息不稳。
　　徐皓康忽然大笑起来，“异性恋太惨了。”
　　辛宇在他背上拍了一下，不重，笑说：“别嘚瑟。”
　　两人又坐了几分钟，远处，教务处的老师们拿着手电像是准备离开了，三三两两朝这边走来。他们坐的位置离操场出口很近，不想被人拿着手电再照一次，索性提前跳下看台，往操场外面走去。

　　宿舍楼下人来人往，两人没法多做停留，各自回了宿舍。
　　305除了周朗和严永其他人都在，辛宇进来的时候，他们正合计着等一会儿就去翻墙。
　　辛宇听了一耳朵，本来准备去洗漱，不得不停下来对众人说：“大操场那边，刚才教务处在抓谈恋爱的，刚开学，抓得紧，你们还是先别出去了。”
　　舍友甲‘咦’了一声，“这么说咱小辛辛恋爱了？”
　　小胖在床上看漫画，听说也好奇地望了过来。

　　辛宇淡定地摇头，“我在那边跑步，恰好碰上。”说完拿着洗漱用品出门去了。
　　高乔半躺在床，翻过一页小说，“是小说不好看还是游戏不好玩啊，咋那么想不开去谈恋爱呢！”
　　舍友甲接腔说： “你咋不说食堂的饭好吃呢？”
　　“我就不说。”高乔想起一事，抬起脚顶了顶上铺的床板，“胖胖，今天晚上咋不吃了？”
　　小胖扒着栏杆往下看，说：“你不是让我控制一下吗？”

　　“哦，真乖。”高乔冲他摆摆手，示意他缩回去，一目十行，又掀过一页。
　　胡西岭这次发言前没打喷嚏，“以咱校一贯的尿性，今晚被抓住的，是不是明天早自习下课要大喇叭通报批评？”
　　体委说：“应该吧。”
　　胡西岭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等哪天哥们我脱单了，一定要让教务处给宣传一下。”
　　舍友甲扒着胡西岭的床栏杆，“小西西啊，这是为啥呀？”

　　“刷存在感。”胡西岭说。
　　“哦。”舍友甲觉得自己完全无法理解胡西岭的脑回路，没再多说什么。
　　一直到快要熄灯的时候周朗才回到宿舍，周朗是一个乐天的人，平时都笑呵呵喜眯眯的，同班一年了，辛宇也就在那次林敬翔被家里人关起来，他和徐皓康替周朗去刺探情况的时候，在周朗的脸上见过失落的表情。而今晚，周朗脸色很臭，已经不是失落那么简单了。
　　辛宇看到他第一眼便下意识地觉得情况不妙，问道：“怎么了？”
　　周朗看了辛宇一眼没吭声，拿了桌子上的洗漱用品出门去了。

　　很快就熄灯了，周朗从水房回来，宿舍里已一片漆黑，辛宇看着他走动着挂毛巾，放口杯什么的，忍了几忍，还是在他回到床前时问道：“吵架了？”
　　“嗯。”
　　辛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伸出手在他肩膀上按了一下。
　　周朗迟疑一下，弯下腰将自己的被子拆开，拉好之后躺了下去。

　　辛宇听着下面不再有什么动静，他一时还睡不着，脑子里还跟放电影似的过着傍晚还有方才跟徐皓康在一起说过的话，牵手的感觉，等等。放任自己想了一会儿，大脑仍然很兴奋，他为了快速入睡，默背起了语文课本上的古文。
　　辛宇本以为睡一觉起来周朗的情况会有所好转，想不到早自习没看到他的人，他登时有点着急，问周朗的同桌，“周朗去哪儿了？”
　　周朗同桌说：“跑完早□□见他去找老肖了。”

　　找班主任？辛宇大致猜到周朗的去向，他没再多问，向周朗同桌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翻出了英语词汇表。
　　吃早饭的时候，辛宇端着盘子找到徐皓康，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周朗跟林敬翔吵架了，早晨他同桌看见他找过班主任，我估计请假了。”
　　徐皓康本来要跟辛宇分享陶恒的糗事，听说这个，挑了挑眉，“请假去找林敬翔？”
　　“很有可能。”

　　“当面说清楚也好。”徐皓康把茶叶蛋剥好，放在辛宇餐盘里，又拿起另外一个剥了起来。
　　辛宇喜欢吃茶叶蛋，但是不喜欢剥，剥了弄两手卤汁，就算用纸擦过他也觉得很不舒服。
　　学校的喇叭毫无征兆地‘嗡’了一声，然后是人清嗓子的‘咳咳’声，接着教务主任的声音在广播里响了起来：
　　“各位同学请注意，各位同学请注意，现在公布一则通报，现在公布一则通报！”
　　食堂里的学生都竖起耳朵听，同时低声讨论着。

　　徐皓康忍着笑说：“陶恒昨天晚上被抓到了。”
　　辛宇觉得不可思议，“这么惨？”
　　徐皓康笑着点头，“李雪估计很郁闷，陶恒下了早读课就哄人去了。”
　　好在，通报里没有提名字，只提到了班级，高二文科一班某男生和理科八班某女生，算是给他们留了点面子。

　　“那会儿操场上人挺多的，怎么就他俩没跑掉？”辛宇咬着勺子问。
　　“陶恒说那会儿李雪的鞋带松了，蹲着绑鞋带呢，他又不好意思自己跑开。”
　　虽然知道陶恒和李雪两人现在不定怎么郁闷呢，辛宇还是不厚道地笑开了，他嘴里咬着勺子，勺子随着他摇头的动作一颤一颤的。
　　太可爱了，徐皓康盯着他看，伸手握住了勺子把。

　　辛宇止住笑，有点愣住，睁着一双圆眼睛看着徐皓康。
　　“张嘴。”徐皓康说。
　　“哦。”辛宇把嘴张开一点。
　　徐皓康取出勺子，“别咬碎了扎着舌头。”馄饨配的汤勺是瓷的，他说着将勺子放在了辛宇的碗里。

　　早饭后剩余的自由支配时间很短，两人在食堂磨蹭了一会儿，等徐皓康给陶恒买好包子豆浆就一起回了教学楼。
　　回到教室，徐皓康把早餐放在陶恒桌子上，嘿嘿冲他笑，“我还以为要点名呢，居然没点名。”
　　陶恒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是啊，我本来还寻思着这次要在实验高中出名了呢。”他抽出吸管扎进豆浆杯子里，呼噜了一大口。
　　“问你件事。”徐皓康歪过头凑近了点，他们俩坐同桌。

　　“说。”
　　“你们晚上逛操场的时候都干啥？”徐皓康想取点经。
　　陶恒瞪他一眼，“还能干啥？聊天啊。”
　　“就聊天？”徐皓康不信道。想他和辛宇第一天谈恋爱就牵手了，陶恒跟李雪谈一年多了，怎么会只聊天。
　　陶恒咽下嘴里的包子，又喝了一口豆浆，“真的就聊天。”

　　徐皓康若有所思沉默了半分钟，又问：“你们又没干啥，那被抓住了为什么要承认？”
　　“好几道手电光照着你，太突然了，没反应过来就承认了。”
　　徐皓康还是不太信，“没牵手，没那个什么？”
　　“你思想怎么那么不纯洁呢！”陶恒似乎懒得跟他多说，把他推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徐皓康又默默琢磨了一会儿，掏出了习题册。
　　自习课快要结束的时候肖群才到班里，路过辛宇旁边时，辛宇顺便问道：“老师，周朗是请假了吗？”

　　肖群点头称是，“大小伙子了，感冒还非要回家去治，不相信咱们校医的水平。”
　　“那他请了多久的假？”辛宇又问。
　　“半天。”肖群说。
　　“哦。”辛宇拿起笔继续写题，如果周朗去找林敬翔，半天时间肯定是不够用的，但就一个感冒，请多了老师也不会给他批，但愿他俩能够尽快和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