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5、第二十三章 ...

  •   世界各地人们度过冬天的方式并不完全相同,当有的人开始准备冬衣想要迎接一个白色圣诞的同时,有的人却还是身着单薄清凉的衣服,在户外享受着日光带来的温暖。
      同一个地球上,不同纬度的人们在同一个季节里,有着截然不同的感受,而因为受伤的肺部不能抵寒冷的冬季,纪水清只能加入到享受温暖冬季的人群中去,亲身感受冬天里还可以穿短袖吃冰淇淋的时光。
      走出机场,将墨镜戴上,取出自己少的可怜的行李站在热闹的机场外,有些失神地望着来来往往步履匆匆的人们,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失落感瞬间流遍全身。
      曾经何时,她也是站在这个机场里随着南宫翔焰登上回家的班机,那些好像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而此刻她却一个人独独单单地回到这里,这个在她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地方----巴林。
      她有很多地方可以选择去躲避冬天,但是在订购机票的时候,她却鬼使神差的报上了巴林,当订票小姐与她确认地点时,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说了巴林这个地方,惊讶之于还是确认了这个名字。
      就这样,几天后她站在了这个中东地区位于波斯湾的岛国之上,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那次与南宫翔焰来这里,她们住在哲玛妮,而在巴林待的时间则少之又少,唯一的几天也是住在阿卡杜拉的豪华宫殿中。今天她一人来到这里,所以纪水清准备先为自己找个落脚的地方,毕竟她可能要在这里待上好一阵子。
      叫了辆出租车,纪水清向司机打听靠海边附近有没有安静而便宜的酒店,司机热情地将她送到了一个名叫“海色”的酒店。
      果真如司机介绍的一样,这里靠着大海,你可以一整天不出门就欣赏日出日落,而且价格也不贵,于是纪水清果断地决定就在这里住下,因为不知道自己会待多久,所以她先订了一个礼拜的房间。
      她没有让侍者提行李,因为她那个简单的行李实际就是一个大包而已。
      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将包放在床上,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顿时湛蓝的海水跃入了眼帘,白色沙滩在阳光下格外的耀眼,不远处停着几艘游艇,纪水清看着眼前这久违的景色,起先的失落一扫而空,心情也随着不断起伏的海浪而澎湃起来。
      没有想到再次来到这里,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起哲玛妮就在不远处的大海中,那里还有她挂念的人,不知道伯哈尼他们现在怎么样?
      那次离开时,她曾经答应过依莎会再去看他们。现在看来,她失言了,虽然她就站在与他们数十公里之外的巴林,却不能去看望他们。
      回忆着在哲玛妮时的快乐时光,纪水清发自内心的笑着,那时的南宫翔焰随性而自在,她可以感觉到,她毫无伪装的那颗渴望自由的心,在波斯湾轻柔的海风中自由飞翔着。
      她,曾经在阳光下笑的那么快乐,虽然只是轻轻的扬起嘴角……
      那些却已经成为了回忆,同样的天空下,同样的海风中,同样的沙滩上,却再也找不到同样的身影。
      ❈❈❈❈❈❈❈❈❈❈❈❈❈❈❈❈❈❈❈❈❈❈❈❈❈❈❈❈❈
      可能因为飞行的时间过长,感觉有些疲劳的纪水清在房间里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在酒店大堂取了一份地图便开始了她的巴林之旅。
      上次与南宫翔焰并没有把巴林走遍,当她们遇到塞日娅后就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以至于她对巴林的印象还停留在阿卡杜拉那奢华至极的宫殿之上,所以这一回她要好好看看这个在阿拉伯语里有着“两个海”之称的巴林。
      从酒店出发不多远就可以进入主城区,里面热闹的集市和穿流不息的人群与纪水清记忆中一模一样,冬季是巴林的旅游旺季,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聚集在这里享受着自由的海风和无限的沙滩,还有古色古香的巴林风情。
      走在人群中浏览着街边各色各样的店铺,闻着从不同店中飘出的各种香味,听着当地人操着阿拉伯语大声叫卖,时不时有头戴面纱蒙的严严实实的阿拉伯女郎擦身而过。在衣裙随风翻飞的瞬间,你可以闻道从她们身上散发出的,由中东香料调制而成的香水所散发出的神秘而诱人的香味,那种特有的异域风情随着迷人的香气一下子就占据了你所有神经和情绪。
      经过一个拐角时,一家熟悉的小店跃入了眼睛,她记得她曾在那里买了一个陶土做的雕像送给夏子夕,而南宫翔焰就陪在她身边……
      眼前幻出两个人的身影……
      小店里,她仔细挑选着各种漂亮的陶制品,而身边的南宫翔焰则一脸微笑地等待着她的决定。
      当她拿着一个小陶人,高兴而带着炫耀表情展示着自己精心挑选的结果时,南宫翔焰眼里的笑足以融化波斯湾上空的太阳,那抹艳丽的金瞬间划过后,留在眼底的是宠溺的情……
      思念的滋味是什么?此刻,望着那熟悉的小店时,身体里所有的感觉告诉纪水清,思念是种失落,一种最熟悉的感觉,突然凭空消失的失落……
      思念南宫翔焰的滋味是什么,那感觉,纪水清却形容不出来。
      无法形容那种一个人晃到天台发呆,然后错觉一双臂膀悄然自背后出现,将她整个人紧紧拥住时的感觉……无法形容独自一人走在马路上,习惯性回头,而身后,却空无一人的感觉……无法形容坐在地铁里,漆黑狭窄的通道在眼前飞驰而过的瞬间,脑海中反复回荡出那张静静看着自己微笑的脸,而她却是想笑又想哭的感觉……无法形容每次看到不同的面孔,会不由自主地在别人的瞳孔里幻出另一个人深沉目光的感觉……
      不愿承认却也无法逃避的感觉,除了思念还是思念,深深的思念渗透每个细胞,啃食着脆弱的灵魂……
      以为经过了一年多时间再次来到巴林,应该可以坚强的面对曾经与她在这里的种种,然而当她看见这个小店时,心里的防线却瞬间崩塌,如潮一般的思念将纪水清带回了那个阳光灿烂的上午……
      要用多久才可以忘记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要用多久才可以擦掉一个烙在心口的影子,纪水清反复问着自己,得到的却只有沉默……
      静静注视着前方,纪水清驻立在原地,一步也迈不动,仍由从身边擦肩而过的行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而全然不知着。
      “水清!”一个清脆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这一声呼唤让沉浸在思念中的纪水清如电流过身一般,整个人一阵轻颤。
      “水清,真的是你!你怎么、怎么……天啊!真的是你,太好了!”塞日娅冲过来拉住纪水清的手高兴的叫着。
      纪水清脑中一片空白,微张的嘴看着兴奋不已的塞日娅,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塞日娅,她吱唔着不知道怎么说,这种情况她连想都没有想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完全不知该如何处理。
      塞日娅高兴的脸上发出迷人的光芒,眼里也蓄满了泪水,声音颤抖着说:“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还想到真的是你。你不是已经……遇难了吗?这都是怎么回事?”塞日娅连珠炮一样的发问,她是从电视上知道纪水清在墨西哥旅游时遇难的,她简直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南宫翔焰为她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可现在眼前的纪水清明明好好的活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塞日娅殿下,没想到能再一次见到您,我并没有死。”纪水清慢慢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塞日娅已经发现了她,这让她很担心。
      拉着纪水清不肯松手,塞日娅兴奋地说道:“我就说你不会死的,真主保佑!快和我回去,南宫来了吗?”塞日娅转身拉着纪水清向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纪水清急急地出声阻止塞日娅,“塞日娅殿下,请您等一下。”
      塞日娅停下来,笑的开心根本没有发觉纪水清惨白的脸,“怎么了?这是多高兴的事情,我们马上回去,我要为你好好的庆祝。”
      “塞日娅殿下,我不能和您回去,请您原谅。”纪水清抽出手,为难的看着脸上写着不解的塞日娅,轻声的解释着,“塞日娅殿下,请您不要告诉任何人您见过我,特别是……翔焰。”提到这个名字时,纪水清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撞击着,一阵麻麻的疼痛。
      “什么!你、你到底怎么了?难道……南宫不知道你还活着?水清,你说清楚些好不好,我怎么一点也不明白。”塞日娅皱眉看着纪水清,觉得眼前的人好像已经不再是一年多前,那个温柔善解人意的纪水清了。
      “我、我……”纪水清张口却不知道要怎样说,额头上因为着急布满了汗珠,她为难地看着塞日娅,吱唔地不知是否要讲出实情。
      “不管发生了什么,你先和我回去,到了家里你再慢慢的告诉我。”塞日娅不理会纪水清的挣扎硬是将她拉进了车里,纪水清无可奈何地坐在车里,心里如热锅上的蚂蚁,她不知道是否能说服塞日娅帮她保守秘密,如果塞日娅将她尚在人间的事件告诉南宫翔焰,那么……
      纪水清不敢再想下去,脑中又出现杂志上南宫翔焰疲惫不堪的脸,她现在只能尽力试着说服塞日娅,希望她能体量自己的苦心,守口如瓶才是。
      ❈❈❈❈❈❈❈❈❈❈❈❈❈❈❈❈❈❈❈❈❈❈❈❈❈❈❈❈❈
      跟着塞日娅回到家中,纪水清才坐定下来,就急急的开口,“塞日娅殿下,请您替我保密,求您了!”
      “为什么连南宫也不能告诉,她是你的丈夫啊!自从她知道你遇难的消息,整个人都变了,她现在比魔鬼还可怕,你知道她这半年来吞并了多少与南宫家作对的公司吗?更不要说她怎么对付那几个和南宫家素来不和的家族。听父亲说,南宫现在仇家简直多的就像外面沙滩上的沙子,那些人花了大价钱已经几次暗杀她,虽然都失手了,但是谁敢担保他们会不会再下手。”
      塞日娅把从阿卡杜拉那里听来的事情一股脑的告诉纪水清,南宫翔焰根本就是故意让人来杀她,她那样大规模地消灭与其不和的家族,树立了太多敌人,一旦那些人连手对付她,就算她有再大的本领,恐怕也是朝不保夕,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什么!!”因为塞日娅的话,纪水清心已经拎到了嗓子眼,感到心惊肉跳。
      她为什么这么做?难道她不知道同时面对那么从敌人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吗?她怎么那么傻!
      “我看她是活腻了,上个月听说她又遇到枪杀,命是保住了,不过受了伤。”
      听见她受了伤,纪水清一把抓住塞日娅的胳膊,焦急地问道:“她受伤了!伤的重吗?现在怎么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
      抬手把激动地纪水清按回软椅上,塞日娅安慰着说:“她没事,既然你那么担心她,为什么不去找她?”塞日娅趁势激了纪水清一下,希望她能赶快去找南宫翔焰。
      “我……”纪水清说不下去,却已经是泪流满面,一边是担心南宫翔焰的伤势,一边因为自己不能去找她而痛苦着。
      担心焦急,又无奈悲伤着,一来一去两种不同的痛苦同时折磨着她,纪水清轻轻抽泣着,突然胸部传来一阵刺痛,纪水清抬手抚着胸口,紧咬的嘴唇已经渗出血来。
      塞日娅看着痛苦不堪的纪水清,顿时吓的手足无措,她扶着轻颤地纪水清,着急的问:“怎么了,水清,你哪里不舒服?”
      “来人啊,来人啊,去找医生来。”塞日娅冲着门口大叫着。
      “我没事,不用喊医生来。”纪水清轻颤着小声说,声音已如游丝。
      “你不要说话,我扶你先躺下,慢点。”塞日娅扶着纪水清在铺满蒲团的地上躺下,用袖子轻轻擦着纪水清额头上不断流下的汗珠。
      “水清,一会儿医生就来了,不会有事的。”塞日娅陪在在身边,轻声安慰着,虽然不知道纪水清怎么会突然这样,但她可以感觉到纪水清一定生了很重的病。
      医生随仆人赶到后,为纪水清做了简单的检查,幸好纪水清还清醒,可以回答医生提出的问题,但她只说自己前段时间因为高烧刚刚恢复,所以才会感觉到不舒服,休息之后就会没事。
      她不敢让塞日娅知道她曾经受了那么重的伤,而且肺部还因此留下后遗症,如果让她知道这些事情,她肯定不会再答应替她隐瞒南宫翔焰,那时候就麻烦了。
      医生建议纪水清到医院去做全面的检查,因为他今天来的匆忙没有带任何仪器,只能单从纪水清叙述的情况判断病情,但是给纪水清听诊时,在她肺部听到的奇怪声音,绝不是健康的人应该有的,所以他才建议纪水清一定要去医院再做一次检查。
      纪水清答应着,便请塞日娅送医生离开。看着医生出去,纪水清艰难地坐起来,塞日娅送走医生忧心忡忡地回到房间正看见纪水清想坐起来,她马上跑过来,扶着纪水清责备地说道:“医生不是让你躺着吗?别起来。”扶纪水清躺好,塞日娅坐下来担心的看着脸色尚且苍白的纪水清。
      “塞日娅殿下,请您答应我不要将这一切告诉翔焰,好吗?”纪水清乞求地望着塞日娅。
      默默不作声,塞日娅犹豫不决着,她不知道纪水清为何不愿意回到南宫翔焰的身边,但看她这样恳切地求自己保守秘密,她也不晓得要如何做。
      “好吧,我会替你保守秘密,不过也有个条件。”塞日娅终于做了决定,既然纪水清那么不愿意让南宫翔焰知道她还活着,那她也应该尊重她的意见。
      “什么条件?”听塞日娅愿意帮她保秘,纪水清总算松了一口气。
      “你必需搬到这里来住。”塞日娅认真地说。
      低下头,这下轮到纪水清犹豫不决,担心搬到这里来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如果不搬来,塞日娅把事情告诉了南宫翔焰,那就更糟。
      “好吧,我搬过来,恐怕要打扰您和全家了。”纪水清笑笑说。
      “没关系,那么多房间都是空着的,谈不上打扰,而且我父亲和哥哥都去美国了,短时间里也不会回来的,你就放心住吧。”塞日娅喊来仆人,问清纪水清所住的酒店,命仆人把她的行李全部搬过来,然后握着纪水清的手,高兴地说:“等晚饭的时候,我要向你介绍一个人。”她笑的神秘,脸上浮出淡淡的红晕。
      “好。”不知道塞日娅要向她介绍谁,不过看她笑的那么开心,这个人一定对她很重要。
      真不知道这趟巴林之旅到底是错是对,原本只是想一个人重温一下与南宫翔焰在这里度过的短暂时光,却没有想到会意外的遇见塞日娅,幸好她答应不会将此事对南宫翔焰说,但是她苦心维持的秘密还是让一个认识她的人知道了,一旦塞日娅哪天说漏了嘴,那么南宫翔焰找到她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纪水清轻声叹息,不知道这个秘密到底还能维持多久?
      ❈❈❈❈❈❈❈❈❈❈❈❈❈❈❈❈❈❈❈❈❈❈❈❈❈❈❈❈❈
      到了晚上,纪水清已经感觉好多了,塞日娅把她带到靠近花园的一个较小的厅堂里,仆人已经在那里准备好了晚餐。
      纪水清惊讶地发现房间里已经有一个坐在里面,看见她们走进来,那个外国男人站起身,笑着看着她们。
      “水清,这个人就是白天我说过要介绍给你认识的。”塞日娅看着外国人时眼里的光彩顿时闪亮起来,“他叫托尼•戴文,是我的未婚夫。”
      “什么?”纪水清感到更加惊讶,没想到塞日娅已经订婚了。“恭喜您,塞日娅殿下。”纪水清打从心里为塞日娅高兴,眼前的年轻男人不仅长的高大俊朗,而且气质温文尔雅,他望向塞日娅的眼神充满了宠爱,纪水清相信他一定很爱塞日娅。
      “你好,老听塞日娅提起你,今天总算有幸见面了。”托尼礼貌地说,没有想到显赫的南宫世家的女主人竟然如此----清纯。
      虽然不止一次听塞日娅说到纪水清,但脑中还是没办法抹掉那些拥有显赫背景和惊人财富的贵妇形象,然而今天见到她,才发觉她比塞日娅说的还要清纯、素雅。
      没有一丝一毫的艳丽与浮华,就如同夜里静静绽放的兰花,幽雅而淡然的释放着自己特有的美。
      “你好,见到你我也很高兴。”纪水清伸出手轻轻握了握托尼的伸出来的手,事事真是难预料,原来一直对南宫翔焰痴迷不移的塞日娅现在已经有了未婚夫,看样她已经完全从对南宫翔焰的迷恋里走了出来。
      “来,水清,快坐下。”塞日娅拉着纪水清坐下来,笑着指着一桌子的菜对她说道:“这些都是我家厨师最拿手的菜,你一定要多吃点,你看你比上次来时瘦了好多。”
      “好,我一定多吃点。”纪水清看着眼前的美食却有一种索然无味的感觉,不知为什么,自从搬到这里后,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对南宫翔焰的思念,现在她住的房间就是当时她们曾一起住过的那个房间,当她一迈进那个屋子立刻就感觉到无处不在的她的影子。
      下午坐在窗前看着外面花园的景色,她甚至感到南宫翔焰就站在身后望着自己,可当她回过头,却只看见空荡荡的房间,除了风撩起的窗帘在轻轻飞舞之外,什么都没有。
      “水清,水清。”塞日娅的声音由远及近,唤醒了神情恍惚的纪水清。
      “对不起,我走神了。”纪水清歉意地笑笑,拿起刀叉安静地开始吃着这顿没有一点滋味的饭。
      塞日娅与托尼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低头继续盘中的食物,期间只有塞日娅偶尔说几句话,纪水清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一顿饭很快就结束了,纪水清称自己有些累,就回房间去了。
      望着纪水清瘦弱单薄的背影,塞日娅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口气。
      到现在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纪水清不愿意回到南宫翔焰的身边,她们明明是那么相爱,只要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来。
      上一次因为自己的嫉妒而导致纪水清受伤,南宫翔焰那恐惧至极的表情她到现在都记忆犹新,而她更加为了报复她而准备将她嫁入阿瓦茨家,那时如果不是纪水清劝阻了正在气头上的南宫翔焰,恐怕现在她已经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也许因为无法那种生活都已经死了,也未可知。
      纪水清与南宫翔焰的感情可以说比印度洋的海水还要深,可是,为什么车祸生还的纪水清没有回到南宫翔焰的身边,而且连她活着的消息也不肯让南宫翔焰知道呢?
      塞日娅觉得这件事一定有很大的隐情在里面,但是看纪水清一幅守口如瓶的样子,恐怕想从她那里得到答案也很难。
      唉……
      她现在到底要怎么办才好?真希望真主能给她一点提示。
      ❈❈❈❈❈❈❈❈❈❈❈❈❈❈❈❈❈❈❈❈❈❈❈❈❈❈❈❈❈
      “你真准备帮她瞒着南宫翔焰?”与塞日娅走在长廊时,托尼突然开口问道。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水清求我不要说,而我也答应她了。”塞日娅为难地说,她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摇摇头,托尼边走边说,“你难道没有发现纪水清的心里还有南宫翔焰,否则一顿饭会吃的那么魂不守舍的。”相信塞日娅一定也看出来,纪水清一直在走神,脸上的表情忧郁而悲伤,那样子一定是因为想到了南宫翔焰。
      点点头,塞日娅想起上午对纪水清说南宫翔焰受伤后,纪水清激动的差点昏过去,那时她就已经看出来纪水清的心里一定惦记着南宫翔焰。
      “可是她不让我告诉南宫,你说我怎么办?总不能不守信吧。再说,如果我真告诉南宫,那水清一定不肯待在这里,等南宫赶到后,她恐怕已经走了。”她虽然贵为哈利法家族的女儿,但也不能随便将一个人绑住,不让她离开啊。
      托尼沉默着,塞日娅说的的确都是实话,对于这件事,不是简单的说或不说,就可以解决的。纪水清如此极力的想要隐瞒自己尚在人间的真相,恐怕一定有为难的地方,如果他们冒然将她活着的事情告诉南宫翔焰,也许会引来很大的麻烦,而且感情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他们都是外人,只能从中劝劝,其他的事情还是要看当事人的意见。
      “上次听你说,南宫翔焰又遭到袭击了,我看她是在求死,否则不会同时得罪那么多人。”托尼认为南宫翔焰应该是个很明智的人,就算她想铲除异已,也不会选择同时面对那么多敌人,这样不仅不能将他们铲除,反而有可能给自己带来很大的危险。
      不过,从她现在的做法看来,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她随时都准备好被自己的仇家杀死,所以她根本不会担心同时树立多少敌人,这种可怕的行为根本就是自杀,而且是两败俱伤式的方式。
      “父亲说,南宫如果不改变现在的行事做风,恐怕总有一天会死在某个恨她入骨的人手里。而且她现在的仇家那么多,到时候谁是凶手都不知道。”塞日娅发现一个人疯狂起来的时候真是太可怕了,特别是那个行事素来乖舛的南宫翔焰。
      “也许,她太想念纪水清了,所以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勇气。”托尼轻轻的说,很难想像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思念,才可以将一个人变成魔鬼,想毁灭一切以及自己的魔鬼。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南宫是用这个方法在……自杀。”塞日娅睁大眼睛看着托尼,不敢相信托尼的说词。
      记忆里南宫翔焰一直是自己景仰而崇拜的神,她身上所折射出来的一切都是那样惊人,除了绝伦的相貌和家世,她周身的王者气度以及运筹帷幄一切事情的能力,这样一个称得上完美的人,竟然想到了----死!
      难道真是因为纪水清的去世?使她失去了面对生活的勇气,她已经厌倦了一切,所以才选择了这样一个最适合她的方法死。
      她是显赫数个世纪的南宫家的主人,因为她拥有特殊而尊荣的身份,所以她不能像普通人那样自杀,这样做整个家族都会因为她而蒙羞。
      然而,如果她是意外死亡,或是被仇家而杀,那么家族不会受到一丁点的影响!
      天啊!
      这是怎样可怕的一个人,就连死都要精心设计,大家都说南宫翔焰为南宫家付出了一切,现在看来真是如此,虽然身处极度的悲伤之中,但仍然不愿看见家族因她而遭到世人的耻笑。
      她针对各大家族之间的铲除行动,一方面成全了她想死的心愿,一方也为南宫家的发展扫平了道路,一旦她死后,接管南宫家的新人也不会再烦恼那些蠢蠢欲动各有图谋的家族。
      她已经在从容地面对死亡,每天都在等待着它的到来。
      塞日娅低下头,静静地向前走去,内心矛盾挣扎着,想到南宫翔焰因为失去纪水清而不再留恋人世,想到纪水清恳求的眼神,她迷茫了……
      ❈❈❈❈❈❈❈❈❈❈❈❈❈❈❈❈❈❈❈❈❈❈❈❈❈❈❈❈❈
      走到房间的贵妃椅旁,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上面精致的刺绣,柔软的触感,却如最尖利的针扎进手里,痛得轻轻颤栗。
      为何明明在笑,泪却不停地流出,记忆里第一个与她同室而眠的画面竟然是如此清晰,清晰地足以照见她的思念和悲哀……
      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因为处处为她着想,所以宁愿睡在这样一张小小的睡榻上。
      就算在毫无语言的情况下,她仍然可以感觉到南宫翔焰对自己的在乎,她那些看似细微而不经意的行为,其实都是在维护她敏感的认知。
      那些微小到不意察觉的举动,都是她爱的表现。
      也许只是一个微笑,也许只是一个眼神,也许是将她紧握的那只手,也许是她侧目时不经意的担心,也许……
      太多的也许,都已经随着她的死而结束,她的悲伤即使远在千里之外,她也可以清楚的感受到。
      而她的悲伤,她又是否可以感觉到?
      轻轻的坐下,纪水清卷曲着双腿靠在此刻显得偌大的贵妃椅中,不知道仅靠自己那一点微弱的体温,何时才可以温暖这间空荡荡的房间……
      ❈❈❈❈❈❈❈❈❈❈❈❈❈❈❈❈❈❈❈❈❈❈❈❈❈❈❈❈❈
      “先生,您的电话,是塞日娅殿下。”张婶站在南宫翔焰的身后轻声说,因为南宫翔焰住到了加拿大,所以她和福伯也搬过来照顾她。
      “知道。”南宫翔焰伸手拿起旁边的电话,仍然专心于此刻手里的事情。
      “喂。”
      “南宫,是我。”
      “我知道,塞日娅殿下今天怎么有时间打电话给我。”尽管隔着电话,南宫翔焰的声音仍然让塞日娅感到寒冷。
      “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顿了顿,塞日娅突然发现自己真是做不了大事,原本已经想好要说的话,现在又开始犹豫了。
      “什么事情?”听见塞日娅突然没了声音,南宫翔焰有些不耐地问道,如果塞日娅没有事情,她想挂电话了,她不想和她在电话里玩沉默的游戏。
      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塞日娅沉声说道:“……水清……在巴林!”
      蓦地,一支画笔掉在地上,笔尖上的颜料溅了一片……
      举着电话,南宫翔焰脑中一片空白,往日的那种从容淡定已经荡然无存,她有点语无伦次地问:“你说什么?巴林……水清在那里!”
      “是的,水清没有死,她现在在我家里。”停了停,塞日娅轻声问道:“你要不要过来?”
      “我……马上赶过来!”不等塞日娅说话,她挂断了电话。
      呆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画布上刚刚完成一半的画,伸出手轻拂画中人的脸颊,南宫翔焰小声低喃着只有自己听见的话,泪已在不知不觉间滴落到地上,与那撒了一地的颜料融在了一起,悄然无息……
      ❈❈❈❈❈❈❈❈❈❈❈❈❈❈❈❈❈❈❈❈❈❈❈❈❈❈❈❈❈
      望着手中不断传出忙音的电话,塞日娅感觉几天来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你说我这样做对吗?”转过身对坐在身后的托尼说。
      放下手中的书,托尼点点头,语气肯定地回答道:“我想肯定是对的。虽然你违背了对纪水清的承诺,但是你至少救了南宫翔焰的命,我想如果纪水清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挽救南宫翔焰,她一定不会怪你的。”
      仍然不放心地看着托尼,塞日娅疑惑地问:“真的吗?你觉得水清会原谅我吗?”她可不这么认为,虽然纪水清看上去柔弱,实际上却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女孩子,一旦她知道自己欺骗了她,她一定会恨她的。
      起身走到塞日娅的面前,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托尼笑着说:“放心吧,我敢保证她会原谅你的,因为相信她还爱着南宫翔焰,就凭这一点,她就不可能怪你。”
      勉强的点点头,塞日娅的心里还是没底,纪水清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不知道等南宫翔焰到来后,纪水清会是怎样的气愤和震惊!
      ❈❈❈❈❈❈❈❈❈❈❈❈❈❈❈❈❈❈❈❈❈❈❈❈❈❈❈❈❈
      “南宫先生,明早9点就可以到达巴林了。”看见南宫翔焰从登机以来一直黑着的脸后,乘务员万分谨慎小心地说。
      点头,“知道了。”南宫翔焰不带任何表情的说道。
      瞥见乘务员诚惶诚恐地退了下去,南宫翔焰靠向椅背,脑中不断重复着塞日娅的话----
      “水清没有死!”
      到现在她还处在初听这句话时的震惊之中,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但除了那些不可置信,她还有一个……疑问。
      为何她不回来?
      排除了无数种可能之后,她的脑中只留下一个可能----逃避!
      纪水清在逃避她。
      也许,她已经受不了与她生活在一起时无形而巨大的压力,正好借由这次意外的车祸逃离与她的生活,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去寻找属于她的生活。
      是这样吗?
      记忆中的纪水清不是一个选择逃避的弱者,虽然她看上去是那样娇小柔弱,但在那小小的身体里却充满了坚强,况且她知道在得知了她的死讯后,大家都会伤心欲绝,她怎么会恨下心让这些人如此难过。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纪水清会做的。
      南宫翔焰深知这一点,可是她又想不出是什么原因让她不愿意回去,不愿意见她。
      困扰在脑中的问题,让南宫翔焰皱紧了眉头,侧目望着窗外漆黑一团的天空,心里更加乱……
      多少个这样的黑夜,她独自坐在纪水清的画室里,望着那一室大大小小的画,发呆到天亮;多少个这样的黑夜,她驾车去湖边枯坐,陪她的只有安静的湖和……她的眼泪。
      除了在听闻纪水清死讯时,她不自觉的在众人面前流过一次泪后,她就再也没有让大家看见她的眼泪。不想再让身边的人担心,因为他们已经为纪水清的死伤透了心,她不愿看见他们再为自己的脆弱而悲伤。
      在人前她一如既往的坚强,一如既往的扮演着那个毫无感情可言的南宫家之主,依然执掌着庞大的南宫家族,加速扩张家族控制的领域,一年间南宫家的领地整整扩大了一倍,而与此同时她也得罪了所有与南宫家不和的势力,接种而来的暗杀一波又一波,她几乎成了所有家族同时的靶子。
      在身边人担心害怕的眼光中,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用这种方法去死,除了这个方法,她想不出比这个更好的。
      她,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她的这一生除了活着,什么权利都没有。
      而纪水清的出现是她黑暗生命中唯一的一点光亮,可是老天还是把她夺走了,就在她决定面对自己这份感情时。
      每天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除了不停的给自己找敌人外,她什么都没有做,看着南宫家一天一天的迅速壮大,在那些人惊讶而崇拜的目光中,南宫翔焰却越走越远……
      只有神知道,她的心早已死了,随着那个坠落山崖的女孩子一起坠落到了万劫不复的深涧之中。
      记不清有多少个不眠的夜晚,她都恍惚的看见纪水清微笑的朝着自己走来,而当她伸出手时,那个虚幻的影子却又一下子飘散无形。
      她不敢睡觉,因为一闭上眼睛都是纪水清的笑容,她微笑地说着她听不见的话,突然一转身又向远处跑去,当她追过去时,一下就掉下了深渊,每当此时,她都会满身大汗的惊醒,之后又是一个无法入睡的夜晚。
      在接到塞日娅电话后,她足足呆了十来分钟,然后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登上了去巴林的飞机。飞机起飞后才想起打电话给石允磊,当石允磊在电话里疑惑地问她去哪里时,她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去见一个人。”,便挂断了电话。
      拉上窗帘,将黑夜拒绝在窗外,只留一盏昏暗的小灯,南宫翔焰轻轻的闭上眼睛,曾经无数次的祈祷上天把纪水清还给她,她愿意用任何东西去换……哪怕是她的全部。
      上天真的听见她的祈求,而她也会兑现她的诺言。
      “谢谢……”低弱的声音,只有她自己可以听见。
      ❈❈❈❈❈❈❈❈❈❈❈❈❈❈❈❈❈❈❈❈❈❈❈❈❈❈❈❈❈
      水静月冷,苞含芳淡。
      独自一个人坐在池边,纪水清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现在已是深夜,大家一定都睡了,她却怎么也睡不着,所以一个人偷偷跑到这里。
      瞧瞧四下无人,纪水清拉起裙子将脚放进水里,瞬间清清的凉意流遍全身。
      来回摆动着脚,看见原本平静的池面因为自己的顽皮而变得微微起伏,纪水清突然想起那次塞日娅要她下池去摘花而弄伤腿的事情,以及那双写满心痛的蓝色眼眸……
      意识到自己又在想她,纪水清摇摇头轻笑自己一点自制都没有,已经对自己说过一千次不要再想她,却又一万次想起她……
      这一年里不管她走到何处,她总是无法忘记那个让人心疼的眼神,那双总是淡然却又哀伤的眼睛似乎总是在她身边漂移,无论何时何地,纪水清都可以感觉到。
      只有从新闻里才可以得知南宫翔焰的消息,而她在媒体前露面的几率又是那么少,一年间她只在电视里见到过她几次而已。以至于每次听到有关南宫翔焰的报道,纪水清都会目不转睛地痴望着电视,直到节目播完她还不自知。
      不过,至少说明人们关注的目光已经从她的身上移开,她又可以平静的生活,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记得车祸后,第一次在电视里看见她时,纪水清正和莫阿和准备回到城里,那时的她刚从死亡边缘回来,满心只想早点回到她的身边,然而电视里却正在播出南宫翔焰为她举行葬礼的报道。
      无法忘记瞬间的悲伤来的如此之猛,差点让纪水清当场晕过去,也就是那时她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让她永远生活在放逐日子里的决定。
      因为,她从南宫翔焰悲伤凄然的眼神里看见了……爱!
      因为这份爱,她作了那个决定。
      是谁说相爱的人应该在一起,纪水清苦笑的发现,原来她们的爱情注定就是要分开。
      一年来,她慢慢适应了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她去了不少地方,看见了不同的风景,感受了迥异的民俗,但是人们对爱的理解竟然是完全一样的。在经历了许多地方后惊讶的发现了这一点,看来这世上除了艺术之外,爱……同样也是没有界限的。
      一阵微风吹过,池中的莲花轻轻动了动身体,纪水清有些痴恋的望着,没有想到夜色下的花朵竟然也是如此美丽,不同于白天绽放时的惊艳,却有着羞涩静谥的雅致。
      相比其他的花来说,纪水清发现自己似乎更喜欢莲花,不论白昼黑夜,它似乎总是独自安静的释放着独特的美丽,没有艳丽的色彩,单就一抹清雅的白就轻易夺去了人的视线,但是终其一生与之相伴的,却只有一汪碧波……
      如果她的一生也可以像莲花一般,安静无扰的独迎日月,也许她会过的很快乐,不会像今天……
      轻叹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的思绪又不知飘散到何处去了,原本只想找些睡意才到花园来走走,但是经过刚才的一阵乱,不要说睡意,恐怕就是睁着眼睛到天亮都没问题。
      安静地注视着一池随风摇曳的花儿,纪水清的心却无法平静,思念已经是她生活的全部,悲伤却也释然的生活中充满了一个人的影子。
      如果此生注定要分别,哪又为何要相见……如果此生注定要相见,哪又为何要相爱……如果此生注定要相爱,哪又为何要分别……
      轻轻一声叹息,随晚风而散,悠游于天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三章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