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高阳之苗裔兮》夹江米线

5、人偶！人偶！

　　源府的大门上，两个人窃窃私语。
　　“你打算怎么混进去？”“卖身为奴！”鬼切如是说。“我不想伺候人，还是变回狐狸的原型吧，你呆会就说我是狐狸犬。”
　　绿衣变成奶狐，在脚边呼呼大睡。
　　“老爷，我是逃难来的灾民，给份活干，给些口粮吃吧……”门一开，鬼切就想好了说词。
　　管事的眼睛盯着那头狐狸，说：“你是灾民，怎么还养狗，这狗的毛色还如此鲜亮？”
　　鬼切说：“这不是狗，这是我今天早上从山上抓来的黄大仙，我带着她只是为了证明我的捕猎水平！”
　　“你是个出色的猎手？”
　　没错啊，当年全大江山的野猪，只要听到我的声音，马上就跑光了。
　　“那就留下他吧，我正好要学打猎。”小布丁源赖光跑了出来，眼睛又大又亮，看着鬼切。
　　走马上任，鬼切在绿衣身上系上个布条，大大的四个红字：我是猎物。源赖光抓着小竹弓，用没有尖头的软箭试着射。
　　白嫩的小手很快泌出了血珠，鬼切心里莫名地一疼：“呆会儿还要读书呢，先不练了。”对着绿衣使了个眼色，小狐狸马上假装中箭，啪地一下倒下去，小脚还专业地一抽一抽。
　　“该歇息了。”鬼切将小主人放在椅子上，给他喂水。小布丁咕噜咕噜地喝着：“我是不是很厉害。”你刚刚一百多发不是小狐狸放水，连个狐狸毛都擦不到哟。
　　“你很努力，所以总有一天会很厉害的。”鬼切想了想，如是说。源赖光挥了挥小肉手：“嘿嘿，那是，我以前一定会成就一番大伟业的，所以要从小抓紧！”“哦，什么样子的伟业？”“现在还没想好，就先定一个，打倒天下所有的坏人吧！”“你知道坏人是什么样子的？”
　　小布丁的眼睛一闪一闪：“本来不知道，但是昨天晚上我就看到一个！”
　　鬼切的心一下子“咯”地一声：昨天晚上那是我！
　　学堂的钟声敲了又敲，小家伙从椅子上下来，在侍女的带领下去上班。
　　“别抽了，你是假装中箭，不是中毒。”鬼切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荷花酥丢给小狐狸，一见到吃的，她马上跳起来，咬住。
　　“原来源赖光小时候是这个样子，天真又热情。”鬼切看着远方发神。小狐狸跳上桌子，大口吃着点心：“小孩子不都这样的么？”“那他又是因为什么变成了后来的样子……”小狐狸左边的爪子抱着一块金银错，右爪子冲天上一指：“问他！”
　　鬼切起身，看到半边焦黄的赤帝和青帝齐齐落了下来。
　　“你们怎么来了——”“给你送弹药呢。”赤帝从袖子里摸出一个人偶，“可是用建木做的厌胜人偶，灵验无比，我已仔细刻上源赖光的生辰八字，和诅咒事宜。”
　　“既然如此艰难，为何你和阿汤半身是焦黄，刻到一半被白帝发现了？”小狐狸抓着青帝的衣服，不解地说。
　　“刻上生辰八字之后，就该刻诅咒事项了，我们俩都恨他，于是约定他刻左边，我刻右边，结果他在左边刻二十八岁被人戴绿帽，然后被奸夫和老婆串通给砍死，我在右边刻一十九岁参加科举，本应高中状元，结果忘记写名字，遗憾而死。两方冲突，人偶就爆炸了……”
　　青帝抖抖肩，如是说。
　　你确定这不是刻的内容太缺德，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鬼切看着木偶上密密麻麻的诅咒：“你们也太狠了。”
　　“所以我们现在也不知道那些是灵验了的，那些是不灵验的，不过，这个东西应该对你们有用，所以还是带给你们吧。”青帝和赤帝丢下这句话，就急急忙忙回五荒修理衣服了。
　　鬼切翻着木偶，看到五岁这一点：“在学堂上学时因地震，屋梁倒下来，被轧断手，从而导致残疾？！”
　　这两人这能编，地震这东西，那能说来就来？
　　鬼切将木偶拿给小狐狸，她顺手藏进了尾巴里。一人一狐安静地喝着茶。
　　夏蝉叫得甚亮，可是还是听得出杂音。
　　“大水，我爱，你既然不愿意爱，那我就去死！”“地震，不要，你下来啊！”这声音？鬼切站起来，向学堂跑去，果不其然，学堂旁边一棵高高的松树上，一个男仆正在上面寻死觅活。
　　这名男仆似乎就叫“地震”？
　　鬼切的瞳孔一紧，然后他看到那男仆冲屋上一跳，直接撞断了屋梁。
　　鬼切来不及多想，从窗口翻了进去，手臂护住源赖光。“刺啦、”骨骼断开的声音响起。
　　小布丁在怀中发抖，鬼切看了看自己的手：“没事？”
　　小家伙软软糯糯，鬼切没办法不怜爱他，谢天谢地，平安无恙。“我顶着门板和砖头，你快些出来。”
　　就在这里，“地震”和“大水”的对话又开始了。
　　“地震哥，我要随你到死！”然后大水不知从那拿起了一把刀，正要表演自刎，结果脚一滑，刀飞了出来。
　　好巧不巧，鬼切顶着门板，没法动。
　　该死不死，刀飞到了源赖光手上。

　　“我不管，你把那只死木偶给我取消了。”鬼切愤怒地摇动着小狐狸。
　　“咳，咳，我只能取消青帝刻上的那一半……”“那也行。”鬼切看着木偶：8岁掉粪坑，9岁出门被狗咬……
　　小狐狸默默地将木偶转到赤帝刻着的那一边：
　　8岁被雷劈，jj被劈焦，9岁被火烧，烧到脸毁容。
　　“原本两边相互冲突，时灵时不灵的，我要是取消了青帝那一半，赤帝那一半就会全部灵验。”
　　鬼切的目光在11岁得痤疮，12岁得痔疮上面停留了半秒，最后决定：“还是保留下来吧……”
　　赤帝，你吖不是东西！
　　“不过你放心了，虽然这玩意是九丘建木所做的，只要他是一根植物，我青丘狐族就有办法。”
　　青丘狐一向以身软好推，擅长诗歌农业而闻名。只见小狐狸的大尾巴缠住了木偶，只见她维持便秘的表情半柱香之后，从木偶的头上，开出一朵花，一朵大红大红，红得骚气的花。
　　小狐狸：“看到没？”
　　鬼切：“看到什么？”
　　“这木偶他发情了。”
　　……
　　我就知道，你若是靠得住，当年也不至于做个化肥也爆炸。
　　“这就是我们青丘狐的不传之秘，只要在这朵花上写下另外一个人的生辰八字，这些厄运就会由两个人一起承担，那么灵验在源赖光身上的，就会少很多。”
　　小狐狸一本正经地说，“比如——”
　　她认真地写上鬼切的名字，然后砍下鬼切的手。
　　隔壁厢房马上传来家丁的声音：“老爷，医生说少爷的伤突然好转了，不用砍手了！”
　　鬼切是妖，所以手马上长回了手臂上。
　　“或者你承受了厄运，他就可以不承受，因为只能灵验一次。”
　　鬼切活动了活动自己的手，然后目光无意看到了8岁被雷劈上，不由又沉默了：“这个名字是可以取消的吧……”
　　小狐狸说：“的确是可以取消的。”
　　鬼切松了一口气，认认真真地看着，琢磨着什么时候取消最好，还是把7岁的吃鱼被噎住给扛了过去好了。
　　小狐狸的声音远远传来：“的确是可以取消的，但是我刚刚用的是不可取消的墨水写的——”
　　鬼切一回头，她趁着刚刚的功夫早已跑得远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