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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七章 ...


  •   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对于纪水清来讲,就好像多年前的那个高考的早晨,既紧张又兴奋,既期待却又害怕。
      虽然安静地坐在偏厅里陪着南宫翔焰看书,可是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窗外蔚蓝色的大海,一颗心更是早就乘着太空飞船飞到巴林机场去了。
      哀求了南宫翔焰一天,她就是不同意她去机场接夏子夕和石允磊,说是担心有人尾随石允磊到巴林。无奈之下,她只能强压下游泳去巴林的可笑念头,乖乖地坐在这里。谁叫她不会开游艇,而岛上除了南宫翔焰以外,唯一会开的就是巴赛尔,就在早晨她们站在码头边,目送巴赛尔开着游艇离开时,纪水清已经从巴赛尔的眼神中看到了抱歉的神情。
      算了,还是耐心在这里等吧,很快就会见面了,纪水清无数次这样安慰着自己。
      “怎么还没到?翔焰,会不会班机误点了。”问着已经问过好几次的问题,眼神停留在码头上。巴赛尔已经离开一个小时了,应该回来了。
      没有从书中移开视线,南宫翔焰不急不徐地说着,“应该快了,如果班机误点,巴赛尔会打电话回来,你就安心等吧。”
      视线虽然一直不曾从书上移开过,但是从眼角她看见一个早上,纪水清都坐立不安,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看看时间,身体虽然坐在屋里,心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她哀求了自己一天想去机场接石允磊他们,但是被自己以安全为理冠冕堂皇的拒绝了。到不是完全因为担心被别人发现纪水清还活着,只是不想在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中,多添不必要的麻烦,所幸纪水清不是一个不顾全大局的人,乖乖地听话待在了哲玛妮。
      无奈地点头,有些尴尬地笑笑。“也对,巴赛尔会打电话通知我们的。”
      “先生、夫人,巴赛尔刚才打电话回来,他已经接到石先生和夏小姐了,他们正在回来的路上。”萨丽麦站在门口微笑着说。
      蓦地起身,纪水清高兴地看向萨丽麦,声音也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真的,他们马上就到了吗?”
      “是,夫人。巴赛尔说他们已经从机场回来,大概这会儿已经到巴林的码头,半小时左右应该可以到达哲玛妮。” 萨丽麦还从没看过年轻的夫人如此激动,瞧她那张脸都因为激动而红通通的。
      “谢谢,萨丽麦。翔焰,我去外面等他们。”不等南宫翔焰开口,纪水清已经冲了出去,萨丽麦正想阻止什么,却被南宫翔焰出声阻止。
      “让她去吧,她都等了一个早上。萨丽麦,允磊和子夕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放下手中的书,南宫翔焰优雅地站起身。
      “是。石先生与夏小姐的房间都准备好了,其他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娜达、海娜去做,石先生与夏小姐在哲玛妮这段期间,她们俩会负责照顾。”
      “嗯,辛苦各位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微笑着点头,南宫翔焰也没有迟疑,跟着已经跑的不见踪影的纪水清走了出去。
      刚走向石梯,就看见码头上站一个不断伸长颈子张望的焦急身影,笑着摇头,南宫翔焰加大步伐向前走去。
      “还有半个小时呢,你打算站在这里晒太阳!”她调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引得纪水清回头。
      “我好紧张,那么久没见子夕,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纪水清其实是想说“不知道她会不会怪我”,可是还是没有说出口。
      深吸一口气,舒展了一下筋骨,她向前走了几步。“有允磊照顾,她当然是好的很。”石允磊像照顾瓷娃娃一般对待夏子夕,那丫头还能不好吗?
      “我知道允磊对子夕好,这是子夕的福气。”纪水清忽然想到石允磊在照顾总是丢三落四的夏子夕时的场景,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一定觉得很头痛吧,要照顾那么一个粗神经的女孩子。
      侧目,苦笑着,“简直就是允磊的灾难。”
      佯装生气地看着南宫翔焰,纪水清不满地说:“什么叫灾难?子夕除了有些迷糊外,其他都很好啊。聪明,能干,漂亮,哪里就成了灾难了,他们在一起,也是允磊的福气才对。”她为自己的好姐妹打抱不平,好好一个夏子夕怎么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这么不堪。
      看着如此护短的纪水清,南宫翔焰轻轻笑出声,“是,夫人说的有道理。”
      脸上一热,疑惑是不是在太阳底下站太久,纪水清偏过头,不敢看脸上一派从容的南宫翔焰,不经意间一瞥蔚蓝色海面上一个白色的小点引起了她的注意。
      “翔焰,那是子夕他们吗?”纪水清声音有些发颤,抬手指着越来越近的小点。
      微微眯起眼睛望向远处,点头,“还挺快。”她轻声说,唇边的笑容渐渐在扩大。
      紧张,是纪水清现在唯一的感觉,呼呼的海风吹过脸庞,急切而热烈,像极了此刻她心里的感觉。
      随着小白点逐渐在眼前扩大成一艘游艇,随之而来的则是夏子夕激动的大叫声,和那种几乎是不要命的姿势跳下船的身影。
      “水清!”
      “子夕!”
      夏子夕扑到纪水清的身上,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还没说一句说,就已经哭成了泪人,让跟着走下船的石允磊和站在一边的南宫翔焰有些无措,只能无语地站在她们身边。
      “水清,真的是你吗?”夏子夕抹着眼泪,颤声问着。
      “是我,子夕,是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纪水清伸出手帮夏子夕擦去脸上的泪痕,心痛地说。
      “老天爷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大概是听见我骂他,才把你还给我们。”夏子夕吸吸鼻子,样子可爱极了。
      抬手轻轻拍夏子夕的头,纪水清有些哭笑不得地教训着。“老天爷你也敢骂,你这个丫头,胆子也太大了吧!”小丫头还是和以前一样,说话没轻没重的。
      脖子一昂,夏子夕理直气壮地喊道:“老天爷怎么了?如果他把你带走,我就骂他,看他还敢不敢把你从我们身边带走!哼!”
      “好了,我们能不能不要站在这里晒太阳吹海风,到屋里去说不行吗?”石允磊无奈地打断两个女生没有营养的对话,指指头顶的太阳,又看看一直不开口的南宫翔焰。
      “进去吧。”南宫翔焰唇边的微笑始终如一。
      纪水清此刻才想起与夏子夕一同来哲玛妮的石允磊,歉意地笑笑。“允磊好久不见了,对不起,快进去吧。”
      石允磊看着快两年没见的纪水清,这个总是让人觉得过于安静的女孩子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原来就偏瘦的身形,现在更加消瘦,看样南宫翔焰提及的那次几乎夺走纪水清生命的车祸,对她的影响相当大,大半年的恢复还是能让人看出她的纤弱。
      拉着夏子夕的手,纪水清与她一路上有说不完的话,夏子夕更是兴奋地说个没完,南宫翔焰与石允磊只得跟在她们后面,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了。
      “先生,行李会送到夏小姐和石先生的房间,请问您要在哪里用午餐。”伯哈尼见一行人进屋,马上迎上去问道。
      南宫翔焰看向纪水清,“想安排在哪里?”她问,眼里有浓的化不开的情结,已经见惯不怪的伯哈尼仍然保持着一脸职业的笑容,而石允磊则是一脸玩味的表情,到是夏子夕有些不适应,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纪水清。
      “在二楼的露台吧,那里看到的海景很漂亮。”纪水清这话是对夏子夕说的。
      “是,夫人。”伯哈尼得到指示便去安排。
      “一路上你们也累了,要不要先去房间休息。”南宫翔焰问,眼睛却看着纪水清与夏子夕相握的双手,淡漠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不累,我要和水清好好聊聊,有好多话要说呢。”夏子夕抱紧纪水清的手臂,脸上笑出了一朵花。
      “翔焰,我和子夕出去走走,你陪允磊说说话吧。”纪水清也不想和夏子夕分开,那么长时间没见面,她也有很多话想和夏子夕说。
      “好吧,记得回来吃午饭。”她淡淡地开口,听不出她现在是什么心情,脸上也是一贯的平静淡然。
      “知道了。”
      直到纪水清和夏子夕一同走了出去,石允磊才轻咳一声唤回了似乎跟着纪水清飘然而去的南宫翔焰的心神。
      石允磊失笑地看着明显不悦的南宫翔焰,强忍着笑意说道:“用的着那幅表情吗?她们快两年没见面,肯定有一堆话要说。”
      慢悠悠地侧头,轻挑眉梢。“你不累吗?”冰冷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却吓不到石允磊。
      拍拍衣角,石允磊脸上是他招牌的绅士笑容,温和而善意,可以让人瞬间卸去所有戒备。
      “当然累。为了能带子夕过来,我可是两天没睡处理完东皇的事情,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现在还头昏脑涨的。”很配合地抬起手,揉着额角,脸上更是疲惫不堪的表情。
      叹息,轻轻地,却听在了石允磊的耳朵里。
      “抱歉,辛苦。”南宫翔焰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愧疚和无奈。
      石允磊心里早就笑抽了筋,他就知道这个人吃软不吃硬,装装可怜样子,他就没折。虽然为了能带夏子夕到哲玛妮来,他的确已经两天没有睡觉了,但是自己的身体还不至于那么虚弱,他可是正值年青力壮的青春年华,那有那么容易就累倒的。
      “你知道就好了。好了,房间在哪,我要去躺会儿。”那么长时间都待在那个闷罐子里在天上飞,现在真怀念舒服柔软的床,而且为了配合刚才自己的虚弱模样,怎么说也要到床上躺一会儿,才显得真实嘛!
      “海娜。”南宫翔焰轻声唤来仆人。
      “先生有什么吩咐?”
      “带石先生去房间休息。”
      “是。石先生,请这边走。”
      “好,谢谢。”扫了一眼依旧站在原地注视纪水清和夏子夕离去方向的南宫翔焰,石允磊强忍着笑出来的冲动,跟着海娜向楼上走去。
      唉!这个桀骜不驯、不可一视的家伙,此刻她的眼里除了纪水清,恐怕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了。也许不是此刻,而是从很久以前她的眼里就再也看不见任何人了。
      只是,是从几时开始的呢?
      一抹无奈的笑若隐若现在石允磊的唇角,恐怕这个答案就连南宫翔焰自己都无法回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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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着手,两个人并排走在哲玛妮金色的沙滩上,夏子夕眼眶还是红红的,纪水清亦然。
      丢下还没有整理的行李,忘记十几个小时的旅途辛劳,夏子夕就拉着纪水清跑到这里来,她没有心情欣赏眼前的美景,她只想知道纪水清这一年多来都经历了什么,虽然石允磊已经将从南宫翔焰那里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诉了她,但是她仍然需要纪水清亲口告诉她。
      “你竟然把我们都骗了!”夏子夕闷闷地开口,她不想责怪她,她知道纪水清会这么做全部都是为了替南宫翔焰着想。
      “对不起!我想就算我说一千遍‘对不起’,也无法弥补我犯下的错。”她哑着声,想到这些关心自己的人,为自己承担了那么多痛苦,她真的很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嘟起嘴,昂起因为耀眼的太阳而红卜卜的脸,夏子夕伴装生气地说:“当然了,你知道我多伤心吗?你这没良心的家伙!我告诉你,你以后少犯这种害死人的傻劲,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儿,听见没有?”
      “知道了,有这一次还不够吗?再也不会了!”纪水清忍下快要绝堤的泪水,郑重地应着。
      咧着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夏子夕拉着纪水清继续向前走,脚下软软的沙滩踩着好舒服。
      “你现在身体怎么样?还会不会痛?”
      “不会,已经好了,只是不能在寒冷的地方过冬而已。”简单的一句话,却带着伴随着她一生的遗憾。
      “你离开后,都去了哪里?”
      “好多国家,看了很多漂亮的地方,也算是圆了儿时周游列国的梦想。”想起在不同国家旅行时,眼里所有美景常常会模糊成一个人的影子,那份思念淡化了所有美好的东西。
      “墨西哥大使馆说你在车祸中丧生,我们都不敢相信,以为是他们弄错了,但是看见你的护照之后,才知道是真的。”夏子夕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那时,当石允磊将这个噩耗告诉她时,她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大声叫着告诉他,不可以用这种事情开玩笑,但是泪水却像洪水一样涌出。
      “对不起。”除了这句话,纪水清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算啦,都过去了,你现在好好活着,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她爽朗的笑着,眼里却闪着泪光。
      “到是翔焰,她过的最苦。从得到你去世的消息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如果那天允磊没有撞开门进去,也许翔焰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夏子夕没有见到那天的情形,一切都是从张婶哭哭泣泣和福伯唉声叹气的叙述中知道的。
      不过,就算没有亲眼看见那么震憾人心的悲惨场面,但是当她看见石允磊颈子上那暗红的勒痕时,仍然心有余悸。原来失去心智的南宫翔焰是那么可怕的人,而使她失去活下去的勇气,连最好的朋友都伤害的,竟然是纪水清。
      “她……怎么了?”声音颤动的厉害,纪水清紧抓着夏子夕的手焦急地问,虽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但是显然南宫翔焰隐瞒了很多事情……很可怕的事情。
      “她没有告诉你吗?”夏子夕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嘴,如果南宫翔焰不说,肯定是不希望纪水清难过,自己又怎么能让她难过呢?
      摇头,纪水清急切地催促,“你快说,翔焰都怎么了?”她要知道,即使这样会让自己心痛不已,她仍然要知道。
      沉吟片刻,夏子夕有些犹豫地开口,“她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等允磊见到她时,翔焰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奄奄一息了。却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当听到允磊说起你的名字时,突然攻击了允磊,要不是最后她清醒过来,恐怕允磊都要给她掐死了。”那真是可怕的一天。
      “她……”
      看着脸色瞬间苍白的纪水清,夏子夕焦急的地扶着她,紧张的问道:“水清,你怎么了?都怪我不好,不应该说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你不要难过。”唉!明明爱的那么深,为什么又会发生那么多事情,难道就因为她们都是女人,所以注定她们的感情要经历那么多痛苦。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纪水清轻拍夏子夕紧张的手,“我没事,坐一会儿就好了,我们去那边吧。”
      “好,你慢点。”
      在青色蔓藤覆盖的长廊上坐下,纪水清侧倚在石柱上,闭眼深吸了几口气,感觉身体里某个地方隐隐地有些钝痛,凄楚的发现,原来光是想到南宫翔焰曾经受伤,她都会跟着痛,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后来呢?”调整了呼吸后,纪水清悠悠地问。
      “水清,确定真的没事,要不我们先回去吧?”夏子夕担心地看着脸色仍然苍白的人,真没料道纪水清竟然伤的那么重,她不确定纪水清还能继续听下去。
      “没事,你说吧。”
      点头,夏子夕继续说道:“允磊虽然治好了翔焰身上的伤,却没有办法治好她心里的伤。她好像变了一个人,整天把自己关在你的画室里,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那样子让所有人都心疼的不行,可是又不知道劝她什么。”
      “……”她一直待在画室吗?是在看那幅画吗?
      “之后的事情你应该都在媒体里知道了,她执意要亲自去墨西哥把你接回来,而且安葬在了加拿大你父母的墓边,并且在那里住了下来。她天天都会到墓地看你,给你送上花园里她亲手采的鲜花,坐在你的墓边说话。大约五个月后,她突然回到国内开始工作,这让我们都很吃惊,以为她已经从失去你的悲伤中振作起来了,没想到她却开始对南宫家进行清洗,然后展开了大规模的吞并和收购。”
      夏子夕所说的这些她从外界都知道了,塞日娅也提到过南宫翔焰开展的大规模的吞并和收购----危险而致命的行为。
      见纪水清安静地不说话,夏子夕停了片刻,叹口气轻声说:“后来,我们才明白她在用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是当我们明白过来之后,一切都来不及了,不同家族都被翔焰这种赶尽杀绝的方式给激怒了,大批的杀手想要她的命,暗杀一波接一波,幸好允磊动用了所有手段保护她,才不至于要了她的命,但是不可避免的翔焰也受了不少伤,这一切持续到翔焰接到你还活着的消息时才停止。”天啊,如果纪水清在迟些出现,恐怕南宫翔焰真要见阎王去了,那么多人想要她的命,就算石允磊再有办法都没办法保护她,况且南宫翔焰根本没有求生的欲望。
      她想自杀!
      她……不想活下去了!
      那么一个坚强的人,也放弃了生存的信念。
      因为悲伤,因为她……
      纪水清痛苦自责着,从她们重逢后,她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那么蠢,自己差点就亲手结束了她的生命,原来她对她的爱,竟然差点就成了杀她的利刃。
      好可怕!
      爱,真的是双刃剑!
      骄傲如此的她,无法选择懦弱的自己结束生命,所以才会想出这么一个可怕的自杀计划,大概也只有她会想出这样的方式,借由其他憎恨她的人之手,将她的生命结束掉。
      这是最好的方法,既不会辱没了南宫家族的名声,又可以离开这个让她没有丝毫眷恋的尘世,一个两全其美的方式,却让纪水清如坠冰川般的胆颤心寒。
      那些人的仇恨,如噬血的利剑,每一把都想插进南宫翔焰的身体,那样的血腥场面让纪水清从心底感到恐惧和惊慌,只要有一把利剑成功的插进她的身体,那么,她们就真正的天人永隔了……
      她,就会永远的失去她!
      凉凉的液体滑下脸庞滴落手背时,纪水清失神的抬手轻拂,直到手指沾上微凉,才发觉自己竟然哭了,惹来夏子夕的小声的惊呼。
      夏子夕看着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一滴滴地从纪水清迷蒙的眼底涌出,手忙脚乱地抬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小心翼翼地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水清你不要难过,事情都过去了。你看她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只要你陪在她的身边,这些可怕的事情就再也不会发生。”
      “子夕,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真的很感谢。我会永远陪在她的身边,一步也不会再离开,我会守在她身边,不会让她再有机会做这种傻事。”这是誓言,虽然她听不见,但是她会履行。
      她绝对不会再让这种可以瞬间凝固自己全身血液的事情发生,纪水清对自己保证。
      “水清……”
      “子夕,真的很感谢你和允磊那时候能陪在翔焰身边,如果不是你们,也许今天将会是另一种结果,真的谢谢你们!”纪水清反手握住夏子夕压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微笑着说。她好庆幸自己能有这样真诚善良的朋友,她真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
      夏子夕微微一愣,随即大大地笑开,一向不知羞愧为何物的人,竟然破天荒地脸红起来。
      热热的海风吹过,青色蔓藤优雅的摇晃着纤美的长枝,划出一道道葱郁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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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听见一个低低的声音在门里应了一声,石允磊推门走了进去。
      抬头看了一眼来人,南宫翔焰随即又低下头继续研读手中的书,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石允磊的到来。
      午餐时,她就觉得石允磊似乎有心事,虽然他掩饰的极好,却无法逃过自己的眼睛,所以当下午纪水清与夏子夕又出去散步时,南宫翔焰就一直在图书馆里等着他。
      看见一声不吭的南宫翔焰,石允磊好脾气地笑着走到高大的书架前,抬起手指,慢慢滑过一排排的书脊,目光流连在众多的藏书上,好像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半晌,合上手里的书,南宫翔焰抬起头,饶有兴趣地看着立于书架前的石允磊,率先打破了沉默。
      “休息好了?”
      点点头,石允磊微笑着答道:“原本也没那么累。”
      “我也猜想,那么点事情难不倒你。”
      眉毛轻轻抖了一下,石允磊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为南宫翔焰的这句话而生气,这个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句话就能把你噎个半死。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给了我这么好的机会,锻炼一下自己的全方位能力。”
      南宫翔焰耸肩,道:“随便你。”
      瞬间,石允磊觉得自己的好脾气全被眼前这个人给击的粉碎,难道真是上辈子欠她太多,才让自己这辈子来偿还。
      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他单手托腮看着正在喝茶的南宫翔焰,脸上仍然笑的和煦,只是那笑容让南宫翔焰总觉得有点不舒服。
      “说吧,什么事?”
      摊开手,脸上尽是无辜,“我没事。”
      笑,身子一倾,南宫翔焰整个人斜靠进沙发,一手支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一脸无害表情的石允磊。
      “难道你打算就挂着这幅傻笑,坐在这里。”
      “当然不是。”就算自己那和蔼的笑容被南宫翔焰称作是“傻笑”,石允磊仍然是好脾气的没有发作。
      “算了,你自己坐吧。”站起身,南宫翔焰觉得在这里和他说这些不咸不淡的话很没意思,如果石允磊真想和她说什么,相信他会说。
      看见南宫翔焰准备离开,石允磊笑的更深了。这个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管何时何地都喜欢与人保持距离,原本他还以为纪水清的再次出现会对南宫翔焰有所影响,现在看来,还是一点没变,至少对于其他而言,南宫翔焰什么改变都没有。
      “这个……给你。”石允磊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封信,在手里晃晃,然后放在桌上。
      回过身,看着桌上的信,南宫翔焰不解的看向石允磊。
      “南宫惠让我交给你的。”
      听到这个名字,那双漂亮的眉轻轻拧起,没有说话,走到桌边,南宫翔焰拿起信放进口袋,说了声谢谢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看着南宫翔焰的身影消失在巨大的白色门外,石允磊轻声叹息,身子向后一靠,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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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后,四人来到位于二楼东边的一个较大的客厅,从位于的楼层和布局不难看出,这里是专门用来招待与主人关系较为亲近的客人,相对于一楼大大小小的数个厅堂,这间客厅更具私密性,同时也兼具哲玛妮一贯的舒服随意,每处的安排都极尽所能地想为主人与客人提供一个亲密舒适的相处领域。
      刚落坐,娜达和海娜就送来了饮料,在得到南宫翔焰地默许后,安静地退了出去。
      拿起矮几上的饮料喝了一口,石允磊第一个开口。“你还真会享受,躲在这么一个人间天堂享清福,却让我留在那些虎狼之中求生存,你怎么能忍心。”
      想起那堆积如山的文件,想起那永远也谈不完的合约,又想起南宫家那些时不时来找麻烦的人。回过头来再看看哲玛妮,石允磊有种想掐死南宫翔焰的冲动,而且这种抓狂的冲动还相当的真实!
      南宫翔焰耸肩,道:“佛曰: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差点将口中的甜酒全部喷出来,石允磊勉强咽下后,轻咳道:“佛祖他老人家有那么说吗?我怎么记得好像应该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笑,点头,她一贯的随意。“是啊,‘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嘛,和我说的一样。”
      石允磊气结地看着一脸灿烂笑容的南宫翔焰,瞧她那幅笑的无害的温柔模样,却让他气得牙痒。
      “笑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给我等着。”石允磊暗忖,同时也报以微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夏子夕和纪水清同时缩缩脖子,很庆幸石允磊从没拿这种笑容看着自己。
      轻咳一声,缓解一下有些火药味的气氛,纪水清轻声开口,“你们一定要多住些日子,我要和子夕好好聊聊。”
      “那是当然。只要南宫董事长不介意,我是无所谓,反正东皇也不是我的。”石允磊耸耸肩,一脸的“我才不要回去”的表情。
      “水清,没事。如果东皇有事就让允磊先回去,反正我请了一周的假,我们可以好好的玩玩。”夏子夕高兴地说,完全没有注意到因为自己的话而瞬间变了脸色的石允磊,和强忍着没有笑出声的南宫翔焰。
      “喂!你说什么啊?我为什么要先回去?你可以请假玩,我也可以的,对不对,董事长?”石允磊看向一边正在看好戏的人,都是被她害的,丢下偌大的东皇给自己。他都已经一个月没有休息,真想累死他吗?就连夏子夕也说出这种让他伤心的话,竟然让他一个人先回去,真是太没人性了,典型的重友轻色。
      轻挑眉梢,扬起一个让窗外烂漫的天色都逊色的笑,“我没意见,副总想休假,我当然会同意。”手指在木质的扶手上轻轻的划着圈,有一下没一下,轻而缓。
      “这可是你说的,啊……终于可以休息了,真好啊!”石允磊向后一靠,举起双手枕在头后,脸上好像抹了蜜一样笑着。
      “子夕,明天我们就到哲玛妮四处走走,今天我们才看了不到十分之一。”纪水清已经迫不及待等到明天,从没想过可以带夏子夕好好参观一下哲玛妮,没想到今天竟然可以变成现实,可以和夏子夕分享哲玛妮的美丽,对于纪水清来说,是件她梦寐以求的事情。
      “好啊,你要带我走遍哲玛妮,这里真是太美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我一定要把这里的美景全部拍进像机里。”夏子夕真庆幸把照像机带来了,这样的人间天堂如果不全拍下来,她会后悔死的。
      “嗯,明天我们早点起来,早点出发。”
      “好。”
      “慢慢来,不要太累了。”
      淡淡的声音插进来,让纪水清微微一愣。意识到南宫翔焰指的是什么,她有些脸红的点头。
      “是啊,你不是有一个礼拜的时间嘛,难道你想一天跑完这座岛吗?”石允磊看着那两个人之间暧昧不明的气氛,有些失笑的出来打圆场。
      瞥了眼石允磊,夏子夕似乎明白了什么,马上点点头,拉着纪水清的手说:“是啊,我都忘了我有一周的假期,不着急、不着急,只要水清每天都陪着我就行了。”她差点忘了受过伤的纪水清不能太过劳累,如果天天领着自己在外面跑,肯定会受不了,美景固然重要,但是相较之下,纪水清的健康肯定更重要。
      “每天?!”南宫翔焰有些不悦地重复着夏子夕的话。
      这个女人不会是说真的吧,如果她天天霸占着纪水清,那自己怎么办?难道让她去陪石允磊。
      “当然,我和水清一年多没见了,她当然要天天陪我。怎么你有意见吗?”夏子夕昂着头,一脸霸道的问,这个南宫翔焰真是过份,她只不过让纪水清陪自己七天而已,你瞧她脸上那是什么表情,活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痛苦。
      “你老板真仁慈!”南宫翔焰由衷的感叹。
      “关我老板什么事?”夏子夕傻傻地问,不明白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说起她老板。
      “放你一周的假。”
      “这是我应得的,我工作努力认真,今年的年假还没休呢,这叫员工福利。难道堂堂的东皇竟然没有这种员工福利吗?”原来是这个意思,这家伙说话总是绕来绕去的,弄不好就会被她绕进去,白白给她当笑话,自己还有可能不知道跟在后面高兴呢。
      “子夕啊,你现在知道我过的多可怜了吧!”石允磊适时的插话,表情更加悲伤,像极了旧社会被黑心老板压榨的穷长工。
      “理解了,允磊你好可怜,干脆辞职吧!”夏子夕也配合着石允磊,两个人一唱一合的,好不开心。
      “你要支持我,我马上辞职。”
      “我支持你。”
      摇摇头,纪水清笑看着两个已经成年的人就像小孩子一样的可爱表情,视线却不禁瞟向坐在窗边,一言不发同样在看好戏的南宫翔焰。
      感受到一丝淡淡的视线,将目光投向纪水清,南宫翔焰正好碰上她的目光。
      一瞬间,纪水清的心多跳了几拍,脸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被她发现自己在看她,纪水清竟然有种像做错事的孩子被当场抓到的感觉。
      到是老道的南宫翔焰在看见瞬间涨红的那张俏脸后,微微一笑,纪水清才含笑的低下了头,脸上尽是掩不住的娇羞。
      这一幕早就落到了石允磊和夏子夕的眼里,两人不禁暗地里唏嘘,瞧她们这幅情意绵绵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打心眼里羡慕。
      那个处事强势倨傲,遇人冷漠疏离的南宫翔焰此刻只是一个心里溢满爱的普通人,以往那悲凉沉郁的感觉,早就一扫而空,只剩下眼底浓烈的缱绻深情。
      两人再一次感慨,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改变一个冷漠如冰冻千年的人,竟然只需朝曦而已。
      感受到她此时平和中的温柔气息如海边的风,轻轻感染着身边所有人,让人也不免深陷在她所编织的氤氲雾气里,有些分不清方向。
      怪不得单纯的纪水清会一头扎下去再也回不来,恐怕这天下没有谁能逃得了这双幽蓝眼眸里暗藏着的灵魂所摄出的深情,石允磊不禁暗想,这双眼睛大概只有在注视着纪水清时,才会幻化出如此迷人的光晕吧!
      那种绚丽到仿佛天地间即将要在下一刻毁灭的最美色彩,只会因为一个叫纪水清的女子而绽放,那样幽美邃远的眼神所钟情的也只有这个人而已,而两人间那种犹如无边丝雨的感情,绵绵不绝中却又让人感叹良多,正所谓“淡而弥永、浅而弥真”,可能说的就是她们之间那种深入切肤的情感了。
      意识到室内的气氛突然间沉寂下来,石允磊的视线无意间落到房中靠窗的一架钢琴上。
      巨大黑色的琴身,在绚丽的晚霞中显得霸气而愧丽,流动的霞光在琴身上形成波浪般的花纹,忽然想起了什么,石允磊坏坏地笑着。
      “翔焰,你有多久没弹琴了?”哈哈,谁说君子报仇要等十年。
      微微一怔,发现石允磊眼里充满了胜利者的得意,南宫翔焰选择了沉默,虽然知道这次肯定逃不掉,但她还是安静地等待着对方的进一步举动。
      “你会弹琴!”
      “你会弹琴?”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问出同一个问题。
      点头,她仍然很安静,只是在看向纪水清时,眼底多了些东西。
      “你们不知道吗?”石允磊故做惊讶地看着对面的那个明显很吃惊的女孩子。
      “翔焰琴弹的可好了,怎么?水清你没听过吗?”哈哈,这次还不整死你,谁叫你把我扔在东皇的,既然要我受罪,你怎么样也要吃点苦头才对。
      遗憾地摇摇头,纪水清可怜兮兮地望向南宫翔焰。“翔焰,你弹一首好不好?”
      低下头,揉揉太阳穴,纪水清这种表情是她最受不了的,不是她不愿意弹,只是她干嘛要弹给石允磊这家伙听。
      当年让她学习的东西里,她最讨厌的就是音乐,费劲巴拉得就为弄出几个音符,她宁愿去射击、骑马或是干别的,所以当接管南宫家族后,她也只是弹过一次。
      那是在她接手家族事业后第五年,别墅里曾经有架钢琴,也就是那次,却被临时过来的石允磊听见,也就是因为那次,她第二天就把钢琴处理掉了。
      因为当石允磊看见她坐在钢琴前弹奏时,她从石允磊惊讶的目光中看见了……怜悯。
      她最讨厌的东西!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她必需强大到让所有人望而生畏,她必需这么做……
      以后的日子里,她就再也没有碰过钢琴这类东西,时间久了之后,连她自己都几乎已经忘记她还会弹琴,若不是石允磊今天提起来,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想到钢琴这玩意儿。
      要她在纪水清面前弹琴,真有点……
      挑眉看着始作俑者,那个家伙却一脸有善的笑容看着自己,脸上分明写着“我不是故意的”,却笑得快要抽筋的样子。
      “这个琴从别墅建成后就在这里,都不知道有没有人弹过,就算我现在想弹,恐怕也要找调琴师来调一下,现在根本用不起来。”南宫翔焰漫不经心的说道,这是事实,太久没用的琴,一定要经过专业的调琴师调试之后才可以试用,而哲玛妮显然是没有调琴师,恐怕她是不能显艺了。
      “你不会调吗?”纪水清失望极了,她从来都没听过南宫翔焰弹琴,不知道那样的琴键在她修长漂亮的手指下会变成怎么美妙的音乐。
      “会一点,但是也没有工具。”看见失望出现在她的脸上,她突然有想试试的冲动。
      纪水清起身走到琴前,缓缓掀起琴盖,看着黑白相间的琴键,轻轻按了一下,一个轻脆的音符立即在空间里回荡。
      轻声叹息,南宫翔焰走到琴前坐下,抬头笑看着纪水清,声音低低地说:“我试试吧,可不敢保证能行。”
      “好。”立即,一朵花在纪水清的脸上绽开。
      找了最近的一把椅子坐下,她静静看着正在试音的南宫翔焰。忽然之间,她专注于琴键的模样让她有些感动,刚才石允磊提到南宫翔焰会弹琴时,她明显就从她的脸上看见了一闪即逝的不安,仿佛在这巨大黑色的琴身上曾经流出的不是让人心动的音乐,而是让她感到不安的某样情绪,似乎她对于这架钢琴有着不意察觉的抗拒。
      而此刻她专注的表情,却又让人完全感觉不到刚才初听到“弹琴”两个字时的不安与抗拒。纪水清竟然又开始心痛起,她曾经经历过的一切,都是怎样痛苦压抑的生命,恐怕是她们这些局外人根本无法体会到的。
      “应该还行,我试试吧。”她侧目,轻轻的开口,打断了纪水清无边的思绪。
      “嗯。”她微笑地点头,拉回自己的心神,期待地注视着她。
      浅笑轻扬,她将视线重新调回琴上。
      随着十指在黑白间展开,一串轻缓的乐符流出,慢慢流动在安静的房间中,伴随着窗外的海浪声显得有些寂寞。
      时间仿佛停止在她的指尖,唯一能流动的只有那让人心神有些恍惚的琴声,淡淡的旋律好似是可以安抚燥动情绪的良药,而随着琴声流淌到每个人心底的那若有若无的悲伤,却又让你微微心酸……
      纪水清无法移开眼,专注地无法移开眼,心痛地无法移开眼,那悠扬的琴声似乎在诉说着什么,忽近忽远地却又让她无法捉摸……
      窗外,晚霞正在燃烧着最后的生命,绚烂的天空由深至浅的灿烂,搀杂着稀薄的浅红和嫩灰。
      她很美,在这么美丽的天空下,美的干净而纯粹。淡淡的桔色光晕包裹着修长的身躯,晕染开的色泽奇异地向外散开,形成柔软的金色光环。
      黑色的琴身与她浑然一体,刚毅的线条却能那么自然地与她柔和的表情融合着,此刻的她,更像一位醉心于音乐中的神,完全卸下了平日那淡漠的神情。
      脑中不断重复着夏子夕在海边说的那些话,整个下午脑子里都在想着那些她不在她身边时,眼前这个执著而任性的人的所作所为,桩桩件件都如最硬的刺,深深地扎进纪水清的心里。
      原来,自己对于她来说是如此重要,而她竟然一点都感觉不到,真不知道是她伪装的太好,还是自己太迟钝,又或是上天最爱和她们开这种玩笑。
      幸好,她还活着;幸好,她们再次相遇;幸好,她又能坐在她的身边;幸好……什么,纪水清也说不清楚,只是从心里庆幸着。
      思绪随着悠扬的琴声起伏着飞到了很远,而视线却一刻都没有从眼前的人身上移开过,这个沐浴在火焰般绚烂霞光之中的人,已经让你无法分清,到底是她染红了天际,还是天际将她轻轻包容。
      她……似乎时刻都可以让你惊讶,惊讶于她的完美。
      是的,南宫翔焰是完美的。
      完美的痛苦,完美的悲伤。
      一种让纪水清心疼的完美……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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