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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大难临头并不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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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到迟乐瑶会来这么一出,姬月捂住自己的额头,突然感觉有些委屈。没有想到好好的玩着,也能无辜受伤。
今晨出门的时候,她故意施法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苍白了一些,此时白皙得有些不正常的额上红了一大块,显得有些吓人。
配上她此时这幅委屈的神情,格外令人怜惜。
姬月被砸得懵了,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有人扑了过来将她抱在了怀中。
姬月的脸唰的一下红的彻底。
本能的害羞令她不自在也就罢了,此刻光天化日之下,一群除迟乐瑶三人外,还有一群侍女站在一旁。
这样与一个男人搂搂抱抱,着实让她有些脸红。
推了推映风,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迟乐瑶先哭了起来,她哒哒哒跑到了自己面前,语带哭腔:“易姐姐,我不是故意要伤到你的!”
“易姐姐病才刚刚好,你就这样对姐姐的,你!”
“瑶儿!你快给姐姐道歉!”
三人七嘴八舌,哭泣声和着骂声,现场闹成了一团。闹得姬月脑袋有些发晕,感觉大家叽叽喳喳的,像一群吵闹的鸟儿。
混乱间,姬月感觉抱着自己的那个人,身子正在微微发抖。他似乎已经很用力的在控制自己,但姬月仍能从中感受到他的压抑。
从映风的怀里探出头来,姬月看着迟乐瑶那张涨红了的脸,听着她委屈懊悔的道歉,原本想要埋怨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拍了拍映风的肩膀,他却好似没有感觉到一般,反之朝着迟乐瑶笑了一声。
这一声笑得很爽朗,可他的神色却绝对与这个词语不沾边。
姬月扭头,便见映风瞳孔逐渐变红,笑声逐渐收敛,最后化为一声冷嘲:“光说对不起有什么意义,你自废一臂我就原谅你。”
迟乐瑶从未见过映风这个神色,被吓得下意识退了两步。
姬月无奈,只得低头握住他的手,安抚道:“我又不是瓷娃娃做的,何必这样吓她。”
待映风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后,姬月在他耳畔轻声道:“不要和她们计较,一群小孩子罢了。”
语毕,姬月感觉一阵寒风吹拂过了脸畔。明明被人抱在怀中,却仍感觉到了寒冷。
几乎是片刻间,原本清朗的天空也逐渐变得昏黄,周遭的落叶被风吹起,在空中狂舞。
不多时,整个天空已经黑压压地被乌云占据。
仿佛下一刻便要落下瓢泼大雨。
姬月本以为是映风生气了,然而对上他的眼神时,却发现他也是一脸的茫然。
将目光移到迟乐瑶三人身上,只见她们牢牢地牵住彼此的手,以免在狂风中摔倒。但即便如此,三人的眼神也一直盯着姬月的身后,眸中似是惊又是喜。
姬月转头,便见到了单手执剑的祁景铄。
他站在书画阁的月牙门处,一袭白衣,背对着院中的人。在狂风中显得单薄又坚定。
换下了官服的他显得越发清隽,但也正是这身白衣常服,让他身上的血迹看起来更加的渗人。
姬月凝神望去,便见到剑身上正淅淅沥沥往下滴落着血沫。循着剑身向上望去,只见他的手掌被割破了。
这剑上的血沫,也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一片落叶被卷到了祁景铄的肩上,他却没有伸手拂去,反而像是有所感应一般转过了身来,对上了姬月的眸子。他的这幅模样,嗜血张狂又干净,像极了易之桃。
祁景铄身后,一群人执剑而立,着黑衣,衣上缀烈火纹。神色嚣张地望向院内。
身上的灵力波动虽然不强,却实实在在存在着。
见状,姬月眼神微眯。从映风怀里站起身后,姬月顺手抽出盘在腰间的长鞭,面无表情地向前走去。
“祁大人,要我说,不过只是一个妾而已,你何苦这么在乎?”
为首的人一个人似乎是有些同情祁景铄,此时见姬月自己走了过来,便准备伸手拍拍祁景铄的肩,道:“这个世界,妾嘛,玩物而已,送人都是常事的。更何况我们只是拿她一点东西,你何必这么大阵仗?”
哈哈笑了两声,他语带讥笑:“你看看,你这么辛辛苦苦的在保护她,她还不知感恩,在别的男人怀里卿卿我我……你难道就不恨?”
“还是说,和别人共享一个女人的滋味还不错,让你□□了?”
祁景铄怒喝:“滚!”
姬月刚刚一走近,就听到一些龌龊之言,一气之下,挥鞭就打掉了那人搭在祁景铄肩膀上的手臂。
冷声道:“我看你是恨自己活得太久了!”
似乎被这一鞭打得懵了,这人没有料到还有人敢对他出手,神色一下就变了。
在他身后的一群人,见为首之人被人挑衅,瞬间抽出了手中的剑。
姬月被激得火大,正想出手教训这些人,鞭子都挥了起来,却被祁景铄抓住鞭身拉到了身后。
姬月原本想要发的火一瞬间便熄灭了。
是自己太鲁莽了。祁景铄等人是普通人没错,但这群来势汹汹的人明显是有备而来,身上都带着灵力波动,想要完成任务,也不是把这群人杀了就可以完成了。
想要挽救这个世界的气运,还要先要把这群人的情况弄明白。
感觉有些头痛,下意识间,姬月看向身后,想要寻找映风。却发现他一直在自己身后。这稍稍一退步,便正好撞到了他的胸膛上。
吊起来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赤火宗,请回吧。请恕祁某不能答应你们的要求。”
姬月这么些天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祁景铄,他褪去了往日的温柔和稳重,整个人冷酷又狂放。以一人之身保护整个祁府,但在他的身上却见不到一丝怯懦。
话音刚落,姬月便见这赤火宗的为首之人面上似乎有恼怒之情,想要冲上前来直接抓住姬月,半途却被人用剑抵住了胸口。
男人似乎是完全不惧祁景铄,即使自己的胸口正被人抵着,仍大肆放声笑道:“我来,只是来通知你罢了,并不是想要征求你的意见。你今日若是识相,便将这女人交出来。我也并非要取她的性命,只是拿走那件异宝罢了。我想,你应该知道远山书院,是怎么被端掉的吧?”
闻言,祁景铄猛地转过头来,担忧地看着姬月。
远山书院?
姬月明显感觉到,自己在听见这几个字后,心脏处不受控制的疼了起来。阵阵冷汗从额上滑下,她脚下一阵虚浮,随即被映风扶住。
不远处,赤火宗伸手钳住了祁景铄的剑,掌心蕴起了淡淡的蓝色灵力,片刻后,这把长剑便碎成了好几片。
见状,映风整个人的气息都变了。
战局一触即发。
姬月缓了半晌,终于好受了一些。站直后,见着两边剑拔弩张的氛围,蹙眉道:“你们究竟是想要找什么东西?”
这话问出口时,姬月便知道不会得那到回答。这些人一开始便是冲着自己来的,异宝多半便是那盒胭脂了。
“易姑娘,你也不必紧张,更不必说这样的话来哄骗我们。我们搜完院子就走。你因此物家破人亡,也不想再因此物失去如今平稳的生活吧?”
姬月不予回答。
见姬月并不准备反抗,他伸手想要挑起她的下巴,却被映风中途拦住。即使如此,男人也不恼,只冷笑道:“这东西在你们手里也没有用,一开始就是属于我们赤火宗的。”
语毕,他伸手招了招,身后的那群人便随着他的步伐进了内院。祁景铄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姬月拦住了。对上他担忧的眼神,姬月摇了摇头。
扭头盯着那群人往自己院中走去的步伐,姬月猛地闭上了眼睛。
丝丝缕缕的绿色灵力从她的脚下蔓延而出,而后深入地底,途径花木之时在上面停顿一二,径直向易之桃寝房而去。赶在赤火宗进来前,灵力冲出地层,密密地将整个妆台裹住。
原本待在屋中的雪球似乎有所感应,想要伸出手来碰一碰这缕灵力,爪子却穿过它,踩了一个空。
被置于柜中的妆盒并未被打开,但胭脂盒却猛地裂开,最终化为一片绿叶。
那缕藏于夹层之中的头发默默地缩到了妆盒角落,以极迅的速度化为了一枚胭脂盒。
灵力稍稍给妆盒开了一丝缝隙,这片绿叶便乘机钻了出来,轻飘飘地飞出了窗外,迎着风摇摇晃晃前行,穿过各个小院,最终找到了姬月。
落于她的掌心。
同时,所有绿色灵力一瞬消失。
恰在此时,赤火宗的人正好踏入房中。
姬月紧紧捏住手中的绿叶,将它藏入袖中。而后终于力竭,眼前一黑,身体一软便向后倒去。
闭眼前的最后一刻,她看见了祁景铄悲戚懊悔的神情。满身是血,手持断剑,张狂又凄美。
朦胧间,脑中记忆的弦突然断开,那部分属于易之桃的记忆,排山倒海向她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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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下,易之桃一袭白衣,身上挂着各种坠饰,额心一点蓝色宝石吊坠。她站在树荫后,身后跟着一群年龄各异的少男少女,皆盯着书院的大门,眉头紧皱。
片刻后,门前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是祁景铄。他迎着日光向前,右手执着一把长剑,面上挂着一缕嚣张又狂傲的笑容,唇边咬着一根草。
站定在易之桃面前的那一瞬间,他猛地将草呸了出来,眉毛一挑。
见状,易之桃猛地抽出了腰间的长鞭,鞭身击打在地,溅起厚重的黄色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