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次恋爱》溯水行舟

22、腻歪

　　翌日，又是一个碧空万里的大晴天，窗帘遮阳性很强，卧室里还是昏黄一片，唯有被窗帘遗漏的那条缝隙，被明艳的阳光狠狠刺穿，一条倾斜笔直的光柱嵌到地板上。

　　斐溪越动了动眼皮，在谢词怀里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谢词在看他，还对他温柔地笑。斐溪越脑中浮现出一个词：赏心悦目。

　　“醒了？快八点了。”

　　闭起眼睛闷哼了一声，斐溪越张开手臂圈谢词进怀，往他胸前埋，声音有些沙哑道：“怎么不叫我？”

　　谢词道：“看你睡得很香，就想让你多睡会儿。”

　　“词哥，你信吗？”斐溪越说，“这是我这一个月来睡得最踏实的一次，竟然一觉睡到现在。”

　　谢词轻轻地拍了他几下背，似是安慰。

　　斐溪越问：“饿了吗？想吃什么，我来做。”

　　“你会做饭？”

　　斐溪越扬眉：“竟然小瞧我！我不光会，厨艺还不错呢，在国外这几年练出来的。”

　　“那我很期待。”谢词笑着拨动他额前睡乱的碎发，这是情侣之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却让斐溪越神魂荡漾，他超喜欢谢词无意对他做出的这种亲密小动作。

　　谢词又道：“早餐就不用了，我已经嘱托王阿姨做了点吃的，一般的早餐搭配，你应该不会挑食。不过不好意思，擅自用了厨房。”

　　“词哥，现在你住这，厨房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不用特地问我。”斐溪越坐起身，在谢词额头印上一个吻。

　　“好，”谢词笑着看他，“起床吧。”

　　两人简单洗漱了一下，换好了衣服，去客厅里吃早餐。王阿姨做了些煎蛋和三明治，还热了牛奶，她带着小葡萄出门散步还没有回来，现在公寓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谢词作为夜店老板，并没有多少事需要他亲自去忙，而斐溪越最近一直都在忙乐队的事情，因为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要比赛了。今天是周六，一周前他就通知了小伙伴们今天要排练。斐溪越兴奋地对谢词说一会儿带他去自己的秘密基地。

　　用完餐后谢词抢在斐溪越前面把碟子和杯子收拾了，不是什么繁重的活儿，冲洗一下就行，斐溪越也没好意思拦着，谢词又转了一圈倒了两杯水放旁边，他今天还是穿了白衬衫，衣摆收进深蓝色的牛仔裤里，一截细腰在斐溪越眼前晃呀晃的，晃得心痒，他没忍住把人一把捞过来按到沙发上。

　　猝不及防地被偷袭，谢词小声惊呼，等反应过来时眼前是斐溪越那张俊朗的脸，他温柔地双手捧起，拇指在斐溪越的嘴角轻轻摩挲，两人对视着笑了一下，谢词闭起起眼睛主动把双唇奉上，斐溪越强势地回应，灵活的舌碾过谢词口腔里的每一处，偌大安静的客厅里全是两人接吻发出的暧昧水声。

　　渐渐地，斐溪越像是不满足于此，呼吸粗重地将唇下移，舔过谢词白嫩的耳垂，来到谢词的颈间。白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已不知何时被解开，斐溪越沿着谢词的耳朵后方，一路亲到下巴底下，叼起一块软肉，重重地吮吸起来。

　　谢词早就被亲到浑身酥软，受到疼痛的刺激时身体更是狠狠颤抖了一下，他歪了一下头躲避斐溪越的亲吻，颤着指尖轻轻推他：“别留痕迹，一会儿要出去。”

　　斐溪越非但不听他的话，下一秒就对着舔舐的地方狠狠咬了下去。

　　痛感从被咬的位置弥漫到全身，谢词仰起脖子嘴里溢出一声破碎的呻/吟。

　　斐溪越抬起头，望进谢词莹润的眼眸，得逞地说：“我盖章了，谁也不能把你抢走。”

　　谢词微眯着眼睛，手背抵着额头，阵阵喘息道：“你不乖，待会儿我怎么见人……”

　　“没事的，词哥，”斐溪越撑起双臂，从上往下地看着他，“位置我计算准确了，你多系一个扣子就能盖住。”

　　“就你心思多。”

　　斐溪越忍不住上扬嘴角：“词哥，你环住我，我拉你起来。”

　　谢词听话地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斐溪越起身用力一带，两人贴着身体面对面地坐起来，不接吻的话太对不起这个姿势，斐溪越抱住谢词，又想去吻他。只不过天公不作美，他刚碰上谢词的唇，门铃却响了。

　　谢词一顿，推开他：“有人。”

　　斐溪越松手往后坐了一点，有些扫兴道：“王阿姨和小葡萄？昨天和她说了密码的。”

　　“不像，你去看看。”

　　飞速在谢词脸上亲了一下，斐溪越恋恋不舍地起身去开门。来到玄关，从显示器上看到按门铃的竟然是顾莘，斐溪越愣了下，心道：“他来做什么？”

　　他打开门，顾莘手里提着两个箱子，乖巧地站在门外。

　　“越哥！”顾莘有些羞赧又有些激动地叫道。

　　斐溪越笑着说：“顾莘，你怎么来了？”

　　顾莘笑容停在脸上，迟疑道：“你忘了吗？前几天在微信上我说要给你来送特产的，你说来这个公寓，要是没人在，就放门口。”

　　“哦，”斐溪越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我都给忘了！”

　　“这是两箱红石桥水蜜桃。”

　　视线落到两个箱子上，斐溪越才发现顾莘提着挺吃力的，忙接过来道谢：“顾莘，谢谢你的心意。”

　　“越哥太客气了，我就是觉得我们家那边的水蜜桃和其他地方的口感不一样，真的好吃很多，所以想让越哥也尝尝。”

　　“嗯呐，太谢谢了。”

　　顾莘心念着就算他和斐溪越连朋友都算不上，但凭着他送斐溪越特产的这份心意，斐溪越也应该请他到里面坐坐吧，结果斐溪越就站在那，好像要目送自己一样，一点表示都没有。

　　手心里被箱子细细的带子勒出红痕，顾莘的两只手相互揉搓着，他低下头小声说：“越哥，不请我到里面坐坐吗？”

　　斐溪越咋舌，才发觉自己失礼了。可是顾莘来到太不是时候了，他还没和他的词哥腻歪够。就连现在和顾莘说话，他满脑子里都是谢词在他身下喘息的样子。

　　他在心里道歉：“对不住了，小莘莘！”

　　“说什么呢！”斐溪越突然夸张地提高嗓门掩饰自己的心虚，边让开边说道，“赶紧里面坐，一会儿越哥请客带你出去吃。”

　　顾莘开心地笑起来：“谢谢越哥！”

　　他走进门口忐忑地问：“需要换鞋吗？”

　　“不用，每天都会有人打扫。”

　　顾莘跟在斐溪越后面，终于问出刚刚一见面就想要问的话：“越哥，你的嘴怎么了，那么红。”

　　斐溪越一愣，尴尬地回头笑：“刚刚喝水烫到了，不碍事不碍事。”

　　来到客厅，巨大的落地窗让周围像露天一样明亮，顾莘刚想提醒斐溪越喝水时小心点，斐溪越就从他前面走开，迎面竟然走过来一个相当漂亮的男人。顾莘将到口边的话尽数咽下去，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看。男人的衬衫有些凌乱，扣子都没系好几颗，靠近右边锁骨处的脖子下方竟然有一个暗红的牙印，他的脸，也像刚做完运动一样，带着些潮/红，而他的唇……这个男人就像，就像刚刚被蹂/躏过一样。他全都明白了。今天明明这么温暖，窗外的阳光大好，此时此刻顾莘却感觉异常寒冷。

　　“溪越，客人？”谢词走到斐溪越身边，冲顾莘礼貌微笑。

　　溪越？好亲昵的称呼。顾莘勉强让自己勾起了点嘴角。

　　斐溪越把水蜜桃放一边，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顾莘，乐队里的小提琴手，是位弟弟，今年才高三。”

　　“而他呢，”他揽上谢词的腰，笑得一脸甜蜜，“是我男朋友，谢词，而且也是即将补上唐唐位置的小提琴手。诶？巧了，你俩都是负责小提琴这块的！”

　　顾莘攥紧拳头，将自己的指甲掐进肉里，笑道：“不光如此，我们还坐一块儿呢。”

　　“是吗？好巧。”谢词莞尔。

　　他能感受到顾莘异样的视线，却依然面带笑意，从容地系上松开的扣子：“失礼了。”

　　顾莘忙说道：“是我突然造访，冒犯了。”

　　“怪我，怪我，最近事情太多，有些东西回头就忘了，”斐溪越让顾莘别光站着要坐下，“要喝点什么？我这里有红酒，咖啡，奶茶，雪碧，可乐，果汁……好像什么都有。”

　　“不用了，越哥，”顾莘道，“我约了人，一会儿就碰面，不用麻烦了。”

　　斐溪越看了一眼墙边的落地钟，道：“这个时间点，我们再聊会儿天就到中午的饭点了，刚刚说了我要请客的。再说我们下午还要排练，你家离这挺远的，来得及吗？”

　　顾莘：“朋友就是这边的，一会儿我们约完就直接去地下室。”

　　斐溪越想了想：“那行，既然你约了人，我也不好意思打扰，这顿饭就先欠着，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就约我，好吗？”

　　顾莘笑着点点头：“谢谢越哥，那我就不打扰你和谢……先生了，我先走了，我们下午见。”

　　“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

　　“用送！要送！”

　　斐溪越很是执着地把顾莘送出门口，看他进了电梯才关上门。而顾莘在电梯关闭的那一刻就顺着电梯坐到了地上，从看到谢词的那一刻到现在，他用尽了所有力气。他整张脸都垮下来，脸上没有了一点血色，要哭不哭的样子十分诡异。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又让别人捷足先登！谢词吗……长得那副模样，一看就很会勾人。可是他的长相也不差啊，为什么他还是一个学生，如果能够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拿出更多的时间去追斐溪越，现在被斐溪越搂着腰的，就是他！哗啦一下，顾莘眼里积蓄的泪水全都流了出来，他好不甘心，不甘心……

　　斐溪越带上门，摸着脖子左右转了几下头，边往里走边说：“要不要打个电话啊，为什么王阿姨和小葡萄还没回来。”

　　谢词还站在原来的位置，向斐溪越招手：“过来。”

　　斐溪越一愣，忙不迭地像小狗一样摇着尾巴跑过去，一把抱住谢词。

　　“干嘛？”

　　谢词伸出双手，摸上他的脸，摸摸他的眼睛，又摸摸他的鼻子，最后又捏了捏脸颊。

　　“是很帅。”

　　“刚发现呀？”

　　谢词笑，踮脚往斐溪越唇上亲了一下：“我的。”