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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十九章 ...


  •   “水清,我们很快就回来,你在家里要听王妈的话。”
      “爸妈,你们早点回来。”
      “好,晚上早点睡,不要等我们了。”
      “知道了,拜拜。”
      “拜拜。”
      目送着父母出门,年少的纪水清关上了房门……却在关上门回身的一刹那跌落万丈的黑洞……
      “不,别走,回来、回来!”任凭她如何大声的呼喊,已经远去的父母似乎根本听不见,看着她们驾车渐行渐远,纪水清使劲全力的想要追赶,却发现腿好像被什么东西绑住,一点都动不了。
      “爸爸、妈妈,快回来,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遍一遍的呼喊,回答她只有空旷天地间的回声,身边逐渐越来越浓的雾气慢慢将她包围,深一步浅一步艰难的向前跑着,却根本看不见尽头……
      远远地看见这一片黑暗的天地间,出现一星点显得有些突兀的明亮火光,她混乱的视线逐渐勾勒出一道模糊的身影,安静而高大矗立在眼前。
      是谁……谁在那里?
      金色火光中的那抹身影,仿佛是一个遥远而虚幻的神,却让她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随着那金色光影越来越清晰,纪水清终于看清楚了那张脸。
      “翔焰!”犹如落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一般,纪水清高兴的跑过去,就在马上可以触摸到南宫翔焰时,却又一下子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推了出去,让她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艰难的抬起头,却对上那双幽暗冰冷的蓝色眸子,全身一阵颤栗。为何南宫翔焰用那种陌生而冷漠的眼神看着她,为什么……
      来不及思考,意识瞬间坍塌,在眼前的光芒伴着那道身影彻底消失之前,纪水清听见自己喉咙里挣扎发出一点声音:“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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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大门,南宫翔焰一脸焦急的快步走进来,“怎么样?”语气凝重中透着焦急。
      “你走了以后,水清没有起来,一直到中午都不见她下来,老太婆上去喊她,叫了半天也不见她开门,我们担心有事,就开门进去了,看水清躺在床上,我们喊了几声她也没有动,这才发现她头烫的厉害。老太婆打电话喊来了刘医生,现在医生还在上面。”福伯把中午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当看到昏迷不醒,脸色通红躺在床上的纪水清时,她和张婶着实吓了一大跳。
      阴沉着脸,南宫翔焰快步向楼上走去,在电话里听福伯说纪水清病了,她丢下正在开会的十几人驱车赶了回来,一路上心一直悬着,身体瘦弱的纪水清恐怕是因为昨夜在寒冷的室外受凉了才会发烧昏迷。
      怪她太疏忽了,昨晚只是叫张婶煮了姜汤送给她喝,却没想到她那单薄的身体肯定不能承受那种温度的侵蚀,应该昨晚就叫刘医生过来看看,也不至于会让纪水清高烧一晚直到昏迷。
      自责,像尖刀一遍一遍划过身体,又是因为她的疏忽而让纪水清受到了伤害,难道她真的没有办法保护她吗?难道她注定要在她的身边受这些罪……
      在回来的路上,已经一次又一次反问这些问题,却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而比自责更让她难受则是心痛……
      昨晚因为她的不告而别,她真的很生气,更因为她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她觉得无奈,所以她丢下一脸悲伤的纪水清独自回到房中,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如果她能耐心的问问纪水清,也许她就能得到纪水清突然离开的答案,不至于让她一个人躺在黑漆漆的房间里高烧到中午才被张婶和福伯发现。
      她那自负的脾气终于让她尝到了苦头,但真正受苦的却是无辜的纪水清。
      推开房门,刘医生还在那里,张婶陪在一边也是一脸的焦急。
      “刘医生,水清她怎么样?”南宫翔焰走到床前看到脸色苍白,闭着双眼静静躺在那里的纪水清,心陡地抽痛起来。
      “南宫先生,夫人是因为受凉才引起发烧,我已经给她服了退烧药,过一会儿烧应该就会退了,您不用太担心。”刘医生看见南宫翔焰走进来,起身恭敬地答道。
      点点头,南宫翔焰的脸色恐怕比躺在床上的纪水清好不到哪里去,声音里透着不意察觉的疲惫,“谢谢,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刘医生将东西收起来,微笑着说:“要注意的事情我已经和张婶都说了,您放心好了。”接到张婶打来的电话,她一刻也不敢迟疑马上就赶了过来,床在躺着的可是南宫翔焰的妻子,她怎么敢不仔细小心的对待。
      这位南宫夫人嫁过来还不到二个月,住近别墅也不过才一个月而已,但是她已经被找来为她看了两次病,虽然上一次并不是因为生病,只是南宫翔焰担心她有哪里不舒服,但从两次的情况来看,这位新夫人在南宫翔焰的心里真不是一般的重要,只要瞧瞧现在南宫翔焰那一脸的焦急就足以证明这一点,作为南宫家的家庭医生,刘医生发现南宫翔焰对于这位新婚妻子真是紧张的很。
      “谢谢你,麻烦你又跑了一躺。”南宫翔焰微笑着说,“张婶,替我送刘医生出去。”
      “您说哪里话,这是我应该做的,明天我会再过来看看,我先告辞了。”刘医生微微颔首,跟着张婶退了出去。
      看见她们出去,南宫翔焰轻轻的在床边坐下,心痛的看着好像睡着似的纪水清,一阵一阵挫败感袭来,看着一脸疲惫的纪水清,除了自责,她真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什么。
      “水清,为什么总是让你受到伤害,我到底要怎么做?”毫无掩饰的悲伤,随着那小声的低语显露无疑,紧蹙的眉深深地锁着困惑,那双清亮的眸越来越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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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婶,我吃饱了。”纪水清把碗交到张婶的手里,微笑着说,虽然脸色依然苍白,但烧已经退了,也有了些精神。
      看着纪水清递过来的碗,张婶责备的说:“吃这么点就饱啦,你现在在生病,要多吃一点才好的快。”
      摇摇头,纪水清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真的吃饱了,睡了一天了没什么胃口。”今天早晨醒来时,才听张婶说自己已经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一夜了,现在身上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那我中午多做几个你喜欢吃的菜,你可要多吃点。”张婶笑咪咪地说,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去。“你再睡一会儿吧,中午我来叫你。”
      “好。”纪水清乖巧的应着,像是想起了什么,支支唔唔地问道:“张婶,那个……”话到嘴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看到纪水清那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张婶已经猜到她想说什么了,调侃着问道:“你是不是要问先生有没有上班啊?”
      被人说中了心事,纪水清脸一阵红,虽然看见她吻了别的女人,但是她的心里就是放不下她,听张婶说昨天接到福伯的电话,南宫翔焰就从公司赶了回来,一直陪在昏睡的她身边。
      自己真的被她搞糊涂了,她的这些行为是否代表她还是关心她的,但是那个吻,又算是什么?
      “先生在书房。”张婶一句话打断了纪水清的思绪。
      纪水清疑惑地看着张婶,不解的问道:“她还没有去公司吗?今天走的真迟。”平时,南宫翔焰总是一大早就去公司的,今天怎么到现在还在家里。
      “是啊,先生说今天不去公司了,可能是因为你生病,所以才在家陪你吧。”虽然南宫翔焰没说今天为什么不去公司,但是张婶猜测是因为生病的纪水清,看她昨天一直在床边照顾纪水清,直到今早她才在张婶一再的催促下回房间去休息,张婶知道南宫翔焰对于纪不清所做的事情,决对不是出于感谢那么简单,她是过来人,她能看的出来。
      惊讶的望着张婶离去的背影,不知对她的那句话应该做何反应,难道南宫翔焰留在家里,真是因为正在生病的自己。
      她,为什么?
      躺回床上,睁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不听使唤的大脑又开始重复着那晚看见的一幕,但同时又出现了昨天南宫翔焰在身边照顾自己的画面,两幅交替重复着,一遍一遍……
      时钟的滴哒声中,纪水清终于按捺不住坐起身,低垂眼眸想了一下,她拿起床旁的衣服穿上,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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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南宫翔焰对着电话说道:“就这样吧,你过去一趟,一定要查清楚,我等你消息。”随之挂断了电话,对门口说道:“进来。”
      纪水清小心的推开门走了进去,看见南宫翔焰正埋首写着东西,她犹豫了片刻,还是鼓足勇气出声。
      “翔焰。”轻轻地,她喊她,看见她微微的一怔,随及抬起头,眼底一闪而逝一道令纪水清心悸动的光。
      “怎么起来了?医生让你躺着休息,难道张婶没告诉你?”语气里的责备,听起来却更像是无可奈何地的宠溺。
      听着她稍带责备的话语,纪水清连忙解释,“张婶告诉我了,但是……”话到嘴边却无法再说下去,看见她突然站起身,朝柜子走去,打开柜门从里面拿了一件东西出来。
      走到局促不安地纪水清身边,展开手中的薄毯为她披上,在她惊讶的表情下,又把她安置在沙发上,南宫翔焰才走到纪水清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说吧,怎么了?”她眼里带着笑,静静注视着纪水清,她早就不再因为她在酒会上突然离去而生气,她知道她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现在她就在等她说出那个“理由”。
      低头看看身上的毯子,心又乱了,她总比她更会照顾自己,而她又那么喜欢被她照顾的感觉,好像一个孩子可以随意在父母的面前撒娇一般,这种被她照顾的感觉也是这么自然。
      沉默,只有短短的片刻。
      “对不起,我不应该在酒会上不告而别,我很抱歉。”纪水清看着南宫翔焰认真地道歉。
      她看着她,淡然的脸上看不出她是否还因为那晚的事情而生气,这让纪水清有些紧张,不确定南宫翔焰是不是能接受她的道歉。
      又是一阵沉默,静静的空间里,纪水清甚至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为什么?”南宫翔焰突然说话,吓了纪水清一跳。
      低下头,纪水清不敢直视那双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思忖着要如何开口,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在南宫翔焰的面前,说出那晚自己看到的一切。
      似乎明白了什么,南宫翔焰看着不知如何回答问题的纪水清,轻轻的叹息声传来。
      “你看见了,对吗?”除了这个,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能让纪水清就那样一声不响的跑出去。
      猛的抬起头,撞见她那双清澈的蓝眸,纪水清怔怔地看着南宫翔焰,有些机械地点点头。
      站起身走到酒柜前,南宫翔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为纪水清倒了一杯果汁,重新又坐回沙发上。
      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果汁,纪水清伸手将杯子抱在手里,瞬间温暖的感觉流遍了全身,在袅袅上升带着甜香的烟雾中,南宫翔焰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叫奈若莉,是意大利普洛扎诺家族的继承人,也许你还记得她。”南宫翔焰轻啜了一口酒,笑望着纪水清。
      奈若莉•普洛扎诺,好像在哪里听过。
      对了,纪水清突然想起,她和南宫翔焰从哲玛妮回来后,有个叫奈若莉•普洛扎诺的女人到这里来找南宫翔焰,当时南宫翔焰让她回房间,所以她并没有见到那个女人,而那个女人走后,南宫翔焰就受伤了。
      看见纪水清点点头,南宫翔焰继续说道:“作为南宫家的继承人,在没有继承家族事业之前,都必需要去位于意大利的普洛扎诺家接受一定时间的训练。我在12岁的时候去了意大利接受她们的训练,在那里我遇见了奈若莉,那时她10岁。”思绪一下子回到了那个青涩的少年时代,南宫翔焰脸上出现一种奇妙的神情,像是一个远行的旅者,回忆着曾经给她带来不同感觉的地方。
      “我与她在一起生活了五年,她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女孩子,在那些男孩子都无法完成的训练面前,她从没有退却过,作为普洛扎诺家族的继承人,她身上的担子决不比我小。在那些很难熬的日子里,她就像我的小妹妹,我们彼此照顾,相互鼓励。”轻叹了一口气,那些整天让她们伤痕累累的日子里,彼此之间的鼓励成为了她们面对困难的力量,也许就是从那时起,奈若莉对南宫翔焰产生了一种并非兄妹的感情,这也造就了后来那些痛苦。
      静静地聆听着南宫翔焰的诉说,仿佛自己也随着她回到了那个被她称之为“难熬”的少年时期,原来她还有那么一个与众不同的少年,怪不得她会开直升机,记得她曾说,那是她13岁时学会的,看样也是在那段时间学的。
      她曾经度过了怎样一个难以想像的少年,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年,她整天都在为了继承庞大的家族事业而努力学习着,学习着那些超出一般人可以想像的东西。
      南宫翔焰,她的一生都献给了她的家族,包括她的童年和……幸福。
      “但是一次意外,彻底结束了我在普洛扎诺家族里的学习,也就是因为那次意外,让我欠了奈若莉一个还不了的债。”拿起已经空了一半的水晶酒杯,仰头将里面的酒一起倒进了口中,那辛辣的感觉刺激着神经,却无法麻痹它。
      “一个与南宫家世来不和的家族,不希望看见我几年后继承南宫家,所以一场针对我的暗杀事件就产生了,她们将暗杀地点选在了意大利,因为在那里蕴涵了各种势力相当复杂,如果在那里下手,很难查出是哪股势力做的。”
      她的语气轻松,一场针对她的暗杀在她的口中,就如同一场游戏,轻描淡写了其中那些骇人听闻的部分,她不想吓着单纯的纪水清,她与她的世界完全不同,她不可能明白作为南宫家的继承人,这些危险都是她必需面对的。
      纪水清尽量不将自己的恐惧写在脸上,但震惊却无法掩饰的透露出来,竟然有人想要暗杀年少的南宫翔焰,这些人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东西叫法律吗?
      又或者在她们看来,那些法律都是用来约束像她这样的平凡普通人的,而对于她们这些有钱有势的人来说,只是一纸空文罢了。
      无法想像一个才十几岁的人,要怎样每天都面对这样的危险,纪水清的心在南宫翔焰轻轻的叙述中,一寸一寸向下沉下去,那种越来越沉重的感觉,让她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只是听,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感觉,不难想像,每天过着这样日子的南宫翔焰是怎么挺过来的。
      发现纪水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南宫翔焰有点犹豫是否要继续说下去,那些曾经让她感觉无比痛苦的过去,虽然都已经成了往事,但她不希望再令纪水清产生任何压力。
      但是,如果她不把事情全部说出来,恐怕这小妮子会一天到晚的胡思乱想,到时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情。
      似乎感觉到南宫翔焰的顾虑,纪水清认真地说道:“不用担心我,你继续说吧。”知道她是担心那些事情会给她造成压力,但她真的很想了解曾经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
      轻牵嘴角,这种笑容总让人窒息。“记得那天,雨下的很大,我和奈若莉从法语老师家里出来,由保镖开车送我们回去,途径一个小路口时,前面发生了车祸,我们停下车等待通过,几分钟后前面的车子仍然没有开走,司机就下车去看情况,等了一会儿,他却没有回来,另外一名保镖也下了车,大约又过了五分钟,他没有回来。我和奈若莉都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于是打电话联络了普洛扎诺家的人,他们要我们在车里等待他们的到来。电话还没有挂断,袭击就开始了。”停顿着,南宫翔焰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中那抹蓝也越发的深沉,似乎蕴涵着一场骇人的暴风雨。
      “防弹的车子差不多给他们打成了蜂窝,我和奈若莉相互掩护逃出了车子,躲进了街边的一个拐角,身上虽然有枪,但是与那些有备而来的杀手相比,显然无法抗衡,我们很快就支撑不下去了,而援兵还没有到。”此刻南宫翔焰的脸上,平静的看不出任何变化,在她回忆那些枪林弹雨的危险时刻,却冷静的可怕。
      “在他们的袭击中,我忽然发现好像只是针对我一个人的。所以我当即决定掩护奈若莉让她先走,但是她根本不听我的话,就是不肯离开,就在我们争执时,位于高处的阻击手已经瞄准了我,奈若莉看见了红色的激光落到了我的头上。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她冲了过来把我扑倒,同时她也倒了下去。”闭上眼睛,南宫翔焰痛苦的揉着太阳穴,每当回忆起那一幕,她都很后怕,如果子弹在偏一点点,奈若莉就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深深地被奈若莉的行为震憾,是怎样的力量让她可以不顾自己的危险,用身体为南宫翔焰挡下了子弹。
      在生与死的关头,她将生存的希望留给了南宫翔焰,就在那短短的一秒不到的时间里,她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她的行为完全是本能的反应……
      爱的本能!
      那个年少的女孩子,用自己的生命来证明了她对南宫翔焰的爱,纪水清真的自叹不如,看看现在自己为她所做的一切,与奈若莉相比,真的不值一提。
      “这次暗杀失败了,将奈若莉送进医院后,我焦急不安地在手术室门口等待,如果她死了,我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中,幸好她活了下来。思来想去我决定离开意大利,如果我还待在这里,类似的事情无疑还会发生,我不能让奈若莉再因为我徘徊在生死边缘。可是,当她得知我要离开时,情绪很激动,为了能让她冷静下来,我编了一个谎言。”想起那时奈若莉知道她要离开后,拒绝了所有治疗,让医生和家人都束手无措,为了能让她继续治疗,南宫翔焰只能对她撒了谎。
      “我告诉她,南宫家出了事情,我必需回去,并且约定十年后再见面,当时她不同意,问我为什么非要等十年才可以见面。我告诉她,现在我们还小,作为继承人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学习,我们这时不能分心,等十年后,我们都已经长大了,我会等着她。”她不喜欢骗人,但是在当时那个情况下,她只有这么做,她利用了奈若莉对自己的朦胧感情,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十年时间,却没有让奈若莉忘记她,她真的等了十年,这是她的罪过。
      “后来我回来了,一年后,我父亲突然去世,我继承南宫家,与奈若莉再也没有见过面。知道她的一些消息,也只是通过一些商业途径。她继承了普洛扎诺家族,在她的手里家族事业做的很大,特别是她扩大了在外国的发展,将家族的事业发展到了许多东亚国家,普洛扎诺最擅长是经营酒店,主办这次新年酒会的陆氏企业就是她的合作伙伴之一,那个皇后酒店就有她一半的股份,她会在酒会上出现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纪水清终于明白,为什么奈若莉也会去参加那个新年酒会了,原来她也是股东。如果南宫翔焰真是一个男人,那么她与奈若莉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个门当户对、实力相当的家族,一对青梅竹马的年轻人,谁敢说她们不会成为天下人羡慕不已的一对佳人。
      但是,上天弄人,一切都错了位。
      “为了婚礼能顺利进行,我甚至都没有通知她,得知我们从哲玛妮回来后,她来找我,就是质问我为什么骗她。我向她解释,她是个聪明的女孩,但需要完全理解我的所作所为,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没想到几天后你失踪了,我担心是奈若莉绑架了你,所以去找了她。可能是我因你失踪而去质问她,让她非常生气,才会有了酒会那一幕。”
      对于那晚发生的事情,的确也出于她的意料之外,她没想到奈若莉竟然会吻自己,更没想到这一幕会落到纪水清的眼里,似乎上天总是喜欢和她开这种残酷无情的玩笑。
      “事情就是这样。我与她从一开始就是她想错了,但不管怎样她毕竟救了我的命,所以我觉得亏欠她很多,你能明白吗?”南宫翔焰幽深的眼眸中,浮动着一道清澈的光,干净的令人移不开眼。
      听完她的叙述,纪水清为自己冲动的做法而感到惭愧,如果当时自己不是那样丢下她一个人跑掉,而是冷静的问问她,那就不会有误会,虽然在看到那一幕时,自己的大脑一点思考能力都没有,但是至少她应该相信她……
      与她相处的时间虽不算长,但在这些日子里,她的一言一行,都足以证她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冷静的面对与她有关的事情,原来的自己不是这样一个冲动的人,她的自制虽然远不及南宫翔焰,可是至少不会做出像那晚那样的不明智举动。想想看作为南宫翔焰的妻子,她连招呼也不打,丢下南宫翔焰一个人在那里就走了,这件事一定让南宫翔焰在那些人面前很尴尬,自己真的很幼稚,幼稚的像个恋爱中的小女生。
      “对不起,我不应该丢下你一个人走掉,以后不会这样了。”纪水清的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她觉得自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害怕的不敢抬头看一眼南宫翔焰。
      站起身,走到窗前停下,眼神凝望着远方,“你不用道歉,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想了。你现在有病在身,好好保重身体才最重要。”
      这件事,到底是谁错了,这根本就说不清楚,如果说真要有一个人为此承担错误的话,那也只有她。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来这个世上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沉默,半晌,她抬头看着南宫翔焰高大的背影问道:“那天你受伤与奈若莉有关,是吗?”不知她是怎么受伤的,但这件事与奈若莉的道来一定有关系。
      仍然没有转身,她背对着纪水清,淡淡地说:“是的。我欠她的。”简单的一句话,却让纪水清听的心惊肉跳,难道是……
      “你自己开枪打伤了自己!”声音有些颤抖,她怎么能下得了手,这个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轻笑,她转身看着一脸惊慌失措的纪水清,说话的口气轻松的好像在谈天气,“是。”停了停,看见纪水清因为这个答案而脸色微微发白,“我希望她能明白,一切都过去了,我欠她的永远也还不清。但是,如果她想,她随时可以拿走我的命。”
      她做事永远有报有偿,奈若莉当年的救命之恩,她一生也还不完,但是,如果她想伤害纪水清,她也决不会同意,保护她……是她对她的承诺。
      “……你,好……傻。”纪水清有些哽咽的说,这个平时看起来比谁都聪明的家伙,为什么一遇到感情上的事情,就变得这么傻。
      “你是第一个说我傻的人。”南宫翔焰笑出声,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自己傻,她这执掌南宫家族的人,在她的眼里竟然很傻,也许吧,她真的很傻……
      面对她,她早就变成傻瓜了,只是她一直没有发现罢了。
      笑望着纪水清,南宫翔焰真的希望时间能永远停下,就这样让她安安静静地注视着她一辈子,就算变成一个真正的傻瓜,她也会愿意……
      纪水清越来越不明白,自己到底爱上了怎样一个人。看似睿智的她,有时却会做出一些傻乎乎的事情;看似冷静的她,有时却会冲动让人害怕;看似冷漠的她,有时却又温柔的足以融化一切。
      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不会有人能回答清楚这个问题,在她身边生活的短短几个月,让纪水清深深着迷于眼前这个如谜一样的人,也许自己穷尽一生,也无法真正搞懂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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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翔焰,水清身体怎么样了?”石允磊关心的问,他刚从加拿大回来就听夏子夕说纪水清生病了,而南宫翔焰则在家里照顾生病的纪水清,破例没去公司上班。
      这次去加拿大是为了调查纪子年的事情,没想到这一趟下来,的确收获颇丰。
      “已经没事了。这次辛苦你了,收获怎么样?”南宫翔焰疑虑最大的就是关于纪子年的死因,但她希望是自己多虑。
      “应该说有些收获,了解这个案子的人大部分都调离了那个区,而负责这个案子的警长也退休了,所以收集资料很困难。但是我还是发现了一些问题。”石允磊花了很大心思,才通过内部的人搞到了一些信息。
      “是什么?”看样她的怀疑不是空穴来风,南宫惠急于将纪水清弄走,不是单纯的不放心,而是有更多的秘密。
      “首先,当年这个案子是作为交通事故处理的,但是这个案子却没有保留档案,虽然说这是八年前的案子了,但是留下一份档案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我查了与此案有关的很多部门,都没有找到这份档案。其次,事故发生后,对于车子都会做检查,一来是为了找出事故原因,二来保险公司也需要事故报告才能进行赔偿。但是我在保险公司并没有找到这起事故的鉴定报告,不管是他们没有保留,还是根本就没有这份报告,总之这与交通部门没有存档一样,这是一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草草了结的案子。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当我向当时的涉案人员了解情况时,大部分人都说这个案子是由警长亲自办理的,其他人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而当我找到那位退休的警长时,他却告诉我,他已经记不得这个案子了。通过一些小小的手段之后,他告诉我,这个案子的确是经人授意而草草了结的,而那个授意于人的就是南宫晋仁。”
      震惊,因为听到这个名字。
      怎么是他?怎么会……
      看见南宫翔焰的脸上出现少有的震惊,这是石允磊意料之中的事情,因为当他听到这个名字时,也是同样的震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操纵这件事情的,竟然是南宫翔焰的父亲。
      沉默,偌大的办公室里静的可怕。
      “我知道了。”南宫翔焰轻轻说,看样这件事情,只有一个人能给她答案。
      “翔焰,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如果让水清----”
      “不能让她知道。”南宫翔焰打断石允磊的话,她不敢想像,如果纪水清知道自己的父母可能并非死于车祸,这对于她的打击太大了,决不能让她知道这些事情,她宁愿做个罪人,骗她一辈子。
      点点头,石允磊知道这是南宫翔焰出于对纪水清的保护,单纯的纪水清对于这些事情,根本接受不了。如果事情真如他们意想的一样,纪子年不是死于一场意外,那对于纪水清来说,就太可怕了。也许她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对她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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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佣人将茶放在面前,然后恭敬地退了出去,南宫翔焰沉声开门见山地问道:“纪子年是怎么死的?”
      南宫惠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惊讶,但马上就恢复了自若。“你就为这件事来的?”端起面前的做工考究的瓷釉杯子,拿起小汤匙轻轻搅动着。
      幽蓝的眼眸划过一丝暗光,毫无表情的脸庞,却美的令人不敢直视,“那场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你一定知道,否则我不会来找你,我想知道真相。”声音平静,平静的让人不安。
      放下杯子,南宫惠注视着南宫翔焰,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倚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小孩子,那些模糊的记忆,已经随着南宫翔焰走进南宫家而随风散失。
      轻叹一口气,南宫惠的眼里流露着南宫翔焰没有见过的寂寥,微微一怔,从来不知南宫惠也会有悲伤,她以为她只要有金钱和权势就会满足了。
      她轻轻开口,声音里有些无助,但更多的是悲哀。“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来问我,为什么要让你女扮男装接掌南宫家族,你会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难道真相不是和你的欲望有关吗?”轻蔑地语气,如同她此刻脸上的表情。
      尽量忽略南宫翔焰脸上的那种鄙视,南宫惠接着说:“不错,这的确是欲望在作怪,但是你以为就凭我一人之力,能够做出这个偷天换日的大阴谋吗?”
      沉静的蓝,隐隐流动着某些尖锐不安的东西,南宫翔焰没有开口,她在等答案,或许答案已经在她的心里。
      南宫惠看着沉寂的南宫翔焰,平静的说道:“如果说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误,那么这错误的开始就是我和你父亲的相认。”南宫惠永远也不会忘记二十多年前,她与南宫晋仁初次见面时的情景,她一下子就被英俊沉稳的南宫晋仁迷住了,尽管知道他已经结婚,仍然无法克制的爱上了他,甘愿做了他的情人。
      “那时他已经结婚,但是我们还是走到一起,没多久我发现自己怀孕了,而且还是一对双胞胎,那时我们高兴极了。后来我就生下了你和你哥哥,然而你哥哥仍然没逃脱南宫家族遗传的疾病,在四岁的时候去世了,之后你就以他的身份来到了南宫家,这些事情你是知道的。”
      看见南宫翔焰点点头,南宫惠惨淡地笑笑,这么多年了,想起那个年仅四岁就离开人世的儿子,她的心总是阵阵的抽痛,她这一生唯一的一双儿女,都变成这个南宫家的陪葬,而她的一生也被这个家族给毁了。
      “你一直以为这些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干的,隐瞒你哥哥的死讯,将你带进南宫家,可你有没有想过仅凭我一人之力,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是南宫家的眼中盯,对于我的孩子,他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接受你。”南宫晋仁当时的妻子,简直恨不得杀了她,整个家族因为她的出身,都对她很敌视,在那种情况下,她根本什么都做不了,更何况把女扮男装的南宫翔焰带进这个家。
      “这样吧,我来讲个故事给你听。当年南宫家一位年轻的继承人爱上了一个出身低微的女子,他想娶这个女子,但是遭到全族人的强烈反对,年轻人执意要与这个女子相守一生,于是决定放弃继承权,而与女子远走天涯,可是女子却因为一次意外去世了,年轻人伤心至极,最后只能在家族的安排下娶了别的女人。虽然与这个门当户对的女人毫无感情,却也过的相安无事,而且还生了两个女儿,但是若干年后,他却无意间得知了当年恋人并非死于意外,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将他们分开。当得知了这个秘密后,他恨透了自己的家族,他发誓要为恋人报复。就在这时,他认识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像极了死去的恋人,他们恋爱了,并且有了孩子,还是一对龙凤胎,原本这应该是幸福的开始,可是谁也没有想,真正罪恶的事情才刚刚开始。男人说服女人将女婴藏了起来,只将男婴带回了家,因为男人知道在家族男性中有一种遗传病,很多年幼的男孩子都无法活到成年,他担心这个男婴也无法正常长大,所以一个巨大的阴谋就在他的心中产生了,如果男孩子可以活下来,他就可以继承家族,如果他不幸死了,那他就让女婴替代男孩子继承家族,这样以来,如此庞大不可一视的家族,继承人竟然是一个女孩子,这是多么可笑可悲的事情,这就是他报复曾夺去他恋人的家族的方法。”
      此时,南宫惠已经是泪眼婆娑,她怎么也无法忘记当南宫晋仁提出让年仅四岁的女儿替代死去的儿子进入南宫家时,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宫晋仁,认为他是疯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瞒的下去,总有一天会被人拆穿的,这根本是意想天开。
      然而南宫晋仁执意要这么做,他口口声声说,这是为了他们母女好,等女儿长大了,他会想办法将此事公开,却没想到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切,而她和南宫翔焰,只是他的棋子罢了。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都是父亲做的!”南宫翔焰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一种隐忍之后急于暴发的困压感,南宫惠诉说的一切,彻底地将她震憾了。
      “是的,就是你向来尊敬的父亲,你一直以为他不知道你是一个女孩子,而事实上这一切都是他一手安排的,而他却叫我向你隐瞒这一切,让我做恶人,而他这个阴谋的始作俑者却成了受害者。”恨,已经灼烧了她多少年,如果时间可以倒回,也许她会亲手杀了这个毁了她一生的男人。
      “就算他是主谋,但你为什么要帮助他做这种事情,难道你没有意识到你们在玩火吗?拿自己亲生骨肉在玩火!”原来父亲一直知道她是一个女孩子,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亲手安排的,而她却那么尊敬他,每当面对他时,她总会因为自己隐瞒了身份的事情,而深深的愧疚,原来这一份愧疚,是那么可笑!可悲!
      “就如同你为什么会答应替我隐瞒一样,我也因为同样的理由而答应了他……是爱,我太爱他,我不想失去他。”南宫惠哽咽着说,她对南宫晋仁那份深入骨髓的爱,让她犯下了不可弥补的错,到今天她才相信,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这句话。
      闭上眼睛,轻吸这令人窒息的空气,南宫翔焰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她一直如此尊敬的父亲竟然是这场惊天骗局的导演,她一直这么爱他、崇拜他,希望成为像他一样了不起的人,可是……可是竟然是他亲手将她推上了这条生不如死的不归路……
      原来她的一生只是一个阴谋的产物,只是一个男人用来实施报复的工具,而那个男人却是她的亲生父亲。
      “父亲死后,你为什么不把这一切告诉我,为什么不带着我走?”没有睁开眼睛,她无力的问,冰冷的声音已经将空气凝结。
      “原来我也想带你离开这个家,但是后来让我知道了他要你冒充你哥哥进入南宫家,原来是他早就计划好的,他骗的我好苦,我恨他。我恨他将我和我的孩子都变成了复仇的工具,既然他想让你继承南宫家,那我就如他的愿,我要你继承这个世上最庞大的家族,我要你成为这世上最富有的人,我要整个南宫家族都在我们的脚下。”南宫惠眼里的哀伤逐渐被怒火取代,那两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烧掉了她的理智,也烧掉了南宫翔焰。
      看着被怒火包围而失去理智的母亲,南宫翔焰已经无话可说,到现在她终于明白,自己的出生根本就是一出闹剧……充满悲惨的闹剧。
      她是父母报复这个家族的工具,父亲是这样,母亲亦然……
      她,拥有了南宫家族,一个绵延数个世纪的庞大家族;她,得到了世人羡慕的财富,足以供养一个国家的财富;她,拥有了傲视一切的地位,可以改变任何人命运的地位。
      但,这一切……原来全部来自于仇恨。
      天下还有比这个更可笑的事情吗?还有比这个更令人悲哀的事情吗?
      她只是一个工具,亲生父母用来复仇的工具罢了……
      “如果我猜的没有错,纪子年的死绝不是偶然,应该与我有关。”强打起精神,她要完成此行的目的。
      点点头,南宫惠知道这件事已经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了,“晋仁知道想隐瞒你的身份非常困难,家族担心男孩子活不下来,所以定期都要给男孩子做检查,只要一检查很快你的身份就会暴露,所以晋仁就找到了身为心脏科专家的纪子年。当时,纪子年因为医疗事故赔了患者很多钱,为此借了高利贷,而且这种事情传出去,会大大影响他的前途,晋仁答应帮他还钱,而且出钱让患者家属对此绝口不提。”
      站起身走到窗前的书桌,南宫惠轻轻叹了一口气,当她知道纪水清竟然是纪子年的女儿时,她大吃一惊,她马上断定纪水清的出现绝不是那么简单,她接近南宫翔焰肯定是要为自己的父亲报复,所以她才不惜冒着触怒南宫翔焰的危险,将纪水清绑架并送出国,但没想到还是在最后关头,被南宫翔焰救走了。
      “后来你长大了,也不用再找医生检查,所以我们与纪子年说好,从此不在往来,晋仁还给了他一大笔钱,作为封口费。纪子年很讲信用,他没有因为这个秘密而敲诈过我们,可谁想到事隔多年后,他竟然找到晋仁,说有人向他问起你的事情。听他这么说,我和晋仁马上觉得肯定是有人怀疑你的身份了,这个世上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除了我们,就是纪子年,为了不让个秘密被其他的人知道,纪子年成了牺牲品。”南宫惠走到一面书架前,抽出一本书,整个书架竟然向旁边转动开来,出现了一扇镶嵌在墙上的暗门,南宫惠在暗门边的小键盘上输入了一组数字,暗门应声打开,她从里面取出一本书。
      “这是你父亲的日记,你拿去吧,他死的时候,嘱咐我在适当的时候交给你,我想现在就是适当的时候了。”将一本皮质封面的厚本子放在桌上,推到南宫翔焰的面前。
      “你看过之后,就会全部明白了。”这本日记是南宫晋仁在去世前几天交给她的,她那时觉得很奇怪,不明白南宫晋仁为何会有这个举动,没想到几天后,他就因为车祸而去世了。
      南宫惠虽然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但是对于南宫晋仁的死,她一直心存怀疑,为什么当他把日记交给自己后,他就突然出了车祸,也许他意识到自己将会发生什么事情,才会将这本日记交给她,但这一切都随着他的死,而成为了永远的谜。
      拿起日记,心脏剧烈的抽痛着,这里面记录着父亲的秘密,同时也记录着自己悲哀人生的开始,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要去看,她怕自己没有勇气翻开第一页。
      “所有的事情,都写在里面了。”她哑着声音问,眼里有一层薄雾,感觉手里拿着的不是一本日记,而是一把将她的人生彻底粉碎的利刃。
      “应该全在里面了,我并没有看过。”自从南宫晋仁将这本日记交给她后,她从没打开过,不知为何她害怕打开它,对于她来说,这本日记记录他们一家扭曲人生的经历,她不想看。
      “我知道了。”拿着日记站起身,南宫翔焰微微颔首,轻声说:“我告辞了。”
      “翔焰----”叫住正欲离去的南宫翔焰,南宫惠顿了顿,像在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什么?”
      “那个纪水清,你是不是喜欢她?”南宫惠觉得自己不应该问这个问题,但她毕竟是她的母亲,而且如果南宫翔焰真的喜欢上了纪水清,那她们必将走上一条更加艰难的道路。
      感觉南宫翔焰高大的背影有些寂然,南宫惠有点后悔问了这个问题,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因为这个问题而沉寂下来,南宫惠实际已经得到了答案。
      “算了,我只是随便问问。”南宫惠尴尬的说。
      转过身,看着自己的母亲,南宫翔焰认真地说:“是的,所以我会保护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幽蓝的眼中,出现南宫惠从未见过的认真,那双眼中已经写满了坚定真挚的爱,令南宫惠动容。
      望着这个如谜一般的孩子,南宫惠扬起一个微笑,一个母亲的微笑,“我想那个女孩子也很爱你,从她的眼里我就知道。你们的路很艰难,会走的很辛苦,如果真的爱,就不要放手。”
      每当南宫翔焰提起纪水清时,眼里绽放的光芒是那样炽热,如果纪水清与南宫翔焰的相识真的是偶然,那么她可能就是上天弥补南宫翔焰这痛苦一生的礼物,南宫惠会衷心祝她们幸福。
      轻牵嘴角,微微颔首,南宫翔焰安静地走了出去。
      数年来,她第一次觉得南宫惠脸上的表情是来自于一个母亲,第一次感觉到她对她的关怀是因为她们之间的血缘关系,而非其他。
      今天对于她来讲,是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日子,她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真相,不管是谁的仇恨造就了她,现在看来,这些都不重要了,她已经走上了这条不可能回头的路……
      但是,有件事却成为她心里最大的阴影,她怎么也无法逃避纪子年的死与自己有关这一事实。
      因为她,纪水清才年幼就失去了双亲,一个人孤单的活在这个世上。
      心里的负罪感越来越强烈,而且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是她夺走了纪水清的父母和家庭,她是一个杀人凶手!
      混乱的大脑,不断的重复这个信息,南宫翔焰不知道自己将怎样面对纪水清,她明白自己已经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坦然地站在纪水清的面前,她现在已经是一个罪人,她不确定自己还有勇气面对单纯善良的纪水清,面对她那双清澈明晰的眼睛。
      她不能将这些事情告诉她,更没有办法继续看着她,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她做不到。
      一个决定,一个结果,一切都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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