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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六章 ...


  •   晨风,带着一丝淡淡的气息渗入了纪水清的鼻间,非常熟悉……心动的熟悉。
      她的味道,一如既往的的似兰如茶,很好闻。
      这样的状态下,散发着一种幽然的香气,飘飘洒洒幽幽缕缕注入心间,激起一缕缕微波,撩起一丝丝涟漪。
      脸庞微微一热,随即感觉到了她的呼吸,很轻,很细……她知道她在看着自己,用她那双深邃,却总能在不知不觉中让人感到某种压抑的眼睛。
      心跳开始加剧,她甚至开始担心这样安静的空间不能掩饰她心脏部位此刻正猛烈蹦奏出的声音。手心湿了,很奇怪的感觉,即使过去在最危险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紧张过。她想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睁开眼睛了,如果她的气息离自己更近一些的话……
      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要睁开眼睛,继续装睡。脑中快速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她将受伤、被救以及她决定不找他的理由都告诉了她。
      然后呢?她好像在她催眠一般的魅惑低语中睡着了……
      感觉着柔软的床,温暖的被子,昨晚一定是南宫翔焰将睡着的自己抱上了床,想及此,脸又一阵红。
      心跳越来越快,却连呼吸都不敢放松,不知道自己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如果她一直不离开,难道她今天就这么装睡下去?
      忽然,感觉身边床侧轻轻一动,她起身,之后是浴室传来的水声。
      纪水清慢慢地睁开眼,偷望了一眼浴室的门,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在南宫翔焰的注视下睁开眼,她没有勇气在这样一个早晨里,若无其事的望着她深蓝幽暗的眸,说“早安”。
      听见水声止住,纪水清赶紧双闭上眼睛,屏气听着屋里的动静。某个橱门被打开,衣架碰撞发出一阵细微的叮当声,而后一阵安静,最后是橱门被关上的声音。纪水清猜测南宫翔焰在换衣服,忽然想到她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换衣服,她脸又火烧似的烫起来,她们何时已经亲密到这种程度,可能她以为她还在睡觉,才无所顾及的换衣服。
      不安的等待着南宫翔焰出去,纪水清觉得身下的床似乎变得炽热,越来越烫,热得她就快要跳起来。
      就在她快要忍不住的时候,轻轻的关门声响起,偷偷的睁开一只眼,发现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纪水清虚脱地长嘘一口气,坐起身时才发现身体已经接近麻痹,这样高度紧张的神经,四肢僵硬地躺着,不会身体麻木才怪。
      转动着胳膊,活动一下酸麻的颈子,纪水清走下床,无奈地发现这一觉睡下来,不仅没有让她恢复疲劳,反而比睡之前更加累,想想这样的日子才刚刚开个头,只能认命的笑笑,唉……看样她最先要适应的就是和她共处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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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雅的花香飘过来,纪水清看着海娜正在往客厅的大花瓶里放进鲜花,花瓣上还带着晨露,随着花朵的抖动不断撒落下来。
      看见纪水清从楼上下来,海娜笑着颔首,“夫人,您起的真早,想在哪里用早餐?”将花全部插进花瓶,海娜走过来。
      “翔焰在哪?”纪水清报以微笑,不知道早起的南宫翔焰去了哪里。
      “哦,先生去跑步了,就在海边。” 海娜伸手指着窗外。
      “跑步?”从不知道她还有早起晨练的习惯,那时住在国内,她总是一大早就去东皇,似乎从未去晨跑。
      点点头,海娜笑着说:“是,先生说去跑步,应该快回来了。”想起了什么,她问道:“先生还没有吃早餐,您要等她一起吃吗?”
      “我等她,把早餐送到露台,我先上去了。” 说罢,纪水清转身向楼上走去,那里可以看见海滩,也许还可以看见正在跑步的南宫翔焰。
      “是。”
      打开露台的落地玻璃门,清新的海风立刻迎面袭来,淡淡的咸味夹在风中吹在身上,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夜晚的凉意。
      趴在露台边缘,纪水清望向白色的海滩,一片白色与蓝色交接之际,并未看见南宫翔焰的身影,不甘心的再搜寻了一遍,仍然一无所获,沙滩上除了不断交替拍打的海浪外,什么也没有。
      她不是去跑步了吗,怎么会看不见?伸长脖子眺望更远一点的地方,整个身体已经有一半悬在栏杆的外面,眼睛一眨不眨地在沙滩上寻找着。
      忽然,一双手臂环上纪水清的腰,随即而来她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耳畔传来温热微喘的声音。
      “大清早就不想活了!”
      纪水清惊讶地回过头,看见南宫翔焰一张紧绷的脸,眼光里还留着一丝犀利,想到她可能是在担心自己,纪水清没来由的好心情,完全忽略那难看的脸色和眼光,笑咪咪地说:“你不是去跑步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如果我晚回来一步,不是看不见你跳楼的好戏吗?”他皱眉,不明白纪水清为什么笑的那么开心,好像刚捡到个宝似的。
      回来听说她在露台等她吃早餐,连衣服都没换就过来,还没上露台就看见纪水清整个身体挂在栏杆边上,一双眼睛漫无目的望着外面,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子有多危险。她那强壮的心脏差点罢工,就在看见露台的那一幕时……
      推开她,纪水清拉拉身上的衣服,促狭地看着她,“我以为能看见你在沙滩上跑步啊。”抬手指指脚下的露台。
      拉张椅子坐下,一扫刚才的不安,脸上挂上不知叫什么的表情,“喜欢看就到外面去,在这能看清什么。”原来她在这里找她,心里一热。
      “谁说我喜欢看了?我只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她不甘示弱的回敬,却在瞧见她的目光后,忽然禁声。
      淡淡的,若有所思的目光,来自对面坐在明媚阳光之下,那个神祗般的南宫翔焰……
      犀利的目光凝视着纪水清略带慌乱的眼,片刻,她起身走到栏杆边,侧倚边缘,“昨晚睡的怎么样?”
      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纪水清一时愣神不知该怎样回答,半晌,脸色微红的低声说:“很好。”语气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气焰。
      微眯着眼,凝视着纪水清不断闪躲的眼,她没有开口。
      片刻的安静后,南宫翔焰起身向屋内走去,“我去换个衣服,你饿了就先吃。”
      “什么态度,还是那么狂妄自大。”纪水清望着消失在门边的身影,撅嘴小声不满地抗议着。
      海娜她们已经将早餐送到了露台,莫约十分钟后,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的南宫翔焰坐到纪水清面前。看着桌上丝毫未动的早餐,她用眼神示意纪水清快吃。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她淡淡的开口问道。
      “还没想好呢,想到处看看,好久没有看到哲玛妮了,想四处走走。”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可以在有生之年重回这里,纪水清只能感谢上天对自己的厚爱。
      微微一怔,听出纪水清话里的一丝伤感,知道她又想到过去的那些事情。
      抬起头,阳光下笑的无邪,“我陪你。”
      “好。”原来拥有一个好心情竟然是这么简单,简单到只是因为她的一个笑容。
      一顿安静的早餐,在海风和晨光中愉快地进行着,虽然没有支字片语的交流,却让纪水清好像捡到宝贝一般巧笑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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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丝阳光透过青枝绿叶洒在地上,斑驳陆离,变幻不定。耳边传来浪潮不断拍打沙石的声音,规律里却又透着些不同,不远处水云天际的尽头,是青白一片的耀眼,太阳用嚣张的光芒,正在宣布着它已经开始接管这片天地。
      “伯哈尼他们把这里照顾的很好,哲玛妮还是和记忆里一样美丽。”纪水清由衷的感叹道。美的东西总是容易跟随时间消逝,但是唯独天造地设的美丽不会因为时间而消失,反而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愈加的瑰丽。
      “他们把哲玛妮当成自己孩子一样的善待,这里才会有了现在的样子。”南宫翔焰走在纪水清的身后,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纪水清的身影。
      回过头,纪水清笑了,很灿烂的那种。
      四目交接时,有种淡淡的光晕散开,随着海风一吹,悄悄飞向了远处……
      腰一紧,纪水清毫无防备地落入南宫翔焰炙热的脸膛中。
      温热的气息拂得纪水清双颊泛红,她失去推开她的勇气,只是一动不动地由她着,越来越紧的臂膀,仿佛要将她整个揉入她的世界……
      “我担心这一切只是一个梦,哪天等我醒来后,你又不见了,一切都只是我的幻想而已。”
      看不清南宫翔焰的眼,却被她暗哑低沉的声音怔住。
      那声音有浓浓的痛苦和……无尽的恐惧。
      心痛地发现,一向淡然如风的她,已经不止一次因为自己而显露出那骇人的恐惧。
      自责又心痛地环上她的背,轻轻地拍着,就好像哄孩子似的,纪水清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些都不是梦,我在这里,就在你的身边……永远都会待在你的身边。”
      这是她对南宫翔焰的承诺,也是她对自己的承诺。
      “原谅我,翔焰,我不会再离开了。”直视着南宫翔焰深邃的眼,她淡淡道。
      “我该拿你怎么办?”低叹一声,她忽然伏身吻住了纪水清的唇。
      也许过了一个世纪,也许比一个世纪还要长,南宫翔焰松开了纪水清,两人都气息不稳地看着对方,纪水清更是红透了脸,一双充满了氤氲水气的黑色眸子闪着动人的光彩。
      “你要再这样看着我,我就再吻一次。”南宫翔焰邪邪地笑,语气与先前的阴郁完全不同。同样的一个人,怎么可以在一刻之间,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大概这种变脸的速度只有这个家伙可以做到。
      “一大早,你除了想这个,就不能想点正经的东西吗?”纪水清笑着抬起左手,手指戳了戳他微蹙的眉头。
      细长的睫毛一颤,南宫翔焰的眼里有一丝古怪的光,扭头闪开捣乱的手指,她一本正经地说:“你不喜欢吗?”
      被她这么一问,纪水清刚刚消退的红晕又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埋首在南宫翔焰的肩头,不想再让她看见自己这幅面红耳赤的样子。
      “真是个无赖,这种话估计也只有她才能问的出口,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人的脸皮这么厚,无赖到家了。”纪水清闷闷地在心里骂着,也不理南宫翔焰,自顾自靠在她的怀里。
      “喂,你想一直躲在我怀里,我是无所谓。但是这么一直站着很累,不如你让我坐下,我可以抱着你一整天。”南宫翔焰温热的气息喷散在纪水清的颈间,惹得纪水清轻轻的颤栗。
      猛地推开她,娇嗔地剜了她一眼,转身坐在了长廊边的石椅上。
      扬着纪水清无法明白的笑容,南宫翔焰坐到了她的身边,伸手很自然地揽上了她的腰,不理会纪水清小小的挣扎,舒适地靠向椅背。
      “允磊和子夕后天会到哲玛妮。”
      “什么!!”
      粲然一笑,南宫翔焰轻点纪水清因为错愕而微张的双唇,“好像再亲一下。”
      轻拍她捣乱的手,纪水清既高兴又紧张地问:“他们后天就可以到吗?”
      一年没有见面,她很想念他们,但是突然听到他们就要来哲玛妮的消息,纪水清又担心见面后,他们能不能原谅自己曾经做出的傻事。
      “原来想晚些再告诉他们,但是我想他们一定都会很想知道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就说了。”他原先的确是打算过一段时间在告诉石允磊,但是想到那么多人因为纪水清去世的消息悲伤痛苦,自己也没有理由再将这件事继续隐瞒下去。
      只是没想到,夏子夕一知道纪水清还活着,而且人就在哲玛妮,就闹着石允磊带她来见纪水清,石允磊实在是敌不过夏子夕磨人的功夫,只能再取得南宫翔焰的同意后,坐最早的航班赶过来,因为走的太匆忙,所以光是手上那些东皇的事情就要花一天去处理,真是苦了石允磊这个好好先生。
      低下头,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夏子夕他们如果不原谅她,那她该怎么办?
      她骗了他们一年之久,如果不是南宫翔焰找到她,自己也许会一直躲下去。石允磊会怎么说,她还不能肯定,但是夏子夕那爱憎分明的性格和直来直去的脾气,她一定非常生气,想及此,纪水清不由得神色黯然。
      感觉到怀里人的变化,南宫翔焰赫然出手扣住她的下颚,低头欺近纪水清,淡淡的气息袭向她微微有些苍白的脸庞,“怎么了?”低叹一声,她的眼神变得有些深沉,“在担心允磊和子夕会不会怪你?”最后那句话,声音透着一丝暗哑。
      “他们和我一样,当知道你还活着时,除了庆幸,就是庆幸。”他瞥了纪水清一眼,慢条斯理道,“当所有纷乱的思绪沉淀后,唯一能感觉到的还是庆幸,所以……没有人会怪你,明白吗?”加重了揽着纪水清腰上的力道,她流金的眸中满是坚定和关切。
      手一抖,她看向南宫翔焰。
      再次感受到了南宫翔焰安静的目光,夜空般幽深莫测,让人不敢,也不愿去与之碰触,却又无法从那双幽美邃远的眼眸中移开视线,明知越陷越深,却不想抽身离开,放纵着漫天的情绪与之纠缠……
      “谢谢……”雾气蒸腾于眼底,她却嫣然一笑,绽放如夏日里最美的一朵白莲,迷蒙清幽如云隙里破云而出的月亮,拂散满身光华于白莲之上极致的纯净。
      “傻瓜。”她笑了,将纪水清的头轻压在肩上,收紧了手臂,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天边微云轻轻浮动,湿热的海风夹杂着淡淡的咸味吹来,白色花架上藤蔓飘逸,天地静谧得如同混沌如初时。
      微光下,风动而舞的长发闪烁着点点碎金。
      美……变成了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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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干净的白衣,南宫翔焰倚柱席地而坐,清凉的晚风纠缠着她四散飘扬的黑发,隐约可见棕色的暗光在发间闪烁,抬头对着天,静静地闭着双眼。
      天空很美,由深至浅的紫罗兰色,搀杂着淡淡的嫩绿与浅红,干净得没有一丝云彩。
      她很美,在这么美丽的天空下,美得干净而纯粹。
      “我打算和伯哈尼谈谈,如果我们要在这里长住,他必需知道一切。”拨弄着纪水清及腰的长发,看向正在玩着湖水的纪水清,南宫翔焰不紧不慢地开口。
      眨眨眼,纪水清的目光移向远处。
      “你决定了吗?伯哈尼他们是因为哲玛妮才跟在你的身边,他们不是张婶和福伯,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是在冒险。”
      轻轻说出自己的看法,如果长住哲玛妮却不让伯哈尼他们知道秘密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对他们说出一切,是否太冒险了一些,眼里满是疑虑的看着闲散如此,却依然可以浑身散发着王者气度的人。
      “只能赌一次了。” 她笑,侧头,重新闭上眼睛,四周再次安静了下来。
      纪水清略带不安地看着她,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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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规律的敲门声响起时,南宫翔焰正在看石允磊发来的邮件,“进来。”不动声色的关上电脑,她起身走到窗前,深深吸气。
      “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吗?”伯哈尼走到书桌前,望着落地窗前高大的背影,恭敬的颔首问道。
      “你已经在哲玛妮很久了吧?”没有回答伯哈尼的问题,南宫翔焰径自问道。
      微微一愣,伯哈尼马上恢复了平静的神色,“是,哈利法老爷继承哲玛妮后,需要人来这里打理,我就被派到这里来,已经快有40年了。”虽然不知道南宫翔焰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伯哈尼仍然谨慎地回答。
      转身,微笑地看着垂手恭立的伯哈尼,南宫翔焰点点头,继续道:“如果说这世上有谁最了解哲玛妮,大概就数你了。”他话里有着赞许,很真诚。
      “先生谬赞,伯哈尼只是看房子的仆人罢了。”小心翼翼地应对着南宫翔焰的话,伯哈尼隐隐感觉到,今天这种谈话恐怕不是闲话家常。
      因为……南宫翔焰不是一个有时间说闲话的人。
      “伯哈尼,你也知道水清受了伤,以后恐怕都没有办法在寒冷的地方过冬,而且她也非常喜欢哲玛妮,所以往后的冬天,我们可能就要在这里度过。”南宫翔焰慢慢切入主题,她知道和伯哈尼这种精明老练的人不需要逗圈子,挑明了说反而好。
      “是,夫人和先生可以长住哲玛妮,我们都感到很高兴,特别是那帮小孩子,对夫人都喜欢的紧,恨不得你们可以一直住在哲玛妮。”伯哈尼微笑着说,对于纪水清为何会受那么重的伤,又为何会死而复生,他们到现在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她们如果可以长住哲玛妮是大家的心愿。
      毕竟,温柔恬静又单纯如夏莲的纪水清早就得到了整个哲玛妮的人心,虽然南宫翔焰对人过于淡漠疏离,但是她对纪水清的深情人人可见。而且总的来说,她也不算是一个苛刻的人,只是过于冷淡,这些大概是基于她那特殊的身份。
      走到桌边,手指轻抚着水晶杯的边缘,南宫翔焰唇角勾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让阅人无数的伯哈尼也一时失了心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马上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眼里的惊艳神色。
      “我在赌一件事情,却不知道结果会怎样?就好像多年前,与阿卡杜拉他们打赌时一样,没有十成的把握。”当时年少的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为了局世的安定,还是放手搏了一回,希望这次也能有上次的好运气。
      “能让先生觉得没有把握的事情,想必一定是件大事。不知道伯哈尼能不能问问,是什么事情让先生这样担心?”
      浅浅的笑声,在偌大的书房中,显得有些寂寞。
      “我赌的是……你的忠诚和沉默。”
      “什么!”伯哈尼错愕地盯着坐到软榻上的南宫翔焰,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话。
      “坐下吧,我慢慢告诉你。”南宫翔焰用眼神示意伯哈尼坐下,伯哈尼也不再争执,在她的对面坐下,神色相当不安。
      轻声叹息,南宫翔焰沉声开始了冗长的叙述。
      让人觉得安心的是在她叙述的整个过程中,伯哈尼都保持着冷静和自制,直到最后南宫翔焰道出整个事件的关键时,伯哈尼也只是面露惊讶之色,并没有再做出其他的举动,这倒有些出乎南宫翔焰的意料之外。
      “现在你明白了,为什么我说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会赌赢。”南宫翔焰脸上始终挂着淡然的微笑,只是看在伯哈尼的眼中似乎没有任何温度,冰冷的足以凝固人的血液。
      沉默,时间在窗外越来越黑的天色里流过,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伯哈尼开口,声音有些虚弱,仿佛经历了生死之间的挣扎。
      “先生,你会赢的。伯哈尼已经老了,不在乎多带一个秘密进天堂,所以……请你放心吧。”
      他明白,南宫翔焰既然决定将这惊天动地的秘密告诉自己,那么她一定有了万全的对策。如果自己能为她保密,那么他还会是哲玛妮的管家,他仍然可以过着儿孙绕膝的美满晚年。
      但是,如果自己让南宫翔焰觉得有了威胁,那么他就会悄悄的消失在这个世上,南宫翔焰春风般和煦的微笑下,绝对是一张普通人无法窥探,也不愿去窥探的面孔。
      完全肯定的字句得到的是南宫翔焰赞赏的浅笑,淡然如风,就如同伯哈尼感觉的一样,如拂面春风般和煦,却无半点温度。
      “谢谢。”虽然只是平淡的二个字,却似千钧重,大有天下事不过如此的气势,如一股疾风,吹去了浮尘。
      “萨丽麦、依莎她们,就交给你去处理吧。”南宫翔焰随意地说,她知道伯哈尼会妥善处理这个秘密,这点她很有自信。
      “是,先生如果同意,我打算只告诉萨丽麦一个人,依莎她们必竟还年轻,事关众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等过几年再说也不迟。以后先生的起居就交给萨丽麦来照顾,夫人还是由依莎照顾,不知道先生觉得这样安排,行不行?”不亏是哈利法家族调教出来的人,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接受这样一个秘密,还能想出合理的安排,这不得不让南宫翔焰觉得佩服。
      “好,就按你说的办。”看样今天是她的幸运日……不,应该是自从遇见纪水清后,每天都是她的幸运日。
      想到纪水清,南宫翔焰不自觉的扬起笑容,不再是冰冷的美,而是温润的泉水,沁入心脾里的悠然。
      “那我马上就去安排。”站起身,颔首行礼,伯哈尼如来时一般安静的退了出去。
      微笑看着白色的门重新合上,轻轻地闭上眼,再次深吸一口气,看样是她赢了。
      虽然仍然有些担心伯哈尼是否如所见这般可靠,但是时间是会证明一切,假以时日人心便可看的清清楚楚,就算到时伯哈尼有所异动,她也有办法让伯哈尼所说的事情无人能信,没有人能脱离她安排好的轨迹,只除了……她。
      那个小女人,笑的单纯无害,却害她砸了一整个人生。
      摇头叹息,一脸的不甘,可是为何那不甘的笑容中,怎么看都透着幸福和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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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经渐暗,低沉的云重重的压下,晚餐时听依莎说这种天气可能要下暴雨。大海上的雨,纪水清还没有见过,只是记忆里好像海上的雨都挺可怕,狂风卷着暴雨,暗天黑地的大海上,波涛汹涌澎湃,那样的海里不知暗藏了多少危机。
      南宫翔焰在晚餐时已经嘱咐大家今晚不要出去,把各个空屋子里的窗户全部关上,还有把码头上的游船拴捞,所有在屋外容易摧毁的东西都尽量放进仓库里,看样今夜一定会有一场不小的暴雨。
      晚餐后,南宫翔焰便将伯哈尼叫到书房,她不说,她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
      这个人总是想到什么,就会马上去做。傍晚时分才和她说要将一切告诉伯哈尼,这会儿刚吃完饭,就把伯哈尼叫了过去,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谈的怎么样。
      听到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伯哈尼不知会做何反应,会不会当场昏倒,想到老伯哈尼昏倒的模样,纪水清不由“噗”的一下笑出声,慌张的掩住嘴,四下张望发现没有人,才吐吐舌头作了一个鬼脸,加快步伐向图书馆走去。
      “呼……”一道黑影从屋顶翩然落下,正巧停在了纪水清的面前,吓得纪水清轻叫一声,不由自住的向后退去。
      “我有那么可怕吗?”低低的声音响起,压抑着笑意。
      熟悉的声音,在看清面前人时,纪水清没好气地说道:“你是蝙蝠吗?没事跑屋顶上去干什么?想吓死我!”这个家伙的脑袋到底是用什么做的,大晚上的竟然从屋顶上落下来,做贼吗?有人会在自己家里做贼嘛!
      再一次,纪水清怀疑,平素里那个稳健内敛、不苟言笑的南宫翔焰一定另有其人,而眼前这个顶着同样俊美脸庞,一脸促狭笑容的家伙,才是真实的她。
      很自然的拉起纪水清的手,南宫翔焰像个受伤的小孩子一般,一双暗蓝的眼中尽是委屈。“我只是上去看看顶窗有没有关好?你干嘛发火!”可怜的表情,再加上可怜的语调,怎么叫人不舍。
      但……这样的表情,看在纪水清眼里除了可笑,没有一丝一毫的可怜之处。
      瞧瞧,这样一张脸上,出现这种小媳妇受冤无处诉的表情,真是奇怪透了。
      忍不住笑出声,轻捶了她没有受伤的肩膀,巧笑兮兮地说道:“行啦,收起你那幅嘴脸,别害我把晚饭吐出来。”
      与纪水清并肩走在灯火通明的长廊上,南宫翔焰指着自己的脸,无奈地问道:“这张脸,会让你吐吗?”虽然从不以貌取人,但是也知道自己这张脸长的不错。怎么二十多年来,从来不知道它原来也可以让人吐出来,看来他对自己的容貌要重新评价了。
      “你啊……要我怎么说才好?你肩上还有伤,跑到屋顶上,万一不小心又受伤了怎么办?”有时她真像小孩子,任性又不知轻重,纪水清担忧地望望她的肩膀,轻皱着眉责怪。
      “没事,我心里有数。”
      随即一只温暖的掌心将纪水清的肩膀揽住,鼻尖传来熟悉的气息,仿佛是茶香余韵残留在空气最后一丝香味,舒服的让人放弃所有思绪。
      抬眸,望向如暗夜里深海般漂亮的眼底,丝丝金浮动其中,魅惑着种下一个魔咒,摄取了纪水清的心神与理智,一如当初,在湖边初见她时,瞬间就占据了她的一切。
      “我是否可以把你现在的眼神,理解成对我的爱慕。”话音未落,南宫翔焰已经松开环在她腰上的手,后退半步,略带调侃地欣赏着纪水清的脸,由苍白,勃然涨红到可以滴血。
      “你!!”刚想解释,却发现那样只会让这个笑的古怪的家伙有更多调笑自己的机会,知道自己说不过她,纪水清识趣地闭上嘴巴,只是用眼睛狠狠地白了南宫翔焰一眼,绕过她,继续向图书馆走去。
      “好啦,真生气了!”不理纪水清的挣扎,再次揽上她纤细的腰,厚脸皮的笑着,如果让其他人看见她现在这幅模样,恐怕他们的下巴会掉到地核里。
      “懒得生气。”纪水清别过脸,她才不要和这种人说话,总有一天不是被她气死,就是被她吓死,反正肯定死于非命。
      “不想知道我与伯哈尼谈的怎么样?”话锋一转,到让纪水清微微一愣。
      “看你还有心情和力气上屋顶,就知道伯哈尼被你收买了。”没好气的应道,刚才看见他从屋顶上落下,又一直和自己开玩笑,纪水清已经猜到八九不离十。
      再说,她决定将事情告诉伯哈尼,一定早就有了计划,绝不会是一时兴起。光凭对她的了解,纪水清就知道今晚的谈话,早在南宫翔焰的掌握之中,先前自己的担心也只是出于本能罢了。
      挑眉,笑的很张扬,像极了俯瞰众生不可一视的王。“夫人真是聪明,谁说智慧与美貌不可并存,我看夫人便足以打破这种说法。”
      “我看第一个打破这句话的人,应该是你吧。瞧瞧这张脸,再看看你那一肚子的主意,这才是真正的智慧与美貌并重。”纪水清反击成功,看着南宫翔焰微皱的眉头,她心里大呼过瘾。
      真是的,说到美貌这天下还有谁敢与南宫翔焰争,先不说她与生俱来的那种从高贵的血统中表露出的从容坦然,光瞧她那张揉合了中西方优点的脸蛋,就足以让人神魂颠倒迷失自我。
      “伯哈尼真的会守口如瓶吗?那其他人怎么办?”见好就收,纪水清快速转换话题。
      推开图书馆的大门,揽着纪水清走进去,反手又将门轻轻关上。南宫翔焰才轻轻开口,“他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至于其他人,除了萨丽麦会知道,其他人都不会知道。”想为自己倒杯酒,但在纪水清不满的眼神中,收回伸向酒瓶的手,改而拿起了一瓶纯净水,又为纪水清拿了一瓶。
      来到书架前,想要选一本书在睡前看,纪水清在各种不同语言的书籍中仔细挑选着,自己只懂英文,选择的范围实在有限,最后还是拿了一本讲述中世纪欧洲文化的书,来到软榻上坐下。
      南宫翔焰单手支肘侧卧在软榻上,米色的亚麻上衣和褐色长裤,将她高挑的身材包裹的恰到好处,黑色的头发在水晶吊灯下镀上了一层漂亮的棕红色,闲适地用那双迷惑众生的眼睛瞧着纪水清,修长的手指在软榻上用金银丝线织成的铺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圈,那样子诡魅般妖冶不羁。
      掩饰着自己的失神,纪水清低下头,翻开书,扫了一眼序言,继而轻轻地开口,“你有把握伯哈尼会保守秘密吗?万一他将你的事情出卖给南宫家,怎么办?”
      还以为她不打算先开口说话了,看样还是定立不足,必竟是小丫头,南宫翔焰心里暗自发笑,表面上却没有泄露自己的想法。
      “实际上,我感觉伯哈尼可能早就有所察觉。只是他再怎么精明也没有想到事情原来是这么蜚疑所思。那个老家伙精的像条鱼,哈利法家族调教出来的人,都精的不像人。”看见伯哈尼听见秘密后的吃惊表情,让南宫翔焰有了这样的判断。
      面对如此颠鸾倒凤的惊天秘密,伯哈尼脸上出现的那种震惊表情,只是惊讶和错愕,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出其他的东西。那不该是听见这个秘密时该有的神情。
      南宫翔焰还清楚的记得到石允磊和纪水清知道这件事时,脸上除了震惊之外,还有很多道不清说不明的情愫,而这些伯哈尼都没有。与其说伯哈尼冷静的过了头,到不如说他早有心理准备来的合理些。
      “你是说他早就发现你是女的,这怎么可能!你们总共才见过多少次,他怎么会知道的?”纪水清不可置信地望着南宫翔焰,伯哈尼就算再怎么精明也不可能发现南宫翔焰的秘密,全世界都被骗的团团转,连南宫家族都没有发现,他一个远居哲玛妮的老管家怎么可能知道。
      伸手,抽出纪水清腿上的书,扔到一边,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从后面搂着纪水清柔软的身体,强迫她与自己一起躺到软榻上,南宫翔焰才满意的开口。
      “虽然我和他见面的次数很少,但是他一定注意到,我从不游泳。”埋首于纪水清白皙的颈间,汲取着她身上淡淡的花香,用脸磨擦着她如锦缎般顺滑的及腰长发,像只讨主人欢心的猫儿一般。
      麻麻痒痒的感觉来自身后那个不老实的人,颈间在热热的气息喷散间变的绯红,想推开她,却发现自己背对着她,根本无法将这不安份的躁动推离。
      “游泳!这和游泳有什么关系?”理智在她轻柔的触碰中,正叫嚣着逃开。
      “你见过有多少人,住在海边却从不下海游泳,而且面对的还是这么美丽诱人的波斯湾。”将头埋在纪水清线条迷人的颈窝,她发出低低的笑声。
      恍然大悟间,突然发现原来身边人都是这么厉害。一个伯哈尼仅仅只凭数日的相处和这么小的事情,就发觉南宫翔焰异于常人之处,真不知道是该佩服,还是该害怕。
      “如果他早有察觉,为什么能不动声色到现在?”还是不太明白,掌握了这个秘密,就等于掌握了南宫翔焰的一切,如果他想要就此威胁她,那简直太简单了。
      可是从自己与伯哈尼短暂的相处看来,他从未在此事上有过任何表现,如果今天不是南宫翔焰提起,她根本不会认为伯哈尼有可能知道这个秘密。
      “我只是说他有可能察觉到,并没有说他知道这个秘密。他就算在大胆也不会猜到这份儿上。我想他大概以为我身上有什么不能让外人看见的东西,所以从不下海游泳。”从纪水清的颈间抬起头,改而用手把玩着她柔软的发,她低沉的声音再次从身后飘来。
      了然的点头,想起了什么,窝在南宫翔焰的怀里,问道:“这样看来,伯哈尼真是太精明。幸好他不会出卖你,否则就麻烦了。”
      “噗……”南宫翔焰忽然笑起来,胸膛轻微地起伏,让她和纪水清靠的更近了。
      “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大家都像你那么单纯吗?傻瓜。”
      “如果我是傻瓜,你就是大傻瓜。”
      “正好和你凑成一对。”
      “谁和你凑成一对了?少臭美。”
      “是美,但不是臭。”
      “懒得和你说。”
      “那你打算和谁说。”
      “反正不是你。”
      “你现在不就在和我说吗?”
      “不说了。”
      “你又说了。”
      “你……”
      “干嘛不和我说,不喜欢和我说话吗?”
      “……”
      “水清?”
      “……”
      “睡着了?”
      “……”
      “不会真打算不再和我说话了吧?”
      “你很烦。”
      轻轻的笑声,带着她身上的味道传过来,纪水清郁闷地发现自己就算是赌气,都做不到。
      她根本就无法忽视南宫翔焰。
      搂着纪水清坐起身,把她固定在自己的腿上,看着她有些微红的脸庞,南宫翔焰轻摇着她的身体,语气柔和的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喜欢和你说话,喜欢听着你的声音,所以……不要不理我。”
      片刻,忽然在她怀里发出一阵闷闷的笑:“你这样好像讨不到糖吃的小孩子。”
      她根本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真不知道她平日里那冷漠的样子是怎么装出来的,纪水清好奇又不解的想着。
      “说到孩子,我到有一件事想问问你。”南宫翔焰语调突转,眼里也闪出有趣的玩味的目光。
      “什么事?”
      “似乎我在你身边,你睡的很不安心。”她沉下声,特意使语气听起来有些忧怨。
      蓦地怔住,没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一时间,纪水清完全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只能愣愣地坐在她的怀里,不知如何回答。
      “如果你觉得别扭,我就到书房去睡。”她轻轻地说,纪水清听出了话里的不情愿。
      半晌,才结结巴巴地搪塞道:“没有,我……不是的……你不用到书房去睡,我……唉……”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突然想起了在阿卡杜拉家里时,她也是担心自己睡不好,所以选择睡到沙发上,而自己却固执地不让她睡在那里。怎么同样的事情,又要上演了。
      抬起头,十分认真地再次开口,语气却坚定。“我会习惯的。”
      是啊,什么改变都要学着习惯,既然爱着她,就要慢慢习惯她在身边的每时每刻。
      摸摸纪水清的头,南宫翔焰微笑地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不用勉强,慢慢来。”也许是她太性急,没有考虑到纪水清的心情,如果因为有自己在身边,而让她每晚都无法睡好,就纪水清目前的身体状况而言,恐怕是很危险的事情。
      看着她一脸真诚的忧戚,纪水清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揪痛。
      她,总是在为她着想,让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可以在她身边自由而任性的生活,这种无所适从的满足感,让纪水清觉得既幸福,又害怕。
      就像是沉沉浮浮于水中一般,当你沉入水中觉得氧气快要用完马上就要窒息时,又被一种力量托出了水面,一下子刺痛的肺部再次被新鲜的空气涨的满满的,那种获得新生的快乐,无法用语言去形容,而此刻待在她的身边,就让纪水清深切的感觉到了溺水之人的这种奇特感受。
      “想什么?”看着纪水清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南宫翔焰不解的问。
      “啊……没什么,回去吧,一会儿说不定要下雨了。”纪水清笑着站起身,拉着南宫翔焰的手向外走去,脸上却一直带着甜甜的笑容,让南宫翔焰一头雾水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不再追问,安静地与她并肩走着。
      “那个……早晨,我一般醒的很早。”寂静的长廊上,南宫翔焰悠悠的开口,声音有些不自然。
      “嗯?”纪水清不解的看着南宫翔焰火光中如刀刻般优美的侧脸,恍惚中好像看见了一位从天而降的神祗。
      轻声叹息,南宫翔焰勾起嘴角,笑容中尴尬的成份居多。
      “我的意思是你不用装睡。”哎,终于说出来了,她可是憋了一天了。
      蓦地止住脚步,瞬间里涨红的俏脸映衬着跳动的火光,不知道是火光使脸上的鲜红更加明艳,还是一张绯红的脸蛋让火光为之逊色。
      “你……发现了。”真丢脸!这是此刻纪水清唯一的感觉。
      “你僵硬成那个样子,想不发现都难。”想起早晨纪水清一动不动以极不自然的姿势睡在自己旁边时,南宫翔焰不禁觉得好笑,她就那么可怕吗?害她要学僵尸。
      低下头,她忽然有些含糊地道:“我、我知道你在看我,所以、所以才会……”随着纪水清的头越来越低,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最后那点声音也淹没在风中。
      “这样看来,还是我的错。”他戏谑的说,皱眉发现纪水清的头已经低到胸口,那样颈子不难受吗?
      “不酸吗?”他问出心中的疑问。
      “什么?”抬起脸,有些傻傻地问道。
      “颈子。那样垂着不难受吗?”他用眼神示意。
      “嗯?还好。”她认真的回答,好像是有一点酸。
      “唉……”又是一声叹息。
      “怎么了?”她为什么叹气,不舒服吗?
      瞧了一眼身边一脸关切的纪水清,南宫翔焰将视线又调向前方因着墙壁上火把而光线闪烁的长廊尽头。
      “有时候做个傻瓜,还真不错。”她莫名其妙的说出一句话。
      纪水清歪着头思索着她的话,蓦地像是明白了什么。
      “喂,你说谁是傻瓜啊!”这个家伙竟然骂她是傻瓜,嘟起嘴皱眉,纪水清一脸的不满。
      “我说我是傻瓜,行了吧。”瞥了一眼纪水清那快要皱在一起的脸,他无可奈何的说。
      点头,她像是得胜的将军一样,昂起小脸得意地说道:“行了,大傻瓜。”嘿嘿,能亲耳听见南宫翔焰说自己是傻瓜的人,她恐怕是世上第一人了,真过瘾。
      片刻后,她突然开口,却是气死人的话。“如果我是大傻瓜,你就是小傻瓜。”
      瞪了一眼身边笑的自明得意的人,纪水清气结地发现她是从来不会轻易认输的,这才是南宫翔焰啊!
      “少把我和你这个傻瓜扯到一起。”
      “好吧,我是傻瓜,那你就是……”南宫翔焰很戏剧地停下来,像是思考重要问题似的,轻皱着眉想了片刻,才轻轻开口,“笨蛋吧。”
      “你!”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正好和傻瓜凑成一对。”她高兴的宣布,表情得意的好像是她发现了新大陆。
      “谁和你凑成一对了?少臭美。”扭过头,深呼吸,生气会有皱纹,所以她不能生气。
      “是美,但不是臭。”他认真的纠正她话里的错误。
      “懒得和你说。”
      “那你打算和谁说。”
      “反正不是你。”
      “你现在不就在和我说吗?”
      “不说了。”
      “你又说了。”
      “你----”
      “干嘛不和我说,不喜欢和我说话吗?”
      “……”
      “水清?”
      “……”
      “不会真打算不再和我说话了吧?”
      “你很烦。”
      等等!这段对话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好像不久前在哪里她们刚说过,纪水清懊恼的想着。
      “不要皱啦,眉毛都快长到一起了。”南宫翔焰伸手揉揉纪水清的眉头。
      “不要动,我在想事情。”打掉她扰乱自己思绪的手,纪水清抱怨道。
      举起手,她状似无奈地耸耸肩,既而又坏笑地将手移到纪水清的腰上,自动忽略掉纪水清飘过来到一个白眼,自顾自地深吸一口纪水清头发上的香味,继续欣赏着纪水清因为思考事情而变得认真的精致脸庞,原来生活可以这么快乐随意。
      再次陷入寂静的长廊上,除了微微的晚风吹过火把时的呼呼声,安静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火光下拉长的摇曳身影,紧紧相依着,冗长的走廊就如同幽深无底的时间长廊,将这对深情相依的身影紧密地簇拥着,走向闪烁明灭不定的未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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